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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零章 冰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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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把小十六凍壞了。

  小相柳尚且牙關打顫何況被當做劍來用的、牢牢將白光釘在地上的浪浪仙子,小仙子覺得自己雙腳都沒知覺了,哆嗦著伸手接下了自己的蒙眼海藻,低頭去看自己究竟踩著個什么東西。

  低頭看看,浪浪仙子望相柳,神情有些疑惑:“忽啊?”

  小相柳認真點頭:“忽啊。”

  浪浪仙子面色驚詫:“忽啊!”

  小相柳語氣安慰:“忽啊忽啊。”

  浪浪仙子面露安慰,把海藻重新蒙回了眼睛。

  龍尸是十六的龍尸,靈智半開時它也忽啊的不錯。主仆二人說得有來有去,但說話全不耽擱兩人運力,惡龍無力自十六手中騰起重重黑光,不斷匯入龍尸身內,再匯聚尸煞兇元,連綿不絕向著地面白光攻去。

  那道白色光芒掙扎地愈劇烈了,但憑它怎么翻騰搖撼又哪有機會掙脫十六主仆合力的擒拿,過不多久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弱,終于再也不動了。

  白光靜止時候也是白光散去時候,白光層層崩潰,短短幾個呼吸間光芒盡數消失不見,浪浪仙子腳下只剩一條好像蜈蚣的怪蟲子。

  比普通蜈蚣大上不少,大約尺余長;比著普通蜈蚣的身體也扁得多,這怪蟲的比著紙張還薄,趴伏在地上,嘴巴里不斷涌出血水,千百條細長的腿再做最后的抽搐,顯然活不成了。

  陰寒、極冷之光都是這頭怪蟲的法力。

  烏上一、烏下一已自赤炎火形重化人形。看看蟲子又再彼此對望一眼,目中都有驚訝流露。

  “二位師父,這是啥?”烏悲悲好奇,同時吞了口口水,他不認得這蟲子,可不知為人什么一見此物就覺饞。

  烏上一應道:“這蟲子喚作白游,相傳是龍種。罕見,但本來也算不得神奇。”

  “普通白游沒什么,天性喜寒,于苦寒地生長、修煉。不過這只白游不是活蟲。”烏下一接口:“它是‘上行真靈’。至純至臻五行妙境。天生地衍護境靈魅。”

  上行真靈,名字聽起來挺威風,其實也沒那么嚇人,比如蘇景凡間修行時候。于大圣識海中收煉一座烈火地。曾遭大群畢方火鳥圍攻。那些畢方就是‘上行真靈’了。

  白游是異種。喜寒,極致水形凝冰地方孕育出這樣白游模樣的‘上行真靈’不值大驚小怪,真正讓兩位烏鴉大圣駭然的是:貨比貨得扔!

  當年蘇景遇到的畢方。與今天在此地遭遇的白游,同為上行真靈,可是一比較…根本就沒得比,畢方快去死吧!

  比翼雙鴉修為差勁是公認的,可那是被蘇景、葉非、陽三郎、三尸這群怪物比襯得差勁,真要擺放在仙天里,尋常仙家根本不夠火鴉妖仙們打的,而烏上一烏下一兩人的赤炎火力,即便聯手也斗不過這頭小小白游。

  上行真靈不分仙凡,不會自己修行,它們的強大與否只取決一個條件:生身所在的五行地。

  五行地強大,生出的靈魅兒就強大,這事就這么簡單。

  當年畢方襲殺蘇景,反倒被區區五境一小修擊潰,蘇景得了一座小小烈火世界的純凈火元;今日白游在一雙火行大圣面前占盡上風,它的出身地又得是怎樣臻純。

  蘇景心中也有不小驚詫,小十六猜對了,這世界果然藏了真正的寶貝冰。

  此刻十六卻忘了寶貝冰似的,拔‘劍’、將浪浪仙子擺放一旁,彎腰拈起了白游,晃晃、再晃晃,確定這東西已經死了,他轉目望向比翼雙鴉。

  烏上一眉花眼笑:“生性相克,咱們對這東西是大補,若非如此怕也不會驚動它沖出來,反過來也一樣,它對我們也是美味,我們兩口子先謝過十六老爺。”

