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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暴風雨

第一節掙扎  迷惘帶著多年跟隨和支持自己的一眾古墓派高手,朝著終南山而去。

  ‘呵,原來悲哀和無奈竟是這種滋味,多少年都沒體會過了,當初還是新手時,常被高手欺凌,以為拼命練功強了,再不需要體會那種無奈,這么多年過去了,如今仍舊無法逃避又體會這種感覺…’

  大部分等級一般、跟隨眾人的古墓派弟子早已經被眾人遣散,此刻跟著迷惘的盡是實力高強,很早便在迷惘的幫助下一路練起來的心腹。

  “你們在這里等我。”

  迷惘獨自推開古墓掌門墓廳的石門,墓廳中央,小龍女獨自盤膝而坐,此時雙目緩緩睜開,兩人相對良久無語。

  迷惘突然覺得挺諷刺的,想當年,兩人出道江湖時間差不多,一樣有著發揚古墓,保護師妹之心,只是卻終究走向不同道路,迷茫為爭取得到門派師妹的認同,一直在各方面都不斷努力,希望壓倒小龍女,到最后卻終究是敗了…

  “迷惘,聽師尊說,你也常回來探望她老人家。”小龍女打破沉默開口道,

  “我是古墓派弟子。”

  小龍女緩緩起身“師父傳位我給我之時,對我說,她早已知道有這一天。”

  迷惘打斷道“師父是不是你害死的?”

  小龍女神色平靜轉頭道“你覺得師父是能以生命要挾就范的人嗎?”

  迷惘沉默。

  “師父心里一直猶豫在這一天到來時,到底將掌門之位傳于我們兩人誰更合適。迷惘,在師父眼里,我們兩人都錯了,只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區別罷了。你領著一批師妹比我離開的早點,但我終究也領著師妹離開。我們都忘記,當初是怎樣修煉清心,怎樣的無欲無求,我們都打著發揚門派的借口,迷失在紅塵。”

  兩人陷入沉默,迷惘想起最初加入門派之時,首先便是修煉清心,古墓派沒有哪個高手是喜歡到人多的地方練功的,進入門派清心修煉到一定程度,都是各自找清凈地方獨練,最多也就跟師姐妹們聯塊尋一僻靜處。

  迷惘仔細打量著小龍女,開口道“師姐,我記得那時候,你是我們大家崇拜的對象,那不沾一絲人間煙火的氣質,讓我們心里都無比向往。”

  小龍女淡淡道“那時候,我們又何嘗知道,自己是那般呢?心中都只道其它師姐妹們才是如此。”

  小龍女猛然楊聲道“迷惘,我們自己不但被紅塵所沾染,連帶跟隨我們的師妹也受到連累。你明白嗎?回來吧,忘掉外面的一切…”

  迷惘一對明亮的眼睛愕然的望著小龍女…

  空前絕后潛入飛合莊三當家的住所,猛然出手將彷徨無地房門前的四名看守點倒,動作快速精準,四人直到倒地竟沒能有機會發出半聲喊叫。

  空前絕后背靠房門,輕叩幾聲,房內一直等待的彷徨無地連忙將房門打開,“大俠?”

  空前絕后回頭一望之下,忍不住砰然心動,彷徨無地的美跟紫衫全然不同,是一種楚楚動人之美,讓人一望之下驚嘆不已,而后忍不住生出憐意。“在下受紫衫小姐所托,請問可是彷徨無地小姐?”

  彷徨無地微微欠身行禮點頭應是。

  “請恕冒犯之罪。”空前絕后攔腰將彷徨無地抱起,施展輕功朝著計算好的院墻飛掠而出,一路朝著南門約定處急馳而去,凌空一個縱躍雙足在樹枝上一點,兩個翻身落出院墻之外。

  “紫衫!”彷徨無地見到紫衫欣喜不已,兩人相擁而泣。

  空前絕后四面張望著提醒道“兩位,還是先行離開在忙敘舊吧。”

  兩女這才從激動情緒中清醒過來,心知此刻仍未脫離危險,紫衫拉著彷徨無地并騎一馬,兩馬飛馳著奔出京城南門。

  兩匹快馬行不過半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入眾人耳中,空前絕后心中一驚,口道喝道“兩位先走,我攔他們!”后方三十余騎緊追而至,紫衫揚鞭駕馬朝著麒麟壇方向急馳,空前絕后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抽出腰間長刀朝追至的三十余騎。

  空前絕后這一出刀,方見本事,刀勢兇狠凌厲,卷起一片土塵碎石夾著強烈氣勁將追至三十余名高手盡數籠罩刀勢之中,氣勢實在磅礴之極!‘不好!聲東擊西,這批人根本為了將自己和紫衫兩人分開。’

  空前絕后再不私藏,全力出手,刀勁如同狂風掃落葉般籠罩眾敵,慘叫聲接連響起,一行三人十竟這般片刻間紛紛非死即重傷,再沒行動能力,空前絕后急急調轉馬頭朝紫衫兩女離去的方向追上,心下焦急萬分。

  話說紫衫和彷徨無地,騎著馬一路飛馳,卻不片刻便被百余騎當道攔住去路。彷徨無地大驚,“紫衫,別管我,你走吧!他們是飛合莊里的元老級高手!”說著便欲下馬束手就擒。

  紫衫急忙拽著彷徨無地道“不行!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大不了一起重生,怎么也不能再讓你回去受苦!”

  兩女座下的馬前蹄猛然高揚,瞬間調轉方向,紫衫用力猛一揚鞭,頓時朝著原路急奔而回,此刻唯一希望便是在空前絕后身上。

  “追!別讓她們跑了。”帶隊兩人卻是心下起疑,此刻天色黑沉沉看不清跟彷徨無地一起的人是誰,但根據猜測只可能是古月山莊莊主夫人插手此事,但竟然不見古月山莊派人手前來接應,實在蹊蹺,莫非另有其人?

  紫衫兩人共乘一匹快馬,速度上自然遠不及一眾飛合莊高手,尤其對方還有二十余人內功修為極高,將真氣灌入馬體,馬的奔馳速度更是大幅度提升,眼見越追越近,迎面卻握著一柄雪亮長刀的空前絕后,兩人頓時心生希望。

  空前絕后大喝著揚起手中長刀,跟紫衫兩女錯身而過的同時刀勢頓起,紫衫不敢再獨自遠離,怕再遇到埋伏,駕著馬走進密林,遠遠關注著雙方戰況。

  黑沉沉的夜空下,漫天雪亮刀光氣勢洶洶一波接一波的將飛合莊高手盡數籠罩,慘叫聲在這夜空仿佛傳的格外遙遠清晰,紫衫和彷徨無地心情緊張無比。

  全神貫注關注戰況的兩人渾然不知密林處正有十余個人影緩緩朝兩人迫近。

  十余人謹慎的逼近兩人,密林深出,隱約可見一女子身影,昏暗的光線下卻是無法看清面容,但僅是輪廓便讓人確信絕非凡色。只有那對明亮卻滿含殺氣的眼睛怎也無法被黑暗掩蓋。

  女子身影一晃,轉瞬迫近十余朝著紫衫兩女靠近的高手,動作迅速狠辣,十余人方感覺有異,已然有九人頭骨盡數的倒落地上,剩余幾人大駭下匆忙出掌相迎,面對這種身手恐怖的對手,此刻還有誰敢試圖抽出兵刃?

