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撒切爾夫人的話中,老布什和里根都聽得出來,這位英國的鐵娘子首相現在已經是擺明鐵了心要借助與東聯的經濟和技術合作,讓英國變成“多極化世界”中的一個“極”,重顯昔日大英帝國的日不落榮光。※%頂※%點※%小※%說,
這并非是老布什和里根多心,而是撒切爾夫人的確話里有話。
“東聯海軍是英國皇家海軍帶出來的徒弟”,這么一句話從英國現任首相的嘴里說出來,怎么可能不耐人尋味?
如果徒弟被人欺負了,當師傅的會不會替這個徒弟找回場子呢?
前不久這位鐵娘子還在為如何阻止東聯的克拉運河計劃而幫美國政.府出謀劃策,這特么的連二十四小時都不到,怎么就突然變卦了呢?
里根這會兒心里別提有多膩味了。他從來沒想過,以美英長久以來的堅定同盟關系,撒切爾夫人會不跟他站在同一條陣線。
該死的多極化世界論!
里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當今世界格局,在楊大爵士提出讓世界多極化發展這個理論的那一刻起,已經開始發生不可測的變化。
若是連英國政.府都支持東聯成為第六個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里根真不知道接下來還能有什么好辦法以阻止東聯的這一陰謀得逞。
似乎能感覺得到里根內心的糾結,撒切爾夫人深深地嘆息著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地望著對方,正色問道:“里根先生,為什么美國就一定要與東聯站在對立面?僅僅是因為那條還沒有影子的克拉運河?還是你覺得東聯挑釁了美利堅在世界的權威,讓你們丟臉了,所以想著要教訓一下東聯?”
見里根欲言又止。撒切爾夫人沒容里根接話,緊接著語氣鄭重地說道:“總統閣下,我覺得你現在的心態有問題!或者說你現在的思維陷入了一個誤區。我們兩國當前的重心是歐洲,為了保持跟蘇聯部署在歐洲的重裝軍團均衡對抗,我們每年都要投入巨額軍費開支以確保我們不處于劣勢。
我們都已經深深感到吃不消,我相信安德羅波夫也一定有此同感。而且這些年蘇聯為了保持其每年龐大的軍費。可以說是盡一切手段對他們的東歐同盟進行各種盤剝和壓迫,使得那幾個社會主義國家對蘇聯早已怨聲載道。
我們只需要稍加利用這些東歐國家的內部矛盾,就有很大的機會讓這些國家倒向我們。這是分化瓦解蘇聯在歐洲的同盟最有利的時機!在這個問題上,我和總統先生很早之前就已經達成過共識,而且我們也一直在為這個目標進行不懈地努力。
如果貴國現在因為東聯的事情作出錯誤的判斷,進而在亞洲也制造出軍事對峙的緊張局勢,以我國當前的經濟狀況,我是肯定不會陪著你們一起再次大幅增加我國的軍費開支的。”
撒切爾夫人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里根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就不配當美國總統了。
憑心而論。從美國的全球戰略角度出發,里根當然知道撒切爾夫人說的是對的。
美國當前最大的對手是蘇聯,不是東聯。東聯之所以會選擇倒向蘇聯,有一定程度是他這位美國總統過于強勢而造成的。只不過,里根現在還不想承認這一錯誤。
里根目光堅定地盯著撒切爾夫人,突然說道:“如果我們出面,讓你們的遠征艦隊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贏得并結束馬島的爭端呢?”
撒切爾夫人聞言后眼角微微挑了挑,但隨即又恢復常態。顯得胸有成竹地微笑著說道:“沒有貴國的幫忙,我們也能很快結束這場勝利屬于英格蘭的軍事沖突!”
