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駝子老板見是林東幾人,立馬放下手中的活兒,過來熱情的打招呼,“喲,您幾位可是有段日子沒來了,咋樣,今天吃點啥?”
林東笑道:“老板,你看著上,啥好吃咱就吃啥。”
駝背的老板說一聲“好嘞”,卸下肩頭上的毛巾,在他們的桌子上抹了抹,轉身便走開了。
林東把煙盒放在桌上,其他三人也不客氣,各自抽了一根,一起吞云吐霧起來。
“在這兒吃飯,能讓我想起好些事來。”紀建明吐了一口煙霧,緩緩說道,“雖然才過了一年,但卻像是經歷了幾個世紀似的。”
在座四人都有同感,各自點了點頭。
“喂,林東,還記得去年六月份你在干什么嗎?”劉大頭笑問道。
林東哈哈笑道:“當然記得,那段日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去年這個時候的我,整天腦子里只要兩個字,業績!”
紀建明接過話茬,“當時我坐在你和徐立仁的對面,那廝整天對你冷嘲熱諷,那時誰也沒能想到,這短短一年,你竟能混成這樣,太不可思議了!”
“對了,徐立仁現在在做啥?”林東問道,徐立仁曾經來找過他,想要在金鼎投資公司謀一份差事,林東拒絕了。
劉大頭道:“他呀,自從在元和被老魏炒了之后就無所事事了,整日不干正事,據說與地痞流氓稱兄道弟去了。”
林東眉頭一皺,“這人完了。”
崔廣才狠狠吸了口煙。“他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徐立仁那家伙是罪有應得!”
紀建明揮揮手,“咱別聊他了,今天金鼎投資公司的元老算是都到齊了,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啊!”
“你們不覺得還缺個人嗎?”林東笑道。
“誰?”三人都沒猜到林東說的是誰。
林東稍加提示,“是個女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劉大頭一拍腦門。“哎呀,咱咋把溫總給忘了。”
崔廣才道:“是啊,如果沒有溫總。咱們四個估計早就各奔東西分道揚鑣了,哪還有機會共事那么久。”
“可惜溫總不在,如果也在的話。咱們倒是可以把她也叫上,一起吃頓飯,說一說創業初期的那段艱辛的日子。”劉大頭說道。
崔廣才伸手在他腦瓜子上彈了一下,“你個瓜慫!溫總是什么人?能跟咱們到這種地方吃飯嗎?”
崔廣才一抬頭,瞧見駝背的老板正朝這邊往來,才知剛才說的話有些不中聽,忙補上幾句,“雖然羊駝子的東西很好吃,但溫總是吃慣了西餐的人,恐怕不愛吃羊肉。”
他瞧見駝背的老板臉色蕩漾出笑意。這才松了口氣。
紀建明看著林東說道:“林東,溫總到底去美國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久還不回來?”
林東搖搖頭,“這事我也不清楚,既然她沒回來,那自然就是有事情還沒處理完。”
駝背的老板把羊肉火鍋端了上來。誘人的香氣彌漫開來,勾的幾人直流口水,各自都不再說話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因為下午還要工作,所以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要喝酒。
鍋子里的菜吃完,駝背的老板又送來了羊雜。讓他們自己添加。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吃的個個肚皮溜圓,非常滿足。林東在桌上放了三百塊錢就走了,駝背的老板追出來要找錢給他,林東轉身揮揮手,沒有要。
回到辦公室不久,紀建明就急匆匆的推開了林東辦公室門。
“林總,查到了!”
紀建明神情激動,“溪州市南郊的抵云灘,金河谷在那兒有棟別墅!”
林東沉住氣,笑著說道:“好了,老紀,把你的人全部撤回來,這件事不要再調查下去了。”
紀建明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有需要隨時吩咐!”
紀建明走后,林東就陷入了沉思,他隱隱覺得萬源很可能就藏在金河谷在抵云灘的別墅里。
“萬源,這回我一定不會讓你逃了!”
林東碾滅了煙頭,拿起了桌上的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機揣進了兜里,并未撥通那個電話,然后便起身離開了公司。
金河谷一進抵云灘的別墅,金河谷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他花了幾百萬裝修的豪宅,引入眼簾的,完全是一片廢墟,就像是剛經歷一場浩劫似的。
“我艸!”金河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只聽頭頂的天花板上傳來一陣晃動的異響,抬頭一看,只見扎伊單臂吊在大廳內的水晶吊燈上,把價值三十幾萬的水晶大燈搖的左右亂擺。
“萬源,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金河谷實在忍不住了,怒吼道。
萬源吊著雪茄走了出來,嘿嘿笑道:“金大少,你這雪茄不錯,無意中發現的,就是放的時間太久了,有點發霉了,稍微影響了點口感。”
金河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吊在水晶吊燈上的扎伊,“你!馬上叫這野人給我下來!”
