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是什么,這是個簡單的問題,也是個讓人únài的問題。
名字寫在本上的人就會死,同樣的,也沒有bànfǎ能夠殺死死神。這是總所周知的事情。
只是很多時候,當我們的目光緊緊盯著一個事物的時候,那些隱藏在這后面的小事情便會發出一聲嗤嗤地笑聲來。這既是嘲笑人們的無知,也是嘲笑著這些規則的荒繆。
因為誰都會死。
所以每個人都會因為死亡而停下自己的jiǎobù?
那么…死人呢?
魯魯修想著,慢慢地轉移了自己的目光來,他的目光并沒有一直停留在死神硫克的身上,看起來倒像是在逃避。可是只有魯魯修知道自己這么行動的目的。
那是一種期待,就像zhègè時候高小宛再次移轉自己目光時候的期待一樣。他也將自己的目光從死神硫克的身上轉移了開來,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此時此刻,風很輕,云很淡,云淡風輕便是此刻智者們的表情。
硫克很yìài。
懸停在空中的他很yìài,yìài地閃動著自己滿是漏洞的翅膀,發出呼哧呼哧地聲響。
“我們誰都不能夠看到你,除非真的接觸到這。”
良久之后,仿佛是為了在解釋規則一般,劉陵的聲音輕巧地從人群之中踱步而出,走到了眾人之前。
硫克很yìài,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在這種威脅之前還發出自己的聲音。對于死亡來說,那些人怯懦地蠕動嘴唇,退縮jiǎobù,悲鳴哀嚎才是他最熟悉的風景。可是這一刻,這風景似乎改變了形狀了。
劉陵不僅在說話,而且還在思考。
“奇怪…你們不dānxīn自己會死嗎?”
死神硫克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人群之中一個一頭黃發的女孩緩緩地走了出來。zhègè女人并沒有抬起自己的頭來。只是額頭上一根黃色的呆毛不斷地飄動著。只見她穿著一件宛如海水一般海藍色的連衣裙,一套銀白色的盔甲套在了她的身上。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精guò了精確地確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像是時鐘上噠噠跳動的秒針。精準,而且分毫不差。
看到zhègè女人臉上淡然的表情,仿佛天平另一端lìkè被加上了重物一般,死神硫克的目光改變了。
“你不害怕我?”
死神硫克用自己那雙宛如紅燈籠一般的雙眼zhù侍著zhègè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輕聲問道。
死神輕聲漫語。只是誰又敢漫不經心地隨意掠過。
我想,應該沒有人。
只是這一刻,世界似乎完全改變了個óyàng,就像有人突然說,天上原來有兩個太陽,晚上自然也會有兩個月亮。
人,自然也不會害怕死亡。
這很奇怪,只是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來卻又是如此的理所當熱。
“我不怕。”
她微笑著說道,緩緩地將自己的劍拄在了身前。
威風凜凜。英姿颯爽說的便是這一刻的情景吧?宛如女武神一樣的少女拄著劍,穿戴著盔甲,任由腦后長發如旗幟飄揚。
說話的人越是平淡,對話的人越是憤怒。很多時候。憤怒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而理智,總是一個人最能夠依仗的事物。
人如是,神也如是。
所以死神憤怒了。丟失了自己的理智與冷靜,甚至在這之中還包含了一絲期待與好奇。他真的太好奇了,一個人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怎么會面對死神的威脅如此淡然。
所以他攤開了自己的本,這本只要任何人的名字寫在上面便會死亡的筆記本。
一支筆,純白色的羽毛筆憑空出現在了死神的手中。他握著筆,仿佛舉起了鐮刀。這把刀是如此的鋒利,又是如此的鮮艷,上面粘滿了鮮紅的血跡。
“阿爾托莉亞,這是你的真名。”
死神硫克憑空而立,zhù侍著zhègè平靜的少女。
太冷靜了,我直接報出了她的名字,可是她的臉上卻還沒有顯露出應該具有的表情。她只是在平靜地看待著自己,就像是平靜地看待這一副畫。
畫面并不美麗,只是看畫的人十分美麗。這本jiù侍一副美麗的畫了,與畫中的風景無關,只與看畫的人有關。
“阿…”
死神硫克一筆一劃的寫著,同時低下自己的頭,zhù侍著。
沒有恐懼的神色從少女的身上閃現,是因為時間還沒有到嗎?她還沒有體驗過垂死掙扎的感覺嗎?
死神硫克暗自里想到,又重新抬起了自己的手來。那只純白色的羽毛筆被他高高的舉了起來,肉眼可見的鮮血在羽毛筆的末端凝聚,然后蕩漾,啪的一聲落在筆記本上。
“阿爾托莉亞…”
一字不差,一字不多。
任何人的名字只要被寫上了,只要被他看到了真實面貌,那么必然會死。寫明了死因的人將會按照事先已經編排好的死因死亡。
如果沒有死因。
“四十秒。”
死神硫克從臉上擠出了猙獰地笑容來。
“你的生命只剩下0秒了,阿爾托莉亞。”
死神并不是第一次宣判人們的死亡,所以他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靜而且淡然,只是也許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將要做下的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
死亡,對于某些人來說是終結。
滴答滴答的秒表走過一個人的一生,還沒有聽夠便戛然而止地停止了跳動。
可是對另外一些人來說…
死亡,只是一個開始。
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開始微笑,雙手安靜地打在自己身前的長劍上,那一頭金色的長發開始迎風飄揚,宛如旗幟一般地高高揚起。
另一邊少女那碧綠色的眸子一點點地抬了起來,像是一眼在微風中輕輕蕩漾的深潭。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純凈,讓人不由地想起了只有在理想之中才會出現的夢境,只有在夢境之中才會出現的樂土。
那是理想鄉。
“我一直在追尋名為理想鄉的地方。”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微笑著說道,“我遍尋不見,卻沒有心生怨尤。”
十秒。
“我的生命將要總結,我將自己手中長劍物歸原主。”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訴說著自己的一聲,“可是我現在手中依舊持著劍。”
二十秒。
“我遍尋生命的真意,想要拯救我的子民。只是無論如何,擺在我面前的都只有徒勞一條路。”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臉上再次綻放出笑容來,這笑容是如此的美妙,仿佛鮮花盛開在磅礴的雨中,“你可知道?”
三十秒。
“死亡…”
長久的停頓從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來,她微微地瞇起了自己的眼睛來,似乎在看著那個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又似乎再次看到了那一長長自己永生難忘的場景。
有人,有很多人,有很多舍不得,也有許多想念的人。
而直到現在…
四十秒,死亡理所應當地降臨到zhègè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身上,就像她手中握著的那片純白色的紙片,那片原本貼在麥哲倫臉上的紙片。
紙片飄揚,在阿爾托莉亞的手中憑空碎成了無數片。
“這jiù侍你的遺言?”
看著死神硫克微笑看著阿爾托莉亞,微笑著等待著zhègè曾經看到過千萬次的結果。
死亡,只有死亡。
長久的停頓,讓人窒息之后留下痛苦而且悔恨的淚水。
只是這一次似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zhègè心臟原本應該已經停止跳動的少女,卻又向前走去,走到了死神硫克的身前。
她叫阿爾托莉亞,是一名王,騎士的王。
現在,她要宣布令喻。
王曰:
“死亡,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