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棣打算在山洞外支起帳篷與秦悠悠暫住,秦悠悠卻想起師父從前說過在極寒之地的百姓用冰磚建房的事,這里較平地還要寒冷幾分,現在更是全年最寒冷的時候,于是提議也建造一座那樣的冰屋。
她按照師父的描述比劃了好一陣,嚴棣與駐云飛都大概明白了。用冰塊建房倒是新鮮,嚴棣有心討好嬌妻,這點小事自然欣然答應。
十八品武圣加上十一品圣尊,在冰天雪地之中要建造一座冰屋十分簡單,他們次日一早動手,到了午間就大致完成了。
到了晚間,冰屋內已經做好了簡單的木床、桌椅和架子。
秦悠悠去溪中抓了幾條大魚加上鹽末烤了讓他們一起吃,一天就這么和樂融融地過去了。
晚上駐云飛很識趣地回去山洞里與大嘴小灰一起待著,留下嚴棣與秦悠悠在冰屋之中過夜。
秦悠悠惦記著讓嚴棣傳功的事,偏偏嚴棣到了夜晚忽然老實起來,直到就寢之時也一副打算蓋棉被睡大覺的純潔姿態。
換了往日,他就算不餓狼撲羊也會對她做出許多親昵的舉動,今晚他怎么就成了君子了?
秦悠悠滿肚子不解躺在床上,好一陣子都沒睡著。
“怎么還不睡?”嚴棣帶著睡意和疑惑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手臂順勢搭到她的腰上。
秦悠悠等了好一陣不見他有下一步行動,心里又是糾結又是郁悶,自己這么快就對嚴棣失去吸引力了?還是他白天收拾房子累了?
怎么可能?干這點小事對于十八品武圣而言,壓根不構成負擔的。
可是他為什么一副對她沒多大興趣的模樣?
秦悠悠心里委屈不解,側頭瞪著身邊呼吸平緩似乎隨時要睡著的男人,登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抓起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啊嗚狠咬一口然后用力甩開,把被子全扯到自己這邊裹緊了身子扭過頭去睡覺。
混蛋!
嚴棣睡夢中被惡妻襲擊不但沒有生氣意外,反而一把將秦悠悠連人帶被子抱住。湊到她耳邊問道:“怎么忽然發脾氣?”
聲音里壓抑著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要睡覺!”秦悠悠悶聲悶氣,緊緊閉著眼睛道。
“要睡覺也不用搶我的被子…”
“我高興!”
“這么大的脾氣不會是欲求不滿吧?”嚴棣終于忍不住低笑起來。
秦悠悠一怔,頓時明白自己上了他的惡當,他是故意在逗自己。她惱羞成怒之下更加不肯理人,干脆扯起被子把腦袋也蓋起來,徹底不再聽嚴棣說話了。
好像玩笑開大了。嚴棣盯著面前一動不動的“大蠶蛹。”試著伸手去將它抱起來輕輕搖晃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了。”
秦悠悠堅決執行不聽不看不理不睬的四不政策,嚴棣逗了幾句,她依舊毫無反應。不得已只好強行挖開這個大蠶蛹捧起那張氣得通紅的小冇冇臉蛋溫柔親吻。
“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你要與為夫親熱,為夫一定鞠躬盡瘁竭盡全力。”
“你很得意?”秦悠悠被他的不斷騷擾逼得無法。恨恨瞪著他道。
“你需要我,我自然是得意的,即使你只是看上我的修為,為了幫那只笨兔子晉級。”嚴棣認真的語氣里故意多添了幾分無奈悵然。
“我才沒有…你、你如果不是我的夫君,就算八十品我都不會理你。”秦悠悠真的生氣了,她是想從嚴棣身上得到真氣提升修為不錯,但她也絕對不會為了這個就去跟人做如此親密之事,即使是為了小灰也不行。
“就因為我是你的夫君?悠悠。我以為你也喜歡我的。”嚴棣得寸進尺,摩挲著秦悠悠細腰輕咬她的耳朵,順著她敏感的頸側一路往下舔吻。
“混蛋。誰、誰喜歡你了?!”秦悠悠嘴硬地否認,不過臉上嬌艷的紅暈與身體不由自主的熱情反應卻徹底暴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真的不喜歡?”嚴棣將她身上的被子扯開,改而用自己的身體覆壓著她。用靈活的唇舌、雙手在她的身上施展纏綿的魔法,直到她終于乖乖承認也喜歡他的事實。
冬夜漫長,不過冰屋里一雙交頸鴛鴦卻一點兒感覺不到時間流逝。
許久許久之后,被窩里傳來秦悠悠軟軟的呢噥:“不要了,你停下…”
“我覺得我可以更出力一些,你不用跟我客氣。”
“最快還、還有兩個月呢。你、你慢一點、輕一點…我不行了,啊!”
驚叫聲后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被窩里的動靜終于漸漸停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秦悠悠才緩過一口氣,推了推身上一臉饜足慵懶的男人道:“你好重!”
