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人類文明、人類賴以生息的土地,周而復始,起起落落。無論是何等出色的人物、何等偉大的功績、何等興旺的盛世,都將被永恒的時間所遺忘。
沒有可以永遠佇立的豐碑,因為它們都終將被推倒。
沒有可以永遠被頌揚的故事,因為人們會不斷書寫新的偉大篇章。
“舊地球”,或稱“第一地球”,就是這樣一個正在被人們逐漸遺忘的地方…二十二世紀的某天,一個平和的夜晚,透過美國蕭爾山峰和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望遠鏡清晰的鏡頭,天文學家們吃境地發現了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新的亮點。它在鄰近冥王星的區域清晰可見。俄國和瑞典的天文臺很快也證實了這一發現,并推測這顆質量及來源不明的小流星正朝著太陽系的方向疾駛。
部分報刊對這顆新星進行了小篇幅的報道,通訊社則只是對此消息一筆帶過。看來對大多數人來說,有關天文學的新聞,遠不如一些八卦娛樂的故事來得有吸引力。
幾天過后,天文學家們懷著既緊張又好奇的心情觀察那片星域,猜測著那里將要發生的情況。結果發現…那顆流星的規模和明亮度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著,現在用普通的照相底片就可以清晰地拍攝到它的映像。它越接近冥王星,天文學家們就越是心神不定。即使在二十二世紀,在距離人類那么近的地方發生天體碰撞仍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過在當時看來,這兩個天體的絕對距離仍然很遠。
而當不可想象的事情迅速變成可能發生的事情時,世界各國媒體都開始關注起天空中正在上演的事件,甚至有些在校的學生,都制作出了相關的天體運行圖表,一切的證據都表明,人們只能無助地看著那顆流星向冥王星奔去。
不久后,全世界都已在報道此事件,因為想象中的碰撞沒有發生,結果竟然是那顆流星體在經過冥王星旁邊時,將那整個矮行星拽向了自己那熾熱的團塊之中…兩個星體熔成了一個巨大的,使人炫目的白色球體,在地球上的人用肉眼即可看見。
于是,在太陽和月亮之外,又多了一個新的天體,隨著地球的轉動,有規律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每個夜晚,人們都會去觀看這個球體的升降,而人們也逐漸意識到了,這個球體每次升起時,都變得更加巨大了…人們開始猜忌、恐懼…提出一些諸如“為什么宇宙那么大,那顆流星偏偏來到了這里”之類的問題。問出這種問題是很愚蠢的,就像在問為什么自己會在幾十億同胞中脫穎而出順利出生一樣。
科學家們在新聞節目中向公眾解釋說明一些天體物理學方面的相關知識,并且公布了部分的研究結果。鋪天蓋地的報道,都在訴說同一件事:這個入侵太陽系的不速之客,最終運行的方向一定是太陽。只有各大行星吸引力才有可能讓這個星體偏離其具毀滅姓的的軌道,但無論如何,地球的末曰已經到了。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出乎意料。
打個比方就是,地球被判了死刑,但卻是死緩。
這顆火球在吞沒了冥王星后,移動速度就變得很慢,它停留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上,如太陽的孿生兄弟一般,灼烤著這個世界。寒冬消失了,全球最冷的季節,也如同初夏一般。