  幾股陰寒的氣勁比幾人更快上一步的分別鉆入體內,女子對地上的尸體望也不望一眼,悄聲無息的隱入密林之中。一切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十余好手盡數氣絕而亡,連半點聲響都未引起,可見襲擊者武功何等高明。

  紫衫和彷徨無地對于身后密林的一切無絲毫知覺,全神貫注的留意著空前絕后處的激戰,其實以兩人的眼力根本看不清楚什么,不過是看到持續亮起的刀光,以及各色氣勁,不時聽到有人受傷或是死亡的慘叫聲。

  江湖中人是不喜進行馬戰的,那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身手的靈活性,雙方從交戰起,飛合莊的高手已是紛紛從馬上施展輕功飛躍圍撲空前絕后。

  空前絕后的刀,充分發揮刀的極致,招招出手攻勢凌厲之極,速度快,狠,招招直接有效,絕無多余的變化和虛招。

  刀本不如劍般輕盈靈動,但殺傷力卻遠在劍之上。刀卷起的氣勁越發劇烈,飛合莊的高手死傷越來越重,反觀空前絕后身上僅受些微皮外傷,戰斗的結果已經成了定數,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第二節不可見  空前絕后砍翻最后兩名飛合莊高手,卻被兩人臨死反撲震的重傷。紫衫和彷徨無地匆忙駕馬走近,“大俠,你還好吧?”

  空前絕后若無其事的道“多謝關心,小傷而已。我們還是快走吧,否則再有追兵就危險了。”

  紫衫看著空前絕后身上幾處仍舊在流血的傷口,心下感動不已。兩騎朝著麒麟壇方向飛馳而去,此刻已然進入古月山莊麒麟壇的絕對勢力范圍,便是再有追兵,恐怕也只得悻悻止步了。

  一陣急促馬蹄聲在三人離開半刻后追至,不存在道路上緩緩轉身,迎著二十余騎撲上,血花飛舞,不過幾息,十余人等盡數斃命從馬上翻滾著摔落地上,不存將雙手血跡擦拭干凈,朝著蘇州方向飛馳而去。

  古月早已帶著人在麒麟壇城門口等待,見到三人趕至,連忙招呼上帶領三人進了麒麟壇內。“古月,依韻呢?”

  “莊主還沒回來。”

  “這次全靠空前絕后大俠幫忙,要不然我們定無法平安歸來。”

  空前絕后謙虛兩句,古月感激道“多謝大俠援手。”說著取出一件火紅的麒麟裝道“這是莊主吩咐的,相信金錢之類的東西顯得太俗,大俠也絕不會收,這乃麒麟裝,請大俠萬勿推辭,有了它,對于大俠日后行俠仗義幫助定不小。”

  空前絕后正欲推遲,紫衫連忙勸道“大俠,就請收下吧,就算是為了日后能更好的幫助更多人。”

  空前絕后爽然一笑,“好,既然這樣,我也不虛偽客套。再此謝過了,只可惜依莊主此刻不在莊內,未能得見實在遺憾。”

  “大俠,以后你若有空或是路過,隨時都能來玩呀,依韻他平日極少出門走動的。”

  紫衫帶著彷徨無地和空前絕后將麒麟壇周圍以及內部逛了個遍,足逛了七日余,卻仍舊未見依韻返莊,開傳音頻道卻一直關閉,空前絕后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在紫衫的挽留下仍舊堅持辭別而去。

  “紫衫,會不會依韻是不高興我來故意不回莊?”彷徨無地憂心的道,

  紫衫笑著道“不可能的啦,依韻雖然不答應出手,但只是因為對山莊會引起大麻煩,現在并非莊里人出手救你出來,就是飛合莊也無話可說,難道還敢來這里搶人不成?依韻其實人很好的,你放心吧,只是話比較少,但他對誰都那樣。”

  彷徨無地這才稍感放心,紫衫拉著彷徨無地去了總壇鬧市區閑逛,兩人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蘇州終極幻想總部,不存過去還真未來過,盡管出道江湖很多年,一來中國區地域實在太大,二來不存一直潛心練功,極少外出,以不存的見識也不由被終極幻想總部的奢華程度給震住了。

  終極幻想不存還是知道的,過去叫蘇州幫,多少年來就一直盤踞蘇州,后來幫主換任幻想后便改了名字。終極幻想的總部占地面積極廣,簡直可說是一個小形幫會的據點。

  不存略做觀察,似乎警戒并不十分謹慎,大概實在太多年一直平靜了,平靜的讓幻想自以為再沒人敢對他怎樣,不過話說回來,幻想從無過分的野心,跟其它江湖幫派勢力倒也沒有本質性的利益沖突,只可惜這趟不知為何,竟讓依韻下定決心要除掉。

  不存觀察地形后找了出酒店等待天色沉黑,盡管這很老套,但卻很有效,天黑的時候人數肯定要比白天要少的多,大部分人的警覺性終究是要衰退很多的。

  不存也好杯中之物,連不存自己也不說清楚到底是因為內心隱隱崇拜喜兒的緣故還是真的喜歡飄渺無痕,總之,不存無論到那里,腰間也總帶著一個精致的扁平小酒壺,用的同樣是寒玉酒杯。不存滿上一杯,輕抿一口,腦海中卻想著那個深紫色的身影,‘呵,到最后連自己也賣給武功了…’

  天色逐漸轉暗,不存幽幽抬頭朝窗外望了一眼,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丟下一錠銀子起身離去。

  古墓派掌門人小龍女以門派通告的形式正式宣布古墓再不參與任何幫派之爭,同時宣布迷惘回歸門派清修。這一消息引起江湖的巨大震動,無論神州幫或是傷心斷腸方面都被這個突變驚的失措不已,對兩方面來說,實力上都是巨大的損失。

