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仙娘沒有想到蠱仙玄婆會突然臉色一變,提出這個要求,頓時吃了一驚,但是她的心底卻升起一絲竊喜,心說:“師父還不知道桐兒的底細,就憑桐兒修煉的葫蘆劍訣,別說十年時間,只怕不用三年,就能打通全身穴竅,達到練氣巔峰的境界,甚至一鼓作氣直接晉至煉神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天蠶仙娘一面心想,一面不由得露出少許笑意,卻被剛說完話的蠱仙玄婆看了一個正著,原本蠱仙玄婆是想以此要求,令張桐知難而退,但是她卻沒想到,天蠶仙娘居然不驚飯喜,立時使她內心存疑,不由得暗暗想道:“這個傻丫頭是怎么了?難道聽不出來,我是故意刁難?還是甄遠道那個徒弟,真有什么奇異之處,值得讓她信心十足?”
蠱仙玄婆越想越覺得張桐身上定有古怪,內心略一轉念,忽然微微一笑,等紅云仙娘奉命出去之后,又對天蠶仙娘說道:“我知道,你這丫頭一直怨我偏心你師姐,但是有些事情,你也應該明白,你師姐乃是為師選作繼承咱們疊云洞一脈的頂門大弟子,而你卻不能擔待這個責任,原本為師想另外給你尋個歸宿,誰想你這個妮子居然還不頜情!難道外面那個臭小子,真有什么了不起好處?”
天蠶仙娘心說:“哼!師父,這一次你可看走眼了!你怎知曉桐兒身懷上古太白劍宗的絕世劍術,將來一旦煉成豈是區區珞蜘山之流可比!”
只是天蠶仙娘早就打定主意,不把葫蘆劍訣的秘密泄露出去,因此這些想法也只能藏在她的心里,聽她師父說完,也僅淡淡答道:“師父就別問了,這一切都是弟子自己選的,即便日后有何不測,也絕不怨怒旁人。只是師父莫要忘記剛才所說,只要桐兒十年之內,打通全身棄竅,達到練氣圓滿,您就要答應我們結成道侶,可不能到時出爾反爾!”
蠱仙玄婆立時聽出,天蠶仙娘另有隱情瞞她,不過她身為煉神境界的高手,心胸自與等閑不同,見天蠶仙娘不想多事,索性也就不問,轉是打定主意,要拭目以待看張桐如何在十年之內達到她的要求。
蠱仙玄婆笑道:“罷了,既然你不愿說,為師也不強求,不過唯一還有一樣,作為對你的懲罰,在這期限之內,你可不能見他,否則一切約定全部取消,為師立刻出手將他打殺,到時你可休怪為師不講情面!”
天蠶仙娘心知,自家這位師父,雖然辦事不緊不慢,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但是有些時候,偏又說一不二,見她言之鑿鑿,便料定無從商量,只好訕訕的點了點頭。
蠱仙玄婆見天蠶仙娘屈從,終于露出喜色,一面欣然一笑,一面把她叫來跟前,說了好些關心安慰的話。
而同一時間,紅云仙娘剛才得了命令,心里亦是暗暗竊喜,蠱仙玄婆并未真怒,隨她松一口氣,退到偏殿外邊,方一回頭就見張桐正在大店門外跟鄭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原本紅云仙娘對張桐的印象也談不上多好,又因剛才天蠶仙娘在里面,頂著壓力,據理力爭,而張桐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頓時令她心里涌起一股怒氣,內心暗暗恨道:“哼!也不知這個小子,灌了什么湯,竟然叫師妹對他死心塌地,如今師妹為了他,險些跟師父反目,他還有閑心在這跟人胡扯!真是氣死人了!”
紅云仙娘心里越想越氣,原本嘴角之間,還稍有些笑意,這一下全都隱去不見,轉是雙眸之中隱隱閃過一抹寒光,盯住張桐,冷冷喝道:“那張桐,你且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講!”
這時張桐剛從鄭旺口中打聽出一些林公子的底細,心中還在籌謀如何應對,忽聽有人叫他,不禁微微一愣,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想著想著,竟沒注意紅云仙娘已經從偏殿走了出來。
因為已在路上提前遇見,張桐見紅云仙娘跟天蠶仙娘相談甚歡,對她印象不錯,這時見她出來,立時笑著迎了上去,問道:“不知大姑姑有什么吩咐?”
紅云仙娘卻絲毫沒有給張桐好臉色,冷冷喝道:“什么大姑姑的,你可別亂叫了!剛才當著師父的面,師妹已經承認了和你的關系,現在我奉命前來問你。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現在轉身離開,可以保你安然無恙。第二與我家師妹結成道侶,但是前提必須在十年之內,達到練氣圓滿的境界,否則不需師父出手,我自會要你性命。不知這兩項,你選擇哪,)。”
張桐微微一驚,不禁暗暗忖道:“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怎么剛才還好好的,忽然之間,就翻臉了?還讓我二選一個,真是莫名其妙!”
