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是被你害死的!
沈靜初犀利的話語猶如鋒利的刀尖一般,狠狠的戳在沈靜秋的心窩,戳得沈靜秋腦袋登時一片空白。
“不!”沈靜秋聲嘶力竭的喊道,聲音帶了幾分凄厲:“是你!是你!”
沈靜秋伏在床沿,因過于激烈的情緒而喘息起來。
沈靜初俯身看著沈靜秋,居高臨下的問道:“姜姨娘在沈府十多年,向來安分守己,若不是你攛掇她,慫恿她為你報仇,她如何會用那些心思來謀害母親?她明知是死罪,卻為了了卻你的心愿,仍甘愿冒險…姜姨娘就是因為你的一己私欲才鋌而走險的!不是你害死她,還會是誰?!”
沈靜秋睜大了雙眸瞪著沈靜初,她猶如夜梟般尖銳刺耳的聲音幾乎要刺穿沈靜初的耳膜:“那絕對不是冒險!你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海鮮加水果等于砒霜!”
沈靜秋忽的意識到由于情緒激動,一時竟然說錯了話。她馬上收了聲音,不敢再多言。房間內一時陷入一種極端的沉默。
出乎沈靜秋意料之外的是,沈靜初并沒有異常激動的上前揪著她。她只是淡淡的,猶如一個高傲的公主一般,站在床沿,俯身看著她。眼睛里有著不同尋常的冷靜與淡定。太冷靜太淡然了,以至于讓沈靜秋原本淡定的心情開始漸漸有幾分發毛的感覺。
沈靜初淡淡的看著沈靜秋。果然,這主意是出自沈靜秋。而且沈靜秋很清楚的知曉,兩物相加的毒性,很少人知曉。可是她為何會如此篤定他們不可能會知曉兩者同食會出現中毒的癥狀?她甚至知曉兩物同食等于砒霜!她不過是證明兩者同食有毒罷了,根本無法證明這種毒是哪一種毒。可是沈靜秋卻能精確的說出是砒霜。連東方卿這般學富五車精通醫術之人也不曾得知,沈靜秋如何會知?而且她方才說的是“你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口中的“你們”。是指誰們?沈府里頭的人自然是不知,在周侍郎一家中毒一事查清楚之前,恐怕無人知曉。難道沈靜秋口中的“你們”是指所有人?可是,沈靜秋又為何會將他們與她自己區分開來?她又是如何得知其中的蹊蹺的?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后,沈靜初嘴角微勾,帶著淡淡的古怪的笑容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知了?”
沈靜秋為何如此篤定她不知道?沈靜初很想知道。不管沈靜秋所說的答案是否為真,她也想知道沈靜秋會如何作答。
“幾時得知的?”沈靜秋反問道。她知道這個初姐姐從來都是不容小覷的,但她怎么也猜不到在這個知識匱乏的古代,她的嫡姐竟會知曉。她猶記得當她告知姜姨娘之時,姜姨娘臉上所露出的詫異以及懷疑猶豫的神色。很顯然,這般的說法,她是聞所未聞的。所以她才更加篤定。此事應是無人知曉。而且她知道,即便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也有許多的人不知曉此事,甚至有人因此而喪命。
沈靜初聲音很輕淡,仿佛話語不是從她嘴中吐出。而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飄來,空曠而帶著幾分颼颼的涼意:“我早就知曉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能識破你的詭計?”
沈靜秋看著沈靜初。她離自己很近。古代的女子身高都約莫是一米五五左右的個子,而大約是因為寧氏從小練武所以個子高挑的關系,沈靜初的個子在貴女圈中也算得上高挑,目測約莫有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因此沈靜初站在床沿,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讓沈靜秋心中由不得生了幾分壓迫之感。而沈靜初的冷靜不帶絲毫感情的話更讓沈靜秋生了幾分寒意。
忽然之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倏地閃過,讓沈靜秋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恐懼之意。她驀地睜大了杏眼,眸中流露出濃烈的驚恐,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靜初,失聲問道:“難不成、難不成你也是穿越的?”
這個時時事事都能占據優勢的初姐姐。這個知曉海鮮與維生素同食相當于砒霜的初姐姐,這個竟能洞悉她與大皇子的通信密碼的初姐姐。她曾經絞盡腦汁的在思考為何這個初姐姐會識破她所有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將事情往初姐姐也是一個穿越女那方面去想!因為這個初姐姐她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說過一句現代的語言,更不曾如她那般用現代的知識在這個府里獲得生存的優勢。這個初姐姐隱藏的太深了。所以她壓根沒往那里去想。她一直以為穿越女的標識會很明顯,而她從來也不曾聽聞過初姐姐曾經失憶的事實。事實上,在開始穿越的幾天,她也曾經低調過,可是她著實沒有發現任何穿越者的行跡。沒想到竟有個隱藏了許久的穿越者,在她躊躇滿志想要大展拳腳的時候,站在她身后默默的嘲笑了她許久!
