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上的時候,齊悅幾乎被壓的窒息。
常云成有些狼狽的探腳踢開幾乎絆倒自己的不知道什么的東西,一面用手撐起半邊身子。
齊悅已經咳嗽幾聲了。
“你這混蛋。。”她罵道。
“屋子里亂擺什么,也不收拾好。”常云成漲紅臉說道。
“我哪有時間收拾!”齊悅沒好氣的說道。
這一意外而起的對話,打斷了因為常云成突然的動作而產生的緊張,也讓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二人躺在床上還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態。
常云成似乎才發現身下柔軟的香嫩嫩的觸感,他的臉騰地紅透了。
他,他在干什么?
幸好夜色掩蓋了一切。
但掩蓋不了越來越粗重急促的呼吸。
“起來。”齊悅低聲喝道。
常云成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女人一直不說話,她不說話,他就害怕,說話了,就好了。
他松了口氣,俯身貼了上去。
這小混蛋還真膽子大!
齊悅瞪大眼,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快起來!”她再次喊道,“反了你了!”
常云成到底是不敢強行。
“不起來。”他悶悶答道。
齊悅有些失笑。
“起來。”她說道,這次的語氣緩了很多,伸手推了推他,“你這衣服咯著我呢。”
常云成穿的是官袍,帶了護具,硬邦邦的。
他顯然也剛想到,立刻起來了。
“那我脫了。”他說道。
齊悅隨著桎梏離去,忙也起來,見常云成果然解了衣裳。不由呸了聲。
“夜半三更的,你隨便跑女人這里脫衣服!快滾出去!”她抬腳踹他。
常云成因為緊張半跪在炕上,這些自己日常穿戴都很利索的衣裳此時此刻難解的厲害,他的鼻頭出了一層汗,齊悅的一踹讓他坐在了炕上。
常云成氣惱干脆撕拉將布料的衣衫撕壞,順便扯下那些護具。
齊悅好氣又好笑,再次抬腳踹他。
“快滾快滾。”她說道。
這次抬腳被常云成伸手抓住了,然后再次一拽,伴著她的低呼重新被壓在身下。
“不咯了吧?”常云成不忘問道。
齊悅再忍不住噗嗤笑了。
夜色里貼近的面容朦朦朧朧。常云成卻似乎清晰的看到眼前女人明媚的臉。
他慢慢的伏下去,齊悅忙側頭,常云成的頭落在她的耳邊。
齊悅以為他會再動,但貼在耳邊的頭卻是一動不動,有手從身下穿過。緊緊的抱住她。
“月娘。”
耳邊喃喃的聲音,溫熱的氣息,讓齊悅的肌膚微微栗。
“月娘。”
他喃喃的喊著,聲音似哭又似笑,沒有別的話,只有這一聲一聲的從肺腑間傳來的呢喃。
齊悅的身子漸漸軟下來。
“喊什么喊,不是要趕我走嗎?快起來。別擋著我走。”她哼聲說道。
“月娘。”常云成埋在她的肩頭,貼著軟軟的發鬢悶聲說道,“與其等你說出走,我寧愿我先說出來。因為,我一點也,不能,承受。你的拒絕。”
“那現在我說了,我要走。你起來啊。”齊悅沒好氣的說道,用手拍他。
常云成加大力抱她,齊悅因為勒緊窒息而嗚嗚兩聲。
“現在,我不怕了,以后也不怕了,你再說什么再鬧什么打也好罵要好哭也好,我都絕不會放你走。”他說道,抬起身子,看著齊悅。
齊悅得以呼吸,不由張口大口喘氣。
常云成低頭吻上她的唇,輕而易舉的探入她的唇齒之間。
很顯然他的技術依舊笨拙,齊悅覺得自己要被憋死了,偏這男人皮糙肉厚,任她抓撓也沒感覺。
就在齊悅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常云成猛地松開了她,單手撐著身子,一手就開始扯身上的已經被扯破一半的衣裳。
緊緊貼著的身子,齊悅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炙熱挺硬。
“你休想!快滾。”她低聲罵道。
常云成再魯也不會笨到這時候會乖乖的聽話滾出去。
他也不說話,只是加快手上的動作,很快就赤裸了上身,再次壓了下去,一手就按住了齊悅的衣裳。
齊悅按住他的手。
“我說…”她要喊,常云成忽的伸手掩住她的嘴。
“有人來了。”他低聲說道,同時壓制住自己急促的喘息。
齊悅一愣。
側耳果然聽得屋外有人落地的聲音。
這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常云成提醒,她根本就不會發現。
可見這人身上有功夫。
齊悅不由瞪大眼,常云成貼在她臉頰上輕輕的蹭了蹭似乎在安撫。
粗糙的帶著胡渣的肌膚磨得她有些疼,但卻是突然安心下來。
誰也沒說話,有人貼近了窗戶。
“齊娘子。”
輕輕的聲音在外響起。
這聲音讓炕上上下貼面的二人都猛地繃緊了身子,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齊娘子,是我,江海。”
外邊有人輕輕的敲了敲窗戶。
“齊娘子?齊娘子?”他再次喊道。
看他這架勢,似乎有不得到回應就不走的意思。
“哎,哎。”齊悅只得答道,因為慌亂聲音有些顫抖,倒更像睡夢中突然被驚醒。
“齊娘子,我是江海。”江海高興的說道。
齊悅感覺到常云成在耳側重重的吐口氣,她不由顫栗一下,伸手狠狠的擰了常云成的腰。
“怎么了?這么晚有事?”齊悅對外說道。
“沒事沒事。”江海壓低聲音說道,“我就是來跟你告個別!”
