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所發動的,是他的第二張蓋牌無柄之劍,當這張牌被裝備在一只怪獸的身上時,可增加其1000點攻擊力,但其控制者將在其每回合的開始階段損失300lp。
此前,在斯諾自己的回合中,其實他就可以用這張牌的,只要他在主要階段蓋下這張牌,那么在戰斗階段時就能將其裝備到臺燈妖怪的身上,多打掉覺哥1000的lp。
但是,他沒用…
而到了剛才,在封不覺使用坂本君攻擊臺燈妖怪時,斯諾也是可以發動這張牌來應對的。
但…他還是沒用。
因為他很清楚…目前對他來說最有威脅的卡,是持劍欺詐師;這張卡的潛力是非常可怕的,斯諾寧可少打那1000lp、寧可放棄反殺一只怪的機會,也要把無柄之劍保留下來,在一個能切實消滅持劍欺詐師的時機將其發動。
假如他此前為了反殺對方的坂本君或者多打對方一點血就把這張卡給用了,那他反而會陷入一種很尷尬的局面,那就是——當持劍欺詐師對他發動攻擊時,他的場上會站著一只攻擊力2500的臺燈妖怪。
這種情況下,首先…妖魔的覺悟就成了一張雞肋的蓋牌。發動吧,召上來的怪攻擊力還未必有場上的怪物高;不發動吧,那這卡就是白蓋,一會兒要是臺燈妖怪被干掉了,就是想發動都發動不了了。
其次,在那種局面下,主動權就完全掌握在封不覺手里了。
他可以用持劍欺詐師去強攻裝備了無柄之劍的臺燈妖怪…有三分之二的幾率可以搏贏。
他也可以選擇不攻擊。再賣一輪血。這樣…到了下一輪,除非斯諾在保留現有怪獸的前提下再拎一只4000攻的怪獸上來把封不覺給秒了,否則…只要斯諾召怪。那么持劍欺詐師的攻擊骰子數就會增加一個,理論上來說。那可能就是增加了6000點攻擊力。
試想一下,在覺哥賣完血之后的那個回合,萬一他在戰斗階段人品爆發擲出兩個6來,把12000的攻擊呼在臺燈妖怪(在戰斗階段攻擊過的怪物無法在次要階段改為防御表示)臉上,那9500的點差就會從斯諾的lp里扣除,其結果就會是…一劍斃命。
雖然…那種概率很小,但并不是零;退一步講,就算沒有擲出12點。取個平均值,也有六、七千的攻擊力了…更不用說,封不覺下一輪也是會抽牌的,鬼才知道他的牌組里還有什么東西…
斯諾玩“卡牌游戲”的思路、風格,是建立在“絕對的理性思考”的基礎上的,即使他的運氣向來都不錯,他也不會去冒不必要的風險;像那種“一招過后,有三分之一的概率獲得優勢,有三分之二的概率玩兒脫”的選擇他是會盡量避免、繞開的。
他的理念是穩扎穩打、逐步傾軋…在場面、血量和卡差這三項上皆建立優勢,用“實力的差距”讓對方逐漸步入絕望、最終敗北。
因此。在多重推演過后,斯諾選擇了隱忍、等待…直到眼前這個確定能達到目的的時機,才發動了無柄之劍。
“呵…真是可惜啊…”斯諾說話的同時。一把“通體皆刃”的巨劍出現在了八臂蛇妖的手中,后者握劍一砍,便將攻過來的持劍欺詐師一刀兩斷,砍成了一片爆碎的白光,“假如你擲出4、5、6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哼…特意忍到這個時機才發動的嗎。”封不覺念道。