嚴棣半瞇著眼睛“嗯”了一聲,從她身上挪開一點,不過仍是半壓著她,將腦袋湊到她肩頸之間意猶未盡地輕咬吮吻。
他如此懶散放松的模樣,同樣只有秦悠悠可以見到。
“你這次來,可以待多久?”秦悠悠覺得渾身發軟,連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待到你的事情都做完了,跟我一起回去。”嚴棣的聲音難得的帶著些不確定,黑黝黝的眼睛定定看著秦悠悠的,眼里的溫柔期待化作無窮魔力,引誘她答應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秦悠悠眨眨眼睛別開臉不敢多看,故意假裝不懂他話里的意思,改而問道:“多麗國那邊不要緊嗎?”
嚴棣也不逼她,溫和道:“不妨,這兩個月相月國已經派了大將接手我的事情,而且現在也不適合行軍作戰,大軍如今駐扎在催雪城與夏州一帶,等來年開春雪融,再繼續平定接收多麗國其余州郡。多麗國國君既然已經投降,奉神教也不足為患,我是否領軍不太重要了。”
秦悠悠忽然想到一事,遲疑片刻道:“年節夜…你怎么辦?”
現在快到十一月中,如果嚴棣留在這里陪她等大嘴小灰晉級。那肯定要待到年節之后,年節夜嚴棣會修為全失,這里沒有御書房的重重機關,萬一遇上意外如何是好?
秦悠悠原本懷疑過什么年節夜修為全失是嚴棣編造的謊言,不過后來私下里向江如練求證過發現確有其事,只能說嚴棣當時選了個好時機制造出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來騙她。
“這里是橫云山。即便是我,如果沒有一定準備也不會隨意深入,而且有你和駐云飛與我一道。”嚴棣不想多提此事,就怕又觸到秦悠悠的心結,令她再次疏遠自己。
秦悠悠回心一想。嚴棣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過來了,唯一一次出事還是故意為了欺騙自己,這里位于橫云山深處。更有饜玄留下的氣息威壓,等閑妖獸不敢靠近,就算是武道高手也難以平安無事走到附近。論安全程度大概比子夜城的御書房還要更勝幾分。
只是一夜,又哪里會每次都這么巧有意外發生?
接下來的日子,秦悠悠白天就在山洞里做做機關畫畫圖紙,偶然隨嚴棣到附近山頭去看看雪景,欣賞一番山間盛開的野生梅花,也暗中到鬼三臺去看過奶奶和兩個小堂弟。日子倒也悠閑得很。
這次晉級在先的是大嘴。
嚴棣到橫云山的大半個月后,駐云飛確定大嘴的大概晉級時間,由嚴棣親自動手小心翼翼將他移到附近的山谷中冇。
這個山谷是秦悠悠與嚴棣一起選定的。谷中林木本來不多,再經過他們一番清理,更是除了石頭和積雪再無其他。
大嘴晉級就會忍不住噴火。如果不事先做好準備,引發山林大火那就麻煩了。這個石谷里能燒的東西都基本上清除了,他再怎么噴火也沒關系。
駐云飛對朋友很夠義氣,主動請纓不眠不休守著大嘴整整兩天,天空中終于響起雷鳴之聲。
隆冬之際本不該打雷,附近活動的妖獸野獸不約而同生出強烈的恐懼四散狂奔,恨不得離這里越遠越好。
駐云飛眼看著天空中濃云密布,中午時分天色竟黑得猶如潑墨一般,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連忙起身跑到谷外。
嚴棣和秦悠悠感覺到這邊的聲息都不由得松了口氣,大嘴的血統根本不懼雷劫,只等他平安晉級便好。
轟隆!一道接著一道電光劃破無邊黑暗,直奔大嘴所在的山谷而去。
駐云飛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問秦悠悠:“這個…真的沒關系嗎?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秦悠悠笑道:“沒關系,大嘴每次晉級都這樣,他晉級時身上的封印會自動打開,犼血脈暫時覺冇醒,凡界的雷劫對他而言就跟撓癢癢一樣。駐云飛,饜玄說你融合了蠱神體冇內的天龍精血之后,血脈之力雖然比大嘴還差一些,但是也足夠抵擋凡界雷劫有余,到你晉級的時候你就明白啦。”
這話饜玄也對駐云飛說過,饜玄的手段他親眼見識過,對前者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想到自己以后晉級就是一片坦途,駐云飛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雷劫持續了足有整整一個時辰,才最終不甘不愿地慢慢散去,山谷方向雷聲仍在回蕩,忽然烈焰騰空火光沖天。
“嘎嘎嘎!”大嘴的烏鴉式大叫聲傳來,中氣十足。隨著叫聲又是幾道火龍直沖云霄。
秦悠悠見過大嘴晉級好幾次了,見慣不怪地對嚴棣和駐云飛道:“等他噴火噴過癮了我們再過去,我師父不在沒人控制得了他,讓他燒著就要命了。”
駐云飛看著遠處山谷上空都被火光染得通紅,不用秦悠悠說都不會過去送死。
烈焰狂燒到凌晨,秦悠悠靠在嚴棣懷里迷迷糊糊差點兒睡著了,忽然感到嚴棣動了一下,她茫然抬頭望向他。
嚴棣有些訝異地一手指著山谷上方飛起的黑影道:“他飛出來了!還在噴火。”
“啊?!”秦悠悠也意外了,大嘴晉級從來沒有一邊噴火一邊亂飛的習慣,這次是受了什么刺冇jī?
