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到,拜)
看到這個消息,糜、甘二人頓時是萬分驚詫,那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這消息是真的。
“劉玄德想要在徐州站住腳,必要尋求當地豪強的支持,他娶陳登的妹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二位夫人皆是冰雪聰明之輩,應該知道顏某不是在無聊到騙你們吧。”
顏良看出了她二人心存懷疑,但以淡淡一語,打破了她們的懷疑。
群雄爭霸,各方諸侯為了在本地立足,與當地豪強聯姻也是常事。
似劉表娶蔡氏為后妻,袁紹為其子娶甄氏為媳,當年劉備初掌徐州,不也為了獲得土著們的支持,便迎娶了富豪糜竺的妹妹糜貞,其實皆是這個道理。
而今糜氏一族跟著劉備流亡多年,糜家在徐州的影響力早已沒落,而糜貞又身陷顏良之手,劉備為了獲得徐州土著的支持,通過聯姻的方式獲得當地豪強的支持,也是不得不為之事。
陳登乃徐州大族豪強,無論是劉備、呂布還是后來的曹操,他的支持與否,對徐州的歸屬都起著至關重要的原因。
以劉備的眼光,自能看出陳登在徐州無可匹敵的影響,想必正是因此,才會迎娶陳氏之女為妻。
糜貞是有見識的女人,最初的驚疑之后,細細一想,漸漸的便相信了顏良所說。
那花容月色的臉上,傷感之色油然而生,如水的明眸中,悄然也泛起了幾許晶瑩的淚光。
甘梅見識不及糜貞,本也心存懷疑,但見糜貞那副傷感表情時,卻才驚駭的意識到,顏良所給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夫君…夫君他莫非真的…真的不要我們了嗎?”甘梅容顏慘淡,聲音顫栗惶然。
糜貞握緊甘梅的手,緊咬著紅唇,艱難的點了點頭。
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甘梅,那濕紅的眼眸中,兩行清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刷刷的就滾淌下來。
顏良非是冷血無情之人,看著眼前這兩傷感的女人,心中自有幾分憐香惜玉。
“這么兩個柔情似水的佳人,劉備竟也舍得拋下,不愧是梟雄,深得取舍之妙啊…”
顏良心中感慨。
這時,淚流滿面的甘梅,卻忽又道:“姐姐,就算夫君他另娶了妻,也未必會不要我們,我看我們還是得回去見夫君,畢竟我們姐妹已是劉家的人。”
“妹妹你自可回去,我卻是回不去了…”糜貞面露苦色,幽幽嘆息。
甘梅身為側室,即使回到劉備身邊,身份依然也不過是一妾室而已。
糜貞卻不同,她身為正妻,眼下劉備以她生死不明為由,另立正室,而她現在若是好端端的又回去,卻當如何自處。
甘梅怔了一怔,旋即理解了糜貞的苦衷,毅然道:“妹妹怎會舍姐姐而去,姐姐若不走,我也不走。”
糜貞有感于甘梅的姐妹情深,傷感的花容間添了幾分欣慰,便將甘梅的手握得更緊。
只是,姐妹情深之后,甘梅卻又愁上眉梢,“可我們兩個婦道人家,無依無靠的,若不去徐州,還能去哪里。”
糜貞也輕聲一嘆,無計可施。
這時,顏良卻淡淡道:“二位夫人不必憂慮,只要你們不嫌我這新野地方小,盡管住下去就是。”
這兩個女人一生顛沛流離,吃盡了苦頭,原本是的歷史中,卻一個病死,一個自盡,實在是紅顏命薄,讓人憐惜。
如今她二人既決意不去尋劉備,顏良能養得起幾萬士卒,又豈能養不起兩個弱女子。
何況,她二人還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青史留名的絕世佳人,就當養兩只養眼的花瓶也值了。
二少婦一聽此言,又是驚又是喜的,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顏良卻笑看著她們,豪然的神情中,隱約有幾分別樣。
甘梅方一撞見顏良的目光,本是傷感的心兒,頓時為羞意所占據,臉畔飛霞,忙將臉蛋挪了開來。
而糜貞的俏麗上,卻同樣的泛起一絲羞意。
這等亂世之中,諸侯之間互攻伐,妻妾落入敵方手也常事。
先前劉備未到徐州時,糜貞就曾聽聞他有過幾房妻妾,眼下卻已成了淪為別人的妻妾。
倘若自己答應留在顏良這里,那將來的命運,是否也會和劉備前幾房妻妾一樣呢…
可是,顏良到底是好心收留自己,若不是留下來,還能漂泊向何方呢。
此刻,糜貞的心情是極為復雜。
猶豫之際,糜貞悄然望了顏良一眼,看著那一張五官分明,英武方正的臉龐,清楚的印入眼眸。
那深邃的眼眸,那盤虬堅實,微微隆起的堅實肌肉,無不一彰顯著年輕力壯的旺盛精力。
緊接著,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劉備那張鬢發蒼蒼,深紋暗布的臉龐。
卻不知為何,糜貞的心里面,竟是鬼使神差的將兩個男人暗暗對比。
然后,那一顆心兒不禁怦然一動。
“夫人,顏某的一番好意,莫非夫人不愿領情不成?”
顏良的話打斷了糜貞的恍惚,清醒過來的她,臉上頓時掠過一絲紅暈。
“糜貞啊糜貞,你豈能這般胡思亂想,你的羞恥心何在!”
糜貞心中告誡著自己,強行平伏下蕩漾的心兒,卻是輕聲道:“顏將軍的一番好意,我姐妹自是感激不盡,只是妾身等只怕會為顏將軍添麻煩。”
說這話時,她的潛臺詞其實已是答應。
顏良洞察她的心意,便豪然一笑:“不過是多添兩雙碗筷而已,我顏良若連兩個女人都養不起,怎還配爭雄天下,不如一刀了斷干凈。”
顏良的略顯張揚的豪情,洋溢著濃烈的自信,卻令糜貞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耳聽著豪然之詞,糜貞心中暗暗稱奇:“這顏將軍看似一介武夫,卻不想竟有英雄氣慨,難怪連夫君都不是他的對手…”
暗生敬意時,糜貞忙是盈盈一禮,感激道:“那妾身二人就多謝將軍收留了。”
甘梅向來沒什么主見,如今見糜貞答應,心中雖還有幾分顧慮,也忙盈盈一禮,口稱感激。
“兩位夫人客氣了,今后在就在新野住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顏良大笑著起身上前,伸手將二少婦扶起。
他來自于現代,生性不拘泥于禮,此時也沒想許多,一伸手就觸到了她二人的纖柔臂兒。
兩少婦身子均是微微一顫,臉畔均添幾分羞意。
不過,這一次她們卻沒有激烈的表現,而是靦腆的順著顏良的攙扶,含羞起身。
顏良看她二人臉畔含暈時,方知自己有些太過“大方”,為免她二人尷尬,便是哈哈一笑,擺手道:“從今往后不說那些見外話,來,咱們繼續喝酒。”
糜貞和甘梅尷尬之意稍減,有感于顏良的恩德,便殷勤的陪他吃酒。
正自酒到酣處,盡興之時,周倉忽又匆匆入內,附耳向顏良低語了幾句。
顏良的眉頭瞬間閃過一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