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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抓奸

  賈家內房。一盞黃銅燭臺,擦的光溜溜的亮,半截紅燭,昏暗暗的亮光透著一抹紅色,使得整個房間帶著一股子喜氣似的。

  中間的方桌上,一碟花生米,一盤鹵豬腸,一盤牛肉片兒,還有一盤子豆腐干,再加上一盤青透透的卷耳菜,透著精致,賈五郎執著一只長長脖子的酒壺,彎著腰兒給斜坐在一邊的柳銀翠斟酒,另一手卻摸到柳銀翠的腰兒在那上面搓揉了兩下。

  柳銀翠叫他這大手揉的身體直發軟,便一邊拿著酒杯,一邊拍開那只做怪的大手,嗔道:“死相,仔細你的皮,若是叫我大哥看見,一準拿刀剁了你的爪子。”說著,便吃吃的笑了起來。

  “你叫你這么風流勾人,便直是被剁了爪子,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賈五郎舉著杯,站起身來,笑嘻嘻的道:“來,干杯。”

  此刻好運賈五郎敞穿著一襲白底暗花的常服,頭扎英雄巾,嘴角帶著點壞笑,站在那里看那皮相,倒也是風流男兒。

  柳銀翠迷蒙著眼睛看著賈五郎這般風彩,那臉上就透著嫣紅,心里很不忿這么一個糾糾男兒竟讓李素娥那么個蔫巴貨給白白占著,也不看她有沒有那福氣。

  想到這,柳銀翠不由的就要感嘆紅顏薄命啊,想她柳銀翠那樣貌在十里埠也是數的上的,卻被原來訂親的夫家挑三撿四的,最終被退了親,丟盡了臉面。從此在十里埠就抬不起頭來,受盡了冷眼,而今家里的大哥大嫂也盡是挑著刺話說,柳銀翠知道。而今她十九歲了,若再不敢快嫁出去的話,指不定要被大哥大嫂賣給哪個蔫巴的鰥夫做填房。這讓她如何忍得。

  不管了,她現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賈五郎身上。

  想到這,柳銀翠便舉了杯跟賈五郎碰了一下,然后干了杯中酒,夾了一塊牛肉片在嘴里嚼著,又斜斜的坐下道:“你今兒個可大膽了,居然敢把我叫進來。你娘子呢,不怕她一會兒回來了,撞著正著,拿你開銷啊。”

  “不會,她被她那幾個外甥女叫去吃餃子了。這瘟婆子,一天到晚沒個笑臉的,害的我損了銀子,今晚她不敢回來的,怕我開銷她,一早說好在她娘家住的。”賈五郎說著,話風一轉,又道:“再說了,她哪敢開銷我。連個蛋都不會下,若不是我記著這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早休了她去了。”賈五郎一臉不屑的道。

  “唄,糟糠之妻不下堂,合著你現在跟我是鬧著玩的啊,你玩我。小心我撒破了臉皮嚷嚷出去,瞧我兄弟不打斷你的狗腿。”柳銀翠一聽賈五郎這話,便跳將了起來。她還指著賈五郎休了李氏,她好進門了,敢情著這里這賈五郎心里還有個糟糠之妻不下堂,那她算什么東西,柳銀翠火了,咬著銀牙瞪著賈五郎。

  “哎喲,我的姑奶奶咧,我那以前不是還沒有你嗎,這如今有了你這心肝兒,哪天,找個由頭就把她開銷了去,她至今無子,休了她沒人有話說的,是不是啊。”賈五郎一看柳銀翠發火那嬌中帶媚的樣子,骨頭都軟了,連忙逗趣作揖的道。

  柳銀翠看他那樣兒,便媚眼如絲:“還算你有些心肝兒。那你說什么時候休了她。”

  “這,我總得找個空兒先回家跟爹娘商量一下吧。”賈五郎有些為難的道。

  “那你趕緊著啊,時間拖久了,別說我的兄弟,便是我也不饒你。”柳銀翠面帶煞氣的道。

  “曉得,曉得,我這還想趕緊著把心肝兒娶進門呢。”賈五郎說著,那手一撈便將柳銀翠撈在懷里,臉一壓下,兩張嘴便做了個呂字。一雙手就撕扯著柳銀翠的衣襟,夏天的衣服,本就單薄,這一撕,半片襟兒散開了去,露出里面鴛鴦戲水的水紅色肚兜,賈五郎一只大手,便從那肚兜的下面竄了進去,死死的捏著里面面團似的高聳。

  柳銀翠雖還是個大姑娘,但一來她性子本就放蕩,二來也知道不給這姓賈的一點甜頭怕事情不會那么如意,因此打定主意,只要緊守最后一關,其它的便由著他去。一時間,兩人雖沒有真個的顛鸞倒鳳,但除了最后一關,那什么都用上了,嘴里直哼哼著。

  就在這時,內房的門,被咣當一聲踢開,鄭典一馬當先。

  “好一對奸夫淫婦,我看你們還有何話說?”鄭典身后,鄭老太和李婆子緊緊相隨,李月姐則牢牢扶著自家小姑母,眼里瞧著屋里兩人淫浪放蕩的動作,那臉兒也臊的慌,只是擔心著自家小姑母,便守著她不敢離了分毫。

