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猛地按在木制的柵欄上,朝日奈葵大喊了起來:“不能!小櫻絕對不會是兇手!絕對不會!”
“無論真相多么的離奇,排除了所有的假象之后,他就會變成現實。”霧切響子冷冷地說道,臉上仿佛沾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昨天晚上值夜的一共有四個人。”十神白夜一推眼鏡說道,“根據你們的說法,昨天晚上也沒有任何的人出現在走廊之中。”
“換句話說…”柳夢潮目光如劍,“兇手只可能在四個人之中。”
“那也不會是小櫻!”朝日奈葵一指腐川冬子,“為什么不是她!為什么不是石丸清多夏!他們難道沒有嫌疑嗎!”
“葵······”大神櫻下意識地蠕動著嘴唇,剛剛想要說話,卻已經被腐川冬子打斷了。
“這不可能!”腐川冬子整個人瑟縮著,發著抖說道,“昨天晚上我一直和石丸清多夏在一起,我們兩個人怎么會殺人!”
“那小櫻呢!我也一直和她在一起!”朝日奈葵完全壓過了腐川冬子的聲音。
“上半夜的時候,是腐川冬子和石丸清多夏進行值夜的,”柳夢潮說著,目光直接投射在了大神櫻的身上,“但是在下半夜換人的時候…”
“是由大神櫻叫醒正在睡覺的朝日奈葵的。”十神白夜輕蔑地一笑,“在這之間,她完全有作案的可能。”
“不······不可能!”朝日奈葵目光下意識地游弋著,有猛地聚焦了起來,“小櫻那個時候是為我去拿飲料的。”
“確實是這樣。”腐川冬子的聲音顫巍巍地響了起來,“大神櫻說她會叫醒小櫻,所以先去廚房里面拿飲料了,不過后來我回到房間的時候,確實聽到了大神櫻敲門的聲音。”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早上三點到清晨,是人最犯困的時候。換句話說,對于時間的感覺也最為遲鈍。這就是大神櫻犯案的時間。”
“那么手法呢!難道就就這樣說小櫻殺了苗木誠么!為什么不是…”朝日奈葵的目光猛地一刺腐川冬子·“為什么不是她?她也有這個時間啊!“
“苗木誠的尸體上,在肩膀,胯部都有著細小的血痕。這點對于普通人來說,根本不可能辦得到。
”十神白夜說著·雙眼中猛地放出了光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大神櫻。”
“什么做到的只有小櫻!你們只是在亂說,亂說!這根本沒有一點證據!”朝日奈葵著急的要哭了出來,淚水不斷地在眼眶中打轉,想要找到能夠反駁的地方。
“首先是殺人的手法。”霧切響子卻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影響,依然自顧自地說著話·“苗木誠是在床上窒息而死。”
“但是床上的床單平整,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十神白夜接著補充道,“這并不是說明苗木誠自己不想要掙扎,而是他不能夠掙扎。”
“不能夠掙扎?不能夠掙扎和小櫻有什么關系?”
“因為他的四肢被人在一個照面之下弄脫臼了。”柳夢潮緩緩地說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超高校級的格斗家,大神櫻一人而已。”
“不對!不對!你們弄錯了!既然小櫻能夠直接讓苗木誠的四肢脫臼,就能夠直接殺死他。為什么還要讓苗木誠窒息而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血痕應該是用繩子綁起來之后的痕跡!而且······而且···…”
朝日奈葵剛剛想要辯解·聲音卻又突然小了下去。
“你也想到這一點了吧!”柳夢潮目光一閃,更加的冷酷了起來,“在早上你和大神櫻發現尸體的時候·既沒有發現繩索,苗木誠的尸體上面也沒有任何繩索的痕跡。”
“因為根本就沒有繩索。而且在大神櫻檢查苗木誠尸體的時候…”霧切響子說著,目光略帶憐憫地看著朝日奈葵,“已經把原本脫臼的關節,全部接了上去。”
“這說明了什么?”十神白夜根本不給朝日奈葵反駁的機會,直接說道,“這是為了掩蓋大神櫻超高校級格斗家身份會引起的猜測。”
“而且······”柳夢潮說著,嘴角一咧,“這也是為了方便讓苗木誠死于窒息。”
“什么!?”
“怎么可能?”
“難道真的是大神櫻!?”
“天…”
一連串的私語聲,不斷地在狹小的法庭中響了起來·每一個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大神櫻,等待著她的回答,但是他們等來的只有一陣沉默。
果然如此嗎…大神櫻心懷愧疚…
柳夢潮目光低垂,聲音也變得越發地低沉了起來。
“在苗木誠的鼻腔中發現了水跡。”
“但是苗木誠的耳朵里面并沒有血跡。”霧切響子接著說道,“死于溺水的人,會由于水的浸入·導致內耳道破裂,但是對于苗木誠來說,卻沒有這樣的現象。”
“因為他溺水的部位,不是整個人都浸入了水中,而是只有…”十神白夜說著,食指輕輕一點自己的鼻子和嘴唇,“口和鼻,兩個用于呼吸的地方。”
“可是······可是······這都是你們的猜測,對不對?怎么能夠就憑這些猜想,就說小櫻是兇手!”朝日奈葵說著,臉上突然放出了光來,“你們說的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們的猜測之上。小櫻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事情來的!”
