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青意識到那幅來歷不凡的大明秋獵圖很有可能是個漏時,那個邵老板已經走出了“鑒寶齋”,此刻他也不方便就這么追出去,然后找到那老板洽談交易事宜。
不過他估計林海濤和龍叔他們認識那人,等下間接地打聽一下對方的去向,能夠找到對方談成這筆生意固然好,如果找不到那也沒多大的關系,反正也不會損失什么。
賀青很快打定了主意,只等著找個合適的話題談及剛才那行色匆匆的老板。
“海濤,你剛剛也應該看出來了吧?”龍叔突然笑吟吟地說道,“那幅畫是一幅好畫,一些方面確實很不錯,這一點不可否定,但是存在的問題也不小。”
“嗯,龍叔,我看出一些名堂來了。”林海濤鄭重地點頭道,“依我看,那幅畫是重新裝裱過的,好像落款做了手腳,是用的新款,那款不像是唐伯虎的真款。”
“你說對了!”龍叔呵呵一笑道,“雖說那畫的風格和唐伯虎一派有幾分相似的地方,但我能肯定的是,那不是唐伯虎的真跡!唐伯虎的真品和仿品還是比較容易鑒別出來的。我估計那幅畫要么是唐伯虎的仿品,要么就是仇英的仿品,說是仇英的描摹作品應該更精確吧,兩者風格很近啊!”
林海濤應道:“是啊,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仇英的作品在民間雖然沒有唐伯虎的那么高的知名度,但是也廣為后世畫家所效仿,所以出現了很多他的仿品,現在出現在古字畫藝術品市場上的多半是仿品吧?”
龍叔贊同道:“對,大多數是贗品!仇英的傳世作品并不多,他的真跡大部分在國內各大博物館。所以可想而知他的作品有多珍貴了!”
“仇英?!”林海濤和龍叔談論邵老板那幅畫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賀青豎起耳朵傾聽著,當聽說那幅畫也有可能是仇英的仿品時,他心中不由微微吃了一驚,對于古代這位書畫家,賀青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不過他隱隱覺得,如果那畫跟仇英有關的話,那多半是真品,而不是仿品,因為是仿品的話不可能那么受人珍藏。
可這事情他尚不確定,有待考察。
龍叔再和林海濤說了幾句之后就向他們道了一聲別,并掉頭走開了,去忙別的事了。
“海濤,仇英是誰?古代有這么一位畫家么?”一直靜靜站在旁邊的谷清忽地問道。
這正好也是賀青想要得到的答案,很巧這下谷清也問了,那就待認真聽了,看林海濤怎么說。
只聽林海濤娓娓說道:“當然有啊!還很出名的!不久前拍賣市場上有一幅古畫成交了,叫做赤壁圖,你們知道最后多少錢成交嗎?七千多萬,直逼八千萬!差點過億了,厲害吧?!我告訴你們,那幅拍出天價來的赤壁圖就是出自仇英之手!”
“哇,那么貴重的畫啊?!那那位畫家可不簡單了!”谷清贊嘆道。
“是的,仇英在眾多古代畫家中還是比較出色的,他是明朝人,和唐伯虎是同一時代的,你們可能只知道‘吳門四才子’,但不知道‘吳門四家’,仇英和唐伯虎是同學,單在畫畫方面,可以說兩人齊名,各有所長。”林海濤一五一十地說道,“仇英最初是以模仿別人的畫為生的,不過他描摹的也有很多精品,比如清明上河圖…”
“清明上河圖?!”賀青驚疑道,“那是北宋張擇端的吧?!”
