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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5章 傾向

  “這個瞬間,我發動陷阱!”就在覺哥將卡抽出那一刻,斯諾快速喝道,“咒怨!”

  宣言一出,動畫效果也緊隨其后,但見蓋在他場上的一張陷阱卡順勢翻起,顯出了卡牌說明。

  “這張卡可在對方的抽牌回合發動,其效果為…宣言一個種類的牌,在包括該次在內的兩次抽牌階段中,只要對手抽到了我所宣言的種類的牌,便須將抽到的牌丟棄。”斯諾說到這兒,停頓了一秒,言道,“我所宣言的種類為——魔法卡!”

  在他說完這番話時,封不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牌,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念道:“HO魔法卡嗎…”

  “哼…猜中了的話,就請你把手上那張牌扔掉吧。”斯諾冷哼道,“當然了,就算你執意不想扔,系統也不允許啊。”

  “是啊。”封不覺道,“所以說…”

  言至此處,他揮手一拍,就將自己抽到牌蓋到了決斗盤的怪獸區域;角斗場中,也即刻出現了一張橫置著的巨大卡牌影像。

  “我以里側守備表示召喚怪獸一只。”封不覺的這句宣言,無異于是宣告了對方沒猜對,他抽到的并不是魔法卡。

  “切…算你運氣好。”斯諾不快地撇了撇嘴,“不過,這依然改變不了什么…你是不可能活過下個回合的。”

  他的場面優勢很大,所以有這個自信。

  斯諾發動咒怨時,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以這種卡差巨大的對局來說,劣勢方想要扳回局面,80的情況下只能靠魔法。無論是補充手牌、還是清理場面…速攻魔法都是最行之有效、且可以在幾乎所有階段即時生效的牌種;因此,斯諾才宣言了“魔法卡”。

  假如封不覺眼下真的抽到了魔法卡,那他就得把卡直接棄掉,這就等于是輸了…

  即使抽不到,情況也沒有多大改觀…畢竟覺哥現在的處境已經無法再靠血量去硬頂一輪了,無論如何他也必須把手上的牌打出來才有可能活過下個回合。這樣一來…斯諾又可以通過其蓋牌的位置判斷出他的牌種——簡單地說,蓋在前排就是怪獸、蓋在后排就是陷阱,反正不可能是魔法了。

  “放心吧,我會活到你死為止的…”另一方面,封不覺的氣勢絲毫未減,他一邊出言反擊,一邊下達了攻擊指令,“坂本君,攻擊蟒蛇怪!膝蓋…”

  “陷阱卡!發動!”這回,覺哥的攻擊宣言才說到一半(實際上已經生效了,后面的招式名報不報兩可),斯諾就打斷了他,“妖魔的覺悟!”

  這是他卡組中的第二張妖魔的覺悟,效果前文也說過了…

  毫無疑問,蟒蛇怪也是妖魔族的怪物,而且它現在也符合了“遭到攻擊”這個條件,于是,陷阱卡成功發動。

  一番操作后,蟒蛇怪便化為白光、成為了祭品,斯諾牌組中另一只妖魔野寺坊被特召上場。

  野寺坊的形象,大致是一個穿著破爛的日式黑色僧服的僧人,其樣貌頹然怪異,雖然沒有那種“強大”、“猙獰”的感覺,但卻透出陣陣森然之氣。

  傳說,野寺坊是廢棄的寺廟里出現的妖怪。因為村人們從來不去寺廟中布施,所以住持怨憤而死。死后的怨念讓他化為妖怪,每日傍晚出現在破廟里,孤獨地撞響鐘聲,那鐘聲聽起來萬分悲涼;如果有人寄宿這個寺廟,野寺坊就會咬斷旅客的喉嚨。

  “攻擊力2000嗎…”封不覺看到那張卡時,念道,“而且…還有著‘當場上有其他友軍怪獸存在時,無法被作為攻擊對象’的特效。”

  “怎么樣?差不多該絕望了吧?”斯諾這時又道,“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是指望把我的蟒蛇怪打死,然后讓坂本君繼續站場,這樣一來…下一回合,我的玉藻前還是打不到你本人,而惡念河童那800的攻擊力你還是能吃下來的。呵…可惜啊,如今我場上又多了一只2000攻的怪物,且這只怪也是可以靠著缺氧地帶的效果直擊你的,就算你現在用坂本君擊殺掉惡念河童,到下回合…你本人還是會被野寺坊給一擊帶走。”

  “坂本君,攻擊惡念河童!秘技膝蓋沖擊!”這回,封不覺根本沒搭理對方,只是將眼神平移了幾分,便又一次指揮場上的怪獸發動了攻擊。

  言畢,那頗為奇葩的戰斗姿勢順勢再現,只見坂本君如閃現一般出現在了惡念河童的背后,用他那大長腿的膝蓋把后者的后腦勺給頂碎了。

  有鑒于這是個全年齡的游戲,腦殼碎開的場面并沒有被非常露骨地表現出來,在擊殺發生的一剎,被殺的那一方便化為白光爆碎開去。

  嘀嘀嘀——

  那怪獸完蛋之后,斯諾的LP也被扣去了1200點的差額,不過還是有6000之多。

  “切…”接著,斯諾啐了一聲,接道,“惡念河童的特效…發動!”