  白游是嗅到了陽火香氣這才出來捕食的,這蟲子雖是靈魅兒但根本談不到智慧,只依照本能行事。

  十六早都不吃蟲子了,可他見了烏鴉們的饞相后也被勾起了好奇,小心翼翼掰下一截白游腿,張開嘴正要放入嘴巴時候又停住了動作,轉頭向浪浪仙子:“忽啊。”

  “忽啊?”浪浪仙子愣下,不情不愿地張開了嘴巴。

  十六將手中白游腿扔進了浪浪仙子嘴巴,主仆同心同修同感,龍尸吃什么十六一樣能感覺到味道。

  白游一條比著頭還細的腿被龍尸吞了,下一刻‘浪浪仙子’就凍上了,身上長出厚厚一層冰殼子。奮力一掙,浪浪仙子破冰而出,大大打了個噴嚏,鼻子里向外噴白煙。

  十六感同身受,重重打了個寒顫,對蟲子徹底失去了興趣,直接扔給了烏上一。

  白游飽蘊寒毒,但除非它自己驅馭否則寒毒都蟄伏經絡,尸身本身并不寒冷,烏上一興高采烈接住蟲尸,稍稍猶豫后雙指如剪,把白游的腿子剪下一些分給在場凡修,笑道:“靈物難尋,見者有份。不過此物劇毒,大家無論煉丹還是煉器都要謹慎以對,萬不可大意。”

  在場修家人人有份,除了紅底山小散修蘇景。烏鴉大圣看不上他。

  分出一些蟲子腿,烏上一將蟲子遞給烏悲悲:“收好了吧,此間事了我教你怎么吃這東西,咱一塊吃。”

  烏悲悲大喜,沒口子地稱謝,小心翼翼地將蟲子尸身包了、收入囊中,片刻后他似是無意靠近蘇景,蘇景只覺手心一涼,烏悲悲偷偷塞給了他一條蟲子腿。

  這些年,烏悲悲都對蘇景好極了。

  十六重返‘正題’,瞇著雙眼向前凝望…

  烏悲悲又來問:“師父,仙找啥呢?”

  “若我所料不差。寶貝冰…不,詭厄寒冷地是在這世上沒錯,但非‘直接’落座此界,當是掩藏化境中。”這是常理,以白游觀冰山,如果那座冰山直接擺放在世界里,怕是整座乾坤早都凍成大個的冰疙瘩了。

  烏上一繼續道:“冰藏化境中,白游藏冰內,適才白游出來開飯,出怪冰開化境。由此本來藏得好好的化境開出了一道裂隙。你十六師伯正在找那道‘隙’以求破界而入。”

  師徒說話時候,在場一眾凡修一面仔細聆聽,一面傳訊回宗,前方果然是有個大兇險地方的。本界名宿心中依賴烏鴉大圣等人。但心中依靠不表示他們什么都不做死等現成。名宿傳訊,著自家門宗擺陣以待。

  烏下一望向身后凡修:“諸位也看到了,再前行兇吉難料。大家還是請回吧,蘇景小子留下來,還需得你來做通譯。”

  群修也曉得自己純粹是累贅,可本界事情他們要袖手不理,心里實在交代不過去,彼此商議了一陣還是決定留下來。兩頭烏鴉笑笑,也不堅持,他們愿意冒險就由得他們吧。

  十六動了,他找到了化境的‘痕跡’,白游沖出來那一隙已然‘愈合’了,不過既然露了形跡,憑十六現在的本事就一定能破開壁壘入化境去,時間問題罷了。

  前行一陣,十六轉回頭‘忽啊’了幾聲,蘇景從旁通譯:“不可打擾于我。”

