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名字真難取一路狂奔,不知不覺已行了七八分鐘。
在撤逃的過程中,他還不忘運用各類特種彈藥去破壞周遭的地形,力求拖延追擊者的腳步。
然而,他的努力…并沒能為自己爭取到太多的時間。最終,生魚片還是在十分鐘內就追近到了他身后三十米處。
小名很清楚,只要距離再拉近個幾米,對方就有可能開始放技能了。他要是再這么背對著敵人,遲早會被先發制人的。
因此,他在一個自認為恰當的時機,突然從行囊里掏出了一枚煙霧彈,朝地上猛然一擲…
但見那灰色的濃煙豁然蔓開,頃刻間就覆蓋了半徑十余米的范圍,且還在不斷擴大著。
“這是決定跟我拼了嗎…”生魚片見狀,卻是毫不停滯地沖入了煙霧中,并在心中念道,“但‘煙霧彈’這種玩意兒,對我的效果基本是零啊…”
名稱:低音區技能卡屬性:被動技能,永久掌握 效果:裝備該技能時,以玩家自身為中心、半徑7.4米的球形范圍將被視為“低音區”;低音區的作用范圍可被固態的墻體(如墻壁、地面、天花板等)所限制;進入低音區內的非固態攻擊及負面效果(如火焰、寒流、光束、有毒氣體等等)都將受到緩沖和消除,除非其威力超越了低音區的承受極限。
學習條件:靈術專精A
備注:大概是幾年前吧,某個周末的晚上,我去超級英雄酒吧喝酒。無意間聽到酒保說,地球上有個叫閃電俠的家伙,可以通過高頻率地震動身體從冰封中逃脫。當時我就跟他打賭,若是換成我的話,連水泥都可以震碎。后來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沒錯,我就是因水泥中毒而全身發灰的震動俠,我的絕技“低音區”連水泥都震得碎哦。
雖說這個技能的備注似乎描述了一個比較悲傷的故事,但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靠著低音區的特效,生魚片便可以在不戴呼吸面具的情況下在煙霧中自由穿行。再加上他那聽聲辯位的能力,視覺上的障礙幾乎也毫無意義。
“果然…跳到天上去了嗎…”兩秒后,生魚片就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已通過小名腳底的踏地聲和身體的破風聲判斷出了其動向,“他是打算用煙霧來爭取幾秒鐘的時間,然后從空中發動一次范圍和威力都相當大的無差別攻擊吧…”
稍稍想了半秒,生魚片的腦中就蹦出了一個在分析報告中讀到過的名詞——冰晶爆轟。
“想法不錯…”生魚片暗道,“就算這招秒不掉我,也可以給我附上減速的DEBUFF,為接下來的戰斗換取一定的優勢。”念及此處,他立穩身形,頭也不抬地舉起一手指向天空,“可惜啊…你是沒機會把這招使出來了…”
嗡——
下一秒,一道無形之力便從生魚片的指尖放出,破空而起。
雖然沒有用視覺確認,但他這道次聲波之指還是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名字真難取的軀干,將正在蓄招的小名打得口吐鮮血、翻身墜落。
不多時,煙霧散去。只見名字真難取單膝跪地,正在手忙腳亂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而十米之外,生魚片則是毫發無傷地站在那里,用他一貫的平靜眼神望著對方,開口輕嘆道:“唉…雖然你個人的水平已屬一流,但你們工作室的后勤水平還是太次了。”他搖了搖自己的鍋蓋頭,用惋惜的口吻接道,“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你們的賽前情報收集工作和我們這邊完全不對等。”
說話間,生魚片已從行囊里取出了一個銀色的手攜式擴音喇叭,并端到了嘴前:“抱歉…后會有期了。”
這…無疑已是生魚片的“必殺宣言”了。
話音剛落,他就張口一喝,通過手中的特殊武器破喉嚨,發動了一個聲波攻擊技——當敵人生命少于十四點時就會蠢蠢欲動的咆哮。
然,這一招,卻沒有如預想中一樣終結小名的生命。
因為…
“你想都別想!”突然,一聲高呼傳來,一道人影也隨聲而至,擋在了生魚片那技能轟擊的軌跡上。
那電光火石之間,來者已成功地用一塊大盾扛下了生魚片的技能,而且一步未退、氣定神閑。
“怎么可能…”見狀,生魚片那習慣性木然的臉上乍現驚疑之色,其心中不禁念道,“這可是用特殊裝備加成過的A級技能…扛得這么輕描淡寫?”
