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覺不知道幽靈郵差會在何時、以何種方式給自己回信,他甚至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給自己回信。
有關這方面的信息,那些“胖子”npc皆表示無法回答,所以覺哥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那么…現在是去送第十封信呢…”離開了墓地的郵筒后,封不覺又回到了自行車旁,念道,“還是先去補充一下體能呢…”
騎上自行車時,他再度檢視了一下游戲菜單。眼下,他的生存值已經慢慢地恢復到了54,不過,體能值卻只有452/4800了。
這就是“按照角色的實際體感來計算體能值”所制造的難度了。在覺哥之前經歷過的一些噩夢難度劇本中,也遇到過幾次這樣的設定,《荒野求毒》就是個好例子。
不管玩家的等級多高、有多少能提升體能值的道具、技能…在這種設定的噩夢本里,你扮演的人物有多少體力,你就有多少體力。如果你不計消耗地濫用,最后帶來的影響不言而喻。
“嗯…還是想辦法先弄點補給品吧…”封不覺略一思忖,便做出了抉擇,“在幽靈哥給我回信之前,靠我自己破解‘指令代碼’是極為困難的。反正從那些‘收信人’身上收集到的信息也已足夠了,沒必要用掉最后的體力去做些幾乎無收益的事情。”
決定了下一步的計劃后,他便從口袋里拿出了小鎮的迷你地圖。稍微看了幾秒,他就出發了…
中午十二點整,封不覺來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酒吧。
酒吧的名稱就叫“奧塔庫”。占地面積不過一百多平米,還沒郵局大。
覺哥來到這兒的理由很簡單——根據迷你地圖上的插圖顯示,這間仿西部風格的酒吧有著一扇無法關閉的大門…與其說是大門,不如說是兩塊可活動的木板。
“哼…這下總不可能進不去了吧?”封不覺笑著推門而入,走進了奧塔庫酒吧。
“我們還沒開始營業呢。先生。”而迎接覺哥的,是這樣一句話。
封不覺抬眼望去,看向了那名說話者。
那是一名身高約兩米的光頭男子,一身酒保裝扮,站在吧臺后面,靜靜地擦著玻璃杯。
“我不會待太久的。”封不覺無視對方的勸阻。徑直走向了吧臺。
在這個過程中,他已將整個酒吧的環境掃視了一遍:廉價的亞麻色墻紙、廉價的木地板、廉價的吧臺、廉價的桌椅、廉價的沙發、廉價的周桌球臺…桌球臺邊,還站著一個牛仔打扮的大胡子男人,正在一個人打桌球。
“很抱歉,這不是待多久的問題。”見覺哥若無其事地坐下了。光頭酒保的神色微變道,“非營業時間,我們不接待任何客人,請你晚上五點后再…”
“行了,楊,就讓他坐會兒吧。”忽然,桌球臺邊的大胡子牛仔開口打斷道,“這位先生看上去不像是會惹麻煩的人…”說話間。他打出了一桿,并順勢直起身子,看向覺哥道。“我說得沒錯吧?先生。”
“呵…那是當然的。”封不覺朝那大胡子笑了笑,隨即轉過頭,看著酒保道,“請問能給我點兒喝的嗎?水就可以。”
光頭酒保面無表情地看了覺哥兩秒,然后拿出一個干凈杯子,為其倒了一杯涼水。
“請問…有什么吃的嗎?什么都可以。”封不覺又道。
這回。光頭酒保投來了一道狐疑的目光:“您確定身上有足夠的錢付賬嗎?先生。”他說這句話時,還特意在最后那聲“先生”上加了重音。
“有啊…”封不覺現在只想進食飲水。所以態度很客氣,他一邊說著。一邊已伸手摸向了自己的錢包,“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
“噢不不不,年輕人,別這樣。”這時,大胡子高聲阻止了覺哥的行為,并快步走了過來。
待行到吧臺邊時,大胡子看著酒保道:“楊,怎么能這樣跟客人講話呢?難道你認為這位先生身上連買一杯水喝的錢都沒有嗎?”
“不,老板。”光頭酒保回道,“我只是擔心他和那些酒鬼、流浪漢一樣,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進來蹭吃蹭喝。”
“哦…這個牛仔大叔果然就是老板么…”封不覺聞言心道。其實在那兩人對話之初,他就已隱隱意識到這點了,現在那個“楊”直接喊出了“老板”二字,算是驗證了他的猜想。
“啊楊,你太多慮了。”大胡子拍了拍覺哥的肩膀,“看這位先生的氣色和穿著,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他打了個響指,并朝楊使了個眼色道,“來,拿點兒零食給我,我正好也餓了。”
“好吧…既然您都這樣說了…”光頭酒保聳聳肩,應了一聲。
數秒后,他便從吧臺里拿出了兩個墊了紙巾的小竹碗,兩個碗里都盛滿了油炸的零嘴。
“謝謝,伙計。”封不覺對楊道了一句,又看向大胡子道,“也謝謝你,老板。”
說罷,覺哥便抓起了一大把零食,填鴨似的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他確實是有餓了,而且很餓…這種饑餓感無疑是劇本模擬出來的,和肌肉的疲勞感類似,必須以某種方式進行緩解,否則不會自行消失。
“呵呵呵…”大胡子看著覺哥的吃相笑道,“年輕人,把這當飯吃可不行啊。”
“我知道,但鎮上的餐廳全都沒開門。”封不覺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回道。
這看上去不經意的回答,實則是一次試探…覺哥在鎮上待了那么久,終于遇上兩個看上去還比較正常的npc,他可不想錯過套取情報的機會。因此,他不動聲色地說出了一個異常的、卻是客觀事實的現象,想看看npc的反應。
“哈哈哈哈…”誰知,那大胡子爽朗地大笑起來,并回道,“你真會說笑,年輕人…這大白天的,又是圣誕節,商店怎么會關門呢?你瞧…”他抬手朝酒吧門口指了指,“街對面那家餐館不就開著么?”
“街對面?”封不覺都愣了,他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別說街對面的景物,就是店門外幾米之距的地方,他也看不清楚。
“呵…呵呵…”覺哥干笑兩聲,“說得是呢…”他也摸不透這npc究竟是實話實說還是指鹿為馬,反正他不想和對方爭辯就是了。
“哦,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大胡子也沒有就餐廳的話題再說下去,他摘下頭頂的牛仔帽,朝覺哥伸出了手,“我是這兒的老板,他們都叫我‘射手’。”
“你好。”封不覺很禮貌地回應道,“我是戴夫。”他把手掌在自己的夾克上擦了擦,才與對方握手。
“這位是我的酒保,楊。”接著,射手大叔便抬手朝光頭酒保那兒示意了一下,“傳說他以前是黑手黨,后來金盆洗…”
“嘿!”楊當即高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老板。
射手大叔攤開雙手笑了笑:“呵呵呵…好吧,他是正派人,我什么都沒說。”
“你好,楊。”封不覺也假裝什么都沒聽見,神態自若地跟楊打了個招呼。
而楊只是對他點頭示意,臉上的神色依然嚴肅、冰冷。
“這倆貨又是什么路數…”封不覺在一分鐘內就掃完了一碗零食,開始對第二碗下手了,“一個過分熱情,一個過分冷淡。而且看造型、聽名字…如果‘射手’也能算名字的話…兩人還都有種幫派份子的范兒…”他靈機一動,“莫非…這里也有什么支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