他們三個修為不弱,就算是秦悠悠,這段日子在嚴棣的“不懈努力”下修為也晉升到了十一品武圣的境界,他們目力極強,隔著老遠也能清清楚楚看到大嘴飛出山谷往西北方向飛去,一路飛還一路噴火。
雖然如今天寒地凍山火不易蔓延,但大嘴噴出來的火乃是屬于上古神獸犼的真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燒起來會不會順著風勢蔓延到這邊都很難說。
嚴棣當機立斷拉起秦悠悠對駐云飛道:“你看住小灰,我與悠悠跟去看看。”
駐云飛答應一聲自動自覺守在山洞洞口,嚴棣與秦悠悠跟著大嘴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所幸大嘴的速度不快,每飛一段就停下來轉幾個圈,似乎是在感覺什么。秦悠悠與嚴棣在他后面一邊滅火一邊追蹤倒也勉強可以趕上。
大嘴越飛越遠,終于停在一處山頭上盤旋著不再離開也不再噴火。
秦悠悠算算時間,大嘴的晉級應該完成了,于是拉著嚴棣趕上去問道:“大嘴,你怎么飛到這里來了?”
大嘴翅膀一收飛到秦悠悠肩膀上。興冇奮道:“我感覺到了,剛才晉級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天樂的氣息,他一定就在附近!”
如果不是因為他晉級時封印解開實力大增。他也感覺不到齊天樂的存在,所以他等不及晉級完成就急匆匆飛出山谷,趁著封印未曾重新生效,趕緊跟著感覺找了過去。
秦悠悠大喜:“你快仔細找找!太好了!”
嚴棣揚了揚眉毛沒說話。
大嘴繞著山頭又飛了幾圈,秦悠悠也跟嚴棣一起仔細搜索山上的每一寸土地,終于發現山腰處一個被藤蔓重重遮蔽的山洞中透出不尋常的古怪氣息。
嚴棣、秦悠悠與大嘴站在山洞前,都產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他們仿佛是站在一個有千萬年歷史的古墓墓洞前,黑暗中埋藏著無數滄桑古老神秘莫測的遺跡。
大嘴jī動地就想往里飛:“是這里了!我覺得天樂一定就在洞里!”
嚴棣并不攔他。只是一手拖住秦悠悠,從須彌戒指中取出夜光珠照明,然后再慢慢步入山洞。
他差不多快要讓秦悠悠回心轉意跟他回家的時候。齊天樂偏偏有了消息,對于這個巨冇大的不穩定因素,嚴棣很難不心生防范。
順著山洞往里走了三丈不到。大嘴忽然“咦”了一聲停下來:“這里有機關!新的,一定是天樂做的!”
大嘴跟在齊天樂身邊多年,雖然沒本事自己設計制作機關,但眼界極高,哪里有機關布置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秦悠悠走上兩步一看,果然如此!
這些機關的設計簡單,但是威力巨冇大,估計是用作防范妖獸野獸入侵的,她小心翼翼一路拆解,心里越發肯定這是師父的手筆。
這種級別威力的機關當世其他機關師根本就不知道原理。
還好這些機關主要用來防范妖獸野獸,所以并沒有刻意隱藏遮蔽,秦悠悠沒有花太長時間就能解決。
如果師父精心布置的話,估計她不花上十天半月別想摸進去。
大嘴知道齊天樂的機關厲害,也不敢催促打擾她,這個山洞太深,大嘴大喊大叫過里頭也沒什么反應,只好這樣緩步前進。
當秦悠悠拆下第九道機關之后,前面終于再沒有任何障礙,她長舒一口氣,扯了扯嚴棣的衣袖道:“年節夜我們就到這里來吧,剛才那些機關我只是拆下了一些小部件令它們暫時失效,并沒有破壞它們,晚點重新裝上就可以用了,比御書房那些也絕不會差多少。”
嚴棣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記得他年節夜的安危,心中一動,臉上不由自主露出微笑,握緊了她的手道:“好。”
除了兩人獨處之時,嚴棣極少露出真正溫和喜悅的笑容,秦悠悠覺得他的笑容里似乎還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東西,不過不等她看清楚,就聽到大嘴的烏鴉嗓子嘎嘎大叫:“天樂,開門!天樂,我和悠悠來了,快開門!”
一邊說一邊用鳥喙用力啄前面一片石墻,翻出咚咚咚的回響。
石墻發出一陣沉重的挪移聲響,一個肥壯的身影出現在石門之后…
“師父!”秦悠悠看清楚那人,掙開嚴棣手就撲了過去。八爪魚一樣抱著那個肥壯的身影開心地大叫道。
“悠悠,大嘴,你們怎么找到這里來了?哈哈哈!”