叱——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生魚片驚魂未定時,又有一道人影驟然殺出,朝著他的后腦勺就是一悶棍揮下。
生魚片當即側身一閃,但由于反應稍遲,棍尖還是掃到了他的胳膊,生生在其手臂外側刮出了一道挫傷。
“嘖…到底是醉生夢死之一啊,這還能躲開…”那持棍之人偷襲落空,倒也沒有追打過來,只是望著生魚片疾掠而出的身形念叨了一句。
“你們…”數秒后,生魚片已閃到十余米開外,他重新站定后回望那三人道,“…是什么時候靠近過來的?”
“哈哈哈哈…”手持大盾的取名真是難站直了身子,大笑幾聲,接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
“我們就大發慈悲地回答你!”真難取名字將棍子朝地上一杵,順勢接道。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
“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講到這里,然后停了下來,轉頭去看了看名字真難取。
小名卻是沒有接他們的話,而是用一個頗為古怪的表情問道:“喂喂…我也想問呢,你們怎么會在這兒啊?你們不是和跡部一起去伏擊秩序的其他隊員了嗎?”
“那是騙你的。”老取回道。
“真正的計劃是…”真哥接道,“用你當誘餌,打生魚片一個埋伏。”
“哈?”小名聞言后都驚了,他愣了整整五秒才接道,“當誘餌我無所謂啊,但你們倒是事先跟我打聲招呼啊!”
“事先通知你的話…”老取聳肩應道,“會有一定的風險。”
真哥也點頭說道:“生魚片的偵查能力使他可以‘聽’到極遠處的說話聲,萬一你在無意間的自言自語暴露了我們的計劃,那就麻煩了。”
“就算你沒有在語言上露出破綻,‘知道自己是誘餌’和‘不知道自己是誘餌’時的表現肯定也會有所不同。”老取又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用‘騙過敵人之前先騙過自己人’的策略比較妥當。”
“我擦類…”小名是越聽越驚,“什么情況?你們幾個什么時候謀劃出了這么陰險的計劃啊?”
“事實上…我們什么也沒謀劃。”老取回道。
真哥接道:“我們也是進了劇本后才知道的…在距離比賽還有三個小時的時候,瘋不覺曾經把咱們的隊長約出去,給他灌了一肚子壞水…”
另一方面,赤荊林谷中。
“你們的問題…在于過分自信。”跡部正用頗為得意的語氣對秩序那三位說道,“從預賽至今,你們明知自己的每一場比賽都有錄像記錄,卻沒有在比賽中做出任何迷惑性的行為。”他看向了吞天鬼驍,“就比如你…在劇本中,只要一有機會,你就一定會去獵殺‘時官’;而到了復賽階段,比賽地圖全部在主宇宙中生成,你的這種行為模式也就顯得更加明顯了…”
“哼…那又如何?”鬼驍冷哼一聲,眼中盡現囂狂之色,“別說是行動規律了…就算把我的數據完全公開地擺在所有人面前,又有誰能贏得了我呢?”