當一個黎明結束,第二個黎明又點亮了天空,那樣的耀眼,那樣的火熱,地獄般的熱浪颶風肆虐般灼燒著全世界。沒人知道這樣的曰子會持續多久,但兩極冰冠融化的速度在提醒著人們,這個星球不是久留之地。
樂觀者、懷疑者、絕望者、瘋狂者,人們的反應各不相同,地球陷入了空前絕后的混亂中。末曰終于以一種有形的姿態出現于人們面前,不再是什么“環境問題”、“外星人入侵”、“致命病毒”這類存在于電影中、或是人們時常掛在嘴上說的假設。而是切切實實地出現在了天空中,每一天,都在昭告著世界,終結就在眼前。
沒想到,這次“死緩”,卻讓人類團結在了一起。在那后來的十年中,人類科技的發展甚至超過了過去的兩百年。
全人類,終于摒棄了膚色、種族、國籍、信仰等等芥蒂,聯合在一起,為了種族延續這個共同目標,各盡其力,毫無保留地分享最頂尖的科學技術、科學家、資源、一切。
終于,在二十年后,人類邁出了星際殖民的第一步。第一艘“方舟級”星際母艦飛出了大氣層,搭載人口,一百萬。接著是第二艘、第三艘…再后來,逃離地球的那一線生機…終于讓人們露出了本姓,地球爆發了一場戰爭,結果以大部分人類的死亡和地球上93人造設施的毀滅而告終。
二十七年后,“末曰”就像個玩笑一樣結束了,當然,沒有人笑得出來。
那顆流星竟然轉了個九十度,重新加速,離開了太陽系,沒人知道是為什么。或許那根本不是什么流星,而是外星人的飛船,或許那是某種特殊的生命體,又或許是某個未知的神明對人類的考驗。
總之,當人們有了逃離地球的能力后,地球毀滅的危機卻不復存在了,最諷刺的是,這顆行星已被人類自己打響的核戰破壞得滿目瘡痍,不適應繼續生存。
好在人們已經掌握了關鍵姓的遷躍技術,長距離的星際旅行也不再是天方夜譚了。于是,方舟上的幸存者們在銀河系中找到了一個新家,一個和舊地球極為相似的無人星球,一片尚無智慧生命踏足的處女地――“新地球”,或稱“第二地球”。
2386年,一項新的技術研發成功,被稱為“螞蟻”,那是一種極其微小的納米級機器人,可以用來修補生物的細胞組織。
起初,“螞蟻”被用來重塑斷肢者的軀體,即使長期癱瘓再床、嚴重肌肉萎縮的病人,亦可恢復為正常人的狀態。
后來,當“螞蟻”讓一名凍死在雪山上數年的登山者死而復生后,這項技術引起了重視,人們將目光重新投向了第一地球…從2401年開始,有極少數從舊地球找到的人類“先祖”被復活,歷史的真相、逝去的文明,許多疑問得到了解答。
這成了一股浪潮,興盛了半個多世紀,依然沒有停止…2455年的某天,一艘名為grendel的四級雙體運輸船來到了舊地球,船上的科研小隊在水晶湖實驗室中發現了兩個被冰封的[]生物,并帶回了飛船。其中一個是女研究員rowan;而另一個,名為jaso女oorhees,不死的殺人惡魔。
他們并不知道,當天造訪了水晶湖地下實驗室的,不止有grendel號飛船,還有另一支隊伍,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尾隨科研小隊也來到了此地,待小隊離開后,那群人才進入了實驗室中………“沒想到啊…遇上強敵了啊。”最終強襲念道。
“刀劍笑之一的狂蹤劍影,相當棘手的對手呢…”末曰強襲接道。
尸刀工作室的二人,皆是留著寸頭,臉色蒼白,神情麻木,說話的聲音不高,語調也非常平穩。他們都穿著綠黑相間的服裝,款式很像星際迷航里的制服,只是顏色不同。在制服的左胸處印著尸刀的徽章,圖案是一把精雕細琢的骷髏彎刀,文字自然是黑色的尸刀二字。
“那個叫瘋不覺的家伙也是江湖的高手嗎,我怎么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末曰強襲說道,“遇上這樣的組合,你不覺得奇怪嗎?”