  說完十六就坐下了,開始鼓搗起旁人看不懂的事情,有時在面前畫個符,有時十指跳動不斷掐算,有時干脆趴在地上側著耳朵聽…是十六在忙,但蘇景也出大力、心力,時時勾連心神,與十六一起參詳一起尋求破界辦法。

  一場鼓搗整整十天,待到第十天正午時分十六終于完成了諸般法術準備,忽啊怪叫中猛地躍起,揚手抓著早都伸著脖子等在一旁的浪浪仙子…和上次一樣,他抓脖子;和上次不一樣的,這回不再是拔劍,而是揮鞭。

  龍尸化作浪浪仙子模樣,人形,無論怎么看它也做不了劍、做不了鞭,但十六出手之勢清晰且明白,那個‘人’在他手中,可成劍也可做鞭!貫力、揮手,重重一鞭揮擊地面!

  龍鞭落地剎那,一群凡間修家只覺天旋地轉,旋即奇寒襲來,但還等他們打一個寒顫又覺心口一暖。心口暖和了,身體也不就不難么冷了,一群凡間修低頭一看,每人胸口處都多出了一枚金色劍羽,為他們守住純陽抵御陰寒。

  眾修紛紛對兩位烏鴉大圣點頭致謝,卻不知道這次出手的是蘇景,更不曉得自己胸口前貼著的離山小師叔早年的保命之器,紫皇庚金劍羽。

  對眾修致謝,兩位烏鴉大圣全無反應,他們眼中只有濃濃震驚,身體似乎都有些僵硬,呆呆站在原地望向前方!

  烏悲悲追著師父的目光去看,確是化境,一片冰天雪地中,一座晶瑩剔透的巨大冰川聳立…冰川四周散落一些早都凍得硬邦邦的尸體,當即就有凡修驚呼出聲,他們認出了其中幾具尸體。

  先前十六找到的甄古長老不是此界修宗中唯一‘丟失’之人,他只是最近消失不見的一個。

  遠在甄古長老前千年萬年,此界修行道就有修者失蹤,不過這種事情很罕見,哪個傳承久遠的大戶人家還沒丟過幾個人呢,找過、沒找到漸漸也就放棄了。

  無需高人指點,稍有見識的修家都能理清因果:此間為化境,隔絕于大世界,但這重隔絕并不絕對,偶爾會有乾坤吐納、大小世界氣意交匯,若正好有修家在附近那就倒霉了,被吸入此間直接凍死。至于十六找到的那位甄古長老應該也是這樣情形,不過他的‘經歷’稍特殊了些,被吸進來、看一眼冰山即遭陰寒侵襲喪命,旋即尸身又隨化境氣息噴薄被沖回大世界。

  不是這冰山主動去害人,但凡間修家不走運趕上了乾坤吐納也必死無疑。

  烏悲悲有師父沒門派,對那些死者不怎么關心,他更好奇的是冰山里面的‘東西’——冰山之內,影影綽綽地有些黑影,挺模糊的,他看不清楚。

  烏悲悲瞇著眼睛奮力凝視。到頭來只大概看清里面好像凍了一群人。且不必管師父是不是能知道真相,反正有不懂問師尊就對了,這是徒弟的本份,烏悲悲守本分:“師父,里面是啥?”

  過來這片刻,兩位烏鴉大圣面上的驚駭已經消退,但神情之中也全沒有平時的輕松,只有滿滿凝重,甚至聲音都有些干澀,烏上一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這事有點大啊。”

  烏下一也接口:“怎么會是他們。”

  又何止兩位烏鴉大圣。就連蘇景此刻也神情肅穆。悄然打出了幾道靈訊,給留在畫舫幫忙的烈小二,給這凡間內的同伴,也給天外同袍冥王!

