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將手從左手換到右手,問道:“少夫人平時喜歡吃甜食?”
喬姮點點頭,道:“我的母親本是南方人,從小便喜歡吃甜食,我也養成了習慣,怎么,莫非我吃甜食也會…”
云朵搖了搖頭,道:“不,我只是問問,不知少夫人有沒有晚上半夜起來喝水的習慣?”
喬姮想了想,道:“有的,不知是不是方家的飲食的原因,從前在娘家的時候都是沒有這個習慣的,但是到了方家之后,尤其是…”說道這里喬姮臉上閃過一絲羞澀,云朵會意,點了點頭。
喬姮繼續說道:“尤其是…更是半夜要起來至少兩次喝水。”
云朵道:“這么說南方的千層酥和脆米酥應該都是少夫人喜歡的吧?”
喬姮點點頭,云朵看了方錦顏一眼,然后對喬姮說道:“我知道了。”
喬姮不知道方錦顏身邊還有一個懂醫術的這么一個漂亮的姑娘,卻不聽給自己解釋緣由,于是好奇地問道:“云朵姑娘,那我這個懷不上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云朵道:“張大夫是不是每次給你看過病后,都讓你少吃生冷啊?”
喬姮點點頭,道:“對啊,我聽別的大夫也說女子本屬陰性,多吃生冷會損傷身體的。”
云朵道:“是,那除了不讓你吃生冷之外,卻從來沒有限制你吃甜食還有半夜起來喝涼水呢?”
喬姮覺得云朵就是一個神仙,怎么什么都知道似地。便點頭,道:“是啊,不過張大夫大概以為我晚上起來喝的是熱水吧。”
云朵淡然一笑。道:“張大夫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他也是過來人。”
喬姮自然明白云朵說過來人這三個字的寓意,不好追問,便道:“那這和我不能有孕還有關系嗎?”
云朵道:“自然是有的,而且我剛才進門的時候聞到少夫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這個味道是少夫人一向喜歡的嗎,還是進了方家才喜歡的呢?”
喬姮聽了這話。便微微一笑,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繡的十分精致的荷包出來,一個白底上面繡著一對鴛鴦。還有一首詩,不用說,應該是喬姮自己繡的,但是這個應該是給她丈夫的。怎么會在她的身上呢?
方錦顏和云朵對視了一下。看來兩個人都有同樣的疑問。
云朵道:“好精致的荷包啊,不知我能看看嗎?”
喬姮爽快地將荷包叫道云朵的手上,云朵看了方錦顏一眼,方錦顏會意,故意大聲咳嗽幾聲,喬姮趕緊上前給方錦顏拍背安撫,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云朵在身后的動作。
方錦顏咳了一會兒,這才止住了。小臉咳得通紅,很是讓喬姮心疼不已。
“錦顏。我瞅著你的身體還是很不好的呢,還是讓云朵姑娘給你好好看看,不要拖著這樣對你不好。”
方錦顏看得出喬姮是真心關心自己,便笑了笑,指著云朵手中的荷包,道:“這個荷包應該我大哥那里也有一個吧?”
喬姮道:“就這么一個,卻是你大哥繡給我的。”
這一句話說出口方錦顏和云朵都同時瞪大了眼睛,一個大男人居然有這樣好的手藝這樣好的女紅,方錦顏沒有想到她那個大哥竟然會這樣的縝密如發的心思,因為只有這樣心思的人才可以繡出這樣好的繡品。
喬姮見方錦顏和云朵吃驚的表情之前捕快的心情也稍微好點了,咯咯地笑了起來,從云朵手中接過那個荷包,一邊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那個荷包,一邊柔聲說道:“你們大概不信,這個荷包是我親眼看著我的夫君一針一線地縫好了給我的。用了他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呢。”
云朵道:“少夫人真是好福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大男人給自己的夫人縫制荷包的。”
喬姮正要將荷包放進懷里,云朵笑著說道:“可惜這會兒紫苑出去了,她可是冷府上下最會女紅最好的了,可是就這樣我也是沒有見過她會這樣的繡法的,若是她在,讓她看看這個荷包,興許她學會了,下次也可以教我呢。”說完,還忍不住地看了喬姮的荷包一眼。
喬姮聽了這話,便將荷包重新教到云朵的手上,道:“既然這樣,不如我將這個荷包先放在這里,明天我再過來取就是了。”
方錦顏笑著說道:“千萬不要啊,萬一回去讓大哥發現了你的荷包不見了,你說給了我,那他不要給你發火啊!”
