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封不覺考慮了幾秒,然后,用一臉賤賤的表情對鴻鵠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稍微‘認真’一下好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那副欠揍的樣子,鴻鵠腦中浮現的卻是以下四個字“這回穩了”。
而覺哥也沒有讓隊友失望,其話音未落,身影已動。
開啟了靈識聚身術改之后,封不覺的身形便驟然化為一道赤芒。
他在甲板之上往返穿梭、無人能擋,路所過之處…血霧乍起,人頭橫飛。
原本還算均勢的戰局,在封不覺一人之力下,即變為了碾壓…
“呵…雖說是意料之外的發展,但似乎是好事呢…”站在高處望著這一切的黑胡子,此時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另一邊,瘋眼的反應則與黑胡子截然相反。
“該死!那是什么?那是誰!”瘋眼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急火攻心,他一邊嚷嚷著,一邊就抓起了身邊的一名船員,惡狠狠地朝其吼道。
“我…我不知道…”那名船員無故躺槍,完全不知所措。
“嗯…”瘋眼氣得直磨牙,但仍未失去理智,所以,他在稍稍抑制了一下情緒后,便放開了對方,接道,“快…快去請大師出來!告訴他…再不來咱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是…是!”那船員連滾帶爬地應聲,并轉身朝著船艙跑去。
就在那個嘍啰踉蹌跑遠之際,忽然…異變又生!
說時遲,那時快。
赤芒閃,人影現。
晃眼之間,方才還在甲板上收人頭的封不覺…竟已來到了瘋眼的面前,揮刀便砍。
“哼…不自量力!”面對這奇襲,瘋眼卻沒有顯出半點恐懼和慌亂。
原因很簡單作為一位能與黑胡子一爭長短的海盜船長,他本人的戰斗能力也是非常出色的;即使是開著技能的覺哥,也沒能達到擺脫其動態視覺的速度。
下一秒,只聽得一聲掌鳴。
瘋眼竟對覺哥來了招“空手入白刃”,而且…還成功了。
“臥槽?”這會兒身邊沒有隊友,封不覺的臟話脫口而出,“可以啊你。”
“小子…”瘋眼沒有接覺哥那話,而是自顧自地問道,“這刀…是篆頡尊給你打造的吧?”
“哦?”封不覺有些意外,對方竟一眼就識出這把廚刀的出處,“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哈!”瘋眼干笑一聲,喝道,“那老東西的附魔咒印…隔著幾十米我都能認得出來!”
伴隨著他那逐漸加大的嗓門兒,一記蹴擊冷不防地殺至。
由于瘋眼的雙掌死死夾住了必須破防之刃,封不覺無法抽刀回身,情急之下…覺哥只能放開了手中的武器,旋身回閃。
這樣一來,雖然瘋眼那一腳落空了,但他卻成功地奪走了覺哥的武器。
“看來…”封不覺尚未站定,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早在我接近你以前,你就已經知道了這把刀的特性了…”
這一秒,覺哥才后知后覺,對方正是為了規避必須破防之刃的特效,才選擇了“空手入白刃”來接招,并且…從一開始就有了奪刀的打算。
“那當然了。”瘋眼輕巧地將奪下的廚刀一甩一接,握住其刀柄道,“你當著我的面,殺了我那么多手下,我要是連這點事都看不出來…”
話才說到一半,他便忽然做出了一件讓覺哥也大吃一驚的舉動。
但見,瘋眼將廚刀一橫,兩手各鉗一段,發力一拗。
緊接著,刀刃處傳來“乓”的一聲,那完美級的裝備…就這么應聲而斷。
“…那我還是瘋眼么?”花了兩秒鐘,完成了這斷刀之舉后,瘋眼的后半句話也恰好說完。
而站在他身前三米開外的封不覺,非常罕見地…愣了兩秒鐘。
兩秒后,覺哥好像回過味來了,他虛起眼,擺出一副痞相,用一種笑中帶怒的語氣說道:“你居然…拆我裝備?”
