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叔眨動著眼睛,低沉的聲音似乎竭盡一切力量地壓抑著什么。
他帶著重重的鼻音說道:“主人,一切都是未知數,也許會有轉機,也許還會遇到什么機緣巧合…”
眼淚無聲地從趙翔的雙頰流了下來。
趙翔坐在地上,眼睛無神地望向遠方,自言自語道。
“知道嗎,環叔,就在方才,我還想一死了之,真想,十分想。”
“你也知道,盡管我魂魄大受其傷,可并不影響我自絕的速度,一點都不影響。”
“明明有了拯救親人的線索,卻偏偏沒有能力前去拯救,明明知道他們可能在什么地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遭受折磨,忍受煎熬,環叔,你明白我的苦與痛嗎。”
“我想死,我想說放棄,可是一想到趙氏一族的悲劇,一想到我的兄弟朋友愛人我又不得不打點起一萬分的精神,與絕望斗爭,與消極鏖戰,我終于明白,與那位被禁錮在妖神器里上千萬年的老祖宗比起來,我所受的苦只是滄海之一粟,簡直就微不足道。”
迅速用手揩去眼角的淚水,趙翔臉上布滿嚴肅與執著。
他顫巍巍地站起身子,說得很莊重。
“環叔,我去靜養修煉了,也許真如同你所說,會碰到什么機緣巧合的事情。”
“或許有一天還會突然遇到、想到什么療治魂魄的方法、良藥,不過我當然知道,所謂的機緣巧合,都要自己去爭、去找,它決不會自動送上門來的,對了,你也幫我想著吧,說不定哪一天,你就會找到一個巧妙的方法,讓我受傷的魂魄瞬間恢復如初的呢。”
趙翔在祭壇核心神環第五層呆了整整一年。
如果要折算成外界時間的話,那就與一萬年相當了。
通過靜養,趙翔的神識倒是大漲了,已能覆蓋整個青羅星,更遠些的星球也能感應。
神識波的瞬息頻率猛增到二百萬次,神環與祭壇的結合更嚴絲合縫,祭壇與他完全血肉相連,幾乎快成了他的本命法寶,赤霞神劍也威能大增,與第六層融為一體的天火鼎也是稍有提升,原因很簡單,劍魂蛇神魂魄、天火鼎器靈鳳哥凰妹經受神環內豐富靈氣、鴻蒙之氣的滋養,變得更為強盛霸道了。
趙翔的修為沒有絲毫進境,只因他受傷魂魄,沒有絲毫好轉。
不過,被特殊能量打壓至玄仙初期巔峰的底子卻好是越來越堅實了。
至于英勇、英超、周建、原野、楚天、穆子飛、何永光七人,都進入了煉虛初期巔峰。
趙翔神識散開,早已將他們各人的發展狀況摸了個清楚透徹。
他將這七人喚到自己跟前,給了他們一道指令。
讓他們迅速趕到五岳派,聽從武懷義安排。
一個目的,維護五岳派的安全。
最后,趙翔對著七人沉聲道:“從今往后,你們就是五岳七子,與天波府公主尤美麗、縹緲峰傳人黑妞一道,除保護五岳派安全而外,一旦發現異象,需直接向我千里傳音,喏,這是傳音符,每一個可重復使用百次,英勇,這件事便由你總負責,記住,你們七人所有行動,都不會逃過我的眼睛,若有異心,我會飛劍千里,一劍斃命。”
英勇接過趙翔手中的傳音符,認真道:“我們七人,不會辜負五岳派護法總監的期望,誓死效忠五岳派。”
趙翔雙手一揮,朗聲道:“去吧,五岳派交給你們了。”
七人被趙翔送出了祭壇,從此五岳七子聲名赫赫,與高傲、烏冰雁、馬鳴嘯一道,被青羅星修真界譽為五岳十杰,自然,夏雪、黑妞、尤美麗,被無數青年才俊視若天人,被譽為五岳三嬌。
神環第五層,只剩下趙翔和環叔。
至于青山深處青竹苑的燕小香三位未曾出現,仿佛從第五層消失一般。
而安排好一切的趙翔,這才想起什么般地問環叔道:“環叔,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到了佛宗附近。”環叔粗豪的聲音里,似乎含著一絲興奮,“待在神環的這一年里,老奴可沒有閑著,我查閱了老主人放在神環內的許多資料,再搜索記憶里存儲的所有信息,通過不知多少次的篩選、分析、綜合、總結,老奴發現,主人受傷的魂魄也許在佛宗能得到意外的好處,說不定會痊愈,幾率大概有一成吶。”
“一成啊,希望雖說微薄,但也聊勝于無了,謝謝環叔,你費心了,我呢,也用了不少時間,對傀儡禁里的所有禁魂進行了一次搜魂,又查閱了神環內各種書籍,結論和環叔極為相似。”
趙翔眼里放出五彩光芒,平淡的聲音有了絲絲波動。
他吩咐環叔留在神環,而他自己則一下子走出了祭壇,佇立在佛宗附近。
依然穿著藍色長衫,依然戴上極品人皮面具,看著遠處寺廟鱗次櫛比的佛宗,趙翔心頭升起一種特別的寧靜。
還是在一年前,在坊市換取的一些資料中了解到。
佛宗在清水國南部,就坐落在海拔有一千余米的大青山之上。
大青山,其四周有五六座海拔四五百米之高的山峰,被巨人一般地圍拱著。
與玄宗不同的是,玄宗建在盆地,四周古木森森,而佛宗恰恰相反,建在山上,樓宇層層疊疊,真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看著壯觀的建筑,聽著鐘鼎的轟鳴,趙翔的心也為之沉靜。
恍惚間,他心里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何在這么祥和的氛圍熏染下,佛宗那些參加清水國大比武的僧人卻行為囂張乖戾呢,,難道其中有什么古怪不成。
按下心頭思緒,趙翔覺得既然來尋找受傷魂魄康復的機緣,那就什么都不要管得太多,隨便走走就是,當然,他所謂的走,自然是指不露痕跡地到處瞬通,或是晃過佛宗弟子的耳目,腳踩迷蹤步,四處看看罷了。
其實,從心底里來說,他對這次佛宗之行并未報多大希望。
這次之所以趕來,那主要源于一種感覺。
祭壇核心神環第五層內,就在他散開神識,覆蓋青羅星的時候。
趙翔偶然地一提神識,掃過某個地方,他突然就此一頓,竟奇怪地產生了某種感應。
可惜,這種感應很快地消失了,任他如何地再次尋找,也都找不著了。
事后多次回放這種瞬息出現的微妙感覺,方把地點鎖定在佛宗。
他未將此事告訴環叔。
環叔興致很高,不過趙翔告訴未曾告訴環叔。
因為盡管這種感應與他受傷魂魄可能有關聯,不過趙翔總感覺希望不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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