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有缺陷的重器（二）
“龍叔，去收什么東西？”當龍叔向賀青打招呼時，一旁的林海濤好奇地問道。
龍叔回答道：“就是‘博古軒’的鎮店之寶。”
“周師傅那件鈞瓷？”林海濤驚疑道，“那東西不是轉讓出去了么？是傅老板看上的啊。”
龍叔搖頭道：“好像沒有。剛才周老板打電話給我，說他們那件東西還在手上，愿意讓給我們了。”
林海濤卻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龍叔，這事是不是有點蹊蹺？之前不管我們怎么說，周師傅都不肯把那個筆洗賣給我們，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和財大氣粗的傅老板做交易，怎么現在反而求上門來了？那東西不會有問題吧？”
最后這句話林海濤壓低了聲音，生怕外人聽到似的。
龍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確實有點奇怪，不過也沒關系，東西是不是原來那件，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也許周老板和傅老板最后沒有談妥吧，而我們一開始開的價錢也不低，所以他動心了。”
“那倒也是了。”林海濤神色釋然道，“你眼力那么好，那東西有沒有問題還不清楚嗎？”
“嗯，先去看看再說。海濤，你留在店里看著。”龍叔轉過頭來對賀青說道，“小青，我們去‘博古軒’吧。”
“好的。”賀青連忙應道，剛剛龍叔和林海濤討論那件古董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仔細聽著，龍叔他們議論的是一件所謂的“鈞瓷筆洗”。
對于筆洗，賀青當然知道，筆洗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之外的一種文房用具，是用來盛水洗筆的器皿，古代文人對這種東西比較講究，古玩中有筆洗這種藏品并不奇怪。
可對于“鈞瓷”，賀青卻同樣是一無所知，不過聽龍叔和林海濤那么重視，便知鈞瓷不是普通的瓷器，應該很有收藏價值。
當下賀青跟著龍叔走出了“鑒寶齋”，然后開車趕去美其名曰“博古軒”的地方，聽這名字估摸著也是一家古玩店。
龍叔開的是一輛在大街上比較常見的大眾汽車，但他這輛車是嶄新的，看起來剛買不久。
車上，賀青隨手從兜里掏出了手機來，他準備先上網查一下，看鈞瓷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古瓷，好為等下鑒賞實物做準備。
不查不知道，一查驚了一跳，賀青這下才知道，鈞瓷是我國宋代五大名窯瓷器之一，以獨特的“窯變藝術”而著稱于世，素有“黃金有價鈞無價”和“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件”的美譽。
不多一會兒，車子就停靠了下來，來到的地方距離廟街很近，因為來過一次，所以賀青感到并不陌生。
“小青，我們下去吧。等下你跟著我就是了，對周圍的情況多留意一下。”龍叔笑吟吟地招呼道，“在古玩這一行，就要多看少買，看準了才能下手，要不然買到不對的東西，后悔都來不及了。你剛來‘鑒寶齋’，我們不會讓你單獨去收東西，尤其是價錢很高的重器。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你初來乍到，要多認識一些行內的朋友，這樣信息才廣。”
“知道了，龍叔。”賀青好生答應道。
龍叔說的句句是實話，他初涉古玩行，不但不怎么懂規矩，而且除了谷清和林海濤等寥寥幾人，不認識其他人，圈子小想淘到好寶貝就不容易了。
不過事在人為，混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入行了。
稍后賀青在龍叔的帶領下走向路邊的一家古玩店，正是有意轉讓“鈞瓷筆洗”的那家“博古軒”。
店內，只見兩個男子正站在那里，兩人神情有異，似乎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而龍叔一踏進門檻，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就急急忙忙地迎面走了上來。
走進店來，賀青發現，這家店比起“鑒寶齋”來完全不夠檔次，只是一個比較普通的古董店，兩旁貨架上的東西一眼看上去似乎也沒收拾好，給人一種參差不齊的感覺。
當先向龍叔打招呼的那個中年男子應該是店家，五十多歲的樣子，臉上皺紋滿布，有點顯老，而緊緊跟隨在他后面的那個小伙計模樣的男子還很年輕，也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人長得很高，但枯瘦如柴，背部有些弓曲，整個人精神不振，神情比較猥瑣。
“…龍師傅，你們這邊請，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請你們過目了。”那中年男子熱情洋溢地說道，并帶著賀青他們走進了一間內室。
此里間面積十分窄小，光線也顯得很陰暗，賀青覺得在這種地方鑒定一件古董并不合適，不過他絲毫不用擔心什么，因為他深知龍叔眼力極好，他一般不會看走眼的。
“周老板，你那個鼓釘三足筆洗怎么不和傅老板談了呢？”龍叔突然語氣平靜地問了一句。
只聽那中年男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哎，別說了，沒談成啊！傅老板畢竟不是我們古玩行的人，他不講規矩，明明說好了三百萬轉手的，他中途變卦，說只開我兩百萬，合著我兩百五不賣，賣他兩百萬啊？！我以后再也不要和這種人來往了，沒誠信！”
“哦，原來是這樣啊。”龍叔恍然大悟一般地說道，“古玩行的規矩不是所有人都講的，以后還是看準了人才做生意吧。”
“可不是呢？”周老板忙不迭地點頭贊同道，“吃一塹長一智了。龍師傅，我那東西你們‘鑒寶齋’還收吧？”
“收。”龍叔不假思索地應答道。
“那價錢方面？還是不是你們之前和我談好的那個？”周老板隨即問道。
龍叔鄭重其事地說道：“只要東西對，價錢一切好商量。”
“那當然了！如假包換，原汁原味的鈞窯瓷器，其實你已經看過了！”周老板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一邊向畢恭畢敬站在旁邊的那個小伙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取東西來。
那人會意，很快從一個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來了一件瓷器，那瓷器古樸大方，呈現天青色，就像是一個小磁盤下鑲有一個足架，赫然“三足鼎立”的形式。
還沒等東西擺上茶幾，賀青就注意到了，瓷器表面隱隱散發著一團紅光，說明那東西帶有寶氣，應該是一件有一定年頭的好東西。
也就一轉眼的工夫，那三足筆洗上面散發出來的靈光就在賀青眼前聚集了起來，并開始播放影像。
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幕幕倒放的“電影”，賀青清楚了那件鈞瓷的來龍去脈，東西確實是宋朝時期的官窯瓷器，但存在著一個莫大的問題。
“原來那件三足筆洗被那個胖子損壞了，有一只足是斷掉的！他們現在用強力膠粘貼了起來，是想騙龍叔么？！”賀青暗中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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