  幾乎同時,武當掌門發布公告,武當派正式建立仁者之心聯盟。稍微反應靈敏一些的江湖中人,都知道,江湖要發生巨變了…

  不存對這些,已是沒了心思,眼下的所關心的,僅僅是完成依韻交代的第二件事情后,自己是否能夠成功突破現在的瓶頸。

  不存輕甩長發,雙腿微屈,人如輕絮般飄上終極幻想總部屋頂。不存聚功于耳,傾聽內部的動靜,確定無人后才翻身從頂層潛入。頂層較昏暗,不存輕輕抬手整順被風吹亂的長發,耳中卻是聚精會神的傾聽著動靜,斷斷續續的古怪聲響逐漸傳入不存耳中。

  不存毫無聲息的朝著發出聲響的樓層步去,一路上竟沒遇到任何NPC守衛,讓不存心下暗罵這個幻想真是狂妄的過了份。

  不存緩緩伸出頭凝目望去,頓時眉頭大皺!下層幾十男女竟…不存將視線轉移到唯一穿著衣衫的男人,看服飾便是幻想無疑,此刻正看一群濫交的人哈哈大笑,不時喝上一口酒,不時唆使著場中男子如何更盡一步折磨因厭倦而放棄的女人。

  不存眉頭大皺,早就聽說過終極幻想幫內的淫亂,尤其幻想玩厭的女人從來都丟給幫內重要的成員享用,把女人如同物品一般隨意處置,而那些女人雖然也有部分不屈寧愿重生,更多的卻是習慣了享受不勞而獲的金錢揮霍,毫無自尊的任由幻想踐踏。

  不存一口銀牙下意識的緊咬下唇,不由想起那個深紫色的身影,自己的承諾并未特別說明,倘若有一天,他亦這般把自己當道具使用那當如何?

  不存隨即甩開自己無稽的念頭,收聶心神,目光緩緩移至幻想身上,大笑不止的幻想此刻,哪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厄運呢?

第三節忘我意境  不存身影猛然一動,下層的天花板轟然暴裂,無數碎片夾著氣勁朝廳中幾十人撲去,原本的陣陣痛吟聲頓時變做慘叫連連,幻想大喝一聲朝著如大鳥般朝自己撲至的不存全力推出雙掌。

  兩股炙熱氣勁朝著不存迎上,不存輕蔑的冷哼一聲,單掌推出,轟然巨震下幻想口中鮮血連吐身形被震到廳內墻壁,二十余全裸的男女驚恐的試圖逃跑,不存一腳將地板踢碎,跑的最快的幾人頓時哼都來不及頹然倒下氣絕而亡,這一手頓時將廳內所有人震住,再無人敢移動半步。

  幻想一手按胸,雙膝撐地,咳聲連連,好不容易止住恨恨望著不存道“你是誰?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存!”

  眾人聞言紛紛暗驚,不存揚名江湖時日豈短?幻想語氣略松,沉聲道“我們終極幻想跟神州幫相來井水不犯河水,蘇州也非神州幫的勢力范圍,到底為什么?”

  不存冷哼道“廢物不需要知道任何理由!”揚手一記生死符打入幻想體內,頓時幻想慘叫不斷的在地上拼命翻滾,不存雙手再楊,數道生死符沒入場中幾名裸體男人體內,頓時大廳仿佛變成殺豬場般,被恐怖的慘叫聲充斥著。

  十余名裸體女子神色驚恐不已,恐懼的盯著不存,紛紛下意識的往后挪動,卻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不存眼神冰冷,盯著一眾女子冷聲道“真是讓我反胃!竟有你們這種喪失尊嚴的女人!”身影猛然一動,雙手快速出手,十余女子紛紛暴體而亡。

  不存呸了一聲,不理會幻想以及幾名慘叫的男人,徑直朝地下室行去,一路上但凡遇到終極幻想的成員,男的統統仍出生死符,女的統統被不存以強大氣勁灌入體內暴成粉碎。

  不存步入地下室,將藏儲的酒盡書拋到一層大廳打碎,隨后取出火折燃起。

  不過兩刻鐘整個終極幻想總部已被火海包圍,不存但凡見到前來救火的幫眾一律毫不留情的殺死。

  大火燒了幾個時辰,不存輕蔑了掃了包圍著自己的終極幻想幫眾,運功喝道“記住,我叫不存!”說罷施展輕功便那么飄然離去。

  不存輕甩一頭長發,抬頭望著高聳的藏劍崖,微微瞇起雙眼。

  ‘我是否又算在出賣自己?呵…’

  不存自嘲的一笑,是又如何?舉步不慌不忙的朝崖頂行去,這么多年都等了,又豈在乎這么片刻。

  藏劍崖頂,依韻如同不存離開前般,雙手負背而立,靜靜的眺望遠方,不存這才注意到,此刻已是夕陽西下時。

  不存緩緩走到依韻身側,深吸了口氣道“你要求的事情,都辦好了。”

  依韻緩緩轉身,使個隔空擒物,兩柄劍頓時落入手中。“能否理解,意境的距離,就看你自己。”

  不存頓時收起心神,全神貫注的盯著依韻,依韻緩緩走到不存身側,突然伸出左手攔腰緊抱著不存,不存心頭一緊,沉聲道“你怕我反悔?”話方說罷,依韻抱著不存猛然朝崖下一躍,兩人身形足足躍出七十丈,緊接著朝下快速墜落。

  不存心頭大駭,這種距離,即使想使用隔空擒物拉向峭壁方向墜落,也絕對辦不到。

  “下面是水潭?還是河流?”不存盡量平靜的開口問道。

  “都不是,平地。”

  “什么?!你瘋了!”不存心頭恐懼萬分,那這么摔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

  強烈的氣流吹的不存皮膚都隱隱生痛,不存看著依韻的神色,平靜無比,如同在崖上看眺望遠方一般。“這柄,是凡鐵所造的利刃劍,重量一般,韌性一般,堅硬程度一般。”

  依韻仿佛喃喃自語,不存強壓下心頭對于稍后可怕后果的恐懼,盡量認真思考著依韻話中含義,不存忍不住朝下望去,巖石突兀的地面已然在眼前,心中的恐懼瘋狂蔓延,差點忍不住大喊出聲。

  兩人被依韻的金色氣勁包圍,依韻執著凡鐵利刃豎指即將落下的巖石方位,左手猛然將不存抱緊靠在身上,兩人身形凌空快速旋轉,在即將接觸地面的瞬間,依韻手中的利刃附著金色氣勁微斜指向地面,轟然一聲巨響,兩人就那般硬生生朝右側旋轉著快速平飛,與劍接觸的地面卻是轟然塌陷出直徑十數丈的圓形深坑。

  不存感覺飛速旋轉停下時,雙足同時踏在實地上,持續的死亡恐懼感過后,此刻不存腦海中隱隱有些暈眩,好不容易才勉強恢復平靜,側目望向依韻手中的劍,竟完好如初。

  “我不明白這有什么意義,只覺得你是在炫耀自己的高明。”不存開口道,

  依韻手中利刃急動,揚起一片金色氣勁朝著一快巨大的巖石擊下,接連的金石交接聲傳進不存耳中,待得灰塵散去,不存注意到巖石上有密密麻麻的深入石三寸的深痕,依韻淡淡道“這是一成內力下以利刃出手造成的殺傷效果,你記清楚。”

