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分啊，”小女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們粉絲團有積分榜，買專輯，參加活動，都有積分拿，還有考試成績也算積分，比賽得獎也有積分，參加社區公益也有積分…”
這些其實也不算秘密，只要參加粉絲團的人都會知道，所以小女生猶豫了一下之后，便娓娓道來。
樸正元完全傻掉了。
他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粉絲制度。
事實上，韓國的粉絲制度非常發達，每個明星都有粉絲團，每個粉絲團都有比較專業的人進行指導管理，甚至有些經紀公司會和粉絲團首腦共同管理。
但是歸根究底，這些粉絲制度都是為藝人和經紀公司服務的。
為藝人提高知名度，為藝人創造商業價值。
一句話，有錢的是大爺。
愿意為偶像花錢的就是好粉絲，藝人喜歡，公司也滿意，在粉絲團里的地位也比較高。
如果真有粉絲等級，想必一定是按照花錢的多少來排。
比如說你花了十萬韓元，就給你一點積分，不花錢就沒有。
誰會用學習成績，還有社區服務…
“你有多少積分了？”
“我有三百多積分，要是多做點社區服務就好了，”小女生一臉的懊惱，“好多朋友都是放學去社區做義工賺到的積分。”
樸正元呆呆的看著這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小丫頭，心里的震蕩久久難以平息。
做義工？
這不僅僅是什么公民義務和責任感。更是一種鍛煉。
讓孩子們學會做事，學會吃苦耐勞，學會做人。
可是現在的孩子，哪個不是嬌生慣養，自己家里的家務尚且不屑一顧，又如何愿意去做社區服務。
“阿澤西，干嘛盯著我看，”小女生歪著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怪蜀黍，要不要叫人扁他。
“啊…”樸正元回過神。壓住心頭的激蕩，笑瞇瞇的問道：“聽說熙成有很多粉絲團，你是哪個粉絲團的，難道所有的粉絲團都是這樣的制度嗎？”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有意義的新聞，說不定能夠在娛樂圈掀起翻天覆地的話題。
所以，他需要掌握更多的資料，眼前這個小女生很爽朗，問什么說什么，正好下手。
“問題還真多。”小女生不滿的嘟囔了一下，說道：“我是天使城堡的人。當然不是所有的粉絲團都有這樣的規定，不過也都差不多吧，而且等我們聯盟成立之后，都會實行這樣的積分制度。”
“聯盟？”樸正元現在突然有些懊惱，自己應該重視這次采訪，應該多收集一些這方面的信息。
好在小女生既然打算說了就沒準備賣關子，她解釋道：“我們有五個萬人以上的粉絲團，其他幾千幾百人的更是多得要死，現在尤娜姐準備把大家統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城堡聯盟。”
“可是…”樸正元不解的問道：“大家都愿意聯合嗎？”
“當然不愿意，”小女生理所當然的回答：“可是，如果不參與聯盟，今后這樣的簽名會和演唱會就不準許進去了。”
“啊？”樸正元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演唱會也不準進去？”
這個熙成難道不想賺錢了嗎？
第一次聽說會有不讓人進場的演唱會。
“是啊，”小女生嘆了口氣，“oppa什么都好。就是太懶了，等他舉辦簽名會和演唱會太難了。”
熙成根本沒指望演唱會那點錢，他連代言都懶得去接。
樸正元告別了小女生。
早就拋棄了轉一圈就走的念頭，很認真的四處搜集信息。
不成想。樸正元這走了一圈，竟然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尚秀，你怎么在這里？”一把揪住這小丫頭，樸正元瞪出來了。
絕對不會認錯，因為這是他的寶貝獨生女。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出現在這里自然不可能是來打醬油的。
樸尚秀畏怯的縮縮腦袋，她的爸爸很疼她，幾乎所有的要求都會滿足，但是卻堅決不允許她追星。
身為記者，樸正元知道這個圈子表面的光彩是何等的浮華。
衣冠楚楚的明星藝人，多有齷齪不堪之輩。
“你不是說同學過生日嗎？”樸正元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是過生日，只是我們約好到這里來玩，”樸尚秀低聲回應，心里忐忑不安。
她不是那種嬌蠻的女孩，甚至稱得上乖巧，此時心里充滿了負罪感。
“阿澤西，你干嘛這么兇啊，我們又沒做壞事，”和樸尚秀一起來的同伴硬著頭皮，為她說了句好話。
樸正元怔了一下，終于緩和了表情。
當著女兒朋友的面，確實不應該太過嚴厲，這樣會傷害她的自尊心。
更何況，她們也確實沒做什么壞事。
