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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盧文現身

  青樓門口,十幾個金吾衛大步而來,他們一進大門,便分左右站好,然后,一個身材高大,具有陰氏一派人特有的清秀端雅長相,與陰澈有著二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一進青樓,便朝四下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經過盧縈三人時,略滯了滯。

  正在這時,鴇母急急迎來,朝著那男子福了福后,她陪著笑說道:“這位郎君…”

  不等她說完,那男子便手一揮,斷然說道:“有逃犯進了這里,今此我過來,只是公事公辦。”

  說到這里,他大步朝著盧縈三人走來。

  看著這人過來,盧縈朝著郭允側了側,嘆道:“你露了行蹤?”

  郭允皺著眉頭,表情有點嚴肅,“我很小心,除非我身邊出了背主之人。”

  就在他說話之時,那中年人來到了三人面前。

  他朝三人盯了一會,轉向盧縈,冷聲道:“你是何人?”轉眼又道:“摘下紗帽來!”

  盧縈這陣子,因為情勢需要,此刻著的是一件從春秋戰國傳至如今的深衣,這種深衣,上裳下襦是為一體,因為簡單方便,又不分男女,在民間有不少地方還在流行。而盧縈身量頗高,穿了這深衣,再把頭發隨便扎起后,既簡潔方便,又不違背大兒子所命令的,一年之內不準扮男子的話。

  此刻,聽到這中年男子的命令后,盧縈淡淡一笑。

  她從幾上端起一盅酒,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后,微微抬眸,直視這人,淡淡說道:“閣下好生無禮。”

  那中年男子越發緊迫地看著她,沉著一張臉喝道:“我讓你摘下紗帽!”

  隨著他這喝聲一出。嗖嗖嗖,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金吾衛們,同時提步,轉眼間。便把盧縈三人團團圍住。

  看來還真是露了行蹤,這些人是有備而來了。

  當下,盧縈笑了笑。

  她果然如這人所說的那樣,慢慢摘下了紗帽。

  隨著這紗帽一摘。只簡單束起長發,長相俊美中透著風流張揚之氣的盧文,那面目便清楚地呈現在大堂眾人眼前。

  一看到她的面容,那中年人的臉上閃過一抹狂喜:果然就是她!這次他立下大功了!

  這廝剛剛想到這里。只見盧縈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嘲諷。

  久不至洛陽。沒有想到,這里真不是十三年前的模樣。”

  四下先是一靜。

  轉眼間,聽到的眾人同時回過神來。

  而這一回神,便是一陣嗡嗡聲,驚叫聲,議論聲,叫鬧聲不絕于耳。只聽得樓上樓下。不管是龜公伎子,還是那些遠地來的客人,或者是洛陽本地的豪強,都一窩蜂地涌來。于這紛紛而來的腳步聲中,有人在叫道:“什么,盧文來了?”“快看,她就是盧文。”“各位各位,盧行首來了!”“我們的頭兒來了!”

  竟是一轉眼間,樓上樓下的人便潮水般地涌來。這些金吾衛,平素任誰對上,可能害怕,可這人都是這樣,人多就勢眾,罪不罰眾,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涌來,便是那些洛陽本地的規矩人,這時也不害怕那些金吾衛了,和著這滿堂的風月客們,潮水般的涌來。

  這情景,萬萬出乎那中年人的意料之處!

  他沒有想到,離開了洛陽十三歲的盧文,只是把名字說出,這些人就不管不顧地簇擁而來。

  這時的他,自是沒有想到,這青樓本是盧縈的地盤。在這里,她就是王,她就是一呼百諾無數人仰慕的傳說中的人物。再加上盧縈到洛陽這么久,早對藏在這些青樓中的屬下有交待,所以,那些崇拜她的人造一造勢,便成了如今這前仆后繼的模樣。

  看到這數百人潮水般地涌來,那中年人臉色一變,厲聲喝道:“站住,都給我站住,朝庭辦差,你等敢抗旨?”

  他這喝聲,令得四下潮水般的人流一靜時,盧縈的清笑聲傳來。

  她一邊清笑,一邊施施是東海王妃,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犯了事,還成了朝庭的犯人?”

  她停下腳步,回眸冷冷瞅著那中年人,哧聲說道:“如果我是犯人,那東海王也是犯人了?這是誰下的旨意?陛下嗎?還是說,是你個人編造事實,胡亂攀誣?”

  最后幾字,她聲音提高,吐完之后,盧縈猛然暴喝,“說!你闖入這里,先是說有逃犯入內,又圍著我堂堂王妃說是辦差!是誰給的你的膽,讓你編造事實,胡亂攀誣?”

  她這喝聲十分響亮,一時遠遠傳出。

  本來,盧文確實是東海王妃,而陛下也確實不可能下旨要捉拿自己“本本份份當著郡王”的大兒子。

  所以,她這喝聲一出,四下嘩聲大作,而那中年人則是臉色一變。

  他直到這時才想起,現在就算是陛下病重,太子勢大,可只要陛下一天不死,太子就一天還要按規矩來。再說,前太子無故被廢,一直被眾臣詬病。現在陛下還在呢,他們就對前太子妃下手,這要傳出去,只怕他的家族連同太子本人,都要吃大掛落!

  一時之間,那中年人后悔起來。

  而他這一后悔,然后便被盧縈逼得向后退了兩步。

  見他后退,盧縈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后,提步便擠過他,朝著眾人走去。

  看到她走來,青樓中的眾人,都目眩神迷地仰視著這個近十幾年來,天下間最為傳奇,最為神秘的人物。

  在眾目睽睽之下,盧縈提步走去時,在經過蕭燕的丈夫身側時,卻是腳步一凝。

  她轉頭看向這個男人。

  那男人正摟著一美人,見到盧縈看向自己,不知為什么,他有點怕了,腳步便向后一退。

  盧縈把這人上上下下盯了一會后,突然右手一伸,“啪——”地一下,一個耳光重重扇了過去!

  在這一聲清脆的巴掌聲中,盧縈輕蔑地說道:“齷齪之徒!”

  “你!”

  不等這男人反應過來,盧縈卻是再不理會于他,提步就走,轉眼間,她便陷入了人群包圍中。在眾人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的問侯聲中,盧縈一邊與他們低語,一邊朝樓上走去。

  這時,一個金吾衛湊近那姓陰的中年人,低聲說道:“主公,要不要去叫人?”

  那中年人盯視著走入了閣樓上的盧縈,咬牙道:“廢話!快點去!”

  還不等他這個命令聲下達,一側,一個清瘦的儒生回了一句,“人盧文都上樓了,隨時隨地都會消失,此刻再去叫人,不是鬧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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