“不,有證據。”
柳夢潮直接說道,像是一顆子彈擊碎了朝日奈葵無力的辯解。這本來就不是一場正規的戰斗,作為罪人的大神櫻其實早已經認罪,而作為辯護人的朝日奈葵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證據就在大神櫻拿給你的兩個杯子之上。”
“杯子······飲料的杯子!?”朝日奈葵不可思議地呢喃了起來,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關于大神櫻拿給自己的兩個飲料杯之中就藏著足以證明小櫻犯罪的證據。
“昨天晚上你喝的飲料是什么,朝日奈葵?”十神白夜微微一笑,直接問道,“是熱牛奶吧?”
“那…那又怎么樣!”
“但是大神櫻的飲料你并不知道吧?”十神白夜說著,伸出了自己兩根手指,只見一指手指上還有著微微濕潤的水跡“大神櫻的杯子里面裝了大量的冰塊。”
“預先敲響苗木誠房間的門,將苗木誠在第一次照面的時候擊暈。”霧切響子緩緩地說道,“并且在這個過程之中,讓苗木誠的四肢…”
“再將苗木誠放到床上。”十神白夜緊跟不舍地說道似乎一秒鐘都不愿意落后,“在這期間,將已經準備好的紙巾疊放在苗木誠的臉上。”
“大量的紙巾沾了水之后,就會變得密封不透氣,能夠達到窒息的效果。
這也是為什么苗木誠的鼻腔中有水跡的原因。”
“而關于紙巾里面的水·…卻是絕對不能夠一下子就添加進去的。”霧切響子接著說道,“原本陷入昏迷中的人,一下子接觸到大量的冷水就會被一下子驚醒。”
“所以大神櫻將冰塊全部捏碎,全部灑在了紙巾上面。”柳夢潮手指輕快地在木制柵欄上面敲擊了起來,“隨著苗木誠昏迷時候的呼吸,導致冰塊逐漸融化。”
“這些融化的水,又順著紙巾蔓延,完全封鎖住苗木誠的呼吸。”
這是十神白夜的補充。
“在這期間,當融化的水量完全封鎖了苗木誠的呼吸之后,苗木誠也已經驚醒了。”霧切響子緊跟著說道“他嘗試想要轉動頭部,所以在枕邊還會留存水跡,但是紙張所擁有的粘性在短時間里根本不可能掙脫下來。”
“這也是為什么在苗木誠手腳的部位,床單會出現褶皺的原因。他的四肢雖然已經完全脫臼,但是手腳還是想要下意識地掙扎。”十神白夜緊跟著說道。
“但是…但是…”
朝日奈葵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抬著頭,渴求地看著自己的同伴,看著大神櫻,想要從她的嘴里面聽到一句,哪怕是一句無罪的宣言。
但是沒有。
在十神白夜的聲音消失之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可是…可是…”
朝日奈葵拼了命地哆嗦著嘴巴,想要找出一句能夠解釋的話語只見朝日奈葵的眼珠一轉,下意識地便張開了嘴。
“苗木誠房間浴室的門壞了,并且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只是朝日奈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已經被柳夢潮打斷了,“所以取水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廁所了。”
“那······那······”朝日奈葵有些恐懼地看著柳夢潮難道這個人能夠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嗎!?
“這是很明顯的問題吧?”十神白夜一推眼鏡說道,“因為犯人自身已經帶了足夠取水的工具,所以不會破壞浴室的門,以免留下更多的證據。“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夠證明!對!你怎么能夠證明小櫻的杯子里面裝的是冰塊!“
“葵…可以了…”
“小櫻!”朝日奈葵猛地轉過了身來,強笑著對大神櫻說道,“小櫻,你絕對不會是兇手的,這么善良的人,又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不可能的…”
“水蒸氣遇冷凝結。”霧切響子緩緩地說道,“所以朝日奈葵的杯子上面沒有結上水霧,而大神櫻的杯子外壁卻都是水跡······”
“那······那也不能夠說明!不能夠說明!小櫻想要喝冰的飲料,難道也不可以嗎!對了!紙巾!你們說的紙巾又在哪里!?現場根本就沒有發現潮濕的紙巾!”
“我想······可以停下來了吧。”柳夢潮輕嘆了口氣說道,“早晨朝日奈葵和大神櫻兩個人一起發現了尸體。”
“但是在苗木誠房間里面卻沒有紙巾。”
“從搜查開始,所有人都是兩兩行動,所以不可能銷毀證據。”
“那么答案就只有個了。”
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大神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