  不存聞言認真的觀察起巖石,快速的計算著巖石上的劍痕數量。“記好了的話,我們就回崖頂。”

  不存在心中重新確認一次后點頭道“記好了。”說罷跟隨著依韻施展輕功朝崖頂攀爬。

  不存滿心疑惑和猜測的隨著依韻上回崖頂,依韻上崖前已將凡鐵利人拋于崖底,此時手中握著一柄木劍,朝著不存伸出左手,不存楞了楞,隨即會意的靠近依韻。

  依韻如方才般抱緊不存,再次跳下,這趟不存心中已大定,知道定然死不了,卻是在猜測依韻難道能憑借木劍卸去墜落的恐怖力道?一切一如方才,不同的只是這趟不存依然沒了那種恐懼,全神貫注的思索著依韻這一系列莫名奇妙舉動的含義,直到兩人安然落地,依韻手中的木劍仍舊毫無折損。

  依韻抬頭望了望天色,“原本是要跳三次的,天色已晚,也沒那必要。”說罷揚起手中木劍,朝著另一塊突起的巖石揮下,金光大盛,煙塵散去后,不存自發的觀察起巖石上的劍痕,深度明顯比之方才淺了一寸,但巖石上的劍痕數量卻比之剛才多出了近1/3,不存隱隱似乎明白點什么。

  依韻將手中的木劍丟在一側,手捏作劍指狀,同樣的金光亮起,另一處巖石上煙塵彌漫,不存放眼望去,痕跡深度比之木劍又淺了一寸,但劍痕數量卻又多了1/6。

  “這是我達到忘我境界前總結的主要武功上的心得。而意境,我無法用言語告訴你,更無法明確告訴你它能讓產生多少的差距。何謂忘我意境?第一次跳下來時,你害怕嗎?”

  不存點頭道“恐懼。”

  “那么第二次呢?”

  “挺平靜的。”不存邊思索著邊回答。

  “兩次跳崖的時候,你在哪里?”依韻繼續問道,不存沉吟片刻,臉色微紅的道“在你懷里。”

  依韻指著三處巖石,開口道“看清楚,想清楚。你懂就懂,不懂我也無法再給你任何幫助。唯一的提示,剛才兩次跳崖的時候,你真的都在我懷里嗎?”

  依韻轉身緩步離去,不存獨自站在崖底,凝視著三塊巖石,腦海中反復思考著依韻最后的話,人如同石頭般紋絲不動,腦海中仿佛抓住了些什么,卻又始終抓不住,無法明晰化,不存便在這種狀態下一直站著。

第四節挑戰  紫衫拉著彷徨無地在麒麟壇門口等待著依韻,莊里人通知古月依韻即將返回總壇,古月當即第一時間通知紫衫后,在紫衫的吩咐下去忙別的事務。

  彷徨無地心情有些緊張,畢竟自己的到來很可能給依韻增添麻煩,尤其不知道依韻會否給自己臉色看之類的,又怎能不心下忐忑?

  依韻推開馬車門,舉步踏下馬車,便見紫衫挽著一名沒見過的女子在總壇門口候著自己,見到自己下得馬車,頓時一臉喜色小跑著奔至。依韻將紫衫抱個滿懷,輕聲道“紫衫,瘦多了。”

  紫衫頓時開心道“依韻,她就是彷徨無地,我一直跟你提起的好姐妹。跟你說,救她的時候好危險,飛合莊好多人追我們,幸虧空前絕后武功高強,把那些人都打發了,要不然你肯定見不到我了!”

  依韻微笑著朝彷徨無地打聲招呼,彷徨無地心頭的大石頓時放了下來,連忙禮貌的跟依韻問好。紫衫一手拉一個,拽著依韻回了庭院,急忙道“依韻,嘗嘗看,是我跟彷徨無地一起做的,很好吃的!”

  依韻失笑出聲,卻也不客氣,嘗過后對兩人手藝贊口不絕。三人正吃著,古月推門道“莊主。”

  “說。”

  “加傳來信息,前幾天江湖上突然冒出一女一男兩個高手,自稱出生南海劍派,在大理擺了幾天擂臺,放出高價并出狂言戰遍江湖劍道高手,指名要莊主和小劍交手。當然沒有結果,但為獎金前去比試的幾百名高手全部敗在兩人劍下,眼下兩人正朝武當而去,揚言要敗盡武當派高手。”

  古月將整理的語句盡量簡單的道出,依韻壓了口酒道“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有必要特別告訴我嗎?”

  古月連忙解釋道“這兩人手底下確實很硬,金剛盟的滅神當時恰巧在大理辦事,見狀想出手教訓她們,結果敗給南海劍派那女的了,聽說,只走到第七招。”

  依韻這才感興趣的抬頭望著古月道“那兩人叫什么名字?”

  “女的叫劍如顏,男的叫洶涌。師姐弟關系。”

  古月回答著道,依韻沉吟片刻點頭道“知道了,確實挺狂,光聽名字就惹人厭。”

  古月應著告退離去,紫衫頓時嘴巴閑不住的道“依韻,你打算去教訓他們嗎?”

  “我沒那閑工夫。”依韻淡淡道,語氣讓一旁的彷徨無地心中詫異不已,一直聽紫衫說依韻對她很好的,但眼下的情形實在感覺不出有哪里好。

  紫衫卻是絲毫不以為意,替依韻滿上酒又道“依韻,空前絕后很想見見你呢,下次來你抽時間跟他碰碰面好嗎?”邊說邊拽著依韻衣袖輕搖,依韻輕聲笑了笑,“行了行了,別搖了。”

  紫衫大喜,高興的夾了些菜放到依韻碗里,便又回頭跟彷徨無地咬耳朵。

  “紫衫,他對你很好?我看不出來。”

  彷徨無地小聲的對紫衫道,紫衫詫異道“你看不出來?為什么?”

