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下午。
意大利,托斯卡納郊外某地。
一身西裝打扮的封不覺,正站在一間小教堂的門口,神色懶散地望著停車場的方向,等待著尚未進場的賓客。
穿著一席露肩伴娘禮服的若雨就站在他的身旁,其站姿雖是端莊、妝容和身材也是沒的說,但她的臉上…卻擺著那副“殺手表情”。
因為婚禮馬上就要開始,所以新郎新娘都去做最后的準備了,還沒入場的賓客已不多,于是這迎賓的工作便由這兩位伴郎伴娘來收尾。
“我說…你是在生氣嗎?”反正這會兒也沒什么人從這兒經過,所以覺哥干脆就背靠著墻,轉頭跟若雨攀談起來。
“沒有啊。”若雨說是這么說,但表情可沒變。
“那你為什么要擺出如此可怕的表情?”覺哥又道。
“嘶——”若雨當即吸了口鼻涕,回了一個字,“冷…”
這個答案特有說服力,封不覺也是一拍自己腦門兒,心說我咋沒想到呢。
“要不…我抱抱你?”覺哥想了想,詢問道。
“哈?”若雨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莫名其妙”。
“我是很想把外套給你披啦,但儀式隨時會開始,我得做好準備不是?”封不覺即刻解釋了一句。
“你去參加婚宴的時候,有見過伴郎伴娘抱在一起站門口迎賓的嗎?”若雨接道。
“這倒真沒有。”封不覺道,“但我知道經常有伴郎伴娘在婚禮結束前就悄悄跑到沒人的地方去…”
他這話還沒說完,一條強有力的胳膊忽然就鉤住了他的肩膀。
驟然出現在覺哥身后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留著一頭黑色長發;至少在他開口之前,其身上儼然散發出一種長發披肩的神秘帥哥氣質。
“小鬼…你想帶我可愛的外孫女到沒人的地方去干嘛呀?”水云孤在一個近到快要貼上的距離瞪著覺哥的眼睛,用殺意徹骨的語氣、和善的笑容,問了覺哥這樣一個問題。
“呃…”封不覺的調戲之語剛說到一半,就被一位長輩給撞破,著實是有點尷尬,“外…外公,您怎么出來了?”
“誰是你外公?”水云孤這人,從十幾歲起性格就沒怎么變過,他可不像貓爺那般沉穩,說他像熊孩子還比較貼切,“你是我家里人嗎?”
“嗯…”覺哥道,“可我直呼您的名諱,好像不太尊敬吧。”
“呵呵…你可以叫我的稱號呀。”水云孤道。
“那不知您的稱號是?”封不覺接道。
“好說好說…”水云孤的笑容越發和善,“十殿閻王,我算閻羅王…”
他這可不是隨口胡說,從十五歲開始,水云孤就是狩鬼者世界中的“十殿閻王”之一,靈能力方面的綽號則是“神下”,且是現實世界中“原水神劍”的現任繼承人和使用者;其如今的實力嘛…古塵也提到過,現世上最強的十個靈能力者之一。
“呃…閻…外公…”覺哥的壓力很大,就算是他,此刻也難免前言不搭后語,“我覺得您對我的話有點誤會,我只是在開玩…”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水云孤說著,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今天我這招如來神掌你是吃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打斷道…
“如什么飛機…”
“來什么東東…”
“神你個頭的…”
“掌啊!”
打斷他的,是兩人,一個是古塵,另一位是小嘆那個看起來比小嘆本人還年輕的爺爺。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從背后一人一手架起了水云孤,邊說就邊把他拉走了。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我不管!要一巴掌呼死他!”
就這樣,閻羅王大人像個小孩一樣哭喊著被拽回了教堂。
家中長輩如此無狀,若雨也只能扶額搖頭,一副無語的樣子。
“你們祖輩這幫修仙的,號稱是除魔衛道、守護人類和平…但我實際看看…怎么個個兒都像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啊。”封不覺虛眼望著離去的那三位,待他們走得遠了,才用吐槽的口氣言道。
“沒事的,他們自有分寸,基本上只是說說而已…”若雨接道,“旁的不說,你看我爸不就還活著么。”
“合著我岳父大人當年算是死里逃生的啊?”覺哥驚道。
“啊…的確是死里逃…”若雨說到這兒,撇了撇嘴,“什么你岳父大人?到那一步了嗎?”
“也對哈…”封不覺點點頭,“好像是沒到…”他微頓半秒,又道,“那要不,你跟著我再走兩步?”
“怎么個走法?”若雨現在的槽力也是不弱,“悄悄跟著你到沒人的地方去走是吧?”
“嗯…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這么奔放啊?”突然,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封黎二人也是說的興起,只顧打情罵俏,卻是忘了自己站在這兒的目的,待他們聽到話語聲回過頭來,才發現已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翁站在了跟前。
這位開口調侃他們的老先生是個老外,一看面相就是典型的日耳曼人,不過,他的漢語說得非常流利,一點口音都沒有。
“啊,不好意思,剛才沒看見您。”封不覺的臉皮畢竟厚,被人聽見了方才的對話后,若雨已經憋紅了臉低下了頭,但覺哥還是湊了上去,面不改色地對那老人言道,“您好,感謝您遠道而來,請這邊走…”
“嗯嗯。”老人聞言,面露微笑,并伸手搭住了封不覺的肩膀,“小子…你就是封不覺吧?”
“哦?您認識我?”封不覺應道。
“聽老王和老古念叨過你呀。”老人的這口普通話確是地道,根本就是中國老人說話的感覺,“呵呵…不錯不錯,年輕有為。”他又輕輕拍了幾下封不覺的肩膀,“只是…你那無恥的程度比起老王和老古年輕時還是差了些,你這個樣子,是很難追到女孩子的…還得加把勁兒唷。”
老人語重心長地在覺哥的耳旁說完這話,便也走進教堂里去了,留下一臉懵逼的覺哥,在那兒暗自心道:“我居然在臉皮厚這方面還輸了三分?那倆貨當年到底什么德行?還要不要臉?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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