“你確定?”里根眼神陡凝。臉上有著明顯的驚訝神色浮現。
“確定!”撒切爾夫人毫不猶豫地點頭答道。
撒切爾夫人會如此干脆地拒絕里根這個提議,還真是大大出乎里根的意料之外。
是什么原因讓這個鐵娘子突然變得如此有底氣?里根不由在心里暗自琢磨起來。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象那紅日光,膽是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發奮圖強,做好漢…讓海天為我聚能量,去開天辟地,為我理想去闖…”
粗曠豪野的歌聲。在曼德勒元首府后花園的夜空里飄揚。
如茵的綠草坪上,楊衛平、周援朝、何國棟在人頭頂著頭,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襯衫的扭扣都解開著,滿嘴酒氣地對空嚎著。
三人的四周,七零八落地散布著不少于二十個易拉罐罐裝啤酒瓶。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愿守土復開疆,堂堂華夏要讓四方,來賀…”
“哈哈哈!真痛快,來,援朝哥,國棟哥,再干一罐!”楊衛平紅光滿面地扯著嗓門大聲喊著。
“為衛平的四方來賀,干了!”周援朝翻身坐起,率先仰頭將的中啤酒一口喝光,用力將易拉罐捏癟,甩手扔得遠遠的。
“說好了,這是最后一罐啊!”何國棟邊說邊坐起來,拿著手里的啤酒罐與同時坐起的楊衛平碰了碰,“時間不早了,衛平得回去陪他的新娘子洞房花燭了。”
“別介啊!”楊衛平不樂意地嚷嚷道:“咱們兄弟三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別說是洞房花燭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讓他候著!今兒個我難得這么高興,國棟哥,援朝哥,你們可別掃興啊!”
“我說何國棟,既然衛平都不在乎他的一刻值千金,那咱們就舍命陪君子唄!”周援朝很是豪爽地笑道:“他想喝,我們就陪他喝個夠!來,衛平,哥哥我敬你!”
“不是你敬我。是我敬你!”楊衛平醉態可鞠地連連搖頭說道:“你是哥哥,我是弟弟,哪有大哥敬小弟,當然得是做小弟的敬大哥!”
“行了行了,別你敬我我敬你的了。”何國棟探手攬住楊衛平的肩膀,朗聲笑道:“這一罐。就為衛平真正做到了這首精忠報國歌詞里的四方來賀,大家一起,干了!”
“干了!”
“干!”
這個晚上,算是楊衛平這輩子喝酒喝得最多的一次了。換作平常,以他的酒量,喝這么多早就醉得人事不醒了。
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順帶著連酒量也提高了。這不,楊衛平現在不但沒醉,而且似乎越喝越清醒。
何國棟和周援朝陪著他們的父親來曼德勒已經快三天了。這期間楊衛平雖然跟何國棟、周援朝見過兩次面,但楊衛平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好好跟他的這兩位大哥聊聊。
別看何國棟和周援朝表面看起來都顯得跟楊衛平很親近,可楊衛平卻感覺他們兄弟之間似乎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讓他一點也找不到當初下鄉插隊當知青時期的那種兄弟在一起其樂融融的親情。
也許是時間的流逝讓大家都成長了,也許是彼此間身份的改變,也許…可不管怎樣,這都不是楊衛平所想看到的。
因此,他特地利用他的這個新婚之夜。拉著周援朝和何國棟陪他喝酒。他不容許他們兄弟之間出現任何一種隔核,因為他實在是太珍惜這一世來之不易的兄弟情誼了。
在這個沒有任何其他人打攪的小花園里。酒后的放縱,讓他們三個年輕人不知不覺都將彼此的心思放開放寬。楊衛平終于又找回當年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了。
仰頭一口將手中的啤酒全部喝光,楊衛平五指一緊將空空的易拉罐殼捏得“吱吱”作響 “國棟哥,還記得那一年,我生病發高燒,你連夜奔波幾十里山路。去給我借藥嗎?”楊衛平眼神迷離地喃喃問道。