  彷徨無地有些郁郁的道“他回來到現在,就對你笑了兩次,而且說話也冷冰冰的,一點也不親熱熱情。”

  紫衫好笑的道“那是你不了解他,笑兩次很難得了,他吃飯,走路,騎馬,聽別人說話時都能自修武功,但是如果一有情緒波動,自修就會中斷,因此,能不笑他就不會笑。”

  彷徨無地神色古怪的忍不住掃了一眼依韻,心中無法描述那種怪異感,看著心情極佳的紫衫,這種怪異感覺更加強烈,卻也不好說些什么,便又聽著紫衫說些有趣的事情,彷徨無地跟紫衫經歷差不多,到了飛合莊后自由更少,極少外出,相對遭遇到的有趣事情比紫衫實在少的多了,每天聽紫衫說,仍舊覺得聽不夠似的。

  飯廳的門再次被推開,紫衫和彷徨無地轉頭一望,頓時被嚇的不輕。飛合莊三當家和凝望在古月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古月招呼著兩人落座。

  依韻恍若未見,凝望絲毫不為意,相處多年早就知道依韻的怪脾氣,開口道“依韻,給你介紹下,這位是飛合莊的三當家羽飛凌。”

  羽飛凌客氣的道“久聞依莊主大名,這次冒昧打擾,是關于彷徨無地的事情。”

  紫衫和彷徨無地正欲開口,凝望悄悄朝兩人使個眼色,兩人頓時話吞回肚子里。依韻輕輕放下餐具,朝兩人微微點頭便算打過招呼,隨即開口道“彷徨無地的事?三當家指的是什么事?”

  羽飛凌心中暗罵,表面卻是平靜的道“大概依莊主你才剛回來不清楚事情經過。前些日子,江湖上被稱做大俠客的空前絕后和紫衫夫人到京城,將彷徨無地強行帶走,本人派人前去搶救,反倒死上了百多好手,之后彷徨無地便一直在貴壇住下,本人多次派人前來交涉,均未果。希望依莊主能做個決斷。”

  凝望笑著道“依韻,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

  依韻擺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椅子,開口道“凝望,三當家,這就好笑了。讓我做什么決斷?搶人的是空前絕后,又不是我古月山莊的人,就算紫衫在場,不過紫衫絲毫不懂武功,第一,搶人紫衫不可能參與;第二,更不可能殺傷你的人。讓我做什么決斷?”

  凝望心中好笑,表面仍舊做出一副無奈狀望了羽飛凌一眼,羽飛凌心中大恨,仍舊平靜的道“但是依莊主,畢竟彷徨無地是我的三夫人,眼下這么長久住在古月山莊,而你們又不肯放人,從哪方面都說不過去吧。”

  依韻聞言做出微怒狀,語氣提高幾分道“三當家,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古月山莊強行扣留彷徨無地了嗎?難道我依韻的女人帶朋友回來敘舊玩樂,我依韻得把她趕走不成?”

  羽飛凌臉色鐵青,羽飛凌是何等人?平日誰不多少賣幾分面子,何時被人以這種語氣拒絕過!當下怒道“依莊主,明人不說暗話,你這般到底算什么意思!”

  凝望打圓場道“三當家,依韻,有話好好說,別壞了和氣。”

  依韻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三當家,我可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紫衫帶得人來,我就得保證彷徨無地在我的地方不發生任何意外。如果彷徨無地自己玩夠了,想回去,我依韻自然也不強留。至于你說她是被搶來的,那是你三當家自己的事情。”

  羽飛凌怒氣驟然迸發,一拍臺機憤然起身道“依莊主!你唆使空前絕后到我飛合莊搶人,還殺傷我百多手下,我已經如此客氣跟你交涉,你卻半分誠意都欠缺,我將視做著是古月山莊對我們飛合莊的公然挑戰!”紫衫和彷徨無地都嚇了一跳,沒想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依韻手指有節奏的在飯桌上敲動,冷冷道“三當家,你說話可要想清楚,你能全權代表飛合莊?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我依韻唆使?”

  隨即輕笑出聲,繼續道“此外,三當家,你大可把你剛才的話拿回去對你們大當家和二當家說。我看你恐怕是犯糊涂了。”

  羽飛凌怒氣沖沖的甩袖而去,走至門口回頭冷哼道“依莊主,記住你今天的話!”

  彷徨無地十分自責的道“對不起,我看我還是回去吧。反正幻想也死了,因為我連累你們我實在過意不去,連幫主都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紫衫連忙將彷徨無地拽緊,生怕彷徨無地突然飛了般,哀求著道“依韻…幫主…”

  凝望灑然道“我倒沒什么,他們不會怪到我頭上來的。”

  依韻不以為然的道“別想那么多了你們,在這里安心呆下。古月山莊各城市的生意從來不跟飛合莊合資經營,反倒古月山莊在飛合莊存的銀兩就足有近三十億,他羽飛凌算什么東西,這口氣他愿不愿意都只能往肚子里吞。”

  凝望輕笑著安慰半信半疑的彷徨無地道“別擔心,依韻說的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會帶著三當家來裝樣子了。古月山莊的生意從來不通過飛合莊借資,都是找江湖上的商團一起經營。如果飛合莊跟依韻翻臉,依韻不會有絲毫損失,相反飛合莊流動資金就要面對不小的壓力了,畢竟古月山莊這么多年積累的錢財,如果依韻硬要一次套現,就是飛合莊輕易也消受不起。”

  紫衫聞言高興的抱著依韻嬌聲道“依韻,就知道你會保護彷徨無地的。你最好了。”

  “少來賣乖,回頭叫古月派人跟空前絕后打聲招呼吧,三當家不能奈何我們,定會把氣撒他身上。”

第五節搖擺  凝望笑著道“依韻,不過這么也不是辦法。干脆你想辦法讓三當家主動休了彷徨無地吧,這樣她才能徹底自由。”

  依韻橫了凝望一眼,“你倒會順竿上,沒必要費那力氣,彷徨無地就在這住著。我要猜的沒錯,一當家會讓三當家主動休了彷徨無地向我示和的。”

  凝望微微思索,開口道“你說的很有可能,江湖上大幫派首腦都是知道你手段和脾氣的,三當家剛才話說的太過了,別人肯定以為你不會善罷甘休,權衡利弊,飛合莊只能主動示和,不過你也太不給三當家面子了。”

  依韻呸了一聲道“笑話,終極幻想開了口,他順從,現在明知道人在我麒麟壇了,竟然還敢上門找我要人。還想我給他面子?沒直接把他趕出麒麟壇已經算客氣了。”

  凝望好笑道“那如果他們不主動示和呢?”

  依韻喝了口酒道“那我不介意把山莊的銀票換成白花花的銀子,江湖雖然沒有規模跟他們一樣大的錢莊,但怎么也不止他們一家。再說了,我也想看看三十億兩銀子都堆進麒麟總壇倉庫到底能堆多高。我放總壇里,比存他們飛合莊還安全的多呢。”

  這話倒是不假,總壇倉庫的物品,是無法盜竊的,除非被別的幫派攻破總壇。

  凝望橫了依韻一眼,“你現在就像是個惡霸!”

  依韻嘿的笑了聲,“你不知道很多年前從我進聯盟不久,別人私底下就把能罵盡的形容詞全套我身上了么?”

  凝望頓時嬌笑不已,連紫衫和彷徨無地也輕笑出聲。

  “對了,情衣還在閉關?”

