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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凈化魔性

  旭日東升,朝霞初綻,室內的燈雖已熄滅,卻不會顯得昏暗。

  烏魯盤膝坐在床鋪之上,眉宇間忽有痛苦之色閃過,旋即又被歡欣之色替代,但不時又有痛苦之色參雜其中,使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頗為詭異。

  他察覺不到信仰之力的具體存在,卻能夠感受到體內的魔力正在發生變化!

  人體內有脈絡之影,可通過各種法門將其凝實,沾染了神性的便為神脈,沾染了魔性的則為魔絡,而根據性質的不同,在脈絡中又會滋生出神力或者魔力,這種力量可以用來增強肉身的強度,也可以用來施展神術魔法,操控天地元素為己用!

  其中魔力鋒芒畢露,而神力則溫婉柔和。

  而此時,烏魯卻是感覺到自身的魔力正在變得柔和,就像是木頭的棱角被一點點磨去,雖然這種效率極為緩慢,簡直猶如抽絲剝繭一般,但確實是在變化著!

  這是魔性被信仰之力沖刷所引發的變化,只要繼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魔性的棱角會被完全磨平,魔力也會變為一種中性的力量,再繼續下去的話,就會因著這對神明的信仰而沾染上神性,最終轉化為神力。

  這說明他的設想已經成立,惡魔之書內的信仰之力確實是“屬于自己的信仰之力”!

  這是他欣喜的原因,因為他看到了希望。

  然而這一切說來簡單,卻伴隨著常人所無法忍受的痛苦。

  魔性、魔絡、魔力,就如同人體的皮膚發絲,而信仰之力就像是一把銼刀,依照神凈法門使用信仰之力沖刷魔性,就和用銼刀一點點將皮膚刮落,這痛苦,好比抽筋、扒皮、凌遲之痛!

  若不是烏魯在這一年來一直承受著右眼中的劇痛,他是決計忍受不住的!

  即便是如此,他的身體也因為這凌遲之痛而微微顫抖著,這種顫抖雖然細微,卻涉及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體力來承受這痛苦。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面容越發蒼白,皮膚上凸起一粒粒疙瘩,粘稠的汗水一點點溢出,將身下的床單浸得濕透一片。

  直到正午時分,烏魯的雙眼猛地睜開,他的身體一瞬間松弛下來,原本緊繃的皮膚霎時間變得松垮垮的,正坐的姿態也再無法保持,搖搖晃晃著就躺倒在床上。

  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烏魯只感覺眼前一片片花白,一股暈眩之感猛地席卷而來,與痛苦的余韻參雜在一起,讓人惡心想吐。

  但他的嘴角卻是咧了開來,沙啞的笑聲從口中溢出,在這臥室中久久回蕩。

  若是此時有人旁觀的話,定會認為他的精神出現了異常。

  但烏魯卻是感覺此刻的心情無比暢快,一年來的積郁終于在此時得到了宣泄,雖然渾身的肌肉都在隱隱抽搐,但心底卻涌出一股異常的輕松感。

  成功了!

  體內已經凝實的兩百六十條魔絡中,有一條魔絡中的魔力已經失去了魔性,雖然這失去魔性的魔性與戰職者的靈力異常相似,但烏魯無暇顧及這點,只要感覺不到魔性的氣息,就代表著他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從晨時到正午,耗費了整整六個小時,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他終于成功地邁出了這第一步!

  “不過…還不夠…這速度還不夠…”

  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烏魯自我否定了這在狂信徒看來都快得不可思議地修煉速度,凈化一條魔絡,并不比凝實一條神脈、魔絡要簡單,僅僅用了六個小時,這速度足以讓那無數自以為虔誠的狂信徒羞愧的在神像面前自刎。

  不過…真的還不夠啊!

  因為烏魯體內的魔絡,依舊沒有停止增長,凈化的速度若是連魔絡增長的速度都趕不上,又怎么能說是足夠呢?

  “看來必須加大挪用信仰之力的量了!希望這痛苦不要太過劇烈…”

  呢喃著,烏魯吃力地從床上站起,他雖然有馬上繼續下去的沖動,但吃飯補充體力卻又是必不可少的,也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舒緩一下繃緊的精神。

  信仰之力并不是憑空產生的,想要產生信仰之力肯定會有相應的消耗,或者是靈魂力、或者是精神力、又或者是一些未被人類發現并認知的力量。

  因此,即便是狂信徒,也不可能無限地提供信仰之力,他們在同一段時間內產生的信仰之力肯定存在著某種極限。

  但烏魯卻不同,他使用的儲存在惡魔之書內的信仰之力,只要其中的信仰之力沒有完全枯竭,他就可以毫無限制地調用!

  而一次性調用的信仰之力越多,凈化魔性的速度肯定也會越快,不過與此同時,相應的痛苦無疑也會倍增,這是一種賭博,卻是只有烏魯有資格參與的賭博。

  午餐結束后,烏魯再次回到了臥室,他先是閉目冥思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后才召出惡魔之書。

  惡魔之書懸浮在他的頭頂上,有淡淡的白光灑下,將他籠罩在一片祥和的氣息之中。

  而在常人無法看見的世界,信仰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從他頭頂灌入,如果說早上調用的信仰之力如同細細的支流,那么現在就是一條奔涌的河流!

  顯而易見的,這樣的量已經超脫了烏魯所能承受的極限,他緊緊咬著牙關,一絲絲鮮紅的血液從牙齦中流出,緩緩滴落在院服之上。

  耶魯神學院的院服按照身份紋章的顏色,同樣分為四種,不過卻都是白色打底,顏色不同的只有從肩膀到袖口、從腋下到下擺、從褲腰到褲腳,等等幾處條紋而已。

  也就是說一年級的院服幾乎就是純白的。

  血,滴落在這樣的衣服上尤為顯眼,一如那凄涼綻放的殷紅花瓣。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黃昏將至,烏魯的臉色忽然變得無比難看,那并非是痛苦帶來的扭曲,而是帶著一份猙獰與可怖,他的右眼中,隱隱有猩紅色的光芒閃動。

  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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