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許樂這么一說,四個江湖客有三個的臉色都漲紅起來,恨不能抓起來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大喝一聲“好!”
為何?他們是反清復明的天地會,多長時間沒有聽到外人對他們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了?韃子的長矛利箭之下,太多的人得過且過,唯唯諾諾,只要韃子不欺負到他們頭上,他們就永遠想不到他們頭上還有個主子爺!
領頭的那個高瘦男子卻是個心思沉穩的,聽見這話也并不像其他三個那樣激動,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公子高義,奈何時局越來越艱難,鰲拜那廝大肆搜捕天下義士,云南吳三桂那老賊也一直針對我們天地會,到如今我們入會的兄弟反而不如被捕殺的多,公子也需了解,這反清復明的大業,是越來越艱難了。”
其余三個江湖客都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說,天地會的英雄漢子向來豪氣干云,哪有說過這等軟綿綿的話?
“這位兄長不知道如何稱呼?小可姓許。在許某看來,兄長倒不必說這種喪氣的話,只要咱們一日不死,這反清復明的大業就大有可為。”許樂微笑著說道。
那高瘦的男子道:“許公子客氣了,在下姓楊。”
許樂見他不愿多說,心知他是始終不能放下戒心,心思一動說道:“楊大哥,其實許某此番前來京城,為的就是要加入天地會反清復明。今日遇見四位好漢,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
聽他這么說,那高瘦男子連忙張口,想要拒絕他。
許樂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是我也知道,此事著急不得,必須從長計議。”
那高瘦男子神色緩和,不再急著說話,而是看他有什么話說。
“要入天地會,我必須得做出來一點事情來證明我是個反清復明的好漢。本來我想殺了吳三桂在京城的一兩個眼線供大家樂一下,但是前日正好有機會,我手下的一個小廝混進了滿清韃子的皇宮,韃子皇帝防守嚴密,暫且無從得手,但是各個大臣入宮之時卻是不許帶隨從兵器的······”
那四個江湖客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是個好機會!”
“這的確是個好機會,我正打算看看有沒有機會為大伙兒除了鰲拜這個奸賊······”許樂說道。
“許公子請吩咐!”“若要用得著我們,許公子盡管開口!”這四個江湖客都興奮起來。
許樂卻擺手拒絕了他們:“此事不需多說,這是我給天地會英雄的投名狀,怎敢帶著英雄們一起冒險?若是我成功了,那便請四位和天地會的兄弟通融一下,讓我也進天地會。如果我不成,死在了韃子手里,諸位也莫要以此為念。”
領頭那高瘦男子一拍桌子:“許公子,你這話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難道我們天地會的竟會有人不敢跟你去殺韃子么!”
“若我是個奸細呢?”許樂笑著反問道。
四個江湖客頓時一滯,領頭的那人反而輕松起來,“若你是奸細,還會這么問我們?依我看,許公子絕非韃子的奸細!”
許樂搖頭:“四位英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切之事,還要等我斬下鰲拜那狗賊的頭顱再說。到那時,四位可別翻臉不認賬。”
領頭那人沉聲說道:“許公子,實不相瞞,在下四人正是天地會青木堂的兄弟,剛才說的那個姓楊也是信口胡說的,我的真實姓名叫做李力世。我們青木堂的兄弟早已經發下重誓,誰要是能夠殺死鰲拜那奸賊,我們青木堂的兄弟就奉他為堂主。許公子真要斬了鰲拜,我李力世必定要帶著大伙兒一起奉你為天地會后五堂之首,青木堂的堂主!”
“若要是我那小廝殺的,那又如何?”許樂平靜地問道。
“那自然和公子親自動手沒什么兩樣,我李力世的話依舊還是那樣。”領頭這個李力世雖然奇怪許樂為何這么說,但還是認真回答。
許樂笑了笑:“那就好,我的那名小廝叫做韋小寶,太監化名小桂子,想來這一段時間也該行動了。”又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四位,這飯菜都涼了,還不吃嗎?”
四人哈哈一笑,也不再扭捏,各自拿起筷子,滿上酒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時間湯水四濺,好不痛快。
酒足飯飽之后,雙方說些客氣話,李力世四人疑心盡去,談笑無忌,許樂當然也距離這時代知書達禮的標準相差甚遠,因此倒顯得分外的豁達不拘禮節,雙方關系也越發感覺親密起來。
過了后半夜,眾人都有些乏了,李力世四人就告辭睡覺去了。
“那鰲拜頗有勇力,韃子皇宮又是危險重重,許公子若不能得手,也不要勉強,保住性命才是要緊。我李力世在青木堂還能說些話,讓你進去從一炷香的兄弟做起也可。”李力世臨去之前,低聲對許樂這樣說了一個天地會的落腳處。
許樂拱拱手:“多謝李大哥美意,我一定牢記在心。”
許樂和曲建國兩人也是乏了,只是大通鋪上那些咬牙放屁打呼嚕的伙計商人們擠成一團,口臭腳臭能把人熏暈,別說許樂了,就是一貫吃慣了苦在挖礦的曲建國也受不了。因此兩人出了這小店,到前面林子里用許樂帶來的野外帳篷搭了個營帳,噴上驅除蚊蟲的藥劑,一人拿了一個睡袋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一早,許樂收拾了帳篷,兩人繼續上路,一路上也沒有碰見其他幾個冒險者。眼前來看,這一次總共八個人,除去那被綁著的中年女人之外,其余人都該走這條上京城的路,只是不知道他們是腳程慢還是腳程快,竟是一個也沒有遇上許樂兩人。
結合之前自己的非強制任務,許樂倒是有些懷疑了,任務空間不會在自己的主線強制任務期間也給自己弄來幾個做其他任務的冒險者吧?要真是那樣,那情況可就危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