  凝望正色道,“沒那么快出來,黑木崖之戰對江湖上不少高手刺激都很大。”

  依韻淡淡道,“那是,連冷傲霜都放下谷內事務全心閉關靜修了,金剛,傷心斷腸,龍劍,全都還沒出來。”

  凝望頓了頓又道“他們進關前都祈禱出關后別像你一般像得了失憶癥般。”

  “不會的,他們如果能悟通,只會走入無我意境或者是自我意境。”

  凝望好奇道“到底有什么區別?哪個更強?”

  依韻沉吟著道“不存在說哪個更強,只是忘我和唯我,輕易無法修成,相反無我和自我的道路容易走一些。如果硬要談強弱,忘我自由性比較高,唯我續戰力要強而且特別精準,無我面積殺傷范圍比較突出,自我則點殺傷強。”

  凝望感興趣道,“這是為什么?”

  “解釋不清楚,要是能更進一步解釋清楚,也不存在領悟的問題了。”

  凝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大理城外密林,滅神臉色鐵青,身側的女子一臉鼓氣狀。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不是又要去閉關嗎?快去閉你的關啊!”

  滅神嘆了口氣,柔聲道“如風,別這樣,你知道的,我無從選擇,進了江湖這個旋渦,我出不來的。自從黑木崖一戰后,很多高手都閉關苦修試圖更上一層。前些日子你該也有聽聞,我只到第七招就敗在劍如顏手中,我不得不潛心修煉了,否則我早晚被時間的浪潮淹沒。我也很不舍得離開你。”

  如風緊咬下唇,眼中淚水漣漣,“滅神,我們一起這么久,除了當初你還不沒成為高手時常陪我外,這么多年來,你花在我身上的時間一共有多少?你告訴我,有多少?”

  滅神神色內疚,沉默不語。

  “就這樣吧,我一直在等你,等到現在。過去你說等你當上高手,就好了,后來你說等你在江湖上闖出名聲,就好了,再后來你說,等聯盟打敗神州幫就好了。我聽夠了,你繼續你的高手之路吧,我只想當個平凡的技能人,過的簡單點。”

  如風說著便要轉身離去,滅神一把將如風抱進懷中,如風拼命掙脫,卻是無果。

  “如風,不要走。你知道的,我心里始終只有你。但我真的脫不出旋渦,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聽夠了!你放手!”如風怒道。

  “不,我絕對不能失去你。”

  如風嘲諷的輕笑出聲,“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眼里只有武功!”

  滅神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如風,對我而言你始終是最重要的!相信我!”

  “滅神,我感覺不到自己在你心里的重要。武功,還是我,你選擇吧。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忍受,但我真的受不了的,我只是個普通的技能人,如果你終究無法放下武功,終究無法離開江湖,求求你…放了我吧!”

  滅神神色劇變,如風慘然一笑,轉身行去。

  滅神望著如風的身影,臉色連變數次。

  “如風!我決定了。”滅神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如風嬌軀微微顫抖,幾乎忍不住要轉身喝止。

  “如風,以后,我只陪著你。”

  氣勁狂涌,滅神全力催動內勁,多少年練就的武功,滅神知道,這將是最后一次使用,最后一次拔劍…血花紛飛,滅神殺過無數的人,見過無數的血,手中的劍無數次此入別人的身體,但刺進自己體內,這是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后一次。

  一身布衣的滅神,緩緩走到如風身前,輕輕將如風擁進懷中,“以后,我只陪著你。”

  滅神為情自殺了,并宣布從此再不涉足江湖。

  “天下組織最近如何?”

  古月連忙回答道“指間沙已經將人心整頓穩定,另外得到可靠消息,天道一行七人進了武當派,而且蕭浪在暗助他們,另外聽說隨影進了神州幫,仁和天道子武功也近大成了,恐怕出關后也會投奔神州幫。”

  依韻輕揉太陽穴,古月會意告退離去。

  “依韻?怎么了?”紫衫湊上前關切的問道。

  “毀掉一個人的修為容易,但要毀掉一個人的心志才難。”

  “又要出去嗎?”依韻正欲答話,一則系統公告頓時讓眾人愕然。

  系統公告:金剛盟幫派印記被擊毀,金剛盟解散。

  系統公告:朱雀壇被仁者之心成功攻占。

  依韻急忙打開傳音頻道,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展開攻壇戰金剛,傷心斷腸他們怎也會馬上聯系古月再通知自己;金剛盟的解散更不可思議,如果要攻擊幫派印記,必須首先啟動幫戰,開啟幫戰后金剛會立即被系統傳輸到幫派印記密室,擁有總壇的幫派印記自動轉移到總壇中,金剛無論如何都有充足時間部署,怎么可能根本來不及通知我們支援的情況下接連發生這種異變?’

  “金剛,怎么回事?”

  傳音那頭的金剛語氣迷茫,“依韻?我也很莫名其妙,一開啟幫戰后我人一傳送到幫派印記,系統就提示印記被擊碎,幫派解散,從頭到尾我根本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依韻愕然,隨即沉聲道“金剛,攻壇的人馬有多少?怎么可能這么短時間殺氣神獸?”

  “不知道,金剛盟的人都被強制傳出總壇了。傷心斷腸和冷傲霜正帶領人馬趕過來。”金剛語氣滿是疑惑,但卻也難免,遇到這種無法解釋的怪異事情,幾個人能淡然處之?

  “我馬上帶來人來,乘他們腳根沒站穩回攻!”

  “紫衫,呆總壇哪也別去。”

  依韻說罷匆匆離去,紫衫見狀不再多言,也知事情緊急,望了彷徨無地一眼,滿是擔憂。時間倉促,從山莊勢力各堂口分別調出一批人同時朝朱雀壇出發。

  朱雀壇位置距離華山派較近,傷心斷腸白虎壇卻是座落在血刀門,星宿派,大理三者交點處;仙靈谷所有的玄武壇則靠近揚州,相比之下依韻麒麟壇的主力路程遠比兩人更耗時間。

  依韻不敢通過武當附近的道路朝朱雀壇進軍,改由劍洞穿過娥眉派,雖然路程上要遠一些,但避免橫生不必要的意外。

  依韻始終無法解釋發生在金剛盟身上的事情,茗拍馬追到依韻身側開口道“莊主,茗有個想法,會不會是一種精神類的武功,導致金剛橫生幻覺而自以為從頭到尾都沒見到任何敵人出沒?”