喬姮笑著說道:“最近這幾天他瞧著我身子不好,心疼我,自己便在書房睡,不到我的房間來,吃飯也是陪著婆婆和淑離一起吃的,所以我這也才有時間過來和錦顏你說說話呢。”
方錦顏道:“還是不妥,我那丫頭可是冒失的很,萬一弄臟了或是弄破了,我可是不能給大哥交代的,還是下一次你過來我讓紫苑當著你的面看看便是了。”
喬姮道:“錦顏妹妹是不是不想讓我明天過來再煩你啊?”
方錦顏還未說話,只見王芷墨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身衣裳,一身青白蘇繡長衫,白色的腰帶上面束著一個貔貅的翡翠掛件,手里提著一個小巧的食盒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笑著說道:“錦顏自然是不好意思說煩你的,不過明天錦顏不在家,你來也是白來。”
方錦顏道:“你又胡說,我明天在不在家,你如何知道?”
王芷墨笑著說道:“因為明天我想去相國寺給我祖母上香。”
方錦顏笑了,道:“那你去便是了,與我何關?”
王芷墨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坐下身來,紫苑趕緊上前沏茶。
王芷墨道:“自然是有關系了,因為我想去,所以你就必須要陪著我去。”
方錦顏啼笑皆非,道:“好一個不講道理的王公子,我答應我嫂嫂了,明天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等她。”
王芷墨也不急,笑著看著喬姮,伸出手來,做了一個送客的姿勢,喬姮只得站起身來,對云朵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我過來取荷包。”說完看了方錦顏一眼,朝著門外走去。
云朵快步上前,方錦顏也跟著過去。
“嫂嫂,萬一今天讓大哥看見了荷包不在,這幾天娘的脾氣也不好,大哥自然也容易遷怒他人,所以…既然你明天,那明天你拿著荷包過來便是了。”
王芷墨見三個人推來推去,走上前去,將那荷包一把搶過去看了看又聞了聞,扔到喬姮的手上,不屑道:“不過是個荷包罷了,錦顏你若是喜歡我明天便讓人給你繡它幾個百過來。”
方錦顏白了他一眼,然后笑著喬姮說道:“嫂嫂不用理會這個潑皮,我送你出去。”說完瞪了王芷墨一眼,牽著喬姮的手走出門去。
方錦顏跟著云朵一路上送喬姮出門。
“云朵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我這個身體是不是不想張大夫說的那樣?”喬姮問道。
云朵笑了笑,道:“少夫人不急,因為我還不知道張大夫具體給你開的什么藥,也不好妄下結論,只是有兩樣,你一個人心里記著不用給身邊任何人說便是了。”
喬姮知道云朵說這話的意思,好在帶來的丫鬟也只能在門房候著,所以不必擔心有人聽見,便點點頭。
云朵道:“不要半夜起來喝涼水,除了每個月月事那幾天可是適當吃點甜食,平時盡量不要吃了,若是旁人問,便說是牙齒痛,別說胃口不好,知道嗎?”
喬姮聽話地點點頭,雖然云朵沒有明說,但是喬姮聽得出來,這個張大夫可能在自己這個病上非但沒有起到好的作用,說不一定還有反作用,只是自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莫非是婆婆不喜歡自己,故意不讓自己懷孕嗎?
“那張大夫開的藥我還吃嗎?”
云朵道:“不知有句話我當不當問。”
喬姮也是個聰明的人,馬上明白過來,道:“姑娘是問想問我身邊有可信的人嗎?”
云朵點頭,喬姮道:“秀兒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雖然木訥一些,但是人卻是可信的。”
方錦顏也是見過喬姮身邊兩個丫頭的,一個伶俐,一個老實,喬姮說的秀兒應該是那個老實的。
方錦顏問道:“那另外哪一個呢?”
喬姮道:“叫鳳竹,雖說也是我娘家帶來的,但是這個丫頭心思活泛得很,一心想著做個通房丫頭,只是夫君一直不肯,所以對我和夫君有些不滿,但總的來說還是好的。”
方錦顏便道:“嫂嫂看來也是十分明白的,今天這件事情希望嫂嫂不要以為我是故意的挑撥離間,所以這件事情請嫂嫂還是…”
喬姮一把握住方錦顏的手,感激地說道:“妹妹,你這是這么話,我求著你幫忙,你也是為了我好,這才讓云朵姑娘給我看病,若不是為我,你大可以什么都不管。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公公婆婆的。”
云朵一旁輕輕說道:“如果可以,除了秀兒之外,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丈夫。”
喬姮不解,方錦顏連忙說道:“云朵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著大哥到底是你在方家最親的人,但是大哥不是還有娘和爹嗎?萬一他怪你在這個時候倒戈,是不是會覺得不和他還有爹娘站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