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莽星一年四季都是昏暗的天空,就算是白天也少有放晴,只有飛到層層的烏云上方,才能夠看到金燦燦的陽光。
葉天辰此刻就是飛在云層之上,享受著無邊落日的火紅云海,美不勝收的景色讓他嘖嘖稱贊。
“真想不到,竟然能夠在這里看到如此的風景。看來越是險惡的窮鄉僻壤,風景越美啊。”葉天辰一邊感慨著,一邊踏著云層漫步。
此刻他已經暫時忘卻了噬魂草的事情,滿臉都是享受和怠惰。
“大哥哥,我們是來尋找噬魂草的,這可是重要的事情,你快打起精神來啊。”藍妖不停敦促,葉天辰卻仍然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不要擔心啦,人生就是要時緊時慢才好,一直讓我緊張的話,或者得多累啊。’葉天辰滿臉自信的笑容,“有張有弛,這樣活著才有意思啊!”
藍妖似懂非懂的緩緩點頭,“不過我們還是盡量早點找到比較好吧…”
“小丫頭,是不是對這里的環境不是很喜歡啊?”葉天辰笑著揉了揉藍妖的腦袋。
“沒有…藍妖只要跟著大哥哥,去哪里都很好。”
葉天辰聞言,怔住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穿過了厚厚的云層,往下方飛去。
“大哥哥不看云了嗎?”
“不想看了,出發,找噬魂草去。”
“老舅,真的能找到噬魂草嗎?”蒼莽星的茫茫天空之中,兩個飛翔的人影從天上飛過。
“哼,老舅當了一輩子的寶物獵人,還能把這消息搞錯?上次我在酒館里,明明聽到有人說起這個事情。”
“那人怎么說?”年輕人身穿一身黑色皮甲,背后背著堅實的包裹。
“那個人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武圣強者,他那天失魂落魄,渾身是傷地突然出現在我們經常去的酒館。”中年人皮膚黝黑而粗糙,說起話來喜歡指手畫腳。
“三大碗酒館?”
“沒錯,就是三大碗。你也知道,三大碗里的都是咱們這種人。”
“老舅,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什么叫咱們這種人,說得好像我們很低賤一樣。”年輕人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你這小子,年輕氣盛的,懂個屁。我說咱們這種人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中年人罵罵咧咧,“你是沒被人罵過,整天的嬌生慣養,衣來伸手方來張口的,你知道什么是屈辱,什么是痛苦,竟然給老舅講這些廢話。”
“誰…誰衣來伸手了,我這不是出來跟你闖蕩了嗎?”
“毛!老子帶著你這個拖油瓶,進度有多慢,你知道嗎?而且以往我獨來獨往,搶了東西…啊不,找到寶物就能直接離開,現在多了一個你,要是你被什么強者給拖住了,我不是還得找你的安危?”
“我…”年輕人撅著嘴,滿臉的不服氣,可是說又說不出什么話來,喉結一上一下,十分的尷尬。
“這噬魂草可不便宜,我再跟你說一遍,以防你忘記——如果真的找到了噬魂草,你一定要帶上我給你準備的手套和面具,連根拔走就跑,但是記住,不要貪多!你又幾只手?”
“兩只。”年輕人氣鼓鼓的。
“那你就一手一株,千萬不要貪多。這種天地間的珍寶,咱們雖然摘取,可是也要留下點,讓它們繼續繁衍生長,否則是要遭到天譴的!”滿臉的黑肉一顫一顫的,中年人聲色俱厲地說道。
“可是人家說,我們這一行,以后都是會下地獄的。”
“你這死小子,滿嘴噴糞。那是盜墓的,咱們是尋寶的,有個成語叫什么,那個天壤之別,你懂不懂。尋寶,咱們是找無主之地,尋找無主之寶。盜墓那些狗賊怎么能跟我們比?”說道此處,中年人滿臉的自豪神色,昂起黑黝黝的臉。
“老舅,那我去摘草,你干什么?”
“你這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你以為老舅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自己在一旁看著啊?”大漢搖頭不止,推胸頓足,“老子好心好意帶你出來闖蕩江湖,你竟然在心里這樣看扁老舅,我這心里痛的啊!”
年輕人支支吾吾,低下頭不敢說話。
“你以為攝魂草哦就好摘啊?那個武圣強者,為什么會滿身傷痕累累,你知道不?”
“你又沒講,我如何知道?”
