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以拜火左使的身份,否定了月莎公主的“狂言”,拍板做出了決斷。
月莎頓怒,大叫道:“那樣的話,我們豈非示弱,損了我們西域人顏面!”
司馬朗也不理睬她,將目光掃向毗加,淡淡道:“盟主,你以為呢?”
“就依司馬左使之意,先攻下高昌壁再說吧。”毗加點頭道。
月莎當場就急了,香唇一動,欲要再進言。
毗加卻是臉色一沉,向疏犁者道:“鄯善國主,本王倒想問你一問,這西域聯軍,誰才是盟主。”
毗加的語氣中,分明流露著不滿。
疏犁者一怔,忙訕訕笑道:“當然是毗加國主你了,你才是我們西域聯軍的的統帥。”
“既是如此,那本盟主的話,你們鄯善國的人,為何還要質疑?”毗加瞟了一眼月莎,明顯是在對月莎的執意感到不滿。
疏犁者當即會意,臉馬上一繃,向月莎瞪道:“月莎,盟主既有決意,你豈能反對,還不快給為父退下!”
月莎還待堅持,但見父王也開口喝斥,她便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得咬著嘴唇,甚是不滿的退了下去,悶悶不樂的生起悶氣。
毗加這才滿意,擺手道:“傳令下去,諸軍速速按司馬左右教授的技藝,趕造霹靂車,我們必須趕在楚軍大軍來到前,拿下高昌壁。”
“謹遵明主號令。”眾西域頭領們,紛紛表示擁護。
那月莎卻一臉陰郁。心中暗忖:“一群沒有見識的家伙,哼,沒有你們。本公主早晚也會斬下顏良的人頭,用他的人頭來羞辱你們今日膽怯。”
月莎不爽歸不爽,毗加的號令傳達下來,他父女卻還得執行。
于是,數萬西域聯軍,便是大砍樹木,星夜趕制霹靂車。
西域本就乃戈壁之地。缺樹少水,不似中原那般,遍地森林。隨時都可以就地取材。
為了制造霹靂車,諸國只能在綠洲中,大肆的砍伐搜刮寶貴的樹木。
幾天的時間里,整個高昌壁方圓十余里的樹木。被西域人砍了個干凈。這也才勉勉強強,造出了不足七十輛的霹靂車。
西域人也等不及造更多的霹靂車,便是一面繼續趕造,一面以七十余輛霹靂車,對高昌壁進行輪番的轟擊。
但很快,西域人便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戈壁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沙子,石頭這種東西。反而成了稀缺之物。
西域人造好了霹靂車,卻發現攻城的石塊又嚴重缺乏。便又不得不四出分兵,搜尋一切可以用來轟城的東西。
縱使如此,這霹靂車的轟擊,還是給吳懿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戈壁之地不同于中土,城池多以沙石壘徹,而非是土石所壘,而沙石的凝結成遠不如土質,其堅固程度也就大打折扣。
西域人的霹靂車攻擊力,雖然是遠不如大楚的破城炮,但對這種沙石筑徹的關城,還是頗有些殺傷力的。
轟!轟!轟!
石彈飛舞,接連不斷的傾落在關城上,每落下一彈,就撞出一個沙坑,大片大片的沙石被撞散,跌落在關城下。
吳懿持劍立于城頭,督促著大楚的將士們,一面修補城墻,一面隨時防范西域人的進攻。
一枚石彈轟在了吳懿身邊不足一丈處,將一道兩丈余的女墻轟破,幾名不及躲閃的士卒,隨羞塌落的沙石,跌下了城去,摔成粉身碎骨。
吳懿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橫劍而立,巍名鐵塔。
他的這份鎮定與自信,也給了將士們勇氣,數千大楚勇士們,在石雨的轟擊下,依舊在咬牙堅持。
城外處,毗加騎著駱駝,遠望著沙塵飛揚的高昌壁,嘴角洋溢著幾分得意。
“司馬左使,你的這霹靂車,當真是了不起的武器呀,威力如此之大,當真乃我生平聞所未聞。”毗加忍不住向身邊的司馬朗贊道。
司馬朗微微一點,嘴角鉤起了一絲得意,“哪里,只是小意思而已,中土還有很多先進的東西,如果盟主愿意,我都可能教授給你們西域人。”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毗加大喜過望。
司馬朗笑道:“當然是真的,他日我家教皇,親率百萬波斯軍,帶著你們殺入中土時,不光是那些技藝,還有數不清的中土財富,都給賜給你。”
毗加愈是興奮,瞇起的雙眼中,閃爍著眼讒之色,似乎深深的為司馬朗所誘惑。