這個肥壯的身影正是失蹤兩年有多的齊天樂。
嚴棣從前都只是看過他的畫像,當時就覺得這家伙長得不怎么樣,但秦悠悠、大嘴、小灰眾口一詞表示他“最好看。”所以他也曾懷疑過那張畫像是不是有些失真。
今日終于見到本尊了。嚴棣發現那張畫像逼真得出奇!有問題的是自家小妻子與那兩只沒有眼光的靈獸。
齊天樂就是腦滿腸肥一臉庸俗的暴發戶形象,這樣叫“最好看”?!這得偏心到什么程度?還有沒有審美觀啊!
再看小妻子興冇奮地整個人巴在這么個胖子身上,那畫面當真越看越礙眼,嚴棣手心發癢,不由自主走上去一手把秦悠悠拎回身邊。冷森森道:“悠悠,不介紹一下么?”
他見她的時候,怎么就不見她這么熱情?!
齊天樂懷里抱著可愛的小徒弟。肩膀上停著親熱亂蹭的靈獸,正滿心驚喜,忽然懷里一空,抬眼就見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冷著站在面前,手臂緊緊環著他家親親小徒兒的腰肢,完全一副宣示主權的霸王姿態。
這男的什么人啊?齊天樂也警惕起來。
“師父,他、他是我夫君,叫嚴棣。”秦悠悠有些羞澀地介紹道。
嚴棣對這樣的介紹大致滿意。難得地露出幾分笑容道:“齊老前輩,久仰久仰!”
齊天樂愕然挖挖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頓時爆發了;“老什么老?你全家都老!悠悠,你才幾歲,怎么就、就嫁人了?!”
在他心里。秦悠悠還是當日那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還是自家的寶貝小心肝,怎么一眨眼就連夫君都有了,成了別人家的了?!
這種疼愛了十多年的寶貝被別人一下子奪走的錯愕悲憤心情,用言語都無法描述。
秦悠悠的身體被圣泉改造過,加上修為暴漲,模樣看上去就跟與師父分別之時差不多,依然那么嬌嫩鮮妍,小花骨朵一般,除了眉宇間多了幾分嬌冇媚之色,根本還是個天真少女的模樣。
齊天樂越看越糾結,臉上的橫肉都哆嗦起來。
“是不是這臭小子騙你?”齊天樂怒氣沖沖指著嚴棣道。
好個臭小子,趁他不在家就拐騙他家小徒弟,他奶奶的,他的徒弟是可以隨便拐騙的么?!
“呃,也、也不完全算…”秦悠悠覺得自己確實是受騙上當,不過也不算很吃虧啦。
大嘴總算發揮點作用,及時插話道:“天樂,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這個嚴棣雖然有些老奸巨猾,不過還算可以的。”
齊天樂的目光在嚴棣與秦悠悠之間來回轉了幾圈,眼見秦悠悠羞怯小心的打量著自己,卻沒有抗拒嚴棣親密的舉動,兩人靠在一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心里知道壞了,寶貝徒弟看來是真的讓野男人騙了去了。
“悠悠你過來,跟師父說清楚怎么回事,臭小子你在這里等著!老冇子不答應,你跟悠悠的婚事就不能算數!”齊天樂拉長了臉,向秦悠悠招手道。
敢這么不客氣地跟他說話的人,真不多了!嚴棣心里惱怒,不過還是在秦悠悠祈求的目光下,松開了環在她腰肢上的手。
他如果跟齊天樂對上,等于逼著秦悠悠跟他翻臉。
悠悠是很喜歡他不錯,但是他再如何自信,也不覺得這段裂痕還未完全修復的感情,可以跟齊天樂十多年的養育愛護之情相比。
齊天樂氣哼哼帶著秦悠悠走進山洞,連大嘴也被一并招呼進去打算盤問清楚分別這些時日發生的事。
嚴棣一個人站在石門外,深刻感覺到再強大的實力在面對某些事情之時,也只能徒嘆奈何。
石門之內,齊天樂還未開口發問,秦悠悠就先發制人地抱著他的胳膊埋怨道:“師父你真壞,不聲不響消失了將近三年,都不跟我說一聲,我們很擔心你,還出門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許多人想趁著你不在就欺負我們!”
“什么?!三年?!怎么可能?我不過離開幾個月罷了!”齊天樂神情盡變。也顧不上追問嚴棣的事了。
大嘴與秦悠悠面面相覷道:“天樂,你日子過糊涂了?確實是將近三年了,怎么會是幾個月?”
齊天樂猛地扭頭,望向山洞正中一個直徑近兩米的渾冇圓“水晶球。”臉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師父,怎么了?”秦悠悠看看齊天樂。又望向山洞正中那個“水晶球”。
正確的說,那是一個巨冇大的空心水晶球,球面水晶極bó,光滑圓潤,若非在燈火之下會反射光線。根本就無法察覺它的存在。
水晶球內有一張形狀古怪的高背椅子,兩側扶手上許多作用不明的按鈕,椅背頂端則有一顆足有皮球大小青色晶石。
秦悠悠和大嘴從進入山洞靠近這個大水晶球起。就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仿佛是那顆青色晶石正在向外放射著一些無法描述的特殊能量。
“你們有沒有帶沙漏之類的計時工具?”齊天樂神情凝重道。
秦悠悠依言從須彌戒指里取出一個沙漏。
“你拿到外邊去,漏完全部沙了就進來找我。”齊天樂把沙漏交給大嘴。
大嘴依言抓住沙漏飛到洞外,將沙漏倒轉了放在地上,然后飛到嚴棣面前嘎嘎奸笑著壓低聲音道:“要不要我替你說幾句好話啊?”
