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形如水元素生物的猛獸,雖然看起來兇猛殘暴,但其實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強大,就算是偶爾被漏網之魚攻擊到,也不過是讓精神力進一步的削弱,至于那些被撞擊撕咬后的痛感,只要心性堅韌的話,其實并不足以引起恐慌。
畢竟真正的肉身,并沒有因此而受到半點傷害。
因此,想要突圍的話,應該并不難,而且按照烏魯的經歷,只需要沖出這片空地,進入雜草叢中,差不多就能擺脫這是是而非的幻境!
原本,應該是如此的。
無論是烏魯還是其他幾個四年級學員,都沒有擔心過這突圍會否順利…
但如今,他們卻不得不面對現實,他們的突圍行動失敗了,而且失敗的毫無懸念!
周圍依舊是那看似無窮無盡的猛獸,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但實際上他們已經遠離了原來的位置,突圍到了雜草叢中,只是這片烏魯原本潛伏的雜草叢,也已經被幾個神術掃平,甚至旁邊的幾棵樹,也被風刃斬成兩段,被烈焰燒成焦炭!
猛獸群并沒有因為他們離開了原本的那片空地而消失,仿佛“幻境”的邊界隨著他們的移動而延伸了過來,將這片雜草叢也囊括了進去。
但實際上并非如此,整個幻境的大小并沒有變化,只是它的中心移動了而已,而烏魯等人,就是那個幻境的中心…
“不會錯了,整個幻境都隨著我們一起往這邊移動了過來,而我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了那些怪物!”
利用精神力的掃描將周圍的變化納入腦海,烏魯將自己所“見”的事實描繪了出來。
“整個幻境,真的是以你我為中心而移動的嗎?那你看看,那些原住民的周圍,是否還有那些怪物包圍?”格列學長有些遲疑地問道。
“沒有了,那些原住民已經…全部脫離了包圍圈。”烏魯神色有些復雜,說道,“不過…”
“不過什么?”格列學長追問道。
“那些怪物雖然沒有再包圍他們,不過他們卻已經不可能逃走了,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在他們脫離幻境的一瞬間,就全部停止了呼吸。”緩緩將事實說了出來,烏魯緊握的拳頭上青筋畢露。
“死了啊…”格列學長嘆息道。
“是死了。”烏魯點點頭,看向格列學長的眼神多了些異樣。
本來一直在保護的原住民突然死光了,格列卻明顯地表現出松了口氣的摸樣,似乎那些原住民死了,反而讓他更加安心一些。
雖然明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但烏魯并沒有多說些什么,他大概能夠明白格列的想法。
如果整個幻境真的是以他們為中心移動的,那么那些原住民就可能只是被殃及池魚,格列他們原本留下吸引注意的想法就是完全錯誤了,甚至于導致那些原住民接連死去的罪魁禍首,很可能就是他們。
或許只要當時他們選擇離開,那么整個幻境就會跟著他們移動,那些原住民也就自然能夠擺脫幻境。
然而現在原住民在擺脫幻境的同時就死光了,也就意味著幻境雖然是以格列他們為中心的,但同樣沒有打算放過那些原住民,也就不存在連累與否的事情。
因此格列才會松了口氣。
可以看出,格列以外的其他幾個人,差不多也都有類似的想法。
“其實說來,這事情里面存在很多蹊蹺,我們當時沿著這條河流尋找天梯的所在,等走入這片密林后就遇到了那些原住民,他們似乎在進行什么很重大的祭祀,我們秉著不惹是生非的念頭,當時是準備從旁邊繞道而過,哪知道那些原住民卻突然吼叫著沖向我們,我們當然也不能任由他們攻擊,于是兩方就打了起來…”
突圍的失敗以及原住民的死亡讓格列心緒有些復雜,他一邊維持著防線,一邊對著烏魯緩緩說道,卻是在將事情的前因后一一道來。
格列等五個四年級學員都是出自耶魯神學院的天之驕子,無論是天賦背景還是心性,幾乎都是上上之選,他們在進入這通天塔時和烏魯一樣路過了幽夜村,幽夜村的原住民給他們留下了還算不錯的印象,因此雖然覺得這些原住民有些可憐,但并沒有任何敵意。
即便是在兩方對打之時,也多是使用一些不會致命的神術,更多的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烏魯在從那些尸體身上看到的凍傷和燒傷,其實都是他們所留下的。
但是沒有人受重傷,反而讓那些原住民以為格列他們的神術不過如此,結果導致兩方的戰斗越來越激烈化,到后來打出了火氣,格列他們差一點就準備放開手腳,狠狠地給原住民一些教訓。
然而那個時候,原住民中的一位似乎是擔當祭司之類角色的人,突然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好像是在叫著“祖先顯靈”之類的話,這位祭司的歡呼讓原住民們的情緒陡然高昂了起來,以至于對格列等人的敵意也消失了不少。
兩方的戰斗也就逐漸緩和了下來。
本來照這樣下去,格列等人很有可能順利地通過此地,繼續前行,但是緊接著,那位祭司就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卻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當時,原住民們的歡呼聲還未停止,與那位祭司同樣打扮的數人,卻是緊跟著倒在了地上。
一大片的人倒下,終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忽然就有人驚呼道:“他們得罪了祖神!是祖神降下神罰收走了他們的靈魂!”
“快點,將他們透入河中!讓河水洗凈他們的污垢,否則的話我們也會被污染,祖神將同樣降罪于我們!”
然后有原住民就用樹枝等道具將死去的人推入河中。
這一切都讓格列等人感到莫名其妙,但畢竟事不關己,他們當即就決定不做理會,繼續繞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