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引魔流,原水催風痕。
一名絕世的劍客,兩種迥然的劍法。
綿密攻勢之下,狂蹤劍影頓落下風。
“剛才分明已經開始化光消失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劍少雖然也不弱,但在如今的若雨面前,幾乎只剩招架之力。
站在他的角度,仿佛自己正在被兩名劍者同時圍攻,而且…這份壓力,甚至超過了以一敵二。
“呵…狂蹤未見,劍影稀疏…”起招落式之間,若雨還十分輕松地在嘲諷著對手,“‘刀劍笑’之一,實力僅此而已嗎?”
狂蹤劍影知道這是對手在挑釁自己,想讓他把壓箱底的招式給拿出來;但他也并不介意這樣做,因為…他本就已經快要被逼到絕境了。
“想看我的絕招是嗎…”劍少應招之間,鏗然一喝,“好!成全你!”
話音落,極招現。
但見狂蹤劍影飽提內元,凝然劍上。
剎時,一道紅光由其劍上沖天而起,風云為之色變。
“血染江湖!”劍少的喝聲與劍招同至。
血染江湖威勢驚天,變化詭譎,一招化萬式,萬式盡一招。
若雨見狀,嘴角含笑,眼中卻帶著一份冷漠。
她就像是一個興致盎然的賭徒,在看到了對手的底牌后突然對這場賭局失去了興趣。
“還不錯…”若雨說是這么說,用的語氣卻給人一種“不過如此”的感覺,“那我也給你個痛快吧…”
說話間,其雙劍并招,雙流化一,一招殘風劍影·魔劍狂流應勢而出。
軒轅劍和原水神劍上的黑白二氣隨著劍式匯成一道無上劍芒,瞬間便將狂蹤劍影的紅色劍氣擊碎。
極招余勁,則全然轟在劍少的身上…
至此,勝負,已見分曉。
身影相錯時,若雨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一眼方才的對手,便向著封不覺所在的另一處殺陣行去。
而狂蹤劍影,也只能倒下…并吞下失敗的苦果。
“封不覺!”兩秒后,正在朝前快步行進的若雨大吼一聲。
不僅是正在用月步朝上空逃竄的覺哥,就連正在追擊覺哥的三人,以及周圍的其他玩家、np,也都被她吸引了注意。
“斗魔降臨!”若雨也不多廢話,緊接著就報出了這四個字。
覺哥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就算她不說,覺哥也差不多準備開啟這個稱號技了。
“嗯…有點怪怪的啊…”封不覺在開啟技能之前,想的卻是別的事,“這‘霸道女總裁’般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他也沒時間多想,眼瞅著敵人們已用比自己更快的速度欺近而來,他趕緊就把斗魔降臨給開了。
瞬時,魔炎現空,魔氣滔天。
渾身纏繞著魔斗氣的封不覺撕開那迸發的黑火,在空中虛踏一步,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好快!”這一刻,織田愛和佐佐木銘同時發出了這樣的驚嘆。
下一秒,覺哥的身影便重新出現,站在了若雨的身旁。
“什么情況?”他也沒有多啰嗦,開口就問出了一個很有效率的問題。
“還記得我那個觸發機制成謎的特殊技么?”若雨接道。
“鳳死凰生?”封不覺幾乎都沒思考就應了一聲。
“對。”若雨道,“雖然我仍然沒弄清其觸發機制…但從眼下的狀況來看,我能起死回生,靠的就是這個技能。”
他們倆所說的那個技能,早在“超次元亂斗”的那個時候,若雨已經學會;只是,這技能說明也是“天地逆轉神訣”那種風格的,就給了兩行字兒鳳暮血染塵,凰臨幻亦真。