他沒想到繪畫史上還有另外一幅清明上河圖,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只道張擇端那幅清明上河圖那么有名,后世肯定有人模仿的,只不過有優劣之分,而仇英的仿品比較出名而已。
“原版清明上河圖是張擇端的,這個但凡學過歷史的基本上都知道。”林海濤微笑著回答道,“明代版的清明上河圖就是仇英所畫,現在也被哪家省級博物館收藏著,視為一級文物,由此可想而知它有多么寶貴了!仇英出名后,他的畫就成為后是畫家競相模仿的典范了,剛才邵老板拿來鑒定的那幅畫估計就是在模仿仇英的皇家秋獵圖一類的作品。不過盡管是一幅仿品,但平心而論,那個畫家技法很高明啊,偌大的一幅手卷,從景物到人物都刻畫得很精妙,可謂栩栩如生!那場面,那用筆,幾乎可以和明版清明上河圖相媲美了!但很可惜,沒有正規的落款,那唐伯虎的印章是重新裝裱時由做舊者弄上去的,那個太拙劣了,很容易被看出來。”
“原來如此!”聞言,賀青和谷清互相看了一樣,眼神中均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海濤,那個邵老板是本地人吧?”賀青隨口問了一句。
林海濤也沒多想什么,只是照實回答道:“他是本地人,也是開古玩店的,就在這古董街上,不過他家里好像出了點事,最近古玩店一直沒開,聽說要轉讓了。谷清姐,你應該認識他吧?他古玩店名叫‘古瓷軒’,以前以經營瓷器為主。”
“聽說過,但沒去過。”谷清回答道。
“‘古瓷軒’?”賀青暗想道,“等下得去看看。那幅畫來頭那么大,潛在的價值應該不小!”
聽林海濤他們說了那么多,賀青有所領會了,他猜想,那幅畫極有可能就是仇英的真品之作,因為通過之前的影像記錄,他發現那個畫家和唐伯虎屬于同一個時代,盡管對方臉上沒有標明“仇英”,但按道理說那人不應該是仇英或者唐伯虎的模仿者,要不然怎么畫一做出就那么受人喜歡。
再在“鑒寶齋”坐了一會兒之后,賀青就和谷清道別離開了。
“賀青,今天和你們出去逛廟街玩得很愉快。”
從“鑒寶齋”走出來之后,谷清巧笑嫣然地說道:“我妹妹下午放假,所以她沒來找我們了,現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吃飯,我得回去看看。”
“哦,是啊,你不說起你妹妹我都忘記了。”賀青笑道,“你告訴她,我欠她一頓飯,回頭請她,她想吃什么都不是問題!”
谷清欣喜道:“你太客氣了。那我先走了。”
“谷清,有事打我電話。回頭有空的時候我再來找你聊聊。”賀青鄭重其事地說道,他話中似有深意。
谷清明眸閃動,心領神會似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然后道別走開了,而賀青卻并沒有離開古玩街,而是一路打聽找到了邵老板那家古玩店,但他來到“古瓷軒”的時候,只見門是關上的,不過幸好門邊的牌子上寫著“旺鋪轉讓”的廣告,上面留有電話。
當下賀青想也沒想地便照著那個手機號碼打過去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人接聽了。
“是邵老板嗎?”電話打通后,賀青問道。
“是啊,你是誰?有什么事情嗎?”一個比較耳熟的聲音反問道。
正是剛不久前賀青見過的那個邵先生!
他找對人了,那一刻他胸口隱隱發熱,有股激動和興奮之情。
就好像邵老板手中持有的那幅畫是一個潛在的大漏,而他很快就要拿到手了。
表面上,賀青語氣平靜地說道:“邵老板,是這樣的,你不是要轉讓‘古瓷軒’嗎?我想和你談談,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
他以盤店的名義邀請邵老板,因為他不是很方便直接說明情況,還是當面說好一些,這樣也更容易把對方引出來吧。
果不其然,一聽是有人要收自己的店鋪,邵老板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似的,連忙答應道:“我有空!老板,那我們約在哪里見面好?”
賀青說道:“對面不是有一個茶館嗎?‘品茗閣’。我在那里等你。”
“行,我馬上過去!”邵老板二話不說,立馬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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