沈靜秋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她的身子因為承受不住這個巨大的震撼而開始顫抖。她千算萬算,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無怪乎她不是初姐姐的對手。無怪乎初姐姐對于她所展現的現代知識絲毫沒有半分驚訝之意。那個經由她改良過后細膩幼滑的玉女桃花粉,而后好幾個姐妹曾向她討過,即便二房三房的嫡女也不例外。可是初姐姐從來不曾跟她提及過。她從來都是不屑一顧高高在上的模樣。
沈靜秋對于這個她突如其來意識到的事實震得四肢無力,腦袋一片眩暈。
穿越?沈靜初在心底暗暗琢磨這個詞究竟是什么意思。同時她注意到沈靜秋用了一個“也”字。這么說來,沈靜秋是個“穿越的”,而沈靜秋認為她也可能是個“穿越的”,而“穿越的”人,會知曉他們所不知曉的事情,例如食物相克,例如她聞所未聞的詩詞歌賦,例如知道將橙汁榨成果汁。
可是這個“穿越”究竟是什么意思?沈靜初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但是既然沈靜秋認為她是個“穿越的”,那么便遂了她的愿罷了。
沈靜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姐姐可不知妹妹在說什么。”
沈靜初的拒不承認反而讓沈靜秋心中更添了幾分狐疑。特別是沈靜初臉上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樣。初姐姐定是在佯裝自己不是,生怕被揭穿了,別人會以為她是個怪物罷了。沈靜秋心里想著。看著沈靜初的目光不由得又驚悚了幾分,仿似沈靜初是個三頭六臂的怪物一般。
“你莫要再裝腔作勢了!我都知道了。你定是暗地里看我笑話看了許久吧…”沈靜秋的五指死死的攥緊了床沿的木板,仿似這般便能讓她的頭腦更為清晰幾分:“同為穿越女,你又何必為難我?你一穿過來便是沈府嫡女,而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罷了。我哪里礙著你了?你嫁得風光,我卻連大皇子的侍妾也做不了!”沈靜秋一邊說著,情緒不由得變得激動了起來,眼中仍帶了幾分惱恨之意。
沈靜初嘆息了一聲:“秋妹妹,我從來沒有為難過你。大皇子不是你的良配,為何你總是對他念念不忘呢?”
“我就是喜歡他!”沈靜秋打斷沈靜初的話。她回想起初見李世珩,她誤落池塘的狼狽與絕望,卻是李世珩將她救了出來。他英俊瀟灑,眉宇中有掩飾不住的尊貴而冷漠的氣息。她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而后她千萬百計想要獲得他的注目,即使是短短的一瞬間。
還有那桃花紛飛,琴聲悠揚的桃花林…沈靜秋的目光又開始迷離起來。在她被拘禁的這些日子,只有這些短暫而甜蜜的回憶支撐她活下來。而沈靜初毀了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少女夢想。她的夢中情人。她的大好姻緣。她如何能不恨沈靜初,如何能不報復沈靜初?!
沈靜秋恨恨的控訴道:“你向來便是寡情的,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一見鐘情!”
沈靜初默然。她寡情?她不知道什么一見鐘情?前世她也是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她也對李世珩一見鐘情過。可是這一切都是欺騙。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與欺騙是什么感受,沈靜秋永遠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又如何會再去相信這可笑的一見鐘情。又如何會譴責她的寡情?
沈靜秋中李世珩的毒太深。若非像她那般親眼撞見了他的背叛,或者她如何也不可能清醒。可是以她的固執,她甘愿屈居別人之下,與許多的女子共享一夫,也許即便撞破了,她也不會大吵大鬧。
沈靜秋仍在叨念著沈靜初的罪行:“你是嫡女,嫁得了靖王府的世子爺當了世子夫人,他朝你便是靖王妃。而我不過是想嫁給大皇子罷了。即便暫時的隱忍,待日后大皇子即位,我即便不是皇后,也是貴妃,可是你偏偏要碎了我的夢!”
沈靜初驚訝的看著沈靜秋。看來沈靜秋耿耿于懷的不僅是與李世珩的那段浪漫情史,更重要的是素來有野心的沈靜秋,惦念不忘的是她的貴妃夢甚或是皇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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