“知青生涯,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遺忘的生命烙印!”何國棟感慨萬般地點頭說道:“藥我沒有弄回來,你的高燒在一夜之間突然退了,我到今天都沒有弄明白,這沒吃藥沒打針的。怎么就突然好了?而且自從你病好后,感覺你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呵呵,為這事,國棟沒少跟我研究分析你小子當年那次生命發高燒。”周援朝望著楊衛平樂呵呵地笑道:“我倆甚至都有點懷疑,是不是那次高燒讓你的大腦開啟了西方傳說的那什么上帝禁區,使得你小子有了特異功能,不僅腦子比愛因斯坦還聰明,而且還似未可以預知未來。”
重生這種玄之又玄的詭異經歷,楊衛平當然不能對任何人講。聽周援朝說他倆已就這事自動腦補了,楊衛平自然樂得順水推舟,輕松地笑道:“特異功能啥的,那都是無稽之談。不過,西方社會關于上帝禁區的傳說,可能還有那么點靠譜。
這些年,天工實驗室下面的醫藥研究部門,專門就人類腦細胞的開發做了不少專項研究命題。發高燒能導致腦膜炎這是眾所周知的,既然高燒能感染腦膜,為什么就不能激發腦細胞呢?要知道,一般的正常人類,對于腦細胞的利用率最多是5~7,能夠達到8以上的,無一不都是各個領域的天才,若是能超過10,那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那你達到多少?”周援朝像個好奇寶寶瞪大眼睛問道。
“我估計可能在15左右。”楊衛平淡然笑道,違心地撒了個善意地謊言。
“我.操!”周援朝像是恍然大悟地用力拍了拍大腿,“難怪你小子的腦子會變得如此好使!我特么的怎么就沒你小子這么好的命呢!”
“如果你不怕得腦膜炎的話,盡管可以去試試。”何國棟沖周援朝翻了翻白眼,“衛平能渡過那次生死關,那是他父母在天之靈在保佑他,不想看到他們老楊家就此斷了香火,所以他小子才會因禍得福。”
“嘿嘿嘿,說起香火,衛平,在這方面你可比哥哥我差多了。”周援朝洋洋得意地望著楊衛平笑道:“我跟國棟都生了倆孩子了,你們老楊家的幼苗在哪呢?”
“當然在我老婆的肚子里了!”楊衛平不甘心示弱地嚷道。
“那你現在還不趕緊抓緊時間去新娘子那多播點種子。”何國棟打趣地笑道:“你真舍得讓你的新娘一個人在新房獨守苦等?”
“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嘛!”楊衛平顯得很是無所謂地笑道,跟著臉色轉為歉然,有點愧疚地望著周援朝和何國棟,“援朝哥,國棟哥,對不起,我不僅沒能趕上你倆的新婚大喜,就連你們的孩子都出生了,我也是剛才你們說我才知道。這是小弟不應該,我一定用厚禮補上作為賠罪!”
周援朝往何國棟看了一眼,何國棟會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是不是我們想要什么樣的厚禮,你小子都答應?”
“必須的啊!”楊衛平毫不猶豫地點頭答道:“你們說,只要是我楊衛平能拿得出來的,保證讓兩位哥哥和兩位沒見過面的嫂子都滿意!”
何國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道:“那我真開口了!”
“盡管說!”楊衛平很是爽快地用力點了下頭。
何國棟話到了嘴邊,忽然轉頭沖周援朝說道:“援朝還是你來說吧!”
“別介啊!”周援朝立馬連連搖頭,“來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由你跟衛平說,干嘛又往我頭上推。我現在只帶了耳朵,沒帶嘴巴。”
見這哥倆推了推去的,楊衛平不用猜也知道何國棟接下來要說的事,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國棟哥,援朝哥,你們這次過來,是不是上頭給你們安排了任務?”楊衛平臉色轉為嚴肅,很認真地拿眼在兩位哥哥臉上瞄來瞄去。
“也不能算是任務吧。”何國棟喟然長嘆了一聲,苦笑著說道:“你不聲不喃地跟蘇聯搞了個‘東蘇聯合聲明’出來,這讓國內高層感到相當的被動。特別是你今天在婚宴上突然說要讓東聯申請成為第六個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更是在上面引發了極大的爭議。衛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東聯人,英國人,還是華夏人?”
“我當然是華夏人!”楊衛平想也不想斬釘截鐵地答道:“不管我楊衛平身上披著什么樣的外皮,我的身體里永遠流的都是炎黃子孫的血脈!是我們老楊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