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云祿?
“帶她進來吧。”顏良擺了擺手。
過不多時,馬云祿被幾個虎衛營的親兵押了進來。
此時的馬云祿,沒有了兵器,身上的衣甲也被強行卸去,換上了平常的女服,乍一眼看去,剛烈少了幾分,卻多了幾分女人味。
這般姿色,讓顏良不禁多看了幾眼,只是,那一臉的傲然之色,卻讓顏良看著很是扎眼。
“你腿上的傷怎樣了?”
顏良沒再多看她,只低頭審閱上案頭的情報,隨口問了一句。
他的這般慢待,讓馬云祿的臉上又添了幾分不悅。
沉頓了一下,馬云祿冷冷道:“小傷而已,何足掛齒。”
“既然沒事,那就去休息吧,本將還有軍務要忙,沒功夫招呼你。”顏良頭也不抬的說道。
馬云祿秀眉一皺,碧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慍色,眼見顏良不搭理,她立在那里便顯得有些尷尬。
猶豫了片刻,馬云祿清咳一聲,大聲道:“顏將軍,我此來是有些話要眼你講。”
顏良抬起了頭,不耐煩的盯向她。
“你想說什么?”顏良冷冷問道。
強定下心神,馬云祿昂首道:“我要你立刻放了我。”
刀鋒似的眼光,如寒刃一般射向她,那暗含諷意的目光,令馬云祿背上感到一股寒意。
沉默。
那種沉默的氣氛,讓馬云祿越發感到不自在,便大聲重復道:“我說了,我要你立刻放了我。”
顏良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你現在是我的階下之囚,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要求?”
“我西涼大軍數萬,我大哥馬孟起用兵如神,早晚會將你擊敗,如果你能識相的放了我,我或許可以回去替你向大哥求個情,容你主動請降,或可免了一死。”
馬云祿傲然的昂著首,一副盛氣凌人之勢。
“好大的口氣,還敢勸我投降,果然跟他那哥哥一樣,都不是正常人。”
顏良正痛恨馬超的屠城,而今身為俘虜的馬云祿,竟還敢如此傲慢張狂,自是將顏良剛剛壓下的怒火,漸漸又燃了起來。
他騰的站了起來,抓起案上的帛書,幾步上前,嘩的全部都咂在了馬云祿的臉上。
“你自己看看吧,看看你的大哥馬超干得好事!”
傲慢的馬云祿沒想到顏良會有此舉動,正待發怒時,卻為顏良那肅厲的神情所懾,怨言到嘴里,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手捧著一片片帛書,下意識的去翻看了幾眼,越看臉上的驚色越濃烈。
“怎么會,大哥你怎會做屠城這種事,怎么可能…”
馬云祿原本傲然的臉上,驚異之色漸起,隱約還有幾分愧色,似乎在為她大哥的屠城之舉而不恥。
顏良洞察人心,馬云祿那驚愕的表情,讓他看出來,此女雖然孤傲,但卻并非跟她兄長馬超那樣殘暴如禽獸一般。
顏良本是有心殺她泄恨,卻正是她所顯露出來的一絲愧色,救了她的命。
“馬超侵我疆土,殺我子民,本將沒有殺了你個臭娘們兒以泄心頭之恨,已經是對你的仁慈。你若再敢在本將面前囂張半個字,信不信老子把你剝光了,賞給三軍將士,讓他們把你輪一遍。”
顏良沒有殺她,但也絕不允許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擺譜,一席粗暴的威脅脫口而出。
馬云祿聽得是面紅耳赤,心中羞惱難當,一腔怒氣上涌,張口就欲罵顏良無恥下作。
但話到嘴邊,卻為顏良那決然冷酷的眼神所懾,生生的又給咽了回去。
馬云祿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說到做到,而且天不怕地不怕,自己所謂的威脅之詞,對他全然沒有一絲用處。
一想到自己被幾千個男人糟蹋的凄慘,馬云祿雖有一腔怨言,卻只得恨恨的咽了下去。
顏良壓服了這頭桀驁不訓的野馬,心中方才暢快了幾分,遂是一揮手,喝令親軍將她帶走。
馬云祿一臉怨色,卻只能暗暗咬牙,默不作聲的被押解了出去。
當天之后,顏良遂派人急往新野,催促自己的夫人黃月英,盡快將損益連弩送往宛城前線。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南陽的百姓遭受著馬超的荼毒。
幾天的時間內,不斷的有噩報從各地傳來,無不是關于西涼軍的屠城惡行。
五天后的黃昏,中軍大帳。
顏良正自與諸將計議,親軍忽然來報,言是馬超派了使者來下戰書。
顏良遂叫傳入。
片刻之后,一名西涼使者昂首入內。
左右諸將見那來使氣勢傲慢,皆是微露慍色。
“本使奉我家將軍之命,特向顏將軍下此戰書?”那使者微微一拱手,將一道戰書奉上。
顏良卻一擺手,冷冷道:“本將賴得看,你念吧。”
那使者一怔,遂是干咳一聲,捧著那戰幟大聲的念將出來。
文丑等諸將聽著聽著,臉上的怒氣是勃然而起,個個是虎目斗睜,恨的是咬牙切齒。
馬超的那一道戰書,極盡狂傲,對顏良是極盡的輕蔑和諷刺,諷刺顏良膽小軟弱,只會龜縮在營中,不敢跟他決戰。
主辱臣死,如此無禮的一道戰書,如何能不叫諸將們火冒三丈。
顏良聽著亦是胸中怒焰騰騰,拳頭緊握,表面上,卻依舊是沉靜如水。
那使者洋洋灑灑的讀完戰書后,又叫從者將一盒奉上,“我家馬將軍還有一件禮物送上,請顏將軍笑納。”
禮物?
顏良劍眉暗凝,心中已有所預感。
那使者便將盒子打里,眾將舉目望去,卻驚訝的發現,盒中所裝的竟然是一套婦人的衣服。
馬超這是在諷刺顏良膽小如婦人一般!
顏良的眼眸中,陡然間殺氣迸射,壓抑的怒火幾欲噴發。
左右諸將更是無不盛怒,紛紛大叫請求出戰,與馬超決一雌雄。
群情激憤中,唯有賈詡一臉冷靜,不動聲色的向顏良暗暗搖頭,示意他莫要沖動。
顏良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但理智卻告訴他不可沖動行事。
諸將在不忿的請戰,西涼使者在傲慢看著自己,大帳之中,充斥著漩渦般的情緒。
這時,帳簾掀起,一名親軍小心翼翼的來到顏良身邊,附耳低語了一番。
顏良深凝的眉頭,陡然間盡展開來,嘴角邊悄然掠起一絲冷笑。
隨即,他猛然間抬起頭,鋒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那傲慢的西涼使者。
顏良猛一拍案,厲聲喝道:“來呀,將這廝給我推出去斬了!”
這一道將領一下,正合諸將們所愿,也不等軍卒動手,周倉等人便要親自動手。
那使者大驚,急叫道:“我乃使者,焉可殺我?”
賈詡也為顏良的命令嚇了一跳,忙勸道:“將軍,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
“什么狗屁規矩,他馬超屠城之時怎不講規矩,老子就是要斬使以立威。”
顏良語氣絕然,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勢。
賈詡為之一震,不敢再勸,眼看著那西涼使者大嚎大叫著被拖了出去。
使者被殺,余下幾名從卒嚇得是哆哆嗦嗦,連頭都不敢抬。
顏良掃視著案前那惶恐的西涼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殺氣,冷冷道:“回去告訴馬超那禽獸,明日正午,老子就跟他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