“開個價。”嚴棣平靜道。
“爽快,奉神教的庫房你清點得怎么樣了?”大嘴兩眼冒綠光道。
他吃下蠱神的腦髓不久就陷入昏迷,之后發生的事情他一點兒知覺都沒有,醒來晉級完成第一件事便是打聽一下嚴棣先前承諾他的條件。
嚴棣曾經答應過。他替他打聽多麗隊的消息動向,奉神教庫房的寶物任他挑的。
“蠱神被你們幾個分吃了之后,簇水山下的熔巖噴發。奉神教總壇被毀,庫房也在其中,你要挑只能挑多麗國國庫和皇族內庫了。”嚴棣道。
“嘎?”大嘴聽到這樣的答案。又是意外又是郁悶,不過最終卻只好抖抖羽毛道:“算了,算我倒霉,這國庫、內庫馬馬虎虎將就吧,哎。這里是橫云山吧?我不貪心的,你幫忙弄上三條十五品以上的蛇蟲類妖獸我就進去替你說道說道。”
“果然不貪心!只要你能夠找到,一切好說。”嚴棣答應得很爽快,這橫云山雖然以妖獸眾多著稱,但十五品以上的妖獸絕對稀罕難尋,還要必須是蛇蟲類的,搜遍衡云山有沒有三條都難說。
這大嘴當真不貪心得很!
大嘴見他愿意替自己出力,嘎嘎奸笑兩聲道:“沒問題,憑我的本事要找幾只妖獸還不簡單么?”
他跟嚴棣談好條件又過了片刻,地上沙漏里的細沙也從上層全數流到下層去了,他一爪子抓起沙漏就往山洞里飛:“你等著聽好消息吧!”
大嘴飛回山洞里,就見齊天樂與秦悠悠一臉訝異地望著他:“怎么了?天樂你不是說沙漏里的沙漏完了就回來嗎?”
“這個沙漏里的沙漏完一次要多久?”齊天樂神情凝重,秦悠悠看看他又看看大嘴,隱約有些明白,但是又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離奇。
“大概一刻鐘吧。”大嘴粗略估算一下。
這個沙漏是秦悠悠親手做的,剛好就是計算一刻鐘的時間所用,她皺起眉頭道:“你真的看著它從完整漏完一次嗎?我在這里跟師父才說了兩句話…”
“什么?”大嘴瞠目結舌,這是什么狀況?
齊天樂盯著水晶球內椅背上那顆青色晶石若有所悟,過了好一陣才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這塊晶石的緣故,它令它周邊環境與外界產生了時間差!大嘴,悠悠,你們記不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故事——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秦悠悠吃驚道:“師父你的意思是,你在這里感覺只待了幾個月,然后我們在外邊卻過了將近三年?!”
這也太神奇了!
齊天樂點頭,面帶喜色道:“是的,事實上我是花了三個月時間找到這里,然后真正在這里停留的時間,就我自己的感覺,不過是一個月左右。我覺得我出門的時間不長,所以才沒想到要去通知你們。也就是說。這里跟外界有至少二三十倍的時間差。剛才我和你說話不過片刻,大嘴就在外頭過完一刻鐘飛了回來,應該就是這個緣故!”
齊天樂說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欣喜若狂地大笑起來:“沒錯沒錯,這個一定就是時空穿梭機,只要我把我從前所在的那個時空的坐標算準了,我就能回去!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秦悠悠想到什么。猛地轉身跑出洞外。
嚴棣還在原地,看見她跑出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一把將她抱住,低聲問道:“你跟你師父說清楚了?他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他在這里等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洞里有什么動靜。那種焦慮不安的感覺真如百爪撓心,讓他難過到極處,可是他又不敢貿然闖進去惹惱齊天樂。
“你、你是不是等了很久?”秦悠悠抱緊了他低聲問道。
“沒關系。等到就好。”嚴棣輕撫她的長發,覺得只要她能夠跟自己一起,再等上幾個時辰甚至幾個月、幾年都沒關系。
“咳咳!”大嘴的干咳聲突然響起,秦悠悠一扭頭,就見師父與大嘴正站在洞口看著她與嚴棣,師父的神情尤其糾結,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松開了抱住嚴棣的手。
先前嚴棣的賄賂顯然產生了作用。大嘴搶先問嚴棣道:“你在這里是不是等了許久?大概多久?”
