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娃娃性情各異。
黎邀,修行二十余載,還是少年模樣,性情豪爽外放,和誰都能談得來,八百里離山,滿山遍野的朋友;
陳精精靈古怪,修行十余載,干凈漂亮的女孩子,眼睛大大下頜尖尖,還真有些小妖精的模樣,天資尤佳,比起無雙弟子孫希佳也毫不遜色;
宋步成于三人中年紀最長,沉穩內斂,心里那份堅韌根子比著蘇景也差不了多少,但為人要老實得多,若‘老實’也能修成神通的話,宋步成能和方先子大戰三百回合才敗下陣。來入門五十年有余,現在看上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
他們三個的劍剎天烏都習練得不錯,有些火候了。
三位弟子帶到面前,蘇景正色開口,直入主題:“我知道何處還有地煞、天罡,上品。但古法沖煞奪罡,說是九死一生或許夸張,但其中危險也絕不容小覷,你們三個去了,能回來一個半我便要沐浴焚香以酬先祖保佑了......如何,你等可愿做古法修持?”
說到這里蘇景一擺手,制止住正要應聲的弟子們:“先別忙著答應,我話還未說完,沖煞奪罡,是你們自己的修行,我也好,你們樊翹師兄也罷,都不能在身邊守護,生死福禍,全看你們自己了的造化。”
之前樊翹和他們的閑聊只是試探,任誰都曉得蘇景的奪罡沖煞,怕是搶下了中土世界上最后兩道天地氣脈。后人就算想冒險也沒機會,大可拍拍胸脯充豪邁。可現在蘇景鄭重其事,字字不虛,生死大事擺放面前......三個人彼此對望,黎邀笑著點頭,陳精眉飛色舞‘弟子愿去’,宋步成咬著牙用力點頭,咬牙不是怕,是他的堅決。
蘇景又沉聲追問了一句:“當真下定決心了?若臨時反悔,也不是不行。但離山陽火一脈從無出爾反爾之徒。現在搖頭沒事,事到臨頭再退縮,就收拾行囊回故鄉去吧。”
話說完,三個弟子仍做堅持。蘇景哈哈一笑:“你們三個隨我來吧!”云駕起。載了三個弟子直奔林清畔所在星峰。見面后稟明師兄:“這三個孩子。可列入光明頂真傳。”
這驚喜來得太突兀,黎邀猛瞪大了眼睛,陳精千辛萬苦把那聲歡呼憋在了喉嚨里、發出‘咕’一聲怪響。宋步成不會別的、又使勁咬牙。
林清畔端坐于椅中,目光冷漠緩緩掃過三個弟子,一哂:“他們三個?不見資質如何,境界更是平凡,相距寶瓶遙遠。現在就列入真傳,輕率了些,請師弟再做思量。”話說得冷漠,但另有一道密語悄然傳入蘇景耳中,帶笑:“我看不錯,不過這事哪用和我說,你做主就成了。”
離山的規矩,要么境界達到標準、要么天資卓絕,前者自不必說,后者的話,需得師尊引薦、長老公議,掌門人則一定一定當著弟子面前給他們潑些冷水,以免娃娃們覺得自己資質好會心生驕躁。
現在門宗元氣尚未完全恢復,長老們還在輪流出關,且陽火一脈高輩分的就只有蘇景一人,公議可以免了。
蘇景密語‘多謝師兄’,口中則應道:“陽火修法特殊,小真一之后、奪罡之前,會有一道‘劍剎天烏’的鴻溝,此后修行成就迥異,這三個人孩子至少存了一份愿以古法修持的決心,還望師兄能他們個機會,先列做真傳,也算是一重鼓勵。”
林清畔又看了遍三個晚輩,沉吟一陣緩緩開口,對三人道:“破例無妨,但今次開例不是因為你們自身如何,全因蘇師弟眷顧你們,來日里好好修行吧,莫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三個娃娃霍然大喜,口中自然連番決心。林清畔師兄演戲演全套,聽不得一句半就揮袖不耐煩道:“下去吧,這些話我不愛聽!”
門宗休養生息之中,一切儀式從簡,拜過九子神位、領下蘇景親手為他們祭煉的真傳命牌就算禮成了。轉過天來,蘇景帶上樊翹和三個后生啟程,并非去尋什么地煞天罡,而是為老前輩秦吹送行。
從東土東南離山去往北方空來山,這一趟路程不近,蘇景執意要全程相送。向北前行途中他又把無雙城孫希佳接來云駕同行。
不多久,一行人抵達空來山界內、天魔老祖宗駕臨,山下結法催花宗內啟術生焰,魔家弟子擺開浩大排場,宗主蚩秀率領門人遠迎八百里,可秦吹見了這排場非但不喜反而面露厭惡,側頭問道:“戚東來,你以為如何?”