  依韻思索著茗的話,腦海中猛然一陣靈光,‘倘若有一個進入意境的高手,再修煉過精神系攻擊的武功,那么茗的想法是絕對成立的。’

  依韻臉色微變,此時山莊隊伍接近娥眉,這條道上兩側卻都是山地。江湖上有什么武功可以攻擊人的精神?依韻想到的只有九陰真經,指間沙沒那高度的修為,這么多年后銘記或許有,但會是她的概率太小,否則冷傲霜的反應該全然不同,那么唯一放在臺上的人,就只有小龍女!

  占據朱雀壇的是仁者之心,倘若出手擊碎幫派印記的是小龍女,那么這一次行動分明是幫派掌門的聯手為之。

  倘若紫心人,血刀刃,小龍女,可名,以及鴛鴦刀那兩名道人,再加上其它隱士級高手,幫派印記一但被毀后,朱雀壇自動歸為系統接管,金剛盟的高手都會被強制傳送出去,可名和其它一眾高手若是聯手突擊神獸,確實有實力幾分鐘內格殺之。

  如此大的動作,目標絕不會僅放在朱雀壇!

  依韻倒抽一口涼氣,傳令道“全部撤回麒麟壇,命令各堂主,莊內精英隊伍全部朝麒麟集合!”

  依韻打開傳音頻道,“傷心斷腸,馬上帶領人馬返回白虎!這是一串針對我們三人為共同目標的陰謀!”

  那頭還未答話,只聽一陣震耳大笑。

  “依韻,晚了。投降吧,我定保證你修為不失,一年后便還你自由!”

  山間道路,兩側密林涌出密密麻麻的星宿派,血刀門,武當派弟子,過道前方,一匹黑色高頭大馬被百余少林派弟子簇擁著緩緩行出,馬背上坐著的,卻是紫心人和焰情。

  依韻緩緩抬頭,打量著包圍己方的大批人馬,環視一眼后,依韻知道,華山聯盟完了,冷傲霜定會退兵,而自己,兇多吉少…

第六節戰  “依韻,我必須退回去了,對不起。喜兒師姐不知為何突然命令我不準插手…”

  依韻已經絲毫不感詫異,“冷傲霜,我明白。華山聯盟完了,傷心斷腸和金剛重新組建幫派后,便讓他們到麒麟壇駐扎吧,眼下我自身難保。”

  依韻說罷關閉傳音頻道,運功大聲道“紫心兄,未免太看不起我了,難道以為就憑這些人能將我攔下?”

  依韻說著抬頭望了一眼天色,焰情運功穩聲道“依韻,不必看了,便是氣候的因素我們早已考慮在內,今天不會有雨。”

  依韻低聲傳令道“茗,帶領高手全力突圍撤回麒麟。”

  茗急道“莊主,我們拖住敵人掩護你突圍!”

  “照辦,我突圍需要靠你們的掩護嗎?別留在這里當我的累贅!回去后重兵防守幫派印記!”

  茗欲言又止,揮手領著莊內成員從原路急速撤退逃去,紫心人視作不見,兩側的人馬迅速將依韻的后路圍堵近七個少林陣法分四個方向在一眾敵群的護衛下擺開。

  依韻對這一切絲毫不加關注,注視著紫心人夫婦道“血刀刃兄怎生沒來?”

  紫心人哈哈一笑,“他托我帶話,欠你的人情,今日便算還了,倘若今天依韻你可安然而退,日后若是相遇,他將再不留手。”

  “襲擊幫派印記,聚集高手格殺神獸奪壇,引動我和傷心斷腸出兵,再襲白虎,圍伏我。紫心兄,你每趟出手都是震動江湖的大手筆啊!”

  依韻語氣淡淡的道,紫心人哈哈大笑,“承蒙你夸獎,不過這趟,還不是單憑我一人能辦到。依韻,當初你的銳氣哪去了?回來后這幾年的安逸生活,看來是讓你變的膽怯了!這般拖延時間的舉動,比之當年你獨身和我挑戰的膽色而言,相差何止千里計!情衣不突圍至此,你便毫無信心了嗎?便是茗帶的人再走一段,你想憑借絕世輕功突圍離去的念頭也別作想。”

  依韻不置可否,緩緩拔出腰間金蛇神劍,沉聲道“紫心兄,便讓我依韻看看你們憑何留我!”

  包圍圈的人馬大喝著朝依韻涌上,烈日高照,殺氣沸騰!

  靈鷲宮密室內,樂兒眉頭緊皺,神態滿是苦惱。容兒,月兒,零兒三人卻在一側談笑飲酒,喜兒推開密室門緩緩步入。

  “呵呵呵呵…銘兒呢?”

  樂兒郁郁的道“那笨蛋早提著劍去救人了,還以為銘兒能聰明點,誰知道比容兒還笨!”

  “呵呵呵呵…樂兒?怎這般語氣。”

  樂兒懊惱道“不是你們說的,要真正發揮黯然銷魂掌的威力,必須融合黯然意境。”

  談笑的三女大笑出聲,樂兒怒道“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們打出去!”隨即跺足道“喜兒!讓我學別的吧,求你了!這個什么黯然意境的,叫我怎么黯然的起來!再逼我體悟下去,干脆一掌拍死我算了!”

  喜兒在三女身側坐下,接過零兒滿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呵呵呵呵…樂兒,這是最適合你的武功。你必須做到。”

  樂兒不顧儀態的頹然坐倒在地上,不過密室地面本就華麗整潔,一塵不染。

  “喜兒!我真練不了…放過我吧,最多我再也不用腳踢爛你房門了好嗎?”

  三女又大笑出聲,樂兒的怪癖好,從來不用手推門,便是進喜兒房門,也是用腳的,倘若喜兒房門扣上,總是會被樂兒一腳踢的粉碎,這脾性向來都是說不改的,喜兒若干年前就已經懶得為此說什么,眼下樂兒竟這般說,可見黯然意境讓樂兒苦惱到何等地步了。

  容兒開口道“喜兒,不過也確實太為難樂兒了,黯然消魂什么的,別說樂兒了,就是我們也不可能體會得到,何況樂兒呢?”

  零兒笑道“樂兒,聽說你過去可有風華絕代之稱,一定無數人傾心于你,難道就沒有哪個讓你牽腸掛肚的么?”

  樂兒輕蔑的呸了一聲,隨即氣極道“零兒你簡直是笨到家了!其它門派的人都是人渣,都是混蛋,我只恨殺的不夠,只恨當初膽子小殺的太晚!”容兒冷哼著接口道“全是廢物!”

  零兒白了兩人一眼,不再接話。

  “呵呵呵呵…樂兒?去找吧,去找那感受…”

  樂兒哀求道“喜兒…”

  喜兒似是無意的橫了樂兒一眼,樂兒頓時不敢說下去,靜了沒一會,卻又道“可是喜兒,讓我上哪找?我只會地一時間想折磨死那人!我真的看到男人就來氣!”

