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不知妾身能為夫君分擔些什么?”黃月英問道。
顏良攜著黃月英的手,夫妻二人步入園林之中。
“這些年來,夫人所造的連弩、車弩和車船等利器,為為夫的開疆拓土,可謂是屢立奇功,今周瑜和劉備聯手,欲阻止為夫揮師北進,我今有一計,或許還得需要夫人費些心思才是。”
黃月英明白了,自家的丈夫,這又是要用到自己善于工器的本領。
“夫君這話就見外了,你我夫妻同心,妾身能為夫君盡些綿薄之力,本就是份內之事。”黃月英毫不猶豫的說道。
顏良微微點頭,面露幾分欣慰之笑,便道:“其實為夫這一次想讓夫人做的,乃是看看是否能對我們現有的戰船,進行一些改進。”
戰船改進?
“夫君想對車船改進嗎?不過眼下長江已盡為我軍所據,妾身私以為,以我軍現在的戰艦,已經足夠無敵于長江,似乎并不太需要再改進。”黃月英道。
顏良刀鋒似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詭秘,熟悉顏良的黃月英,一見自家夫君那般表情,她心頭不禁一震,便知自己這位看似粗魯,實則智慧無雙的丈夫,定然又想到了什么奇思妙想的主意。
“為夫讓夫人改進的,并非是車船。”
顏良面帶著一絲詭笑,將自己的想法,和盤的道與了自己的夫人。
黃月英是越聽表情越吃驚,到得最后,一張櫻桃小嘴,竟已縮成了一個夸張的圓形,仿佛深為顏良所言而震驚。
“夫君,這個計劃可行嗎,古往今來,可是誰都沒這樣干過呀。”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黃月英,表現得有些擔憂。
顏良卻一身自信從容,豪然道:“你丈夫我干的這些事,古往今來又有幾人敢為,我就是要做這些前人不敢做的事,唯有如此,才能殺得那劉備措手不及。”
那極度自信的言辭,那無所顧忌的豪邁,無一不彰顯著顏良強烈的狂意。
但那狂妄之意,卻并未讓黃月英感到擔心,相反,卻打破了黃月英的擔心。
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這個“狂妄”的男人,每每總會做出一些非常人的舉動,而且更是每每都能成功。
顏良越是狂,黃月英就越是安心。
當下,黃月英的神情也自信起來,欣然道:“既是夫君這般自信,那妾身還有什么好說的,夫君放心,妾身必會竭盡全力,以為夫君分憂。”
從新野起時,黃月英就從未讓顏良失望過,眼見黃月英做出了保證,顏良心中便更有了底。
心情欣慰下,顏良不禁自己的妻子,緊緊的擁入了懷中。
盡管如今的他,擁有三州之地,地位不可謂不高,基業不可謂不大,女人也不可謂不多。
但是,唯有懷中這個女人,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種家人般的溫馨,觸動他心底潛藏的那些許溫柔。
而天下間,也只有黃月英,能夠幸運的感受到,這個被人稱為魔鬼般的暴戾男人,那旁人難見的柔情。
靜靜的園林之中,鳥鳴蟲幽。
張遼的神行騎出發了,目標,直指合肥。
由濡須口北上,經濡須水進入巢湖,再由巢湖入肥水,不出百里便是合肥。
從濡須口到合肥的距離,正好與合肥到壽春的距離相差無幾。
合肥的守將乃是潘璋,率領著近五千的周軍駐守此城,這個兵力的數量,接近周軍兵力的四分之一。
合肥附近因有巢湖和數條水系之利,當年孫權攻陷此城后,便在合肥附近設立了不少屯田,并往合肥大量移民,以作為他北進青徐的前進基地。
故此,原本的合肥城,本是存有大量的軍資,足支數年之久。
然去歲在與顏良鏊戰中,孫權為了支撐曠日持久的戰爭,不得不從各郡征用糧草,合肥城所屯的糧草,更是被調走了大半。
眼下合肥城中所積余糧,只不過夠萬把號軍隊,支撐數月而已。
便是因此,周瑜才不敢在合肥城駐扎大軍,非是他不愿,而是合肥的糧草,根本不足以養大批的軍隊。
而今秋收將至,周瑜只盼著能熬過秋收,這樣一來,合肥一線大量的屯田收獲,就能為他提供充足的軍糧,如此,他才有實力跟顏良一拼。
只可惜,顏良已看穿了周瑜的意圖。
張遼這一千人的輕騎此番北上的目的,就是要破壞合肥附近的屯田,削弱周瑜的經濟基礎,讓他沒有足夠的糧草,來度過將要到來的寒冷冬天。
而正如顏良所期待的那樣,張遼并沒有讓他失望。
