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素手飛舞,如撥琴弦,彈指之間,已攻出了七七四十九手,招招凌厲迫人,籠罩王動胸口,面門各大要穴。
就在她攻勢卷動的一瞬間,王動也出手了。
王動的出手極其簡單。
慕容九出手如風,又快又疾,招式精巧玄妙霊,變幻莫測,讓人眼花繚亂。
王動的出手恰恰相反,簡單到了極點,甚至沒有絲毫的多余變化,手掌一伸一探,凌空抓出。
嗤啦一聲,空氣陡的發出一聲破響。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慕容九立即瞧見在王動的掌心中,一團急速旋轉的氣息憑空生出,周遭數尺之內的空氣便如同受到極強的吸引一般,瞬間被一抽而空。
慕容九只覺得渾身一震,如同撞上了一睹無形的氣墻,她發出的攻擊只在剎那之間,便如暴曬于烈陽之下的冰雪一般,冰消瓦解。
“怎么可能?”
慕容九簡直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眼睛,她攻出的七七四十九手精妙霊招法,居然如此輕易就崩潰了?
王動身形一閃,欺近她身前三尺。
慕容九吃了一驚,再要退避已來之不及,銀牙一咬,芊芊素手一掌催動,反手按擊而出,迫向王動胸口。
這一掌催發,不求建功,只求將王動迫退。
豈料王動竟是雙臂舒展,空門大開,全無阻攔。只聽得噗的一聲,慕容九一只玉手已按在了王動胸口上。
一股柔韌的觸感,隨著玉掌傳了過來。
“嗯?擊中了?”
王動的反應,大出慕容九意料,可還不等她來得及高興,面色已是一變,目中射堊出難以掩飾的吃驚之色。
“你…!”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慕容九只覺得體堊內真氣不受控制的沸騰起來,那原本緊閉的閘口轟然崩塌,滾滾流淌而出,以她的一只手臂為樞紐,猛的朝對方體堊內匯聚過去。
慕容九原本就極為白皙的玉容,一剎那唰的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她一雙大大的眼睛圓睜著,由震驚化為惶恐,極力想要掙脫開去,但是那只手掌就好似扎了根一般,動彈不得,渾身的力氣也如那綿綿流淌而出的真氣一般,迅速潰散。
王動笑了笑,手一揮,五指輪彈,點中慕容九的手掌。
立時間,本已凝固的氣勁倒卷而回,慕容九踉蹌著后退,足足退了有七八步,一雙眸子驚魂未定的瞧著王動,瞬也不瞬。
方才那一失神的工夫,她的內力便被吸走了足有一成。
王動默察體堊內,感受著慕容九的真氣。
在念頭感應中,這一小團的真氣十分的詭異,充斥著陰寒,邪異的氣息,雖然相比起他本身的真氣,這一小團真氣顯得十分弱小,但卻如浮在水中的冰塊一般,十分的鮮明。
是的,如果說王動原本的真氣是水,那么這一小團的真氣就是冰!與原本的真氣既相容又互相排斥,古怪無比。
王動心中微動,已經有了大概想法。
化石神功,威力莫測,乃是一門跟明玉功,嫁衣神功比起來也未見得遜色的武功,然則這門武功,男子卻是修煉不得的,唯有身具玄陰之體的處女方能修煉,而且修煉化石神功對練功之地的選擇也十分苛刻,非得寒氣逼人的陰寒場所才可。
正是如此,慕容九才在這密封的冰窖內練功。
王動要在八個月內晉入先天之境,天下任何武學,只要有可取之處,都能夠成為他的參考,這化石神功固然是劍走偏鋒,詭異無比,也非男子所能修行,但確不能否認這門武功的強大,因此也成為了他參考的選擇。
不過一門不能親身修煉的武功,哪怕將其法訣吃透,只怕也領悟不了幾分精髓,換做尋常人,還真沒有辦法,但王動卻以吸星大法吸取慕容九部分功力,不為強大自身,只為研究這門神功的特性。
而且這小小一團的異種真氣,相比起他本身的功力而言就如同航空母艦旁邊的一艘帆船,實在不值一提,就算引出了問題,也能有辦法將其鎮堊壓,驅逐出去,頂多多花費些時間罷了。
慕容九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盯著王動看了好半晌,才緩緩吐出三個字來:“明、玉、功…?”
一字一頓,似乎極為艱難。
王動啞然失笑。
“慕容姑娘怕是誤會了,明玉功乃是移花宮的鎮宮絕學,當世之間,除了移花宮主之外,再無第三人學得。”
王動道:“我這吸星大法雖然與明玉功在表現上有幾分相似,但實則卻有本質的區別,不過這差異卻非外人所能知道,慕容姑娘首次得遇,誤會了也不足為奇。
慕容九更是吃驚,失聲道:“這就是吸星大法?”
王動點頭,“不錯,慕容姑娘感覺如何?可否能與你的化石神功相提并論?”
慕容九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王動一笑,踏入冰窖內。
慕容九水綠衣袖揚起,風一般飄了過來,擋在他的面前,“你進來干什么,你出去…。”
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
“那可不行,我大費周章,就是為了進來瞧一瞧這化石神功,我的目的未達成,怎會舍得離開?”王動搖頭道。
“你已練成了吸星大法,我…我也遠不是你的對手,還將化石神功瞧在眼里?”
慕容家族九姐妹,各有奇學,慕容九是最小的一個,在八位姐姐熏陶下,更是驕傲無比,若是有人知道她竟然自承不如他人,只怕會吃驚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王動卻在嘆氣:“慕容姑娘倒也無須妄自菲薄,你敗在我手上,非是化石神功不及吸星大法,而是你的修為遠比我低,倘若你將化石神功練到七轉以上,我怕便不能擊敗你了!”
“而且,我這吸星大法雖然也能吸人功力,但卻有一個極大的缺陷,真要說起來,非但與化石神功比起來有所不及,與明玉功一比,八重明玉功以下,倒也能抗衡一二,但八重以上,乃至第九重巔峰境界的明玉功,高下之分,怕是相差甚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