  很明顯,惡念河童也是一只效果怪獸;按照斯諾的邏輯來說,像這種攻擊力只有800的玩意兒,光沖著“妖魔族”的屬性,是不值得放進牌組中的。

  “當惡念河童被擊殺時,可以從卡組中補充一只攻擊力2000以上的妖魔族怪物到手牌中,然后切洗卡組。”斯諾說這話時,系統那“懸浮選牌”的特效已然生成在了他的面前。

  他很快便在虛擬界面上完成了選擇,隨后,決斗盤的卡組槽中就有一張牌自動彈了出來。

  斯諾抽出那張卡,稍稍看了一眼便放進了手牌,而他的決斗盤也在此時自動切洗了他的卡組。

  “哼…你的回合,到此為止了吧?”兩秒后,斯諾再度開口,眼中殺機畢露。

  “我的回合…終了。”封不覺的確也沒別的事可以做了——抽到的牌,他也打出去了;場上的怪獸,也攻擊過了…

  “我的回合!抽牌!”對方話音未落,斯諾便高喝宣言,伸手一抽。

  看了一眼自己抽上來的手牌后,他說道:“這個瞬間,九尾狐玉藻前的特效將重新計算。”

  在他說話時,玉藻前的攻防又回到了0,而坂本君的攻擊力也回到了4000點。

  不過,一秒過后,玉藻前的“吸收”特效又開始發動了…由于封不覺的另一張怪獸牌是里側守備表示,性別、種族都不明,不計入吸收范圍。所以,這次玉藻前能夠吸到的還是只有坂本的攻防。

  轉眼間,坂本君的攻防再度減半,而那減去的數值全都加到了玉藻前的身上。

  “好了…我就把話說開了吧。”效果計算完成后,斯諾的視線移到了封不覺場上的那張守備怪獸卡上,“你的對策是顯而易見的…你知道缺氧地帶只作用于表側表示的怪獸,而里側守備表示的怪獸…由于在翻開以前種族不明,不受這個效果影響。也就是說…不管你這張怪獸牌是什么,為了活過這個回合,以里側守備表示將其蓋上…是你唯一的選擇。”說著,他伸出三根手指,“當然了,對我來說,你這‘別無選擇’的背后…仍存在著三種需要去揣摩的可能。”

  斯諾的頓了頓,再道:“其一,你蓋的那張怪獸卡是沒有任何里側翻轉效果的怪,且會受到缺氧地帶的影響。這種情況下,你已必死無疑,就算這只怪的防御力在2000以上(攻擊力2000以上、無需祭品即可通常召喚的怪獸,肯定都會伴隨著某種負面效果,但防御力2000以上的通召怪獸,很多都沒有負面效果)也沒用,只要我用玉藻前攻擊它一次,讓他變成表側守備表示、明確其種族,那么接下來,我的野寺坊就能越過它來直擊你了。

  其二,你蓋的那張怪獸卡沒有里側翻轉效果、但也不會受到缺氧地帶的影響、同時還有2000以上的防御力。這種情況下,我就得設法擊破這只怪才能干掉你了…但是,你存活的概率是多少呢?且不說你的卡組里有沒有符合上述條件的卡,就算有,你還能剛巧在這個回合里抽到?

  其三,你蓋的那張怪獸卡是有里側翻轉效果的卡片。這種情況下,它是否受缺氧地帶的影響就無所謂了,因為像這種通召出來的翻轉效果怪獸,防御力肯定不超過2000,只要被攻擊到就是死,死掉以后你也就沒“墻”可用了。剩下的問題就是…這只怪獸的效果是什么。”

  他分析完這一通,最后,卻是笑道:“哦,對了,以上的假設,還是建立在我這個回合什么都不做,直接就進入戰斗階段的基礎上的…我說到這個份兒上,你還覺得,自己會有下一個回合么?”