萬源抬頭一看,朝扎伊招了招手,“扎伊,快下來,這兒的主人不高興了。”
扎伊不敢違背萬源的意思,手一松,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穩穩的落在地毯上。
啪、啪…
扎伊剛落地不久,天花板上名貴的水晶吊燈就落了下來,碎了一地。金河谷那個心疼啊,這房子才借給萬源住沒半月就被搞成這樣了,如果重新裝修,那又得是一筆很大的數目。
扎伊不知道自己犯了錯,還回頭沖金河谷咧嘴笑了笑。金河谷目光逼視著萬源,“萬源,這他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萬源不緊不慢的的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金大少,別那么大火氣嘛,你讓我們不要亂走,只能呆在這屋里,我能行,但扎伊不行啊,他從小就在叢林里奔跑,你讓他整天閑著,他不找點事情做做肯定得發瘋的。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嗎?”
“那你就讓他發瘋好了!”金河谷怒吼道。
萬源臉一冷,“他瘋了?那誰去干掉姓林的那小子?你去還是我去?”
金河谷不說話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側著臉,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萬源抽完了雪茄,朝金河谷臉上看了一眼,盯著他鼻子上的膠布看了好久,“鼻子是咋地了?”
一提這茬,金河谷就更加生氣了,“他娘的哪來那么多的廢話,萬源,你別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卻不干事,你倒是說說,什么時候去干掉林東?”
萬源冷冷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嘛,你啥時候把身份證拿給我,我就去辦了姓林的那小子。你要想快,那就盡快把我的新身份證幫我辦來。”
金河谷扭頭瞪了他一眼,實在拿萬源這家伙沒辦法,這家伙現在就像是黏在他腳底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實在令他頭疼,但騎虎難下,這條路他只有一直往下走了,“新身份的事情已經在辦了,這事急不來。萬源,看好你的野人,別讓他把我這宅子當森林了。”
萬源點了點頭,“我會約束他的,金老弟,你上次買來的吃的喝的都不多了。”
金河谷指了指門外,“放心,我車上帶來了。”說完,起身往門外走去。
萬源攆了幾步,“我幫你一起拿進來。”
萬源立馬收住了腳步,大聲喝道:“萬源,你給我老實呆著,不怕被姓林的發現嗎?”
萬源一聽這話,頭上冒汗,訕訕笑笑,退了回去。
金河谷推門走了出去,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鮮口氣,恁好的一湖邊豪宅,硬生生被糟蹋成了豬窩,他看了看眼前的湖光山色,直搖頭,只想盡快了解這事,送走這兩個瘟神。
把車內的東西搬進了別墅,金河谷出了一身的汗,萬源給他泡了茶,金河谷卻不想在這種環境中多待一秒鐘,找了個由頭,立馬就溜走了。一路開車回了公司,到了那兒,關曉柔瞧他臉色不大好看,沒敢問什么。
金河谷進了辦公室就反鎖了門,拿起手機給祖相庭打了過去,過了許久,祖相庭才接通了電話,壓低聲音說道:“怎么了?”
金河谷笑道:“叔叔,在開會么?”
祖相庭道:“是啊,什么事?”
“沒什么,就是問問你,那事辦好了沒?”金河谷隱晦的說道。
祖相庭道:“你有點耐心行嗎?跟你說了,很復雜!”
金河谷笑道:“我知道的,叔叔,朋友催的急,不然我哪敢來問你。”
祖相庭知道他嘴里的“朋友”就是萬源,冷冷道:“河谷,你最好離你的朋友遠點,不可一再犯錯,否則…”
金河谷不耐煩了,“沒那么多否則的,叔叔,有你在,天塌下來你也扛得住。”
祖相庭哼道:“我個兒可沒你高,天真要是塌了下來,有些事只能由你自己扛!”
“好了,叔叔,不跟你多說了,那事你抓緊點辦。”金河谷笑著掛斷電話,一掛斷就變了臉色,把手機拍在桌子上,怒罵道:“他奶奶的,當官了就忘了本了是嗎?還敢來教訓老子!忘了是誰把你扶上去了嗎?真他娘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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