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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太子’

  第三百一十二章‘太子’

  這時,盧文低聲低氣地解釋道:“是大哥的不是,元娘別傷心了。這大哥不是忙著嗎?還有阿云也一直陪著你,你就別傷心了。”

  盧文的聲音很柔,似是被元娘的大哭弄得手足無措。看他那臉上滿滿的歉意,哪一點像是逢場作戲?

  這里的人雖然都清楚,元娘不慣說謊也不會說謊,可直到這一刻,她們才明白元娘所說的,“盧文對她如親妹”的意思了。

  盧文不停地哄著,哄得滿頭大汗而元娘哭得越發厲后,他騰地轉頭朝后面叫道:“阿云,還躲著干嘛?你的女人你來勸!”

  聲音一落,一個與盧文五官有六分相似的俊秀少年靦腆著走了出來,這少年,赫然是與元娘定了婚,正準備大婚的盧云。

  看到盧云朝自己走來,正哭得眼淚鼻涕一把的元娘羞澀了,她打了幾個呃后,低著頭接過婢女遞來的手帕一邊拭著臉,一邊悄悄地轉過身子,不讓盧云看到自己的狼狽樣。

  盧云忍著笑,他走到盧文面前后,說道:“元娘你別怪我,這是大哥讓我出來的。我只打算躲在后面看一看你的。”

  這老實話一出,元娘的臉騰地紅了,這時的她,只顧著低頭羞澀,哪里還顧得哭了?

  見到元娘終于恢復正常,盧文松了一口氣,他這才有心情看向眾人。見到一眾羞答答地看向他的小姑,盧文風度翩遍地一揖,笑道:“你們定然是元娘的手帕交了?多謝你們這幾個月來對元娘的照顧。她性子純直,或有不善言辭處,還請各位小姑不要見怪。”

  眾女萬萬沒有想到,盧文一開口便是替元娘說情。這便與她們沒有想到,元娘竟然與自家大伯這么深的感情,而她的未來夫婿盧云不但不介意,還一副無比習慣的模樣一樣。

  在她們愣神之后,亂七八糟地向向著盧文還禮后,盧文一邊繼續朝前走,一邊側過頭向元娘問道:“這陣子過得好不好?可有人欺負你?”

  元娘還沒有開口,盧云已叫道:“大哥,我也在呢。她怎么會被人欺負?”語氣頗為不滿。

  盧文哈哈一笑。

  元娘也笑了起來。

  于笑鬧聲中,盧文與元娘和眾人說了一會話后,轉向元娘笑道:“明兒我去看望青元居士,你要不要也去?”

  元娘高興地說道:“要的大哥。”

  “那就這樣定了。阿云也去。”他朝眾人點了點頭后,灑脫一揖。笑道:“我事務繁忙,先告辭了各位。”說罷,風度翩翩地去得遠了。

  而盧文一走,盧云自也是必須離去。他看著眼巴巴瞅著的元娘,想道:這么多人盯著,害得大哥與元娘說話都不能盡興。尋思中,他也施了一禮后。提步追上了盧文。

  眾小姑本來就是沖著盧文而來,現在盧文都離去了,她們也是意興索然。陪著說了一會話后,也一一告辭離去。

  直把她們送得遠了。元娘站在大門口還不愿意回府。她朝著盧云姐弟離開的方向遙遙望著,想道:還要等到明天才能見面呢,這太陽怎么還不沉下去?

  正當她胡思亂想中,一個熟悉的女子聲喚道:“元娘?”

  元娘回過頭去。

  她對上了昔日的小姑楊梅。

  現在楊梅挽起了頭發。已是婦人打扮。她面容黯淡,哪里還有當小姑是的神采飛揚目中無人?

  在她看向楊梅時。楊梅也在打量著她,見元娘比起之前簡直判若兩人,她的神色復雜無比。

  這時,元娘走了過來,溫和地看著楊梅,元娘輕聲問道:“阿梅,好久不見了,你還好不好?”

  楊梅抿緊唇沒有回答,而是尖著聲音說道:“我知道你過得好,你不用在我面前炫耀!”

  聽到她語氣不善,元娘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她低著頭急急轉身,便想躲開。

  這時,楊梅喚住了她,“你對我大哥做了什么?”

  元娘一怔,回過頭來。

  楊梅削瘦黯然的臉上滿是掩不去的戾氣,她尖聲道:“上次我大哥相了一戶人家,可才走動一次呢,便被人破門而入,把他給趕了出去。他剛開始還以為是那女人的前夫派來的,可后來他發現,只要他接近女人,便有這樣的人出現…這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元娘先是一怔,轉眼明白過來,這事是大哥盧文安排的。他在自己離開武漢前往洛陽時說過,他會讓楊郎清清白白地等著她決定要不要他。

  見到元娘怔忡,楊梅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甘。她妒忌若狂地盯著眼前這個人,心里想道:若不是她,自家也不會敗,自己大哥也不會被家族趕出去,自己也不會嫁妝沒了婚事不成,給配了那樣不成氣的男人。就為了眼前這個人,那盧文竟然出手毀了自己一家,他也太狠了!當然,元娘這個賤人也不是個好貨!