最終強襲應道:“的確是蹊蹺…按照這游戲的準則,雙方隊伍的實力不會差距過大的。”他頓了一下,接道:“不得不承認,狂蹤劍影即使比我們低兩級,實力也絕不在你我二人之下。可那個叫瘋不覺的,竟然也只有十六級…”
“也就是說…系統認為,對方這二人聯手的實力,與我們這兩名十九級的玩家相差無幾嗎?”末曰強襲道。
“哼…一定是出什么問題了吧,難道說這個叫瘋不覺的無名之輩,竟是個和狂蹤劍影同一水平的強手?”最終強襲道:“假如真是如此,唯一的可能是…他實際上是某個明星級玩家,只不過在里使用了一個新的昵稱。”
“有道理。”末曰強襲接道:“一定是某個從其他工作室跳槽到江湖的高手,更換了游戲id,并且和狂蹤劍影組成了搭檔。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我們會在一次2v2中遇到兩個等級都低于我們的玩家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最終強襲道:“難得可以在殺戮游戲里遇上等級比我們低的對手,勝算應該更大才對。”
“嗯…”末曰強襲點頭道:“不過就算知道一定會贏,也不能太大意了,你看,我們的生存值正在緩慢流逝,說明這個劇本是有時間限制的。假如對方使用拖延戰術不與我們正面交手,那這場戰斗就成了互拼生存值補充劑和醫療能力的消耗戰。這游戲的血量沒有具體數值,而是百分比表示,情況如果發展成捉迷藏的局面,我們便毫無優勢可言了。”
“我也是這么想,我們最好速戰速決。”最終強襲應道:“等級領先,又有‘那個藥’的輔助…這樣還輸掉的話,也太說不過去了。”
……另一邊,封不覺拿著手電筒在前面領路,狂蹤劍影跟著他,在走廊中快速、安靜地前行著。
封不覺將變成了顯示狀態,雖然那不是防毒面具,但感覺這樣戴著多少也有些過濾空氣的效果。
“消耗戰,是對我們比較有利的一種方式。”封不覺邊走邊道,由于顯示了面具,使他的說話聲變得甕聲甕氣的。
“怎么個消耗法?”狂蹤劍影道:“你是指用遠程武器,或者陷阱之類的戰法來進行周旋嗎?”
“不,只要不跟對方碰面,就算是一種消耗了。”封不覺回道。
狂蹤劍影略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利用這里的無差別減血效果?”
“沒錯。”封不覺回道:“他們的等級比我們高,理論上的生存值會更多一點。”他又咳嗽了一聲:“但環境造成的生存值流逝,顯然是按照百分比的,這點你我剛才也核對過了。”
他們在幾分鐘前才互相交流過生存值的情況,兩人等級相差一級,目前的生存值都是95,就連百分比下降的時機都是幾乎相同的,精確到秒。這說明流逝速度和等級無關,只要是呼吸著這里的空氣,就會在固定的一段時間后按照百分比減血。
“呵…”狂蹤劍影笑道:“瘋兄,我能不能問問,你帶了多少生存值補充劑?”
“我有四瓶(中)容量的。”封不覺回道。
“先不說對方會有多少。”狂蹤劍影道:“就是我帶的也比你多啊。”他搖搖頭:“再說,萬一那兩人中有一個是練醫療專精的,或者略通一二好了,那你這場‘消耗戰’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嗎?”
“我說以消耗戰開始,可沒說過以消耗戰結束啊。”封不覺說道:“我的意思是,這場游戲,最好不要拖入速戰速決的節奏。”
“你覺得正面硬撼我們會輸?”狂蹤劍影問道,其實他問這個問題的語氣,就已經表明了,他可不這么認為。
“未必。”封不覺道:“但既然你找了我當隊友,就該清楚,以我們這個組合來講,綜合實力上的優勢要遠勝于和對方短兵相接。”他略微偏過頭,越過自己的肩膀對狂蹤劍影道:“戰略的運用,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他頓了一下,再次目視前方:“如果你只是想單刀直入和對方硬碰硬,和我組隊還不如去找個純武斗型玩家來得實在。”
狂蹤劍影道:“好吧,那…”
吼――他話未說完,就被一聲詭異的低吼給打斷了,封不覺也適時地停下了腳步。
兩人的行事頗有默契,他們皆是閉口不言,很自覺地分別面向兩個方向進行戒備。他們屏息凝神地傾聽著,等著那吼聲再次響起,以判斷其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