合肥這塊地方,無論是曾經的歷史,還在眼下正在發生的歷史,都仿佛是張遼天生的寶地一般。
一千多神行騎直抵合肥,張遼分兵四擾,大肆的破壞合肥附近各處的屯田,驅趕那些屯田民,毀壞他們的田地,燒毀他們的房舍。
潘璋雖有五千兵馬,但面對曾為呂布八健將之一的張遼,卻不敢出城一戰。
潘璋所能做的,只有一面眼看著張遼肆無忌憚的,破壞著眼看就要收獲的莊稼,一面急派人往壽春,請求周瑜的支援。
憤怒的周瑜,當即派出大將太史慈,率三千步騎趕往合肥,企圖驅逐肆意妄為的張遼。
太史慈雖為江東第一大江,更是難得的水騎兼備之將,只可惜周瑜給他的三千步騎中,騎兵數量僅僅不到三百,而且這三百騎兵,已是周瑜所有的騎兵家當。
騎將出身的張遼,充分的發揮了神行騎的機動力,根本不與太史慈的步騎正面交戰,從北到南,從東到西,一路是帶著太史慈在屁股后面打轉。
巧婦難為無數之炊的太史慈,不敢純以三百騎兵,就去追擊張遼的一千五百輕騎,而步騎盡出,機動性上卻又跟不上張遼的腳步。
于是,整整十天的時間里,太史慈被張遼帶著追了數百里,卻連張遼騎兵的一根毛都沒有摸到。
空有一腔憤怒的太史慈,始終奈何不了張遼。
而張遼“遛”太史慈的同時,人也沒有閑著,所過一處,肆意的毀壞敵人的農田,留給太史慈的,只剩下一片片的焦土。
近半月的時間里,合肥一線的屯田,幾乎為張遼毀壞大半。
一道道的噩報傳到壽春,周瑜那個恨啊,他當然知顏良的目的是什么,人家這就是要憑著騎兵的優勢,故意的惡心你。
明知如此,這位美周郎卻有些無可奈何。
沒辦法,誰讓他的兵力微弱呢。
合肥方面的困境,使得周瑜意識到,他必須要加快與劉備的聯合,盡可能快的獲得關羽的援兵,才能盡快發兵南援合肥,以減少損失。
無奈之下,周瑜只能暫時放棄談判的主動權,再次派人前往下邳,去摧促關羽速速發兵。
下邳城。
軍府上座,那面如重棗,長須飄飄,一臉傲氣之將,正半開半合著雙眼,俯視著手中那一封書信。
信看罷,關羽的紅臉上,不禁洋溢出幾分得意。
“人言周瑜用兵如神,今卻為顏良那個匹夫逼得束手無策,如此言辭懇切的向本將求援,看來美周郎之名,也不過爾爾。”
關羽輕捋著美髯,面帶著得意,將那一封信示于眾人,向顯示周瑜對自己的懇求。
階下,關平、廖化等部將,傳閱那書信后,皆是流露出不屑。
“周公瑾用兵之能,確實非同小可,只是那顏良卻用兵如神,周公瑾不敵于此人,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啊。”
下首處,一人感慨嘆息,那滄桑的眼神,仿佛經歷頗多。
關羽瞟了那人一眼,冷笑道:“魯子敬,你如此忌憚顏良那匹夫,看來你在孫權手下時,當真是給他打怕了。”
關羽的話中,毫不掩飾著諷意,階下的魯肅頓露尷尬。
就在月余之前,魯肅借著往徐州搬救兵之名,在武進城脫離了孫權,乘船浮海,幾經曲折,才有驚無險的抵達了徐州。
抵達徐州的魯肅,并沒有急著去下邳城見關羽,而是貓在鄉野里,暗中打聽著江東的消息。
魯肅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孫權被斬,江東覆沒的消息后,方才以使者的身份,前來下邳見關羽。
而當關羽告知他孫權已死的消息后,魯肅便佯裝大驚,當著關羽的面,大哭了一場,大表了一番對孫權的忠心,還有對顏良的痛恨。
魯肅這么一大表忠心,正是合了關羽的胃口,關羽遂是勸魯肅留下來,轉投劉備,以為孫權報仇。
于是,魯肅便通過這巧妙的手段,不用背負著棄主的名聲,成功的轉投到了劉備名下,成為了關羽帳下的謀士。
只可惜,關羽雖然看重魯肅的忠心,但對魯肅在江東屢敗給顏良的戰績,卻是深為不屑,每每都毫不掩飾鄙視之意。
今日周瑜來書,魯肅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拔高一下顏良,以掩飾自己的不濟,誰想,卻又為關羽一番奚落。
魯肅無奈,也只有忍氣吞聲。
“父親,周瑜既然來求父親了,那咱們是不是現在就發兵?”關平問道。
關羽卻冷哼了一聲,昂首道:“你就替為父修書一封,告訴那周瑜,他想讓本將出兵可以,但本將必須要做聯軍的統帥,他周瑜和他的兵馬,統統都必須要聽從本將號令!”
聽得此言,關平等諸將,皆紛紛稱是。
而被奚落的魯肅,眉宇中卻悄然掠過一絲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