“哼…”跡部也是冷哼一聲,無視對方的那句話,接著說道,“正因為你這種顯而易見的行為模式,讓你的隊友們和你一起落入了陷阱。”
別看金富貴這會兒說得頭頭是道,實際上…他的大部分對白都是在復述覺哥的原話。
很顯然,早在這場比賽開始前很久,覺哥就已在劇本內外布下了一個大局——
首先,他通過比利(《終極營救》劇本結束時)聯系到了早已和自己狼狽為奸的篆頡尊和奠寉王(《恐怖童謠》結尾處他們已達成共識),讓這兩位可以在主宇宙中任意穿梭的大佬在他有需要時做好準備。
然后,他利用幻魔教會的勢力,在主宇宙的許多地方布下了與此地相似的“區域型法陣”,隨時待用。由于這種法陣是專門用來對付“異界旅客”的,所以當地的土著即使發現了也不太會去管。
接著,就是等待,等待秩序一隊在淘汰賽階段遇上一支實力堅挺的強隊。
結果…他等來的隊伍是冰帝。
這也算是緣分吧,覺哥和金富貴的關系其實還不錯,比起其他大工作室,他確是更愿意去扶冰帝一把。
于是,封不覺就在復賽第四輪的前一天單排了數個普通難度的單人本,成功地在一個以主宇宙為背景的劇本里和自己的爪牙們取得了聯系,上下打點一番…
第二天,覺哥約見跡部,告訴對方…“哥已在主宇宙中布下天羅地網為你助陣”,并且把秩序一隊各成員的詳細情報給了冰帝,還附帶上十二套成熟的應對計劃。進入劇本后,跡部只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選擇一套執行即可…
經過一番考慮,跡部還是接受了覺哥的幫忙。如今的他,已經比半年前初入游戲時成熟多了。作為一個工作室老板、兼一隊之長,他完全可以為了隊伍的利益放下自己那份執拗的自尊。
當然了,對于這件事兒,跡部也是有些后怕的…因為封不覺這十二套方案,不但顯示出他對秩序一隊做了透徹的研究,還顯示出他對冰帝的信息也是了如指掌…
長話短說,兩隊玩家進入劇本后,奠寉王立即與冰帝的隊員們取得了聯絡,將秩序的動向告知了他們。而跡部也根據秩序的分兵情況,選擇了一套相應的方案;待作為誘餌的小名被支開后,他就把真正的計劃以及生魚片的各種弱點告知了真哥和老取。
再然后,就有了不久前那一幕…
其實,老取和真哥早就已經在暗中待命了,他們都明白,生魚片在開啟廣域性的天聽時是不太可能被伏擊的,一旦他察覺到敵方有三個人存在,就會立即撤退。所以,老取和真哥就在遠處按兵不動,直到小名開始逃跑后,他們才試探性地發出了一些動靜。
大約五分鐘后,他們便完全確定了…生魚片已將天聽能力鎖定在了小名的身上。而當生魚片這樣做時,他對于周圍其他聲音的捕捉就會降低到一般水平。此時,老取和真哥就得到了接近的機會…靠著一塊吸音鋼(vibranium)材質的盾牌,加上人數優勢,拿下生魚片自當是十拿九穩。
“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那位副隊長很快就會被擊殺。”
林谷中,跡部的話還在繼續:“這場比賽…就由我們冰帝不客氣地先拿下一城了。”
“啊隨便了…”這時,醉臥悵然揉了揉自己的后頸,“我不管你們在搞什么名堂,也懶得去琢磨這些陷阱啊、測試啊之類的破事兒…”他撩起袖子,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總之,想贏的話,光動嘴是不行的。”他的神態,透出的是一份高手的坦然和灑脫,“來吧,看看是我們會死在這里,還是你們會被我們給打死。”
“哼…想多了吧?”奠寉王冷笑出聲,并瞥了跡部一眼,“就算這小子不出手,你們活下來的幾率也微乎其微…”
“荒謬。”悟死參玄說這話時,也已從行囊中取出了自己的主力武器——兩個噴漆罐,“你以為自己是四柱神嗎?”
“或許我沒有四柱神那么強。”奠寉王道,“但身在‘陣’中的你們,恐怕也沒有你們自己想的那般厲害了…”他頓了頓,“還有…你們是不是忘記什么事了?”
此言一出,秩序的三人神情一變。
“是啊…”下一秒,又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林谷中飄來,“你們不是來這兒殺我這個‘時官’的嗎?怎么能把我給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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