與此同時,安娜女王復仇號的某個船艙中。
“啊呀呀…”自稱為“肯”的駝背男子望著一面墻壁,似笑非笑地念道,“瘋眼那家伙…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呢…”
“哈!”另一方面,瘋眼還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他還在用挑釁的態度對覺哥道,“拆你的刀算什么?我還要取你的命呢…”
“少啰嗦!”封不覺當即喝道,“命有個屁用!”
他這微妙的臺詞,讓瘋眼的腦筋有點轉不過來了,后者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呢。
“你小子神志不清了嗎?”瘋眼也沒怎么糾結這事兒,他很快就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準備動手殺人,“呵…也罷,既然你覺得自己的命還不如一把刀值錢,那我就盡快送你上路好了。”
說完,他提劍就削,劍鋒直取覺哥頸側。
封不覺見狀…不假思索,順勢抬手,用兩根手指就把對方的劍刃給夾住了。
“哦?”瘋眼本以為,眼前的男人只是個速度型的高手而已,依靠著篆頡尊的武器才能大殺特殺;未曾想…對方竟能在手無寸鐵的狀態下,僅用手指就接住自己的攻擊。
雖然瘋眼這一劍只是“隨便一揮”罷了,根本不是技能、甚至沒用上全力,但他畢竟是個波ss級的角色,基礎力量就相當強悍;若換成是一個一般的海盜嘍啰,別說用手指防御了…就算拿著兵刃去格擋這一劍,也會被震退數米的。
所以,覺哥這手靈犀一指,著實讓瘋眼吃了一驚。
“看起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一些。”不過,這種程度的驚訝,依然不至于讓瘋眼害怕,“我就在殺你之前,順便問問你的名號好了。”
“瘋…”說出這第一個字時,封不覺甩手放開了劍鋒,并后跳了一大步。
“不…”說這第二個字時,他二指一并,插進了自己的肋下二分之處。
“…覺!”第三個字他是吼出來的,與吼聲一同迸發的是他那傷口中的血。
聽到那三個字,瘋眼的表情就變了。
他顯然聽過“瘋不覺”這個名字,而且聽過的次數還不少。
“原來如此…”停頓了數秒,瘋眼沉聲念道,“假如你不是冒充的,那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此刻,他的確是猜不透覺哥的舉動意欲何為,只能用“瘋狂”來解釋。
“你…喜歡拆裝備是吧…”封不覺沒有理會瘋眼的話,他用殺氣騰騰的目光瞪著對方,并將自己那只沾滿鮮血的手高高揚起,“我就跟概率之神一起…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話之間,其傷口處流出的鮮血竟是飛聚而起,來到他的手中…匯成了一柄兵刃的形狀。
看到這里,想必各位也都明白了封不覺捅傷自己的行為,就是為了發動貪婪邪典。
在付出了“一品脫鮮血”以及“最大體能值和靈力值的35”后,他便可以從虛空中召來一柄“品質至少為完美的武器”。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用了自己的血,這一回,“概率之神”很給他面子…
名稱:魔劍·閻帝類型:武器品質:傳說 攻擊力:???