嚴棣想到秦悠悠先前也問了這個問題,顯然這并不是出于客氣或歉意,于是認真答道:“還好。大概一個多時辰吧。”
齊天樂找到了回家的希望,心情極好,暫時不去計較嚴棣的事。而且他也能看出來,自己小徒弟的心早被這野男人騙走了,現在再計較也沒用,于是哼道:“許久沒見小灰了,這里有些古怪,待久了怕會誤事,先去你們那邊見見小灰再說吧。”
大家都沒有意見,一路將洞中原有的機關都恢復了,然后便一道往他們原本暫住的山洞而去。
駐云飛在洞里等得抓耳撓腮,主人的實力他有信心,而且就他的感應,主人也不像有事的樣子,多半是大嘴發現了什么好東西,他們正在想辦法弄回來吧。
他萬萬沒想到大嘴發現的不是什么寶物,而是秦悠悠的師父!
齊天樂見小灰平安無事,也在準備晉級,而大嘴更已經可以化形為人,心里甚是安慰,更感到一陣慨嘆。
他以為自己不過離開數月,沒想到等悠悠和大嘴找來,才發現自己錯過了許多事情,不論是寶貝弟子的婚禮還是大嘴晉級化形的大事,他都沒能參與。
自家的心肝寶貝一晃眼就長大了,懂得情滋味還成了人家的妻子,他這個師父是不是該功成身退了?他辛辛苦苦帶大的心肝寶貝啊!
齊天樂一想到這點就感到心在滴血,酸得他牙根發軟。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該帶上悠悠一起出門,現在后悔都晚了。
他勉強平復一下心情,開始說起別后的經歷。
他會找到橫云山那個神秘的洞穴,說起來也跟秦悠悠有關。
當日秦悠悠的娘親風瑤姬將她托付給他的時候,附帶還有幾張從江如練那里得來的機關圖紙,齊天樂就是從那些圖紙看到上面的神秘符號方才得知嚴氏的祖先可能與自己來自同一個時空。
那幾張圖紙里還夾帶著一張用近似那些神秘符號的文字寫成的筆記。風瑤姬以為那也是機關說明,便夾在一起都留給了齊天樂。
那張紙上的內容其實與機關術無關,乃是用齊天樂那個時空的一種外語寫成的記錄,內容大致是說嚴氏這位圣祖是如何依靠一臺意外得來的時空穿梭機器來到這個世界的。
那臺時空穿梭機器就是先前秦悠悠與大嘴在山洞里見到的那個“水晶球”。
據嚴氏圣祖留下的筆記中所說他某次出游不慎掉落某處深山的一個山洞,發現那臺時空穿梭機,他無意中啟動了機器,然后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他完全陌生的世界,正好就在橫云山的那個山洞之中。
嚴氏圣祖在這里建功立業還找到了一生摯愛,所以決定不再回去原本的那個時空永遠留在這里,也就沒有再去動山洞中那臺神秘的時空穿梭機。
齊天樂能看懂那些神秘符號,同樣也懂得那些外國文字,不過上面語焉不詳。也沒說清楚究竟那臺時空穿梭機器在什么地方,甚至沒提及橫云山的名字,齊天樂花了許多功夫才最終根據筆記上的線索推測大致的位置。
橫云山出了名的危險,所以他不敢帶當時修為還只得五品的秦悠悠出門,把兩只靈獸也留在家中陪她,自己獨自一人前往橫云山探險。
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說了。
應該說,齊天樂只花了三個月時間就找到那個山洞發現那臺傳說中的時空穿梭機,運氣好得破天了。
秦悠悠、大嘴、駐云飛聽完齊天樂的描述,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目光都落在了嚴棣身上。
“怎么了?”齊天樂發現他們的古怪模樣。隨口問道。
“我是那位嚴氏圣祖的子孫。”嚴棣道。
齊天樂目瞪口呆看著他,再看看秦悠悠,這莫非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
他因為嚴氏圣祖留下的信息找到了那臺時光穿梭機。得到了回家的希望,而代價就是把自家親親寶貝小徒兒賠給嚴家當媳婦兒?!
那個山洞太過古怪,秦悠悠怕錯過小灰晉級,所以選擇留在這邊,齊天樂想到自己如果離開,多半很難再見到徒弟還有大嘴了,所以也決定暫住在附近。
趁著使喚嚴棣與駐云飛替他建造新冰屋的這點時間,齊天樂把秦悠悠和大嘴拉到一邊。詳細問他們這將近三年來的經歷。
秦悠悠簡單說了,只不過提到與嚴棣相關的事情,不自覺地避開了許多對他不利的細節。大嘴收了賄賂也“很有職業道冇德”地閉緊嘴巴不提嚴棣的種種陰險奸詐行為。
不過齊天樂是什么人?他對秦悠悠的了解更甚于她自己,仔細一聽還是聽出了她話語里的幾絲不確定與猶豫。
他也不盤根究底,只是靜靜看著秦悠悠。
秦悠悠咬了咬嘴唇。終于把嚴棣騙她復原圣祖大炮的事也說了。
“師父對不起,我沒聽你的話。”秦悠悠說完了眼淚汪汪道,她心里最在意的是這一點,師父一直堅持的東西卻因為她的一時沖動而盡數破壞。
齊天樂揉揉她的腦袋,長嘆一聲道:“這臭小子太過奸猾可惡,悠悠不要難過。大炮做了就做了,沒什么大不了!姓嚴那家伙當初留下這東西就是不懷好意,哼哼!那東西做出來是福是禍,自有他的子孫來承擔,你不用太難過。事實證明,有那東西仗都不用怎么打了,不是死少了許多人嗎?”