“你加入什么粉絲團了嗎？”
“嗯，”事已至此，樸尚秀再也不敢欺瞞父親。
“沒夠積分進去？”樸正元神色一動，語氣古怪的問道。
“啊，爸爸你怎么知道，”樸尚秀驚訝的抬起頭。
“別忘了爸爸是做什么的，”樸正元溫和的笑了笑，“你成績不錯，零花錢也不少，怎么就沒夠積分呢。”
追星雖然禁止，但專輯這玩意卻不在禁止之列，他們家家境好，根本不在乎這點錢。
“沒夠，”樸尚秀感覺非常委屈，“沒做過社區服務，還差了一點積分。”
這話里已經參雜了不少埋怨的意思。
樸正元有點尷尬，家里管教的嚴。放學必須回家或者去補習班，自然不可能有時間給她做義工。
“阿澤西，”有小女生好奇的看著樸正元，“您是記者嗎，能不能帶我們進去。”
“恐怕不行，”樸正元有些頭疼，如果只有一個人還好，可是這么多的孩子，他還真沒有辦法，“不過我想我可以幫你們帶幾張簽名出來。”
“哇”…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女孩子們激動萬分。
過了一會，終于等到熙成的到來。
他提前了幾分鐘，既沒有遲到，也沒有太早。
和大部分的明星一樣，粉絲們尖叫不斷，保全人員如臨大敵，一個個像是抗洪搶險的解放軍戰士，硬是用身體抵住了洶涌的人潮。
“熙成…”
樸正元強忍著耳邊讓人浮躁的轟鳴，實在不明白這些大小追星族為什么這樣瘋狂。
熙成穿著一件白色風衣。額上的發絲蜷曲蓬松著，深邃而又純凈的眼睛半遮半掩。像是一個希臘神話里的天使。
他扯扯嘴角，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不時的對粉絲們揮手。
這樣一來，粉絲們更瘋狂了。
甚至還有人激動的哭了出來。
樸正元的女兒樸尚秀剛開始的時候，一直不敢出聲，只能激動的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少年。
可是，到后來，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和身邊的小伙伴們一起尖叫著喊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能停。一停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包圍。
所以熙成只能無視掉走道兩邊伸過來的手，徑直進了會場。
“歡迎大家來到這里，感謝大家的，有了你們的，我才有機會得到一位，”準備了一會之后，九點鐘準時開場。熙成首先做了開場白，“來了很多的朋友，大部分都是我的粉絲…”
他在這里說話，那邊早就已經有人排隊了。
外面的保全人員全部跟著進來維持秩序。
好在插隊這種事在這里并不常見。六千人足足拍了十幾個大隊。
她們要么自帶專輯，要么全都在熙成到來之前買好了需要簽的專輯，就等著熙成簽名。
一般的簽售會必須當場購買新專輯，這是最主要的流程，為了促進藝人的專輯銷量，不過熙成卻沒有這么做，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幾千張專輯的銷量，沒必要讓粉絲多花一次冤枉錢。
熙成簽自己的名字很快，幾乎是一劃而過，一般人根本認不出這是他的名字。
不過，即便如此，粉絲們也如獲至寶。
要知道，熙成的簽名實在是太稀少了，他從來不和粉絲互動，即便是被人堵住也要看索要簽名的人又多少，少了就簽，多了就不簽。
每一個人簽名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在等待簽名的時候，可以和熙成說話。
不少小女生都激動的說不出話，那十幾秒鐘只能一個勁的喊oppa。
熙成微笑著回應，認真的道謝。
大部分的粉絲都帶著一個小禮盒，里面裝著送給熙成的禮物和信件。
hs工作室在舉辦這次簽售會之前就已經聲明，不接受過于昂貴的禮物，并且為禮物劃定了最高限額。
話雖如此，可他們也沒辦法把幾千個禮盒要過來檢查，因此這個規定形同虛設。
不過，在場的粉絲們大多數年紀還小，都是學生，也沒多少錢準備大額禮物，以手工藝品為主，也有領帶、眼睛、圍巾之類的東西。
六千人可不是小數目，一次性簽下來誰也受不了，所以，簽了一會之后，熙成便停下來休息。
這時候便是記者們的時間。
這些一直穿梭在粉絲們中間的各類媒體記者，終于找到了機會，沖過來采訪熙成。
提出的問題五花八門，但是大部分都在意料之中。
唯有京鄉新聞的樸正元，他的采訪比較另類。
和熙成討論了一會關于粉絲的事情，比如粉絲制度，比如即將聯合在一起的城堡聯盟。
最后，他拿了幾張專輯讓熙成來簽，說是女兒和她的朋友們委托的。
因為自始至終，這個大報記者都沒提什么過分的問題，投桃報李，熙成也沒死板著不簽，很干脆的將他遞過來的專輯全部簽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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