屬性:闇特效:使用者的靈術系技能變為無冷卻時間(在適當的發動條件下),且消耗減少為原本的四分之一 裝備條件:該武器由“貪婪邪典”召喚,持續時間尚有1:39
備注:死國至高無上之神器,開啟“末日天罰”之魔武。
此劍,通體紫紅、劍鏜如翼;劍身鑲有無數寶石,點點綴銀。
當這魔劍·閻帝出現在封不覺手中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竟陡然變色。
一時間,烏云蔽日,日月無光。
而那海上的風…卻是在這時悄然地停了。
“這是什么!”瘋眼是識貨的,所以他一看到這柄劍就大驚失色。
事實上,遠在另一艘船船尾的黑胡子,這會兒也是一臉的凝重。
要比喻的話,眼前的情形就好比是…兩支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正在火并,但突然間…戰場上出現了一臺高達。
“問得好!”雖然瘋眼那句話根本不是提問,但封不覺還是大聲接道,“這叫做…魔劍…”
話還沒說完,劍已經落下。
就連封不覺自己也沒想到,這一劍的后果竟是…
十分鐘后。
天空,又一次放晴了。
此時,三名玩家皆已站在了安娜女王復仇號的船長室里。
倒不是他們三個想站著,只是…船長室的空間并不寬敞,里面只有一張椅子、且已經被黑胡子占了。
“混沌之海上,有三艘被譽為‘傳說’的海盜船。”黑胡子說這話時,十分舒坦地坐在椅子上,對于客人們只能站著的現狀,他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妥,“其一,是黑珍珠號;其二,是飛翔的荷蘭人;其三…就是我這艘安娜女王復仇號。”
言至此處,他頓了頓,再道:“而在這三艘船之外,還有十一艘船,是僅次于‘傳說’的存在,它們被稱為‘eleven’…”
“讓我猜猜…”斯諾聳肩接道,“褐藻號…就是‘eleven’的其中之一?”
“嗯…”聞言,黑胡子從鼻子里出了口氣,然后,轉過臉去,透過船長室里的舷窗朝外忘了一眼。
透過那圓形的窗口,剛好可以看到海面上那尚未完全沉沒的、已折斷成兩截的褐藻號海盜船殘骸。
“曾經是…”黑胡子把斯諾那句話里的is糾正為了as,并趁勢朝著房間另一邊的覺哥投去一道埋怨的目光。
“干嘛?”封不覺臉皮多厚,他好不畏怯地迎上了黑胡子的視線,還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怪我咯?”
“此刻你身后架子上的那些玻璃瓶里,裝的都是過去被我征服的海盜船。”黑胡子換了一種方式來回答覺哥的問題,“更確切點說…是我認為‘有收藏價值’的海盜船。”他抬手朝那個方向指了一下,“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在那兩個寫著‘黑珍珠’和‘飛翔的荷蘭人’的瓶子下面,有兩排…共十艘船,以及一個空出的位置。”
封不覺沒有回應這句話,他站在那兒東張西望,假裝沒聽見對方說什么。
而鴻鵠和斯諾則是在一邊尷尬得直翻白眼。
“拜你所賜…”黑胡子等了四五秒,見對方不說話,便自己接道,“那個位置恐怕得永遠空著了。”
“我要是你的話…”封不覺歪著頭,用非常隨便的語氣回道,“就換個新的架子。”
“你可真會聊天。”黑胡子面無表情地接道。
“還好吧。”封不覺應道,“哦…對了,趁著你現在心情不好,我再告訴你個壞消息…你那三桶枯葉酒已經沒了啊。”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鴻鵠和斯諾各自退后了一步,遠離了覺哥的身旁。
他們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要這么做,大概…是擔心黑胡子從桌子那頭翻過來砍人吧。
“呵…呵呵…”這下,黑胡子也有點怒極反笑的感覺了,他抽動著嘴角,言道,“我只聽說過‘趁著別人心情好的時候宣布壞消息’的做法,你這種套路我倒是頭回見啊。”
“那是啊…像我這么會聊天的人,一向是盡量避免在人家心情好的時候去破壞別人情緒的。”封不覺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態、萬賤歸宗級的措辭、以及無懈可擊的流氓邏輯…著實是令人三觀動搖、反應不能。
“那我還得謝謝你咯?”連黑胡子自己都在驚訝,為什么自己還沒翻臉。
“不用客氣。”封不覺繼續大言不慚地應道,“正所謂大恩不言謝,像我這種淡泊名利的人…你用行動來回報我就行了。”
“嗯…”黑胡子的手在發抖、肩在發抖、連身體都在抖…但和他內心深處的震顫相比,這都不叫事兒。
若是在以往,他這時應該會開口罵一句“媽德爾法克兒”(請自行領會這個詞的英文愿意),然后沖上去把覺哥給撕了。
但今天,黑胡子的反應卻是:“那么…你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