原則很重要,但沒有人能在任何情況下都保證自己絕不違背。
對于齊天樂而言,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徒弟的心情感受就比他的原則重要。
“若不是三大機關世家還有那些以機關術成名的蠢材一個個敝帚自珍,門戶之見太深,寧愿絕學失傳也不愿外傳,這個世界的機關術也不至于如此落后,什么圣祖大炮可能早就有人造出來了。既成事實的你無法改變,你若覺得愧疚,將來多做些造福百姓的事情就是了。”齊天樂安慰道。
“嗯!”秦悠悠用力點頭,只要師父不怪她,她就安心了。
“不過這臭小子如此可惡,還是不能輕易放過他,否則他將來不得把你欺負死了?!”齊天樂怒氣難平道。
臭小子得了他家心肝寶貝竟然不好好供著哄著,還這么利用她傷害她,分明就是欠揍!
秦悠悠沉默下來。
“怎么?你不舍得?”齊天樂滿肚子酸水翻涌。
秦悠悠搖搖頭,抱著師父肥壯的身子,像小時候不開心那樣把腦袋埋到他懷里,悶聲道:“我、我害怕。我怕他將來再騙我,但是我很沒用,偏偏喜歡跟他一起,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齊天樂揉揉她的腦袋道:“這事要你自己做決定,風險是肯定存在的,至于這個險值不值得冒。要看你自己如何取舍,結果也只能由你自己承擔。”
“你慢慢想,不管是什么決定,師父都支持你。你要甩了這臭小子陪著師父回家,師父會很高興,你要留下來跟著臭小子在一起。師父也會祝福你們。”
秦悠悠撅起嘴巴,在他懷里蹭了蹭道:“還是師父最好!”
“那是當然!”齊天樂笑瞇瞇道。不過他心里明白,徒弟是不會選他這個最好的師父的。
也罷,如果嚴棣懂得珍惜悠悠,他離開也能安心一些…
不知不覺大半個月過去了。距離年節夜越來越近,齊天樂提出讓秦悠悠與嚴棣一起到那臺時空穿梭機所在的山洞去過夜,萬一有什么意外。只要進入擺放了時空機器的那個山洞之內,就能靠著驚人的時間差,迅速恢復修為。
秦悠悠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不干脆就待在那臺時空機器旁邊?這樣年節夜眨眼就過,我們大家都不用擔心。”
齊天樂搖頭道:“時空機器上的青色晶石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你們始終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在里頭待久了會有什么后遺癥也說不定,反正就是一夜,你們在洞外有機關保護同樣安全。除非不得已,那塊晶石你們越少靠近越好。”
他的神情太過嚴肅,而那臺時空機完全是超出秦悠悠與嚴棣認知的東西。所以倆人均無異議。
“有你陪著我,又是在這橫云山中,斷斷不會有事。你不用過度擔心。”嚴棣捏捏秦悠悠的鼻尖安慰道。
“上次你也說不會有事。”秦悠悠說到這里,沒再繼續往下說。
這實在是他們雙方都不愿多提的事情。
年節當日中午,師徒二人與嚴棣一起進入山洞,而大嘴跟駐云飛則留著陪伴保護小灰。
夜幕降臨,嚴棣身上屬于十八品武圣的強大氣息明顯逐漸減弱,這樣的情形秦悠悠經歷過一次,雖然擔心但也不似上次那么提心吊膽。
眼看著平日強大無比的夫君慢慢變得如同普通男子一般,秦悠悠有些好笑地伸手去捏他的鼻子,頑皮道:“每年都有一晚你會變成普通人,嘻嘻,如果你平時對我不好,我就可以趁機報復了。”
“如果每一年你都陪在我身邊過,讓你作弄一下我也只好認了。”嚴棣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秦悠悠垂頭不語,她想了大半個月,卻還是下不了決心。
“沒有每一年,今年就是最后一回了。”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齊天樂忽然開口道。
說著也不等秦悠悠反應便抬手截住了嚴棣與她二人的經脈令他們無法動彈。
他是秦悠悠徹底不設防的人,三人靠得極近,他要對付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秦悠悠錯愕不已:“師父,你做什么?!”