張桐不知內情,只覺十分古怪,但是紅云仙娘問話他又不能不說,所幸這個問題不難回答,第一種選擇,根本不能選,只剩第二種選擇,張桐不用多想,立刻應承下來。
至于紅云仙娘最后的威脅,張桐全然都沒放在心上,雖說紅云仙娘的修為,比天蠶仙娘高出不少,但是張桐經由五蘊之火重新煉化體內的劍氣,使他丹田之中凝成一道金色劍氣。
此時張桐的真正實力,已經不在紅云仙娘之下,相當于尋常練成七八重小周天的修為,再加上那一套飛刀,融入葫蘆劍氣之后,分量奇重無比,一旦施展出來,即使練成九重小周天的高手,若無一兩件趁手法寶護身,也都不是張桐的對手。
紅云仙娘沒有見過張桐的厲害,原本蠱仙玄婆給出兩個條件,其中第二條并沒有,十年之內,若不成功,會對張桐怎樣,只是紅云仙娘見他清閑,不禁心中暗惱,這才私自加上,想嚇唬嚇唬張桐。
卻沒想到,張桐居然一口答應,不禁令紅云仙娘對他告目相看,暗暗忖道:“這小子看似不怎么樣,倒還算有些擔當,我本想咔一嚇他,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紅云仙娘徵微有些意外,隨即饒有深意的看了看張桐,淡淡笑道:“總算還有些膽量!看你的信心很足,只是不知本領如何,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張桐見那紅云仙娘,說話之間,神色睥睨,仿佛居高臨下,原本有些好感,也都蕩然無存,聽她說罷之后,不禁暗暗冷笑,心說:“哼!區區一個沒有見識的女人,也敢來我面前指手畫腳!豈不知,我有葫蘆劍訣,若說十年之內,別說達到練氣圓滿,就算直接突破天地玄關,晉級煉神之境,也是順理成章,到了那時看你還有何說!”
不過張桐還算有些城府,心中這些想法,表面卻不流露,轉是一臉正色,煞有其事的賭咒發誓了一番,連紅云仙娘都微微被他誠心打動了,略微安想了他幾句,然后將他引入偏廳。
這時蠱仙玄婆跟天蠶仙娘之間,也已把話說完,見到張桐進來,二人亦是一同望來,蠱仙玄婆二次見到張桐不禁又仔細打量了一番。
只見眼前一名十多歲大的少年,穿著一襲藍布道袍,身姿挺拔如松,容貌也甚不錯,來到近前之后,立刻撲身拜倒:“弟子張桐,拜見祖師!”
蠱仙玄婆聽他聲音清亮,摸樣也是周正,若非原有舊隙,轉是有些喜愛。其實蠱仙玄婆本就不是什么貞潔烈婦,早年也曾專擅采補之術,只不過后來修為漸長,才慢慢開始自恃身份。尤其在她得了火靈珠,煉成第二元神,更是脫胎換骨,從此潔身自好。只是原來那些習慣,仍然隱隱還在,見到俊俏少年,總要偷偷多瞅幾眼。
這時蠱仙玄婆受了張桐一記大禮,一面喚他起來,一面心中暗想:“剛才還沒太注意,想不到這個小子的氣息居然十分精純,似乎比紅云丫頭還要高出一籌!可是他入道修行才幾年,又是跟隨甄遠道那個廢材,怎么練出如此純正的真氣?”
蠱仙玄婆眉梢一揚,不由十分震驚,再待定睛一看,想要運用法力,直接窺破張桐體內的真氣運行情況,卻忽然發現在張桐腹下丹田的位置,竟蘊有一團金光,灼灼生輝,不能逼視。
通常修為到了煉神境界,就會開始凝聚三魂七魄,漸漸形成元神,比之練氣境界,平添許多神通。原本蠱仙玄婆自忖,張桐入道不久,修為必定不深,把法力運在雙目之間,定也不難看透他的底細。可是令蠱仙玄婆始料不及,居然只瞧出張桐的肚內藏有一團金光,其他竟然什么也沒看出來!
蠱仙玄婆登時大吃一驚,心說:“怎么回事?這小子肚子里怎么會有一團金光?那金光究竟是什么東西,莫非是一件法寶?不對!不對!感覺那股氣息,應該不是法寶,轉倒更像真氣,不知究竟有什么古怪?”
蠱仙玄婆內心愈發狐疑,忙又催動法力涌入雙目,頓時瞳仁全都變為綠色,好像兩顆琉璃珠子,隨即眼眸之中,射出兩道青光,直向張桐身上罩去。
這個法術還有一個名目,叫做琉璃眼,練到高深時,能夠上窺蒼穹下見九幽,雙眼一眨就能直視千里之外。
蠱仙玄婆也是機緣巧合,得到琉璃眼的修煉口訣,只是原來因為修為不夠,一直不曾修煉,直至煉神境界,才開始參悟修煉此法,到了近日總算稍有進境,正好直接用在了張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