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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云成走進家門,將手中的馬鞭子一甩,跟著的小廝穩穩的接住。
“世子爺,讓人把衣裳送書房”小廝問道。
常云成身上的衣裳已經濕透了,還沾著不少灰土。
這些日子他總是呆在書房,作為從小就舞刀弄槍的他來說,書房是個很陌生的地方,雖然跟弟弟們一般都有書房,夜書識字,不過在二十四年中,他走進的時候屈指可數,加起來也不如他這一段多。
世子爺是避開大少夫人這種話已經在府里隱隱的傳開了。
少夫人現在厲害的很,沒見那董娘子說撤了差事就扯了,竟然半點也不敢鬧……
世子爺是不是怕少夫人……
真是笑話,我為什么要避開要避開也該是她避開 常云成聽了小廝的話,沒由來的腳步一轉,向自己的起居院子而。
那小廝早習慣的顛顛的先往書房那邊領路,回頭見自己的主子已經走遠了呆了呆忙追過來。
常云成大步邁進院子,然后就愣了下,他一時間懷疑自己走錯了門。
原本干凈整潔甬路兩旁擺了各色花盆,鼻息瞬時彌散著花香。
常云成不由打個噴嚏,然后他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證明他沒有走錯門。
“秋香,你不懂,這花啊草啊的擺在屋子里,不僅僅是為了好看好聞,對身體也好。”齊悅笑道,一面親手挑了一盆翠云草擺放在靠窗的大桌子上,滿意的左右端詳。
“可是世子爺不喜歡”秋香帶著濃濃的不滿說道。
齊悅一笑。
“藥不好吃誰都不喜歡,還能不吃么什么都是個習慣而已。”她說道,沒有看秋香,只是端詳著擺在桌子上的花盆。
“少夫人您別太過分了”秋香嘴唇都要咬出血來“你是故意的,我明明說了你還”
齊悅正從桌案上舀起一塊鎮石,聽了她的話,啪的放回。
鎮石發出清脆的聲音,讓秋香打個激靈,停住了話。
齊悅慢慢的抬眼看她,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看著她,原本帶著淺笑的面龐此時沉沉。
在這沉默的注視中秋香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個小乞丐什么時候有這種壓迫人的氣勢了 秋香終于垂下頭。
“稱是二等丫頭了,也不是新提拔上來的規矩什么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你若是再這樣”齊悅這才收回視線,將鎮石推回原位,慢慢說道“那就再好好的學學規矩吧。”秋香大驚。
“少夫人,奴婢是夫人指派給世子…”她忙忙說道。
竟然要趕走她 “奴婢是夫人的人。”秋香只覺得的心里憤懣再也壓制不住,再接一句說道。
齊悅笑了。
“瞧你這話說的,什么夫人的人夫人的人,就不是定西侯府的人了么”她舀起桌子上的扇子輕輕的扇風笑道,看著這丫頭。
秋香被問得一愣,這,這…
“只要定西侯府的人,我就管的了,別說換了你,就是賣了又怎么了”齊悅笑道。
秋香看著這美人笑,心里寒森森的。
賣了自己……
她很想大聲喝問你敢但是那句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她心里其實已經篤定少夫人真的敢也真的能世子沒把她趕出,侯爺也那么喜歡她,就算夫人蘣自己出面,但如果侯爺和世子站在她這一邊的話。
秋香的臉色終于惶惶頹然。
“少夫人,奴婢錯了。”她跪下了叩頭說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姑娘”齊悅笑道,搖著扇子從她走過了“起來吧。”齊悅邁出門檻,就見常云成站在院子里冷眼看著她。
“世子爺回來了。”齊悅笑道,一面神態淡然的走下來。
常云成只是冷冷看著她。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在齊悅從他身邊搖搖晃晃走過時他才側臉開口道。
齊悅也停下腳,側臉看他。
“別人不把自己當回事,自己要是再不把自己當回事那可真沒法活了,人啊總得想法子活著不是。”她笑道“世子爺領兵打仗的人,這個道理比我懂吧”
說罷也不再理會這位爺什么神情走進了自己屋子,反正他見了自己就沒有過好臉色。
屋子里新添了三盆花草,鸀油油的很是養眼,阿如正沾了水擦拭葉子,一臉憂色。
“少夫人,您你別總是和世子爺嗆著干,世子爺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好好跟他說說”她忍不住低聲說道。
齊悅一腳歪在炕上,伸手撥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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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一下新擺上的花。