  “作為一個連決斗者都不是的人,你也算挺能說的了。”封不覺雙手交叉在胸前,傲然而立,全然不為所動,“我有沒有下一回合,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嘁——死鴨子嘴硬的能耐倒是一流。”斯諾不快地回道,“是想通過虛張聲勢…讓我認為你蓋的是‘效果怪獸’而不敢輕舉妄動嗎?別作夢了!”

  “唉…”這一刻,封不覺忽地嘆了口氣,講了句好似和當前的話題沒關系的話,“所以說…剛才的抽牌,你沒能抽到無需祭品的通召怪獸對吧?”

  這句話,讓斯諾的瞳孔收縮,神情繃直。

  “抽卡之前,你分明是殺氣騰騰、自信滿滿的樣子,但抽上來以后,氣勢就變了。”封不覺接著說道,“緊接著就給我來了一段長篇大論,借著說出‘各種可能性’來試探我的反應,想從我的表情變化或者肢體語言中找出蛛絲馬跡…哈啊…”他說到這兒,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這些…都是我早已玩兒剩下的手法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可惡…”斯諾心里已經在罵街了,再度被揭穿的他有點兒惱羞成怒。

  停頓了一秒后,斯諾又高聲對覺哥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抽到有通召怪獸!”

  “很簡單啊。”封不覺道,“你在上個回合通召的是惡念河童,攻擊力區區800…在那樣一個只要上場就能直接對我造成LP傷害的場合,就算是放棄怪物的翻轉特效,也該把攻擊力更高的怪召上來才對。由此可見,當時你手中剩余的四張卡中,沒有四星以下(大于等于五星便需要祭品才能通常召喚)的怪獸。”他微頓半秒,再道,“依我判斷,在上回合結束時,你手中的四張牌,應該是一張次要陷阱、一張速攻魔法、兩張上位怪獸的組合;亦或者是一張速攻魔法、一張上位怪獸、加上兩張次要的陷阱魔法卡的狀況。”

  他說這話時,斯諾竭力控制住了臉上表情的變化,但他心中卻是在暗驚:“居然又猜對了!”

  沒錯,當時他手中的四張牌,正是一張次要陷阱、一張速攻魔法、和兩張上位怪獸。

  “以你的水準、風格,是不會在魔法陷阱區蓋滿五張牌的。”封不覺的話還在繼續,“因為那個區域被占滿了以后,在空出一個格子之前,你就無法打出速攻魔法了。

  這…就是你的‘傾向’,為了貫徹‘全面壓制’、‘萬無一失’的理念,你會在一定程度上‘留出余地’。

  “所以我推測,你至少將一到兩張認為是‘不那么急需蓋上’的陷阱卡留在了手里,并且還握了一張速攻魔法。你急著將妖魔的覺悟用在蟒蛇怪身上的舉動,即是極好的佐證;假如你不是想‘盡快空出一塊蓋牌區’的話,是不會那樣選擇的——把妖魔的覺悟留給惡念河童,任由坂本君打死蟒蛇怪的話,你還能少損失200LP,

  “可是,你等不了了,因為咒怨要等到下個回合我的抽牌階段才會從場上被移除,假如你不在那個時機發動妖魔的覺悟,到了眼前這個回合,你的魔法陷阱區還是只有一個空格,這是你不愿看到的…

  “根據這個思路,你手上那四張牌大概是什么種類基本也就明了了。

  “呵…在本回合開始時,你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會抽到四星以下的通召怪獸;畢竟之前連抽了九張牌,且其中只有一張惡念河童是獻祭用的雜魚怪獸,考慮到卡組構筑的平衡性,接下來再抽到這種卡的概率很大。然而…你偏偏沒抽到。

  “若是抽到了,一切都好說,直接拍上場來,用這只雜魚攻擊我那張里側守備的卡、把效果觸發掉就行了。可是現在…你場上的怪獸,一張是過不了坂本君這堵墻的神卡,另一張也是攻擊力2000以上的效果怪獸…這兩只怪拿來當祭品是很浪費的、也不合適的;就算你舍得這樣做,情況也沒有改變,獻祭召喚后,場上怪獸的數量還是二;想在本回合內完成擊殺,你就得‘冒險’,就得讓你的強力怪來攻擊我這張效果不明的守備怪獸…”

  言至此處,封不覺閉上眼睛,冷哼一聲:“哼…如果是‘真正的決斗者’,絕不會在這種時刻迷茫和猶豫的,但你嘛…明明自己才是虛張聲勢的試探方,卻還說我是虛張聲勢。”霎時,他猛然睜眼,怒瞪對方,“真是可笑!本大爺早已說過了…我是不會輸給你的!隨便你干什么,有種就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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