“那當然了。”斯諾回道,“我就是要等你的‘攻擊宣言完成’、且欺詐師的‘攻擊力隨機值產生’時,視情況來發動這個裝備陷阱…這樣才能確保解決掉那只麻煩的怪物。”
嘀嘀嘀——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隨著持劍欺詐師的死亡,半空中又浮現出了一個骰子來。在一陣蜂鳴后又定在了3這個點數上。
接著,從那個骰子的圖像中噴出了一道白光。轟在了封不覺的身上。
這一幕,是持劍欺詐師死亡后所引發的負面效果所致。即——“擲一個骰子、并使其控制者損失相應lp”;而3,就代表了…整整3000lp。
算上此前與八臂蛇妖戰斗后產生的攻擊點數差,這輪交鋒中,封不覺不但死了一只怪,還掉了3200的血,可謂損失慘重。
“呵呵…還是3嗎,我還以為會出現6之類的結果呢。”斯諾見狀,笑著說道,“好在…那也足夠了。”他的眼中已露出了得意的目光,“你現在只剩下3300的lp,而你場上的坂本君是人型生物,在缺氧地帶的影響下…他是無法充當你的屏障的;也就是說…等到了我的回合,只要我能抽到一張怪獸卡,配合場上3200攻的八臂蛇妖,就能送你上路了。”他攤開雙手,假惺惺地搖頭嘆息,“唉…這樣看來,我僅用了兩個回合就要贏得勝利了啊。不過…對上一個門外漢,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結局吧。”
斯諾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嘲諷的言論滔滔不絕、且有理有據。
然而…
“你說完了?”封不覺的臉上,絲毫沒有顯出那種快要輸了的表情,他的眼神依然堅定無比,“那么…本大爺可要繼續了…”他微頓半秒,嘴角居然還泛起一絲笑意,“本大爺的戰斗階段…可還沒有結束呢…”
“什么?”斯諾神情微變,“你秀逗了嗎?難不成你還想用你場上那個2000攻的高中生對我那3200攻的蛇妖發動攻擊不成?”
“坂本君的特殊效果…發動!”下一秒,封不覺便道出了一句宣言。
坂本君的特殊效果為——在我方回合的任意階段、在對方至少擁有一張手牌時,玩家可進行一次“猜牌”,如果能猜中對方所有手牌的種類,對方便得舍棄所有手牌。且每舍棄一張,坂本君的攻擊力增加1000點。該效果僅可發動一次,且失敗后無法再度發動。
“你這家伙…又要賭嗎…”斯諾聽到宣言后。終于是面露沉色。
“這不是賭…”封不覺道,“你已經把自己手上那兩張牌的種類告訴我了不是嗎?”
此言一出。斯諾的臉上很明顯地流露出了驚駭的神情,口中不禁蹦出一句:“糟…糟了!”
“嗯,演技不錯。”而封不覺…正瞪著死魚眼、冷笑,“從得意、到猶疑、再道慌亂…大體上是演出來了,呵呵…可惜,還不夠火候。”說罷,他指著斯諾道,“你手上的兩張牌分別是——魔法卡、以及…怪獸卡!”
話音落時。斯諾的表情…僵住了。
這一瞬,他是真的震驚了,被對方“猜怪獸卡”的舉動所震驚…
足足五秒之后,他才用冰冷的語氣,重新開口道:“你…怎么猜到的?”
