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吸收了玉佛僧魂魄后。
魂簡就立即化為一道黑色流光,倏地射進趙翔左掌勞宮穴。
那遍布五岳派方圓十里范圍的詭異而恐怖的氣息,神奇而急速地消失,即使是施展超強神通,也絕無可能尋覓到它的蹤跡絲毫。
五岳派后山,此刻已經艷陽高照,然而卻是遍地狼藉,樹倒石摧,花凋葉殘,碎石滿地,敗草遍布,四周空氣里還充塞著股股濃烈刺鼻的焦糊之味。
趙翔在用盡全身靈力元氣,支撐著魂簡爆發出驚天噬人的氣息,消滅煉化玉佛僧的同時,他也被玉佛僧臨死前的強烈反擊,沖擊得深受內傷,再也沒有了一丁點的靈力元氣,來穩住異常疲憊衰弱的身軀。
趙翔在被玉佛僧反擊而被動飛出之際,嘴里向前噴出一道血箭。
因為向后飛去的速度快若閃電,便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拉長的凄艷血影。
雖然說眼下體內沒有了靈氣的支撐,但是趙翔知道,自己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他相信,既然來了兩批殺手,自然就會有第三批第四批甚至第五批隱藏于一邊。
這些殺手皆是絕情寡義之人,絕不會在自己深受重傷之下講什么道德說什么仁義。
他們肯定得到了幕后主使人的指令,對自己下了必殺之心!
故而,在身軀向后飛退過程中。
趙翔拼著殘余之力,發出一道意念:“進神環第二層。”
虧得趙翔反應奇快,在他剛剛隱進神環之際,一個驚異無比的聲音傳遍了四方:“咦,真是奇怪,這個趙翔怎么突然之間就不見了?難道玉佛僧的最后一擊,竟然將他焚毀成了飛灰么?不可能啊,我分明看到他嘴里向外吐出一口鮮血,向后飛去的呀。”
一個臉色黝黑的中年男子,驀然中出現。
他就站在五岳派后山那座在兩強對決中千瘡百孔的石橋上,面色凝重,嘴唇微微向上翹起,雙眉緊蹙,卻是寒光連連閃動,瞬間便掃視了五岳派方圓數百里之地。
“奇怪,神識搜索也不見他的任何影蹤。”中年藍衫男子,眼里爆射出一團精光,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這個趙翔也真是個怪物,想不到他小小年紀,身上奇寶迭出,修為不錯,若是在我師祖門下,也許我們倒有可能結成朋友,可惜,可惜…各為其主,我只能如此。趙翔,在我天眼術之下,你無所遁形,是逃避不了的!”
只見此人全身紅光大盛,雙手在胸前結出數個法訣,法訣迸發出絮狀紅色光芒。
他口中沉聲念道:“開我天眼,顯形萬物!”
話落,此人額頭正中祖竅穴之處,一道圓形裂口驀地形成,天眼神奇罕匹地出現。
圓形裂口中有一顆紅色眼珠,鵪鶉蛋一樣大小,并迅速轉動不停,仿佛在偵探搜索著什么一般,而隨著紅色眼珠連續不斷地勻速轉動,從圓形裂口處就閃射出一道又一道炫目奇崛的紅光。
凡是那紅光掃過之處,一切隱藏的東西都藏無所藏躲無可躲地原形畢露。
然而,讓這位臉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失望、心焦、憤怒的是,即使施展了此天眼神通,他卻根本發現不了趙翔哪怕一絲一毫的氣息。
這種怪異的情形,按理絕不會發生,除非天眼重創。
臉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表情凝重,神色變幻不定,心頭念頭翻轉:
趙翔究竟隱藏到哪里去了?難道難道、難道他真有一種奇特無比的本領,單憑這元嬰后期大圓滿的修為,發揮出合體期高手瞬移千萬里的神通嗎?!
果真如此,那這位趙翔真是一個天才級人物了!
黑臉中年人心內思緒陡轉,立生一計。
他馬上冷言厲聲道:“趙翔,難道你就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家伙,只會干點小孩子那種偷偷摸摸隱藏起來的把戲么?現在看我如何破你這見不得人的玩意。嘿嘿,趙翔,如果我數到十,你呢再不出來,我便馬上滅了你五岳派,殺光你們所有門人弟子,叫五岳派從今往后青羅星除名!”
他眼中爆射一股璀璨奪目的光華。
全身上下,一股強盛的氣勢,瞬間彌漫五岳派后山。
“一、二、三…”
一個個簡單的數字,卻是帶來驚天動地的威壓。
五岳派所有弟子門人,不論屋里屋外,明里暗里,都是經脈欲裂,肝膽巨震,呼吸急促,隨著數字一個個從黑臉中年人口中呼出,情勢愈來愈兇險。
危機壓境時,生死一線間!
神環內第二層的趙翔,在環叔竭盡全力地幫助下,已然恢復了八層修為。
這還要多虧魂簡通靈,幾乎全部吸收了玉佛僧修煉幾千上萬年的靈力真氣,而在趙翔拼盡三種靈氣對決玉佛僧大神通法術的時候,神環又主動地極速運轉,吸收散逸于天地之間的靈氣。
從進入神環第二層,直到黑臉中年人數到“三”,也不過二十息時間,但是相對于神環外而言,卻是這短短二十息的二十倍,也即是說趙翔業已然調息了整整四百息的工夫。
“主人,外面這人戴著極品人皮面具,修為更加恐怖,”環叔對著閉眼調息的趙翔,沉聲說道,“應該是化神后期大圓滿,絕對超過方才那位僅僅化神初期的玉佛僧。老奴提醒主人,對于是否再次出去對與這黑臉大漢一戰,請慎重考慮,千萬別走進他以五岳派門人要挾的歹毒計劃…”
趙翔一揚手,對著環叔做了一個止住手勢,毅然道:
“我知道環叔這么說是好意,是關心我,我也知道自己如今修為只能恢復八層,這已經是我的極限,而且我更明白,自己受創的經脈根本不足以支持我再度施展魂簡需要的強度,假若強行施展,即使成功潰滅了外面這人的魂魄,我也會大受傷害,甚至于當場斃命。”
“但是環叔,你知道嗎?赤霞子爺爺為幫我快速提升修為境界,將一半靈力元氣輸送給我了呀,如今…”稍停,趙翔整理著有些混亂、激動的情緒,凝聲道,“他也許再無一戰之能,所以無論怎么算,也只有我趙翔尚能出去迎戰,以解決五岳派生死存亡的危難…”
“可是主人…”環叔一臉焦急,連忙接口,準備阻止趙翔的冒然行動。
可是趙翔卻是依然打斷了他的話,凝聲道:“環叔,別說了,我什么都明白。盡管我自身也有家仇未報,師恩未報,盡管我知道這次迎戰不一定能夠一舉退敵,讓五岳派轉危為安,而且自己更可能因此而死去。但是…”
環叔看到趙翔滿臉嚴肅,語氣尤為堅定,態度更是不容置疑。
趙翔深深呼吸一口氣,話話鋒一轉,說得大義凜然:“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出去迎戰我不管勝敗,即使身亡也會心安!只是、只是我好恨啊,這一輩子,我不能報答贈我神環、給予我天大機緣的無名老人,我好恨啊,我不能學得一身本領,讓我的親生父親無地自容,讓我的三個兄長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