見得毗加得意,司馬朗卻提醒道:“那些事情,都是以后的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攻下這高昌壁才是。”
“那是那說,左使大人說得是。”毗加連連點頭,又向部下喝道:“傳本盟主之命,給我不分晝夜,狂轟敵城,一定要把敵城給我攻轟。”
西域聯軍在毗加催督下,瘋狂的向高昌城轟擊。
轟城的同時,更多的西域軍團,還在不斷的從五國調來前線,以充實圍城軍的實力。
隨著西域軍的增兵,以及更多霹靂車被造出,高昌壁的楚國守軍所面臨的壓力,日益的增加。
不知不覺,圍城已愈一月。
整個高昌壁,在西域軍的狂轟爛炸下,已被轟得面目全非,甚至東南角的一整面城墻,都被轟塌下去。
毗加指揮的西域軍,更是連番發起進攻,有幾次險些就攻破了城門。
然而,楚軍在吳懿的率領下,以鮮血鑄就城墻,誓死不退,在付出了近兩千人的死傷代價下,生生的抵退了西域軍團的進攻。
吳懿雖逼退了敵軍的屢翻進攻,但自身也死傷慘得,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他便不得不再三派人突圍而出,去向顏良求救。
酒泉郡,祿福城。
三天前,顏良統率的三萬龍騎衛,抵達了這座酒泉郡治所在。
文丑等所率的數萬先鋒軍,早就先期而至,逗留不前,如今兩軍會合,數量已達到了八萬之眾。
顏良再次逗留于祿福城,故意的迤延行軍速度,以期能將更多的西域人,誘集于高昌城下。
這幾天的時里,錦衣衛的細作不斷的發回情報,報稱集結于高昌城下的西域軍,已達到了十萬之眾。
十萬之眾啊,這已經超過了整個西域諸國,半數以上的兵力。
而接到細作情報的同時,顏良也收到了吳懿的急報,自稱他已經快要堅持不住,請顏良速發兵馬救援。
“西域兵馬半數已被誘至高昌,這個數字已經相擋可觀,臣料高昌城怕是真要堅持不住了,陛下,該是發兵,給西域人致命一擊的時候了。”郭嘉進言道。
“嗯,時候差不多,也該是動手之時。”顏良點頭道。
于是,顏良傳下旨意,盡召諸將前來御帳議事。
文丑、趙云、張遼、龐德、張頜、鄧艾、姜維、張繡等一眾精英騎將,盡皆肅列于前。
呂玲綺、周倉、胡車兒幾人,均也側立于顏良左右。
諸將情緒高昂,斗志火熱,似乎都已經感覺到,天子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大戰,一觸即發。
顏良環視眾臣,高聲道:“諸位愛卿,朕知道,爾等都急著殺向西域,再立奇功,朕卻遲遲行軍緩慢,遲遲不愿兵出玉關門,你們的心中,都懷有深深的疑慮。”
諸將的神色皆是一震,一雙雙狐疑不解的目光,滿懷期待的望向顏良,都盼著顏良能給他們一個答案。
顏良也不再隱瞞,直言道:“今天,朕就告訴你們,朕之所以遲遲不進兵,是因為朕要讓西域人暫時猖狂一會,盡可能多的把他們的兵馬誘至高昌,朕才好一舉將他們殲滅。”
真相大白,諸將疑惑開釋,無不大為驚奇,方始明白了顏良的計謀。
御帳中,眾將再次齊刷刷的向顏良,投以了敬佩的目光。
顏良馬鞭向西一指,厲聲道:“如今集聚在高昌壁下的西域人,已經達到十萬之眾,這個數字,足夠你們大殺一場的了,朕決意,今日發兵,以日行三百里的速度,殺出玉門關,殺西域胡狗們一個措手不及!”
等了足足有一個月,壓抑許久的大將們,終于等到了顏良這道開戰的命令。
文丑第一個站出來,揮著拳頭叫道:“陛下,你就下旨吧,咱們就等著殺出關外,殺光那些囂張的西域胡狗。”
“父皇,兒愿為前驅,殺盡胡虜!”鄧艾也抱拳慨然而出。
“殺出玉門關,殺盡胡狗!”
“殺出玉門關,殺盡胡狗!”
御帳中,群臣振奮,慷慨咆哮,獵獵的殺意,幾乎要將大帳爆裂。
顏良大殺意火,大手一揮,冷絕喝道:“傳朕旨意,八萬大軍即刻出兵,西出玉門,諸滅西域胡寇!”
號令下達,諸將熱血點燃,盡皆率部而出。
張遼、趙云、文丑,三員大將,各率一萬輕騎,當先開路。
龐德、張頜、張繡三員宿將,分率一萬輕騎,繼后跟隨。
顏良則親率兩萬精廳的龍騎衛,率鄧艾、姜維、胡車兒、周倉、呂玲綺五將,做后軍而行。
三路大軍,相隔不出五里,沿著西去的馳道,晝夜不停的輕裝疾行。
經過兩天的疾行,八萬大楚騎兵軍團,浩浩蕩蕩的殺出了玉門外。
此時,百余里之外的高昌壁,十萬西域之眾,尚在肆無忌憚,卻毫無覺察的圍攻著孤零零的高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