  烏悲悲心里癢得快死了。兩位師父一人一句后就沒下文了。烏悲悲可受不得這種折磨。不撓再問:“師父,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人?”烏上一的聲音陰冷:“空有人形,卻不會站直行走的不能算人。”

  烏悲悲茫然。

  烏下一接口。語氣與夫君一樣冰冷:“他們不是人,是仙,古仙。”

  烏悲悲目力不濟只能看出冰山中隱約人形,比翼雙鴉、十六老爺、蘇景等人則看得一清二楚,冰中之物:金色甲胄、肋插雙翅的‘人’。

  這樣的人蘇景曾見過一次:遠古時拿人與古仙的那場大戰,古仙中的一支。

  不止看清、且還探明冰中古仙性命尚在,他們還活著,深深沉睡中…

  上上次古仙露面,是太上古時那場‘三天大戰’,之后銷聲匿跡無數年頭,這宇宙中再沒了他們的蹤影;可是上次露面時候,一群不知從何處跳出來的古仙挖了二明哥的心。若非三王阿伊及時趕到,十一王早都死了。

  一道火須自烏上一指尖蜿蜒而生,向著冰山緩緩游去,他想探一探這座冰山,但立刻被蘇景傳神制止了。

  就在火須散去時候,眾人只覺眼前身影閃動,烈小二趕到。

  這世界所有蘇景的同伴都收到了他的靈訊,葉非最近閉關畫舫、樊翹在旁護法,三尸忙著生意不喜歡看怪物,戚弘丁和不聽曉得此間生事情,但他們也只是提醒了精神,時刻關注蘇景的情形,并沒過來。現在這里也不用這么多人圍觀。

  烈小二面色凝重,看過冰山模樣后思索片刻,沉聲開口:“前輩拿人玉簡留言,我記得清楚,古仙正神赤霓在最后覆滅之前,始終努力不輟,想要破解本族被抽奪心性后的反噬。”

  “忽啊,忽啊,忽…啊,忽!啊!”冷漠青年背負雙手眉頭緊皺著語氣凝重。

  蘇景一直在思索,此刻也告開口:“一百五十萬拿人曾遠征東方,折損過三成,最后他們還是帶回了‘玄紅青金冰枝’。”

  烈小二點點頭:“那塊神奇玄冰被拿人一斬兩段,一半扔回宇宙,另一邊送給赤霓,這一半玄冰差不多就是為所有古仙短時鎮壓心魔的劑量,拿人要與古仙做公平決戰。”

  冷漠青年瞇起了眼睛:“忽?啊…忽啊,忽啊忽啊,哈,忽忽啊。”

  蘇景的目光漸漸清澈起來:“一戰以決兩大族類生死存亡,拿人挾必死之心入復仇之戰,赤霓雖強大但也沒有必勝把握。生死兩可之數,若戰死則一死百了,再沒什么可說的了,可決戰之前、生死未定時候,赤霓總還要為將來做個打算的,打勝這一戰不是就能萬事大吉的,他還得繼續為古仙找出破解反噬的辦法。”

  烈小二的思路迅理順,眼睛同樣亮了起來:“再就是…就算打不勝,至少也要為本族、為自己的時代保留下火種傳承,拿人那時候已經瘋了,可赤霓沒瘋,他手上有半塊‘玄紅青金冰枝’,用這半塊冰枝能為所有古仙鎮壓心魔一次。也可以為九成古仙鎮壓心魔,剩下一成…”

  冷漠青年面露冷笑,口中:“忽啊忽啊,烈,忽啊啊!”

