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āo在狂逃,顏良在窮追。
顏良很清楚,曹cāo這件奇貨有多么的重要。
倘若能活捉曹cāo,整個曹統區的雍涼并三州,再加上半個司州,就將土崩瓦解。
顏良便可挾裹著曹cāo,趁勝奪取漢中,兵出秦嶺,一鼓所氣掃蕩雍涼。
那個時候,據有半壁江山,再加上關隴帝王之土,縱使劉備據有整個關東諸州,也將無法與自己抗衡。
雄心壯志的催動下,顏良縱馬狂奔,窮追不舍。
惶恐中的數千曹軍,為顏軍將士如螻蟻般輾殺,曹cāo身邊的士卒是越戰越少,未幾多時,已只余下了七八百人而已。
正當這危急關頭,忽見后方塵土大作,一彪兵馬急奔而來,正是許褚率領的七千虎衛軍團追到。..
心念曹cāo安危的許褚,自接到撤退的命令后,就率軍一路狂奔,如今終于在曹cāo危難的關頭,及時的趕到。
許褚軍的到來,有效的遲滯了顏軍的追擊,給危急關頭中的曹cāo得以喘息之機,驚魂未定的曹cāo急是趁機縱馬狂逃。
曹cāo的親軍畢竟乃關隴jīng銳之士,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士,即使是在兵敗關頭,也保持著高度的軍紀,臨亂不潰。
此軍一至,顏良就知道,自己活捉曹cāo的計劃恐怕要泡湯。
大怒之下的顏良,遂是將所有的怒火,都遷至了許褚這一支兵馬的身上,轉面揮軍向南。大殺起來。
那滴血的青龍寶刀,左右開弓,狂瀾怒濤般的招式。如長河般綿綿不絕。
如影的刀鋒之下,數不清的人頭,如切菜砍瓜一般被斬碎。
亂軍中的顏良,威如神將一般,勢不可擋。
正大殺四方,威不可擋的顏良,忽于亂軍之中。瞧見許褚正向這邊殺來。
許褚當然不是沖著顏良來的,撤退此至,他只是想掩護曹cāo安全撤走。自己再且戰且退,殺出亂軍。
但許褚卻沒想到,顏良會親率一軍來追殺曹cāo,正打算抽身而去的他。反而與顏良掩個正著。
宿敵再度交手。前番南陽一役失利的場面,猛然間就浮現在了許褚的腦海。
自典韋戰死后,武藝一向被奉為軍中第一的許褚,永遠都忘不了那一次,面對顏良落荒而逃的恥辱。
許褚一直都深信,顏良的武藝絕對不如自己,那一次的失利,全是因為自家大軍兵敗。大勢已去之下,不得不撤退。
心懷恨意的許褚。一直心念著有朝一rì,能再與顏良一戰,親手斬下顏良的人頭,以證明自己乃曹營武藝第一的聲名。
但許褚沒想到的是,自己與顏良的第二次碰面,竟又戲劇xìng的碰上了自家兵敗。
許褚很清楚,倘若強行與顏良再戰,面對著這般敗勢,除非自己能幾合之內拿下顏良,否則又要重蹈前覆敗逃的窘相。
但即使許褚對自己的武藝極是自恃,但他也知道,以顏良超凡的武藝,沒有幾百,甚至上千招的交手,自己根本拿下對方。
念及于此,尚未交手,許褚心中已怯。
眼見顏良擋路,許褚暗暗一咬牙,索xìng也不與顏良交手,只避開顏良,繞行北撤。
大名鼎鼎的許褚,如今撞見顏良,竟然也要繞道走,顏良的威名,今已是達到了頂峰。
許褚想走,顏良可沒那么容易讓溜,眼見許褚從側向落荒而走,顏良縱馬舞刀,斜刺里直奔而去。
一人一騎,如風而至。
巍逼而至的顏良,手中青龍刀挾著厲厲風聲,轉過一百八十度的回旋,如車輪般橫斬而來。
許褚情知無法回避,只得咬緊牙關,奮發威勢傾力相擋。
吭 飛星四shè,流火亂濺。
星火照亮的,是許褚那張吃驚的臉。
當年一戰,許褚已覺顏良刀法之剛烈,極不同尋常,今rì再度交手,許褚則驚詫的發現,數年未見,顏良的刀法竟已jīng進許多。
未及多想時,顏良一聲沉喝,第二刀已斜斬而至。
高手交鋒,容不得一點分神,許褚盡管處于兵敗之勢,卻也不敢再分心,只集中全力應戰。
但見兩騎并馬飛奔,馬上那二人猿臂翻飛,各舞戰刀,層層疊疊的刀影,將二人包裹其中,只見刀影而不見人面。
狂奔中的兩騎,便如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但凡接近兩丈范圍的雙方士卒,無不被那銳不可擋的刀鋒,絞殺成肉泥。
這一場交鋒,顏良可謂是從一開始就占據了上風,正大雄渾的刀法從容施展,將許褚逼得只招架之力。
然同為絕頂武將,想要一招半式分出勝負,又談何容易。
前番的交手中顏良就看出,許褚此人的防御能力,遠勝于其攻擊的能力。