她還能開口說話,嚴棣卻是連張嘴都辦不到了。
齊天樂嘆了口氣道:“悠悠你心太軟了,既然你不能做決定,那就師父替你決定吧。師父十天前已經推算出了家鄉所在時空的坐標,就怕這小子阻撓你離開才等到今日這個機會。”
“記不記得師父跟你說過家鄉的那些有趣的東西?只要你放下一切跟師父走,飛機、電腦、上百層的高樓…一切一切你都可以親身目睹接觸,那里有你絕對想象不到的機械電子技術,你一定會喜歡的。說實話,跟那些東西比起來,無論是嚴氏圣祖還是師父我的技藝都只算稀松平常。”
齊天樂越說越興冇奮,語氣里充滿了誘冇惑。他所說的這些秦悠悠從小就聽過不少,一直夢想可以親眼看到、親身學到,此刻機會就在面前,她確實忍不住動心。
但是…秦悠悠看到嚴棣眼里的焦急慌亂,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總是成竹在胸,仿佛天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擊他挫敗他,更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驚慌失措。
“嚴棣他在這世間有的是權勢地位,即使沒有你他也死不了的。反而你在他身邊要時時擔心他會不會再欺騙利用你,放手吧!花上幾年時間忘記他,你這么漂亮可愛不愁沒人喜歡,將來想找什么樣的就找什么樣的,何必委屈自己?”齊天樂一句比一句更具煽動性。
不!不可以!悠悠,不要答應!留下來!
嚴棣口不能言,急得目呲欲裂。他知道秦悠悠如果真的跟了齊天樂離開,他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都不可能再找到她。
齊天樂仿佛怕夜長夢多,推開石門,抱起秦悠悠就要往里走去。
“師父,我想留下。”
秦悠悠的聲音很輕,但是說出了這句話她卻覺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擔。
是的。她想留下!想給自己與嚴棣一個機會可以繼續相守,互相扶持,至死不渝。
也許她會再受騙受傷,也許她會從此幸福快樂,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日。
如果她不試一試。她這一輩子都會后悔,都會遺憾自己錯失了這個男人,一個她愛。也愛她的男人。
人一生可以遇上這樣一個人,可以有機會與這樣一個相愛的人長相廝守,是多么難得的事情。
她的父母相愛至深卻聚少離多,江如練、金浮霜一往情深偏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半點回應,一生悲苦,她有這樣的運氣,卻因為怕再次受傷就將可能的幸福拒之門外,太過可惜了!
她不想讓自己以后都活在后悔之中!
“師父。我想跟嚴棣在一起。”秦悠悠心中豁然開朗。
她怕受傷,但是不愿因為可能發生的傷害而拒絕當下唾手可得的幸福。
即使將來真的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她也不會后悔。
齊天樂其實早就猜到這個結局。
他苦笑一聲。將秦悠悠放回嚴棣身邊,解開她身上的禁制,對著嚴棣沉聲道:“臭小子。我家悠悠要跟你在一起我攔不住,將來你如果再傷害她,我也沒本事找你算賬,頂多只能把她帶到一個你永遠找不著的地方讓你再沒有機會見到她。只希望你好自為之!”
齊天樂說完拂衣而起,拍拍秦悠悠的肩膀道:“師父走了,你好好保重。”
“師父!”秦悠悠一手抓住齊天樂的手,一臉的委屈不舍。她知道師父一直想回家,但是沒想到分離會來得這么快這么突然。
“大嘴與我的認主契約已經解除,以后你好好照顧他和小灰,師父會找機會回來看你的。”說到這里,齊天樂掃了嚴棣一眼,眼中威脅之意甚濃。
齊天樂的身影終于消失在石門之后…
秦悠悠望著閉合的石門悵然若失,她心里隱隱明白,這次一別是否還能再見都很難說。
轟隆!隱約的轟鳴聲自石門之后傳來,一股特別的感覺穿透石門向著兩人的方向洶涌而來。
是那塊青色的晶石!應該是師父成功啟動了時空穿梭機器,jī發了那塊青色晶石造成的效果。
一雙手臂突然緊緊抱住了她——受時間加速的影響,嚴棣的修為迅速恢復,輕易沖破了齊天樂的禁制,也恢復了活動能力。
秦悠悠沒有說話,靜靜看著他,也伸出雙手抱緊了他。
青色晶石帶來的特殊感覺很快便消失得干干凈凈,秦悠悠站起身推開那一堵禁閉的石門,山洞內巨冇大的水晶球連同師父都已經沒有了蹤影。
“師父走了!”秦悠悠看著空蕩蕩的山洞低聲道。
“嗯!”最好永遠不要回來了!嚴棣在心里默念。
一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百年過去了…齊天樂果然沒有再回來。
許多許多年后,嚴棣在秦悠悠的強烈要求下終于勉為其難與她舊地重游。
秦悠悠看著山洞里那一堵生滿青苔的石門,忽然側頭問嚴棣:“如果我當初跟師父走了,你會怎么辦?”
嚴棣不以為意道:“另外娶個王妃就是了。”
“混蛋!”秦悠悠大怒,當場實施家暴把圣平親王狠狠收拾了一頓。
幸好親王大人也不是這么好欺負的,一輪jī烈“搏斗”之后順利把悍妻制服。
定定看著懷里憤憤不平的妻子,嚴棣終于收起笑容,認真道:“我會等你回來。等你看過你師父說的那些東西,你會想起我,一定會回來找我。”
他們兩個人心里除了彼此還裝了許多其他東西,不過只有當他們在一起,才會擁有真正的完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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