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一身功力何等之了得,或許他掌力磅礴大氣不及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凌厲剛猛又遜裘千仞鐵掌一籌,但這一掌擊出仍是挾風帶雷,威勢駭人,豈是肉體凡胎所能抵擋?
所以,朱聰死!
死得毫無懸念,他的身體如被雷霆擊破,四分五裂!
砰!砰!砰!!!
碎裂的殘軀仍被雄渾的力量所裹挾,撞向酒肆四周,老朽的桌椅一撞即碎,一柱橫梁也被撞得搖晃不止,直欲坍塌,無數散碎瓦片滾落下來!
木墻上亦是塌陷出一個個窟窿!
柯鎮惡,韓小瑩等五人怔怔的瞧著這一幕,眼睛仿佛瞬間沒有了焦距,因極度的驚震而腦袋一片空白。
“二哥!”
“二弟啊!”
“黃藥師,你這個狗賊!”
鮮血浸染的破舊酒肆內,響起柯鎮惡凄厲無比的咆哮:“二弟啊二弟…你死得好慘…黃藥師,你這個老畜生,殺我二弟…我柯鎮惡對天起誓,從今以后與你誓不兩立,不死不休…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報這血海深仇…!”
韓小瑩雪白的臉頰垂下淚來,聲音似杜鵑泣血:“黃島主,你好狠辣的殺手啊…!”
黃蓉忽然抬手撫住胸口,她莫名的感到陣陣氣悶兼且心跳加劇,仿佛有什么極為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般,令她直感覺到心煩意亂,神思不屬。
不過在場諸人無一發現她的異狀。即使是郭靖,此刻也正因全真七子和王動之間越來越濃烈的火藥味犯愁不已。
“狗賊!”尹志平咬得牙齒咯咯作響,聲音似是從齒縫里蹦出來,面目極是猙獰。
王動卻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似乎多看他一眼便是浪費生命。
尹志平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嗆啷一聲。腰上所懸長劍出鞘。
但他的劍畢竟沒有刺出。
一只有力的大手將尹志平劍鋒一按,便使得長劍返入鞘內。
出手制止尹志平的是丘處機,不是他多么的寬宏大度,而是丘處機很清楚,以尹志平的武功劍術,出手攻擊王動,那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丘處機臉色陰沉似水,冷聲道:“姓王的,你今日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那就休怪貧道劍下無情。”
他這時候也不再稱呼‘王少俠’了!
王動搖了搖手指:“你不行!”
丘處機聞言怒極反笑:“豎子。好狂妄的口氣。”
一年前大都一役,長街之上,王動獨自一人便能與完顏洪烈手下多位高手交鋒,更是臨陣斬殺了‘三頭蛟’侯通海。
但是丘處機仍然不認為自己會輸!
周伯通小聲嘀咕道:“你真的不行。”
對這個不靠譜師叔拆臺的話,丘處機只當沒聽見,仍是拿一雙鷹隼般的目光逼視著王動。
王動對其刀鋒般銳利的眼神視而不見,笑了笑道:“你全真教位于金國境內,金人素來欺凌宋人。乃是家常便飯,想必也時常有些不忍目睹之事發生。據聞丘道長乃是金國貴族座上賓,常常與金國上層,達官顯赫高談闊論,清淡論道,好不清貴快活!當時可曾向這些金國權貴討要一個說法?”
丘處機低喝道:“豎子,休要顧左右而言他。”
王動搖頭輕嘆道:“果然是事不關己。閑事莫問,唯有自身有了切膚之痛,方才值得一問。”
馬鈺語氣沉凝,泛起一絲怒氣:“豈有此理,閣下莫非是欺我全真無人否?”
王動淡淡道:“今日之后。全真派可能真的無人了!”
他豎起一根手指,一一點過全真七子,又點向了周伯通:“你們八個人加起來,或許能在我手中撐過八招。”
“一人只能在你手上走過一招?好!好!好!貧道這一生之中,倒是從未聽過如此狂妄無知之語!”郝大通冷笑道。
其余六子聞言亦是怒火中燒,馬鈺,劉處玄,王處一較為沉得住氣,只是心頭暗怒,眉梢挑起,而丘處機,孫不二等人脾氣火爆,長劍已握在了手中,直欲拔劍殺出。
王動平靜道:“我的意思是說,老頑童或許能在我手中走過七招,你們七個人加起來,勉強抵得住一招!”
此言一出,全真七子勃然色變,那還忍耐得住。
洪七公,郭靖相視苦笑,知道一場惡斗在所難免。
黃蓉平時最好熱鬧,作為一個深具熊孩子屬性的存在,天生就自帶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屬性,可這時卻仍是黛眉微蹙,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氣煞我也!”丘處機整個人就像炸開的火炮,一躍而起,腰間長劍化作一道飛瀉的流光,劍氣咝咝轟鳴。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讓丘某人來教訓你這豎子,當知我全真門人,劍法絕技,不可輕侮!”
兩人相隔本就不遠,丘處機縱躍而至,劍光過處,人影隨之而到。
他一劍擊出,帶著滿腔盛怒而發,已然顧不得考慮是否要手下留情——
而且,丘處機此時對王動怒到了極點,恨也到了極點,就算沒有被怒火沖毀理智,他也絕不會留情,至少也要毀其丹田,破掉這姓王的一身武功,使其無做惡的本領,再將其擒拿回終南山,關押在全真派靜獄中懺悔過錯!
這一劍實是全力催動,劍氣滾蕩,裹挾著道道氣流,嗡嗡驚顫之音不絕,宛如晴空雷電,轟然擊下。
“好劍法!”這一劍即便是洪七公也輕贊出聲。
王動探手一抓,切入劍光之中,他的五根手指宛如金石鑄就,奏出“當當”金鐵交鳴的疾奏,于不可思議之間,從從容容的將一道劍鋒捏在了掌心!
王動手腕轉動,百煉精鐵鑄就的寶劍就像靈蛇般纏在了他手腕上,纏成了一個麻花,但鋒利的劍刃,催發的劍氣,卻連他皮膚都無法割破。
丘處機何曾見過如此通玄神功?他神色劇震,猛地大吼一聲,將全身內力似化作洶洶燃燒的火焰,一并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