“呵…簡單得很。”封不覺笑著回道,“在局座的預言那逆轉效果生成時,你就已經暴露了…”他頓了頓,說道,“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當系統廣播說到‘隨機展示一張玩家主辦者的手牌’的時候,你的視線很自然地落到自己的手牌上;而在一秒之后。即‘取消該玩家下一回合的通常、特殊、融合等所有召喚權限’這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你的視線…下意識地移到了此刻你手中靠左的那張卡上。”
“就憑這個…你就能斷言那張一定是怪獸卡嗎?”斯諾即刻追問道,“那也可能是某種和‘召喚’相關的魔法或者陷阱啊。”
“說得對。僅憑那一瞥,我的把握大約在六到七成吧。”封不覺笑道,“真正讓我確定那張是怪獸卡的…是你剛才那句‘等到了我的回合,只要我能抽到一張怪獸卡’…”
“切…矯枉過正了嗎…”話說到這份兒上,斯諾也已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了,故而忿忿言道。
“是啊,那種仿佛在叫嚷著‘我手上沒有怪獸卡’一樣的臺詞,再配合你那浮夸的演技,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啊…”封不覺接道。“很顯然,你并不是那種‘決斗時不看對手卡牌說明’的類型;在持劍欺詐師死亡后的負面效果生效時。你完全沒有表現出意外,可見你很詳細地看了、并記住了這張卡的特效;因此。坂本君的特效是什么,你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想必,在坂本君登場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準備要對我進行誤導了…”
“于是,你就給我看了方才的那番表演。”說著,覺哥也學著對方剛才的樣子,攤開雙手、搖頭嘆息道,“呵呵…恕我直言,你這種流于表面的演技,著實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啊…雖說面部肌肉的控制還是比較到位的,但是那不走心的眼神、刻意為之的語氣、以及完全被遺忘的肢體語言…在真正的騙子面前根本過不了關。”
封不覺這話,某種意義上已經把自己劃分到了坑蒙拐騙偷的那個陣營中去,但從他說這話時的神情來看…對此,他好像完全沒有道德或尊嚴方面的障礙。
“綜上所述,撇開你在上一回合中打出的場地魔法、以及蓋在場上的兩張陷阱外,你手上剩余的兩張牌,在我看來和明的沒什么兩樣。”停頓了兩秒后,封不覺用總結般的口吻道,“其中一張,就是我在第一回合已經翻出來看過的魔法牌氣泡,你自己也很明白這張是必定會被我猜到的了,所以…你就費盡心機地想要掩飾另一張是‘怪獸卡’的事實。”
“呼…”斯諾聽到這兒,長長地吁了口氣,并迅速恢復了平日里那種充滿自信的、高傲的神色,“好!精彩!厲害!”
他接連用了三個詞來夸獎覺哥,并且順勢將手里的兩張牌塞進了決斗盤的墓地卡槽。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斯諾的心理素質極佳,他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冷靜,“剛才有那么幾分鐘,我還以為你的計劃是‘故意表現得很腦殘,讓我放棄找你當顧問’呢,現在看來…你果然是裝的嗎?”
“裝的?裝什么?”封不覺昂首直言,并又一次用氣勢十足的姿勢揮臂一指,喝道,“站上決斗的舞臺時,我是不會去偽裝自己的!”
“呃…”斯諾看到這中二的表現,著實有些混亂了,他在心中暗忖道,“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超高智商中二瘋子設定?嗯…其實…想想還是挺酷的嘛…”
“好了,言歸正傳吧,坂本君的特效已經成功發動了…”封不覺沒給對方進一步說話的機會,“上吧!秘技左右橫跳!”
隨著覺哥的宣言,坂本君真的在場上瀟灑地左右橫挑起來,化出道道虛影,其攻擊力也因此上升到了4000點。
“坂本君,攻擊八臂蛇妖!”封不覺的攻擊宣言緊接著到來,“秘技膝蓋沖擊!”
這聲喝罷,坂本君似是瞬間移動般閃現到了八臂蛇妖的后方,其身體與那蛇妖僅半步之遙,幾乎貼住了對方的背部曲線。
然后…只見坂本君上身后傾、兩手撐在大腿外側、膝蓋前曲…奮力一頂。
“喂喂…這貨用的都是些什么怪獸啊,這是什么奇葩攻擊方式啊…真的能完成擊殺么…”見得此情此景的斯諾心理也是忍不住吐起了槽。
但…現實卻是:八臂蛇妖在對方這一頂之下,晃晃悠悠地就失去了身體的平衡,以一個非常不妙的姿勢側翻倒地,硬生生地摔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巨劍上、被插了個對穿,一秒后,“砰”一聲就化作了白光…崩碎。
嘀嘀嘀嘀——
決斗盤上扣點的音效,提醒著斯諾…他的lp因這次戰斗而損失了800點。
至此,封不覺的第二回合結束,雙方手牌皆空,覺哥的場上站著一只4000攻的怪獸、零蓋牌。
而斯諾…連場上也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