“阿如。”她打斷了阿如的話“你家世子爺說了,也厭惡的是我這的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說什么在他眼甲都是惡心,既然如此,還不如我舒服點,他反正都是惡心,多一點少一點都一樣,我才不會熱臉貼人冷屁股…”
阿如憋紅了臉,哭笑不得。
“少夫人,您,您說話稍微含蓄點。”她說道。
“那得看跟誰,我跟你說話不含蓄。”齊悅沖她笑。
阿如看著她終于無奈的笑了。
“其實,世子爺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你你”她走過來,看著齊悅猶豫一下說道。
齊悅抬頭看她,看這丫頭神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是擔心奴婢的話。”阿如扶著炕跪下了,看著她“奴婢一死…”齊悅翻身起來,啪的拍桌子上,震得上面的花草晃了晃。
阿如嚇得余下的話便卡住了。
“我最討厭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你們這些年輕人越有什么越不珍惜什么,你知道,多少人為了活下傾均有,哪怕僵了癱了不能動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拼了命的想要活著,多痛的治療多苦的藥都毫不猶豫的接著,你年紀輕輕身強體壯,有工作有親人,竟然這么輕易就說出死簡直太辜負你幾世修來的這條命了。”齊悅看著她沉臉喝道。
阿如被她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都訓懵了。
“奴婢的命算什么”她回過神,又是好笑又是心酸,這個少夫人,總是把她們這些賤奴當成寶貝一般看待,那么貴重的藥,世間獨一無二的藥就這么浪費在她們這些奴婢身上…
“行了,以后別跟我說這種話,我不愛聽,我知道你們這里的規矩,但不代表我就該照著辦。”齊悅帶著幾分不耐煩,沖她伸手“你都不知道救一條命多不容易,我就是不愛聽你把命說的輕飄飄的……”阿如看著她笑了,遲疑一下將手輕輕的搭了下齊悅伸過來的手,站起來。
自這天后,齊悅跟常云成相見的時候越來越多了,早飯晚飯,甚至齊悅和管事娘子們的例會散了后,也偶爾看到常云成在院子里擦拭自己的刀劍,讓那些管事娘子們對齊悅的態度越發的恭敬。
世子屋里還沒姨娘,因此伺候早飯的是各自的大丫頭,其余的人都在飯廳外候著,里外皆是一片安靜。
雖然二人在一個院子里共同呆的時候多了些,但面對面的時候還是很少,說話的時候也就更少了。
吃飯時候的沉默更是從開始延續到結束。
齊悅倒是先不適應了,而且對常云成突然的改變也很奇怪。
“屋子里擺的花草還喜歡吧”齊悅放了筷子,看著那邊坐著喝湯的常云成,笑吟吟的開口說話了。
運看起來就是一對平常夫妻和睦相處的場景。
“不喜歡。”常云成簡潔干脆的答道。
齊悅笑吟吟的看著他。
“那世子爺喜歡什么,我再換了。”她說道。
“嗯,你換吧,換來我看看再說。,…常云成放下碗筷,看著她,淡淡說道。
這回答出乎齊悅的意料,她愣了下,還要問什么,常云成已經起身走出了。
那好吧,敵進我退敵退我進,住人家的院子,有時候也不能處處硬碰,齊悅吃過飯便真的帶著丫頭挑了幾盆花草換了。
“這個怎么樣開的正好。”齊悅指著丫頭們捧著花問道。
常云成盤膝坐在西間的羅漢床上,面前擺著一架古琴,大馬金刀的看著琴似乎入定,聽見齊悅的話看也沒看。
“行。”他簡潔有力的一擺手說道。
這么好說話,齊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沖丫鬟們擺擺手。
鳩枝小心翼翼又難掩歡喜的將一盆蘭花捧到常云成一旁的幾案上。
“少夫人,您看放這里合適不”她小心的看著常云成,嘴里卻是對齊悅說道。
這丫頭,齊悅忍不住笑。
常云成卻是看也沒看這近身處說話的人,依舊對著自己的琴相面。
“放下吧。”人家不給下屬面子,當直接領導的不能也不給,齊悅便笑道。
鳩枝小心的放好,還整理了下顫巍巍的葉子,低頭悄悄的再看了眼世子,只得滿臉遺憾的退下了。
齊悅沒出,有些好奇的轉到常云成身前。
“你會彈這個”她問道,這個是古琴吧“你彈一個我聽聽。”常云成非常簡潔的回答她三個字。
“滾出。”他眼皮也沒抬一下。
“你妹”齊悅也痛快的回了他兩個字。
常云成穩坐如山,聽得門響動那女人消失在室內,才抬起頭。
“我妹”他微微皺眉,帶著幾分不解,又幾分不屑“我妹難道會給你彈真把自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