告別?
齊悅可不知道這事,她自己這一天忙,想著江海等將士們更忙。不見面是再整常不過的。
竟然要走了?
她想要推常云成起來自己起身,但又怕被江海聽出異樣闖進來,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常云成不知道是不敢動還是不想動,就這樣擁著她不放。
“你有軍務了嗎?”她只得這樣問道。
“是,我要去遼東了。”江海說道。
遼東是哪?齊悅根本沒概念。
“明天就走嗎?”她問道。
“是。”江海答道。
事實上,他今天就走了,這走出去半日心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來說一聲不舒服,到底調頭又回來了,也不敢讓人發現。偷偷摸摸的翻墻進來。
“這么急啊。”齊悅想起身卻不能,只得狠狠的瞪了常云成一眼。
“沒事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江海在外高興的說道。
常云成心里冷哼一聲。
“。。那你小心些。”齊悅叮囑道。
外邊江海咧嘴笑了。
為了這句話果然回來是值得的。
“。。你也小心點,還是回內地去吧…那些梅花我都托人養著呢回去了就給娘子你送去…還有一些布結。。要過年了掛上喜慶…。”江海在外邊絮叨著。
齊悅聽得心里熱乎乎又酸乎乎的,而常云成卻在身上不老實。手探進了衣服里揉捏,讓她差點呻吟出聲,氣的抬頭狠狠的咬了下他的下巴。
在壓制二人的氣息也很明顯了。
這時又有腳步聲傳來。
“誰?誰在哪里?”阿如顫聲喊道。
江海忙回過身應聲。
“你,你干什么?這么晚了!”阿如松口氣跺腳道,“你要毀了我家娘子清譽么?”
最關鍵是,這屋子里還有一個男人呢!
這叫什么事啊!
她是特意打發了小曲等人不讓他們在這里,以免聽到不該聽的。只自己在外邊守著,沒想到倒方便了江海摸進來!
萬一,萬一。。
阿如跺腳都不敢往下想!
“我這就走了我這就走了。。”江海尷尬的說道,一面貼著窗戶對屋子說話。“齊娘子,你要是找我就讓世子爺給我捎信就行了!”
齊悅聽到自己耳邊男人的磨牙聲,她拍了他一下。
“是,我知道了。你小心點在外邊。”她說道。
江海樂滋滋的應了聲三步兩步向墻邊去,走到墻邊忽的停下。看阿如。
“哎?”他皺眉問道,“你怎么在外邊?那…”
他猛地看向這邊屋子。
“那屋子里的人是誰?”他問道。
屋里屋外的人都停滯了一下呼吸。
“是阿好啦,你管這個干什么!”阿如說道,撫著心口。
江海哦了聲,嘿嘿笑了笑,一個躍身攀上墻就過去了。
“不是開著門呢!”阿如跺腳,她看了眼屋內,再次跺腳走開了。
院子里又恢復了寧靜。
齊悅連捶常云成的力氣都沒了。
“壓死了!”她喊道。
常云成翻身躺倒一邊,將頭埋在枕頭上發出悶悶的笑聲。
“你還笑!”齊悅氣道,抬手捶他。
常云成笑聲更大。
“快滾吧,引來人看到,我成什么了!”齊悅說道,一面憤憤的要起身。
常云成伸手將她拉在懷里。
“怕什么!成什么?我的女人怎么了!”他說道。
“前。”齊悅說道。
常云成的笑聲一頓,將她抱緊,沉默低頭。
“月娘,對不起。”他說道。
齊悅扭頭看他,夜色里看他似乎張嘴要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看他這樣子,齊悅又想笑又有點心酸。
也只有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才會變得如此戰戰兢兢吧。
她嘆口氣,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貼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