事實上,直到現在,若雨也并不知道這個技能的具體效果,她只是通過技能欄看到這技能進入了冷卻狀態,才推測出自己“從死亡狀態滿狀態復活、且各項基本能力(力量、速度、每次能爆發出的能量上限等)都提升了50以上”的狀況是該技能生效導致的。
當然了,她自己也在復活后開啟了二階魂意狀態(極限效率加限制爆發),所以才能輕松地干掉狂蹤劍影和才不怕呢。
“那么…你這狀態能持續多久?”覺哥又問。
“不知道。”若雨道,“說不定和你的斗魔降臨一樣,一段時間后就會產生什么副作用,所以…”
兩人對話至此,已不用再說下去了,剩下的內容,他們都心領神會。
正好,賀陽信次和戰國的二人也在這時殺到…
用個粗俗點的比喻,他們仨就好比是三個穿著暴露的性感女郎,沖向了兩個剛吃完偉哥藥力還沒散的壯漢。
這叫“撞槍口上了”。
封黎二人無需言語,便知此刻該用何招。
卻見,覺哥單手一運,瘋魔撲克聚牌為刃,斗魔之力纏鋒如焰。
若雨僅是雙劍一展,那劍氣、魔氣、殺氣…便是洶涌噴薄,浩若星瀚。
這一瞬,在遠離戰場的一處高點上,剛剛才和方盡協力把賀陽智彥干掉的絮懷殤…已識出此招,其口中喃喃念道:“圣魔閃煌斬嗎…”
的確,這“連攜攻擊”的基本模式沒變,但招式的效果…由于兩名使用者的成長和變化,已今非昔比。
這一式,已不再是“圣魔閃煌斬”,系統給予的新招式名為魔詣揆森羅。
而第一個撞上這個剛誕生的組合技的人…就是織田愛和佐佐木銘了。
剎那之間,魔招已現。
沖殺而來的二人只覺周遭的空間驟變,時空好似蒙上了一層灰黑的陰影,而他們的動作…也隨著這種變化而放慢。
“怎么回事?”織田愛震驚之際,其勃頸處竟忽地斷開。
接著,她的頭顱便從軀干上脫離、飛起…其傷口的切面平整無比,但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從中透出的,是一團黑色的、如氣態般的黑色影流。
“豈有…此…”佐佐木銘更是連一句整話都沒能說完,便被切成了數段,他那分離的肢體也和隊友一樣,有黑色的物質從傷口溢出。
這景象當真是詭異無比…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用高速攝影機拍攝一副正在慢慢改變的水墨畫。
在近乎黑白的場景中,兩人的身體被斬斷,如黑墨般的物質慢慢染遍了他們的周身,將他們從畫面中消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旁觀者方從這恍似幻境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而這時,織田愛和佐佐木銘已雙雙倒在了地上,只余肅肅死寂,見證著他們化為白光的結局。
“真險吶…”數秒后,賀陽信次的話語聲,又一次響起,“沒想到…世上還有你們這樣的怪物存在。”
是的,他還是沒死。
他躲過了陽電子炮、穿越了彈幕攻擊、撐過了嘯音炮…
剛才,在距魔詣揆森羅的生效范圍僅一步之遙的地方,他又是及時地停下來了。
賀陽信次一次又一次地從足以秒殺或重創boss的攻擊中全身而退,這顯然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
“原來如此…我好像知道你的秘密了。”放完技能的封不覺,偏過頭,望著賀陽信次道。
“我也看出來了。”一秒后,覺哥身旁的若雨,用比覺哥還要爺們兒的語氣接道,“這家伙…能看到‘死’是吧?”
