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一件事情?”眾人的眼中都閃過疑惑之色,不知道王錚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你想讓我承認什么?”喬善興的心里警惕起來。
“其實很簡單。”王錚瞇著眼睛笑了一下:“承認巨融全系商品在香港停售的事情是你做的。”
王錚此言一出,大廳眾人便開始議論紛紛!
剛才喬善興所說的話很藝術,他聲稱可以幫助巨融國際恢復在香港的銷售,但卻并沒有承認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誰。
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喬善興做的,但是只要他自己不承認,就沒有證據能夠說明這一切。
喬善興沉默了一下,如果此時他承認的話,無疑說明他之前口口聲聲的說辭都是撒謊,私下里撒謊沒關系,可是此時當著那么多的上層社會名流,讓他公然推翻自己之前所講的話,這樣的難度顯然很大!
喬善興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這會對他一直以來營造的正派形象造成極為重大的影響!
“你不敢,是么?”王錚的笑容云淡風輕,看似并不把喬善興的嘴硬放在心上,不過話說回來,他三句兩句就把紅極一時的香港大少給逼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勝出一籌了。
可是,王錚所追求的,絕對不僅僅是這些。喬善興之前說的很對,他是個不把細節發揮到極致絕對不會罷休的人,這種人,如果手頭有一丁點資源,都會千算萬算,把這一丁點的資源利用到最大化。
這種活法固然很累,可是處于王錚這樣的位置,就不得不這樣——用力的活著。
喬善興微笑搖頭:“我沒有必要這樣做。”
或許連喬善興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今天一定是他有史以來搖頭次數最多的一天。這個來自大陸的男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難對付。在喬善興說出剛才那句話之后,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這一回合的交手中已經先輸了一成。
“既然喬大少爺不愿意回答,那我也就不勉強了,這件事情就此掀過,只要喬大少能在兩個小時之內恢復巨融全系產品在香港的銷售,并愿意親意親自出面消除影響,這件事情我可以當做從沒發生過。”王錚說道:“而且,只要巨融在香港的商品一上架,那么喬家的兩大商業地產項目也可以立即恢復施工。”
和解?
王錚說出了既往不咎的話,難道是在和喬家和解嗎?是不是他心里也清楚,這樣和喬家斗下去,對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好處,此時就坡下驢,給彼此一個臺階,大家也不會太為難,這是最聰明的選擇了。
“我同意。”喬善興見到王錚不愿意在之前的事情上太過糾纏,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此時他不禁想要苦笑,自己在香港如日中天,什么時候竟然能逼的落到這般田地了?還要別人帶著憐憫意味向自己提出和解?
此時,不僅喬善興松了一口氣,那些所謂的香港名流們也同樣放下一塊石頭,如果上官家族和喬家全面開戰,他們也會受到一定的波及,摩擦已過,大家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實在是最好不過了。
“可是,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弄清楚,需要喬家大少爺給我一個說法。”王錚一開口,頓時讓周圍人的心沉了下去——這個家伙看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啊!喬家好歹也是東道主,稍微給點面子不行嗎?
當然不行,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不是雁過拔毛的王大官人了。
喬善興頓時苦笑,看來自己看的還這沒錯啊,王錚這種人絕對會揪住一點不放,不把自己榨干決不罷休,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開頭,又怎么會如此輕易的結束。
“不知您還有什么疑問?”喬善興用上了敬語,無疑說明了他很不爽的心情。
“就是這個東西,我需要一個解釋。”王錚的手掌平托,上面有一個粉底盒。
喬善興的眼睛之中閃過了一抹精光,心中嘆著,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停頓了一下,他才說道:“這是什么?”
王錚微微一笑:“我想喬大少爺就不用裝傻了,你肯定認得這個東西。”
說到這兒,王錚還微微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喬善望,眼神之中似乎大有深意!
喬善望在一旁很郁悶,心里在唉聲嘆氣,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靈機一動”弄出這么一個惡作劇,貌似后果很嚴重啊!
號稱香港第一大少的喬善興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奈,在這所謂的上流社會,不是從來都講究表面上一團和氣嗎?就算再對某人不滿,也不會如此當面讓其下不來臺,冷箭背后再放就是了,為什么這個家伙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喬善興第一次有了挫敗的無力感,自從他出道以后,這種感覺就沒有在他的身上出現過了。王錚這個怪胎,每次都是出其不意,讓人根本猜不透他下一步的動作是什么,這種感覺極為的憋悶!這個上流社會中,幾乎所有人都是偽君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是當一個自詡為真小人的家伙闖進了這個圈子以后,所有人共同的感覺就是——人人自危。
首都不例外,香港也不例外,而香港對這一點感觸最深的就是喬善興了。
他覺得自己深謀遠慮,步步為營,可是王錚卻讓他處處被動挨打,事先準備好的那些東西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因此,這個時候,喬善興才真正的感覺到了王錚的可怕之處!這個站在上官詩詩背后的男人,絕對有著俾睨天下人的實力與資格!
“喬大少爺,我知道,你肯定會否認,但是這不重要。”王錚的眼中閃過一絲略帶輕視的笑意,這絲笑意很淡,但是眾人卻看的很清楚。誰也不知道王錚是真的輕視喬善興,還是故意做出這么個樣子。
但是,在眾人看來,王錚的這絲不屑的笑意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仿佛理所當然的就該這么笑一般,從酒宴開始到現在,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大陸男人用他那看似輕飄飄又重逾千斤的幾句話,輕易的就扭轉了大家對他的觀感,也扭轉了場面上的頹勢。
舉重若輕,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