  蘇景對烈小二點點頭,接他的話:“剩下那一成中的九成九都拋棄舍卻,由得他們去瘋入魔死掉,但最后的‘一分’被寶貝玄冰徹徹底底地凍了起來,不再是普通的玄冰制符鎮壓心魔,而是從頭到腳從內至外。以玄冰徹底封鎮,不參戰,從此沉睡下來。戰后若赤霄身死,這些冰封古仙就是古仙一脈的最后火種,至于他們的心魔毛病…聽天由命吧,至少赤霄盡力了;若赤霄未死,會再繼續研究下去,為他們結封、為他們治病。”

  烈小二‘嗯’了一聲,接回蘇景的話:“是以決戰之前,赤霓將麾下古仙分作了三個部分。絕大部分隨他入戰。死光了;一小部分、瘋自滅,死光了;另有幾可忽略不計的微小數量,被封入玄冰長久沉睡,他們還活著。活到了現在。”

  冷漠青年揚起手輕輕敲了敲額角。繼續忽啊。長長連串、抑揚頓挫,語氣實在多變。

  等十六老爺忽啊完了,蘇景接著烈小二的話繼續道:“拿人看似散漫。但他們的心智絕不差,決戰前夕赤霓想要給自己留個根,也非得小心行事不可,他把凍起來的古仙再分成‘小隊’,分藏宇宙各處,比如這一處、這座冰山;又比如前陣子傷了瞑目王的那一群古仙…眼前這群還睡著,但之前那群不知是被人放了出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總之他們醒來了,還傷了十一王駕。”

  烈小二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道尊曾查到西天偽佛與襲擊十一王的那些古仙有聯系,但不知內中關聯何在,現在看來,偽佛是找到了赤霓藏于宇宙中的冰凍古仙了。”

  冷漠青年背負著雙手,跟著烈小二一起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忽啊。”

  蘇景呼出第三口濁氣:“倒是破了一樁懸案。”

  蘇景、烈小二都是機靈角色,既知前塵過往、又對赤霓為人有所了解,再見到眼前這道冰川,以他們的心思想要理清事情脈絡并不是難事,雖都只是猜測,但也算得環環相扣,不會偏離真相太遠。

  話說完的時候,蘇景的心情稍稍有些復雜,心里翻來覆去地咀嚼著兩個字:傳承。

  拿人重視傳承,當子孫滅絕他們不惜以最決絕的方式來復仇,而拿人大仇,曾經的宇宙第一神赤霓又何嘗不是同樣在乎這‘傳承’二字。

  赤霓早已死去了,但這宇宙中還有他的火種。

  這時候烏悲悲來到蘇景身旁,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蘇景,通譯的不錯!”

  蘇景與烈小二一人接一句地串起整件事情,凡間修家根本都聽不懂他倆說什么,不過他們至少能看明白:烈小二說一句,十六跟著忽啊連串,再之后則是蘇景開口,如此往復…再明白不過,蘇景是翻譯,而且看烈小二的來言去語、看十六的神情變化,蘇景翻譯得肯定不錯。

  冷漠青年‘忽忽忽’地笑,面帶得意,為了保全蘇景這個‘通譯’身份,十六老爺可是盡力了,煞有介事地忽啊了那么多聲。

  蘇景也想笑笑,可未等唇角笑紋散開,他始終望向冰川的目光陡然犀利!

  他看得明明白白,冰川內,一個古仙緩緩張開了眼睛,正向著他望來。

  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個古仙全都張開了眼睛,他們的眼睛顏色各異,他們的眼光清澈非常,清澈地不存一絲感情,像琉璃、像冰。

  蘇景只覺心底一緊,顧不得再陰藏身份,迎著古仙的目光沉聲開口:“既然睡,就睡下去吧,何必再醒來。”

  “本也沒睡夠,仍想繼續睡。”一個古仙在冰中緩緩開口,他的強調古怪得難以形容,但其中的快樂意味明顯得很,忽然轉開話題問蘇景:“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問題突兀且古怪,蘇景不做徒勞思考,搖了搖頭。

  古仙笑了,一個笑,個個笑,之前開口的那個古仙繼續道:“今天啊,2o14年12月31號,最后一天了,再困也要來給大家說一聲: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哇!身體健康哇!萬事如意哇!財源廣進哇!”

  “忽啊!”十六老爺響亮喝應!

  分割線以下,題外_。

  2o14即將結束,祝大家新年快樂、2o15萬事大吉、一切順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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