她口中的這個“死”,指的并不是一種狀態,也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那個名詞,而是一種具象化之后的抽象概念。
舉例來說,一個普通人站在大樓的天臺邊緣,往下看,看到的是街景;而賀陽信次站在同樣的地方往下看,除了街景之外,他還能看到一種無形的、形似陰影的填充物…且這種物質的范圍,剛好籠罩到他一腳踏出去會摔死的地方。
那…就是具象化之后的“死”,也可以視為是“一旦觸及就會有極高幾率導致喪命的死之領域。”
對賀陽信次來說,只要別去接觸那種物質,不要踏入“死的領域”,自己就是安全的。他能活到今天,成為近乎無敵的劍者,這種“看到死亡”的能力,無疑是功不可沒。
“呵…我還以為,永遠都沒人能看破我的秘密呢…”賀陽信次倒也坦然,他冷笑著回道,“沒錯,我能在死亡接近前的一剎,看到它的實體…這些年來,我就是靠著這種能力,無數次游走在生死的邊緣,將自己的武藝提升到了這無敵的境界。”
“是不是無敵等你活下來再說吧!”封不覺沒打算聽對方把話說完,一口氣喘上來之后,他就立即重新殺了上去,在中距離上發動了嵐腳的連擊。
且不說若雨的技能能讓她撐多久,就說覺哥的斗魔降臨,其持續時間只有區區三分鐘而已,時限一到,他就會進入半殘狀態;所以他根本耗不起…要不是方才施放組合技讓他產生了一種虛脫之感,他連喘那兩口氣的時間都不想耽擱。
“哼…你好像挺著急的嘛。”
沒想到,賀陽信次這會兒居然開始四處逃竄,利用卓絕的輕功與覺哥玩起了游斗。
這種封不覺以前依仗著靈識聚身術改經常使用的手段,這次反倒被別人拿出來用在了他的身上。
“別以為只有你能看穿對手…”賀陽信次邊跑邊道,“我也看得出來,你們用的武功已超越了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只要我拖延一會兒…你們就會自取滅亡。”
不得不說,這個boss相當難纏,單就“能屈能伸”、“審時度勢”這種特質,就是很多主宇宙的大佬們很值得學習的。
賀陽信次用的戰術很正確,事實上…也已經奏效了。
此刻,就只有封不覺一人沖了上去,而若雨遲遲沒有跟上,究其原因…就是剛才那招魔詣揆森羅的消耗太過巨大;就算是在斗魔狀態下“體能與靈力被視為無限”的覺哥在出招之后都得喘上一小會兒,若雨的狀況可想而知。
其實,那技能結束時,若雨已經連站都站不穩了,可她又怕自己倒下會引來其他玩家的攻擊、或是變成覺哥的累贅,故而咬牙堅持著。
“不覺…”又過了片刻,若雨終于是無力為繼,她單膝跪地、艱難地言道,“我…怕是…到此為止了,對不…”
她在一聲抱歉中結束了此戰,這次…是真正地化為白光,離開了劇本。
鳳死凰生,本就是一個讓人“暫時復活并提升戰力”的技能,類似于回光返照的性質,一旦招式的能量燃盡,玩家還是會死。
至于她性格上的變化,倒是和技能特效無關,只是一個意外…
首先,鳳死凰生這種狀態,對玩家的精神負擔很重;恰好,若雨的魂意也是一種對精神力要求極高的能力…二者一起作用下,過度的負荷摧垮了若雨精神世界中的一道“屏障”,讓她的“封印”產生了一絲裂隙,從而影響到了她的性格。
已經壓抑了數十年的感情哪怕只是流露出分毫,可能也是強烈而危險的…
當然,具體有多強烈、多危險,得等覺哥回到現實世界才能體會到,那是后話了…
且看當下,封不覺與賀陽信次的戰斗,已進入了一種對前者極其不利的節奏。
斗魔降臨的時間所剩無幾,但技能匱乏的覺哥無法靠僅有的兩個技能和體術能力去解決不斷退避的賀陽信次。
縱然撇開那賀陽那“見死”的能力,單憑他的謹慎和狡詐,也足以應付現在的封不覺了。
“完了…要出事了…”眼見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覺哥的注意力已分散到了別處,“倦夢還、畀老濕、還有…絮懷殤,周圍還有三名玩家…”他用數據視角快速掃視著周邊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是僅存的對手了,但此刻我根本無暇去對付他們…”
那三位,自然也已看穿了這點,不聲不響地來到了離覺哥和賀陽比較近的地方,隨時準備來“補刀”了。
“技能結束我必死無疑…”封不覺心道,“沒轍…最后十秒時拉開距離,趕緊用查克·諾里斯的剃須刀來…”
正當他思索到這里時,他的視線…無意中掃到了什么。
那是一個人影,一個距離他還很遠的人影。
那人牽著一匹白馬,從鎮口的方向緩緩走來。
在旁人看來,那人也沒什么特別的,但開啟著數據視角的封不覺在看到她的瞬間,便認定…此人的出現,將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