  元娘正準備說些什么,一眼瞟到楊梅的表情,已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的她,竟是話也不說了,轉過身急急便走。眾護衛見了,連忙籌擁著她入了府。在房中呆坐了一會后,元娘想到楊梅說的話,便派人轉告盧文,讓她不要再理會自己那前夫。盧縈得到元娘的信后,馬上撤去了所有監管楊郎的人馬,放了他自由身。

  楊梅才開了一個口呢,哪知還沒有回過神來,元娘就給逃了。她有心想追上去,可想到元娘身邊的護衛,心下便是一怕。再看到柳氏的門第,想到自個現在的身份,又是不敢。于是,她在門口直轉悠了大半天,一直不見元娘出來,只得怏怏返回。

  盧縈與盧云在外面又轉了一圈,說了一二個時辰的話后,便分道揚鑣。

  回到府中,她朝著一護衛問道:“主公呢?”

  “主公剛剛回府。”

  盧縈點了點頭。提步上前。

  剛剛來到臺階處,她還沒有入內呢,便看到郭允從書房中退了出來。

  他退出來也就罷了,只是在見到盧縈時,那一臉的笑容怎么看都透著猥瑣?

  盧縈蹙眉,她目送著郭允從自己身邊揚長而去,尋思了一會,她追上他,負著手慢慢問道:“你又告狀了?”盧縈冷笑道:“我說郭大郎君。你就不能出息點?有啥事咱們正面交鋒。”她眼珠子一轉,壞笑道:“要是你嫌這里不好談事,可以挑一家青樓。我現在是他們的行首,保準你怎么玩也不要錢!”

  聽到這里,郭允冷笑起來。他停步回頭,“可惜不管我進了哪家青樓,在我醉后陪我的,都是這武漢城萬里挑一的老丑惡婦吧?而且這老丑惡婦還不止一個?”

  盧縈聞言,不由睜大了眼。

  過了一會,她蹙眉道:“主公告訴你的?”

  郭允連連冷笑。

  不過他冷笑一陣,又得意起來。得意的笑容中。他朝盧縈好聲好氣地說道:“主公正等著見你了,快進去吧。”

  這話一出,盧縈越發警惕地睜大了眼。

  在她低頭尋思時,郭允哼著曲已揚長而去。

  目送著郭允遠去的身影。盧縈眉頭蹙了一會后,衣袖一甩,也不坐馬車了,風度翩翩地朝著大門外溜噠而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陡然的,劉疆淡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去哪兒?”

  盧縈身子一僵。

  她慢慢轉過頭來。

  迎上劉疆,她已是笑容溫文一派倜儻,“阿疆,說你剛才出門了?”她一邊向他走去,一邊誠懇地又道:“主公,有一種人正如圣人所說的那樣,最樂于“毀人不倦”,你乃堂堂太子,那種人的話千萬聽不得。會上當的。”

  劉疆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靜靜地看著她走近來,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立定,看著她討好諂媚地沖著自己直笑。

  慢慢的,劉疆說道:“我剛才在外面轉悠時,聽到很多人提到白衣盧文,還提到他編的曲目。”

  緩緩的,心平氣和地說到這里,劉疆又道:“見眾人興致高昂,便是孩童也不時拿著嗓子唱上一句里面的曲調,孤也心動了。”

  他這個‘孤’字一出來,盧縈便生生打了一個寒顫,她的雙眼開始移來移去,尋思著該從哪里奪路而逃…

  劉疆盯著她,慢慢一笑,這一笑,直令得盧縈寒毛倒豎間,他才繼續開了口,“孤只看了一個喚做‘感天動地帝子情’的曲目。盧文,孤不看這個,還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那么癡情的丈夫,他為了那破落戶的小家女,可真是什么事都愿意做啊。他為她殺了那個心黑手毒,愚蠢不堪的親信婢女,他在知道她病了后,背著她在大雨中狂奔,他為她跪在神醫面前乞求,他為她要死要活的…”

  劉疆露出雪白的牙齒,輕聲呢喃道:“這可真是深情啊,孤長得這么大,都沒有見過這么深情,這么讓人看了就想掉淚的男人!”

  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汗珠,在劉疆地盯視下,緩緩流下了盧縈白皙的額頭。

  冷汗直冒著,盧縈勉強陪笑道:“這個,主公,這個我有解釋。”

  劉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盧縈訥訥說道:“是這樣的,我所編排的五個曲目,其中四個是用于正式演出的,這呢是最后一個,它與前四個都不同,這個多用民間俚語,我吩咐眾青樓每逢節日便在鬧市中或酒樓前表演,主要是給婦人們看的。而且,醉夢樓中的人得了曲目離開洛陽后,我特意派人追加了一句,這節目里的太子,是前朝太子,再則,它不過是癡婦夢囈之曲,世間癡兒怨女看看便可,千萬不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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