“你這死小子,說話沒大沒小,這般講話,以后出去遲早被人暴打我告訴你。”中年人狠狠踢他屁股,那年輕人揉著屁股不敢出聲。
“那武圣強者進門就要了一瓶沙漠荊棘——那酒足足有八十七度,是人喝的?他把那瓶蓋一拔,昂頭對著嘴就灌。”中年人臉上露出類似痛苦的神情,“那個酒味兒啊!他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切面平整,不過他右側大腿卻少了一大塊肉,里面一根根筋脈還掛著在外面,貼在他褲子上。”
年輕人有些微微反胃,不過被中年人用眼睛一瞪,趕緊裝作平淡的樣子。
“你小子,見不得血,我早就說你該出去殺殺人,見見世面,你只是聽我講,就已經夠這個樣子了,那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險的場面,帶頭逃跑的指不定就是你。”中年人從腰間拿出一壺酒,扭開蓋子喝了一口。
中年男人道:“那人也是這般喝酒,然后他把那烈酒往渾身澆下去。”
年輕人瞪大眼睛:“他瘋了?”
中年人撇撇嘴,白了年輕人一眼:“這是用酒消毒,你沒經歷過江湖廝殺,自然不會知道。”
年輕人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那烈酒澆在傷口上,你知道嘚有多痛?就好比把辣椒水望你傷口上潑那樣。”中年人砸了咂嘴,“可是那人滿臉煞白,渾身一點也不帶顫抖,就這么把痛苦忍住了。至少我們都以為他是忍住了疼痛。”
“難道他不是忍住了疼痛?他已經死了?”那年輕人聽得來了興致,靠近了一些。
中年人從鼻孔里噴出氣來:“他若是死了怎么走去喝酒?動腦子啊!我們感覺事情不對,都圍過去。那人也不等我們問,他自己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他說啊,他的朋友什么的都死了,有個巨大的怪物把他們吃掉了。”
“什么?怪物怎么可能和武圣強者對抗?”
“你小孩子懂個屁,這世界上,比武圣強者還要強的東西多了去了,你看石頭有沒有生命?隕石就能砸死武圣強者。你看那些魔獸強不強?它們中的王者也能把武圣吊著打!我告訴你,人類最強的形態不是武圣,而是武帝!可惜已經太久沒有武帝再出現了,現在人類正處于一個低谷時期。”
年輕人撓了撓頭,歪著腦袋問:“老舅,你到底是尋寶的,還是人類學家,怎么感覺你…”
“死一邊去!”中年人一巴掌拍開年輕人:“我這叫博學多才,職業當然還是尋寶獵人,人類學家是個啥職業,俺看不出來怎么賺錢了,不能賺錢的職業有個毛用?你看過哪個人類學家賺錢嗎?”
“有倒是有,我在學校里讀過不少書,有些就是人類學家出版的,他們寫書也賺錢的。”
“毛,賺那一點點,還不如我出去嫖的女人一晚上賺的多。”中年人黝黑的臉龐帶著微紅,有些醉醺醺道:“你小子不要紙上談兵,跟著老舅,老舅保管你成為一個熟練的寶藏獵人。”
“可是老舅,我不想去和外面的那些女人瞎混,我還想要尋找愛情呢。”
“找…找你他…”中年人把酒葫蘆劈頭蓋臉對著年輕人的腦袋砸,氣呼呼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老舅,你說錯了,孺子可教,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年輕人捂著腦袋上的大包,顫聲說道。
“我!你要是我兒子,我打爆你的狗頭。”中年人氣的滿臉漲紫,猛灌了一口酒。
年輕人剛要開口,想了想還是不說了。
他原本想說:為何你的兒子,卻有狗頭?狗頭難道不是狗身上的嗎?狗又怎么能是人的兒子?難道老舅也是…想到這里,他決定還是不問了,以老舅的性格,一定又會暴打自己一頓。
他很不明白,為什么老舅總是用他的錯誤來懲罰無辜的自己呢?他自己說錯話,自己幫他指正,他不是應該感謝自己嗎?
“哎?你看,下面的地形,是否是三面環山,一面向海,中間一片黑色的泥地?”中年人原本還是醉醺醺的樣子,忽然抖擻精神,雙眼放出閃亮的光芒。
年輕人點點頭:“沒錯老舅,下面是個盆地,中間是一片大沼澤!”
“那就是了…就是這里…”中年人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此刻夕陽西下,高空原本就寒冷的空氣,一瞬間變得更加冰冷。“我們下去!記住,一定要帶好手套和面具!注意安全!看我眼神行事!”
年輕人看了看正在戴面具的中年人,心中忐忑:這個樣子根本看不清老舅的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