這也是在演義中,許褚為何能與呂布戰二十合,,能與馬超交戰五十合不分勝負,卻又連一個徐晃都久戰不下的原因。
今顏良雖在氣勢上,刀式上占盡了上風,但許褚憑著他那剛蠻的防御力,竟也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讓顏良一時片刻間,找不出其中破綻。
兩騎一路拼殺,輾出長長的血路,穿越了亂軍之叢,不知不覺中,已戰了三百余回合。
眼見前方已無士卒阻攔,本就戰意不強的許褚,瞅得空隙,撥馬跳出戰團便望北而逃。
顏良縱馬于后,緊追不舍。
許褚眼見顏良窮追,心念一動,于馬上將戰刀掛住,悄悄從隨身的皮囊中摸出一枚石彈,猿臂一抖,反身向顏良疾shè而出。
顏良知許褚有一手飛手發石的暗器絕技,追擊之際已有所防備,眼見許褚手臂一抖,便知他要暗施偷襲。
果然,但見眼前寒光一閃,一物已破風襲來。
早有準備的顏良,手中的青龍刀,迎著那襲來的石子,順勢蕩將出去。
只聽“鐺”的一聲銳響,那石子應聲被彈落,而顏良出刀的力道拿捏得極準,那彈回的石子,竟是反向許褚彈shè而去。
許褚萬沒想到,自己一手飛石的絕技,竟然也能給顏良輕易破解,眼見石子反shè而來,驚異的許褚也顧不得許多,急是側身一躲。
石子擦身而過,雖是沒有擊中許褚,但卻擊中了他戰馬的馬頭。
那戰馬吃疼,嘶鳴一聲,受驚之下四蹄發力,瘋了似的狂奔起來。
如此一來,許褚這一擊雖不成,但這吃痛的戰馬,發狂奔行走來,卻載著他漸漸拉開了和顏良的距離。
眼見許褚越逃越遠,顏良知道無法再追上,遂是勒住了戰馬。
“好你個虎癡,今rì算你走運,且宰下你的人頭,他rì孤再親手取之。”冷哼一聲,顏良撥馬轉身,折返向混亂的戰場,繼續他未盡的殺戮。
當這邊幾萬號曹軍,被顏良肆意的宰殺時,前方處,曹cāo和一眾謀士們,正在八百多親軍的護送上,一路向著陽平關落荒而逃。
棄袍割須的曹cāo,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再不敢稍有停留,從清晨一直逃到午后,不敢稍有停留。
穿過那道狹窄的河谷,劉曄從后追了上來,叫道:“丞相,前方再有二十里就是陽平關,顏軍沒有再追上來,丞相可以停下稍歇片刻。”
聽聞陽平關就在不遠,曹cāo這才松了口氣,趕在胯下戰馬累死前,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驚魂甫定的曹cāo,和眾人一樣,都已是累得汗流滿身,口渴難耐,幾百號狼狽之眾,撲到河灘邊上,便是大口大口的灌起了水。
一肚子涼水進肚,曹cāo的jīng神漸漸平靜許多,看著此間的地勢,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都呆了,個個莫名其妙的看向曹cāo,心道如今損兵折將,好容易死里逃生至此,實不知曹cāo有什么理由笑得出口。
“丞相為何發笑?”劉曄不解道。
曹cāo指著前方,冷笑道:“本相笑只笑那顏良不知兵法。”
劉曄一愣,苦著臉道:“顏良用調虎離山之計,將我軍殺至大敗,如何能不知兵法。”
“調虎離山只是小計,若本相用兵,必會事先另遣一軍,走yīn平與陽平關間的道路,搶先伏兵于此,只等本相撤退至此,再突然殺出,試想一下,若是這般本相還能逃出升天嗎,哈哈”
眾謀士們明白了,曹cāo這是故意貶低顏良,以提振士卒們的士氣。
心明清楚的謀士們,也只能順著曹cāo的意思,譏諷顏良不知兵法。
正當曹cāo哈哈大笑之際,驀聽得山前一聲炮響,喊殺之聲大作,忽有一軍從河畔林中殺出,擋住了曹cāo的去路。
那突然殺出的一軍,打著顏軍的旗號,有數千之多,軍前一員年輕小將,手中銀槍一指,高聲喝道:“曹賊,小爺鄧艾在此,還不伏首請降。”
這一刻,七八百的曹軍統統都震呆了,心中皆是暗怪他們的曹丞相是個烏鴉嘴。
曹cāo也是驚得目瞪口呆,萬沒有料到,顏良竟果真事先伏有一軍在此。
如今麾下兵馬是人困馬乏,士氣低落,更無一員武將在身邊,對面的顏軍卻有數千之眾,如虎狼一般斗志昂揚。
后有追兵,前有強敵封路,曹cāo已是無路可逃。
驚恐之下,曹cāo仰天大叫:“莫非天要亡我曹cāo,讓我命絕于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