戚東來傷勢早已痊愈,這些年要么在離山膩歪老魔尊、要么幫蘇景看守無雙城,這次也隨他們一起歸宗:“回稟老祖宗,孫孫兒為騷人之后,騷、戚東來。”名字萬萬不可弄錯,糾正過后他才回應秦吹之問:“魔家弟子,應目空一切,縱有敬畏也只藏于心底,孩兒以為這等排場來相迎,有違魔心。”
對帝姬帝婿,秦吹一向恭敬有加,但對自己的徒子徒孫可沒那么客氣,聞言冷哼一聲:“若是你當家天魔宗,我來天魔宗你當如何迎接?”
“孩兒會一人來相迎,不勞師動眾,不興法動術。八百里也有些遠,百里足矣。”天魔垂詢,騷人不矯情,怎么想就怎么說。
老太監看了戚東來一眼,瞇了起眼睛,片刻后又道:“既知我不喜歡,還不趕上前去,把那群不知所謂的小崽子們轟開。”
“回老祖宗,我不能去。”戚東來低垂頭,嬌聲作答。
老太監瞪目:“為何?!我之言你也敢悖逆?”
戚東來面露惶恐:“老祖宗字字天令,弟子不敢違背。只是...蚩秀師弟擺出的排場不是來迎您的......孩兒是蚩秀的師兄。幾十年沒見面,師弟這孩子心思重、從小就把我當成親人,見我回來他太開心,所以......他好心來接迎,我又怎忍心再罵他。”
一番話把老太監說愣了,先錯愕,旋即失笑:“騷家小子,你是說那前面那排場是為了迎你?”
點名不帶族稱必做糾正,只提族名不說姓名無妨,戚東來恭恭敬敬:“老祖宗明見萬里。正是如此。其實也不是不能轟。不過師弟剛做掌宗不久,當著弟子面前我沒辦法說他...老祖宗放心,等歸宗后,找個旁人不在的機會。孩兒一定好好訓斥師弟。讓他以后在不可為我動用這等排場。”
秦吹若連這點話中玄虛都聽不出來。他也就不是天外神魔了,聞言冷笑幾聲,淡淡說一句:“倒是個好師兄!”言罷飛上前去。對那排場不多看一眼,但本要當面教訓蚩秀的心思也打消了,帶上蘇景等人徑自向著山上大殿飛去。
來到山頂上天魔大殿門口,秦吹站住腳步,又想起剛剛戚東來的‘師弟拜擺場是為迎接我’,再笑一聲,轉回身問恭敬跟隨身后的蚩秀:“你從小把戚...騷戚東來當親人?”
蚩秀下了一跳,但當著老祖宗面前哪能說‘我打心眼里煩他’,只有點頭稱是。戚東來喜上眉梢,伸手就去拉師弟的手,蚩秀趕緊躲。
實際里蚩秀小時候也真的把戚東來當做兄長看待的,直到后來戚東來修煉憎厭魔,讓人無法直視在前、他自己又戴花裹粉與師弟勾肩搭背在后,蚩秀沒辦法不反感他,這才漸漸疏遠。
反感沒錯,不多接觸能躲就躲,但蚩秀心底仍把戚東來當做師兄。師尊駕前修行一世、兩兄弟。
老太監尖聲大笑,不再理會魔宗弟子,邁步走入天魔大殿......天魔殿、深無量、宏偉連天,殿內供奉諸天魔尊,但只有前一千位上上魔尊為巨像,其于天魔皆為巨大牌位相奉。
不過,所謂天魔無相,無相萬象大千玄虛,一千座天魔大像皆不塑五官、無面容。
秦吹位列七百三十一魔,而他跨入天魔大殿之后,神龕上一座身著古朝內臣服色的巨像竟突然活了過來,大跨步邁下神臺,迎著秦吹走來。
正是秦吹的本位魔像。
秦吹、魔像相對而行,幾步過后兩人碰面,秦吹站定而魔像不停步,身形三十丈的巨大雕像就那么直接走進秦吹體內,不見了。
秦吹緩緩呼出一口長氣,氣做白煙,自口鼻出、左右繞開又從他雙耳游入,分不清這口氣是呼還是吸,過后秦吹雙目閉合,淡淡道:“不夠。”
話音落,余下九百九十九座魔相中,整整九百像都邁步走向秦吹!
九百像中,有八百三十一座如老太監的本位魔像一般,依次走入他的身體,每一像入體秦吹都會做一次口鼻呼、兩耳吸,場面委實詭異驚人;另外還有六十九座大像,已經走下神臺但卻力氣不足似的,未能走到秦吹面前便告摔倒,轟隆隆的巨響中,把自己摔了粉粉碎碎。
至于臺上沒下來的那九十九座大像,全無生氣呆立于龕,原來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子。
咕咚咕咚的怪響自蘇景身后不斷傳來,蘇景無需回頭靈識就已探得明白:天魔弟子面色驚駭,紛紛跌坐在地。
三尸都跟蘇景出來玩,大宗師是熱心腸,見天魔弟子摔倒,雷動扶戚東來,赤目扶蚩秀,拈花穿過半座人群去攙扶一個面目嬌美的天魔女弟子‘小娘子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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