  生怕小姑母一個想不開去跳河。

  再說賈五郎和柳銀翠兩個正斯混的心旌搖蕩,不能自持,沒想突然閉進了一幫子人,又聽得人大呼奸夫淫夫,兩人才反應過來,賈五郎當先站起,柳銀翠一時沒注意,一屁股坐在地上,卻也顧不得其他,只得趕緊手忙腳亂的整理著散亂的衣服,兩人的臉色都從之前的嫣紅轉為煞白。

  “岳母大人,娘子,你們聽我說,這,這,這…”賈五郎這了好一會兒,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再說啥都沒用,一切都是明擺著的。

  “好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不用說了,明天讓你爹娘過來,我倒要跟他們好好談談。”李婆子的聲音冷如寒冰,抬手就抄了門邊的一張登子砸去,被賈五郎躲開了。

  “好你個賈五郎,我說我妹子哪去了,卻原來是被你勾引了過來,你壞了我家妹子的名聲,我打不死你。”這時,柳家的人聽到這邊響動,又聽得姚喜福說柳銀翠爬墻的事情,柳家老大柳銀福和老二柳銀旺也沖了過來,那柳銀福一看這情況,別的不說,一把揪住賈五郎,先生便是一拳。

  賈五郎左眼立時腫的黑呼呼的。他本是一個外強中干的孬貨,叫柳大這一頓打,沒兩下便在那里告饒了起來:“大哥,大哥,不能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唄,誰是你大哥!!說,該怎么解決?”柳銀福吐了口口水道。然后又看到看在邊上冷眼旁觀的鄭李二家人,柳家大兒也算是有心計的,他自聽到這邊響動,又聽喜福小子說了自家妹子在這邊,便知不好,為今之計,只有先抓了主動,逼得賈五郎休妻另娶,這事才能消停。

  所以,他一過來便先下手為強,抓了賈五郎打一頓,好逼他做決定,反正自家妹子已經那樣了,倒不如想法子從賈五郎這里弄點油水。

  “你是我大哥,你真是我大哥。”賈五郎腆著臉道,他其實比柳銀福還大幾歲,不過這會兒為了小命,就什么也不顧了。這時又接著道:“我是真心喜歡銀翠的,我跟銀翠說好了,我馬上休了李素娥,娶你家銀翠。”

  賈五郎這話一說,李素娥就差點氣的昏了過去,一邊李婆子也一臉黑沉的直喘氣。李月姐更是肝火直冒,他家這邊還沒還得及追究眼前這事呢,這賈五郎居然敢說休妻,真當李家無人不成,又想著前世自家小姑母年輕輕的尋了短見,那哪里還能忍得住,先將小姑母交給一邊的鄭老太,隨后便一步上前,抄起桌上的酒杯盤盞的,全往賈五郎頭上身上砸了下去,然后咬著牙狠狠的道:“唄,就憑你現在這樣,你還想休我家小姑母,真是失心瘋了,我告訴你,沒門,只能和離,而且我姑母的嫁妝一分一錢不能少,還有這些年,她在你家做牛做馬的,你還得補償一百兩銀子,若是不然,我馬上抓了你們去鎮老那里,你二人少不得枷號游街,這大熱天里,弄個重枷,活活枷死都有可能。”

  李月姐這話可絕不是恐嚇,大熱天里,一個重枷,枷進皮肉里,皮肉很快就會腐爛生蛆,到時,不死也半條命沒了,沒人敢嘗試的。

  “說的好,月姐兒,去請鎮老來。”李婆子聲音透著絲絲寒氣,很明顯的,李賈兩姓相好到此已經破裂,再沒有回轉的余地,和離是最好的結果。

  “別,別請鎮老,月姐兒怎么說,就怎么是。”賈五郎叫李月姐說的一陣膽寒,如果光是李家,他倒是不怕,畢竟柳家人在這里,怎么也不可能看著自家妹子被枷走,可現在鄭家人也在這里,而李鄭兩家一向走的近,若是插了手,那他的小命就真的危險,只恨這里不是十里埠,沒有賈家人撐腰,又恨大姐不在身邊不能為他做主,最后只得識實務者為俊杰,先答應了再說。

  李月姐哪里不曉得賈五郎這是在擺拖字決,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便迅速的找出紙筆,寫了一份和離協議,其中注明和離,退還李氏素娥全部嫁妝,并補償一百兩銀子,全部注明,又讓賈五郎畫了押,一式三分的,還請鄭老太做了公證了,至此,就算是賈五郎想反悔也反悔不了了。

  “月姐兒,幫你姑母收拾東西,回家去。”這時,李婆子沖著李月姐道。

  “嗯,李月姐應聲,便進了屋,凡是自家小姑母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包裹,然后跟自家阿奶一起扶著李素娥離開,至于嫁妝和補償的事情,這家里,東西都是租的,只得等衙門出具了真正的和離文書后,再一一追討,李月姐可不怕賈五郎賴賬,鎮上的一些無賴子最喜歡幫人討債,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沒油都能炸出油來,李月姐倒是期待賈五郎不還,到時才有真正的樂子,就怕賈五郎沒那膽子。

  而鄭家,這會兒卻留下來有話跟柳家談了,柳家出了這等丑事,又在麥場的宅基地上得罪了鄭家,鄭家豈有不乘勝追擊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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