  月兒笑著打趣道“那就找女人好了。”

  樂兒呸的一聲罵了月兒幾句,“呵呵呵呵…月兒說的,也可以。”

  樂兒眼睛一轉,怪笑著跑到喜兒身手,猛然將喜兒抱個結實,做作的嬌聲道“喜兒大美人,讓我好好愛你吧!”

  三女哈哈大笑,喜兒神色如常,輕輕將杯中的酒飲下。“呵呵呵呵…樂兒?去找,找那感覺…”

  樂兒忿忿然,卻也知道不可能勸動喜兒,跺著腳道“死喜兒!你混蛋,定是看我比你美,故意趕我出去…”邊罵邊一腳踢裂密室的門,離開了去。

  眾女都不以為意,樂兒就那德行,每次被喜兒逼著練功或是什么的,總用這句口頭禪,實際上明明是樂兒不時開口妒忌喜兒才真。

  不存關閉了所有頻道,形色憔悴的提著一包干糧步至藏劍崖底,自從那日后,不存便一直在這里思索,反復試圖領悟依韻所要表達的東西。

  腦海中那一絲清晰卻怎都把握不住的感覺,讓不存無比苦惱,這些日子下來,已是折磨的不存身心憔悴。

  但不存無法容忍自己放棄,其它的一切都已被不存拋到腦后,神州幫也好,過去的親密戰友也好,早已經無暇分心去想。每過兩天,便步行到幾里處的湖泊,補充些許飲水,進些食物,但即便是這種時候,不存的注意力,仍舊是在不斷回顧著那日的一切。

  更換衣衫,清洗衣衫,簡單洗浴,飲水,進食,這些都如同無知覺般的習慣性進行著,不存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悟通,但無論多久,不存都不會放棄!

  金光大盛,依韻以劍以指連綿朝著圍攻的敵群出手,面對實力的巨大差距,大范圍的氣勁如同神罰一般奪走一批又一批江湖好手的性命。

  然而包圍的敵群,沒有人敢后退,不斷的撲上彌補空缺,雖不及黑木崖NPC的悍勇,卻也遠比一般的江湖幫派爭斗來的可怕。

  周圍的陣法,始終沒有發動,仿佛在等待著什么,紫心人和焰情臉色平靜的坐在黑色高頭大馬之上,對不斷增加的傷亡視若不見。人人都知道,眼下的戰斗,不過是以人潮消耗依韻的內力罷了,但輪到的人群仍舊拼命涌上,人人都希望能在依韻的攻擊下不死僅傷,都希望能得到一個幸運機會將依韻重傷,都希望倒下的那個不是自己。

  便是不沖?后果不也是被踢出門派修為盡毀么?而戰死,卻還能得到一大筆的金錢補償,重回門派更能得到特殊照顧。

  所有人一切屈服在這種恐懼下,沖上去的人都在依韻造成的恐懼面前抱著一絲希望,都期待自己便是那個幸運,金光劍影下,一批批的人仍舊在死亡,人潮中一批批的人仍舊在替補。這很悲哀,卻更無奈…

第七節銳氣  系統公告:華山聯盟幫派印記被擊碎,幫派解散。

  系統公告:白虎壇被仁者之心成功攻占。

  江湖從來未曾有過如此轟動的事故,短短半日接連兩個十大幫派解散,兩座總壇被奪,或許不是絕后,但一定是空前的!

  冷傲霜返回玄武,一大批靈鷲宮高手在喜兒的指令下早已趕至。

  冷傲霜簡單跟為首者打過招呼,宣布幫派內除技能人外,所有武當派,血刀門,星宿派,古墓派弟子盡數領取錢財收拾物品離開仙靈谷。

  冷傲霜這個驚人的指示通過幫派頻道一發布,頓時幫內集體嘩然,反對和抗議聲響空前鼎盛。

  面對幫內的沸騰情緒,冷傲霜沉聲以幫派頻道公告道“江湖大變,如果以上幾派成員,自認無論如何離不開仙靈谷,即使被門派掌門廢去一身修為也要堅持留下的話,我冷傲霜絕不因為他已是廢人而輕視!倘若自認不能,為將來著想,請大家另謀出路吧!”

  這一日,江湖多誕生一個奇跡,仙靈谷所有血刀門,星宿派,武當派,古墓派成員,在冷傲霜的決策下,僅有1/4的人脫離幫會,其他3/4的人當即揮劍自殺重生,誓不離開仙靈谷。

  冷傲霜,當著玄武壇的所有成員面,面對著一地近十萬的成員的尸體,跪地悲泣。

  江湖第二大幫,仙靈谷,從來沒有人敢懷疑過它的財力和實力,卻也從沒人想到它竟有這種不可思議的凝聚力,冷傲霜,或許不是最出色的霸主,但一定是最出色的幫主,她創造了一個江湖奇跡,空前的奇跡,這一天,是江湖奇跡之日…

  紫心人馬后的人群盡頭出現騷亂,紫心人卻是頭也不回,根本不必要,娥眉派的高手,或許情衣能闖過外圍的陣法支援依韻,但這本在算計之內,不過是多一個前來送死的而已。依韻身形拔至半空,下方人群射出的密集暗器卻都慢了一步,紛紛落空。

  茗撤退方向的三個少林陣法同時啟動,密集快速的氣勁朝著半空的依韻攻至,紫心人和焰情同時從馬上飛躍而出,速度快極!依韻身形驟然下沉,一劍掃的下方人群鮮血飛濺,雙足在一個尚未倒地的星宿弟子背上一點,迎向飛躍而至的紫心人夫妻。

  紫心人凌空拔劍,獨孤九劍赫然出手,漫天劍影向依韻灑去。下方的密集人群紛紛退開了去,空出一大片無人的區域,劍勁相接,三人穩穩落地,紫心人爽然大笑,“好!依韻,單以劍論,我仍舊非你之敵。”

  眾人這才看見紫心人左側胸口的三道劍傷,此刻血跡斑斑,紫心人卻渾然不當回事。

  “紫心兄,直接干脆點吧,這些人攔不住我,便是消耗我內力,也沒多少意義。”

  紫心人大笑出聲,“好,倘若沒了我和焰情,這些陣法也是阻不住你的。依韻,今天你若想離開,唯一的可能便是能打敗我們夫婦聯手。”

  焰情神態平靜,緩緩拔劍,依韻緩換轉身面對兩人而立,手中的金蛇劍斜指地面。依韻總算知道,紫心人的信心來自哪里,焰情的劍從拔出那刻,仿佛天地都已不存,有的只有那柄閃著寒光的利刃。

  “依韻,別太小看我們了。”焰情語氣十分平和。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無我意境!”依韻展開金蛇身法,特效加速發動,帶起一串虛影挺劍攻向兩人。

  焰情后發而至執劍出手,劍上僅帶起點點星芒,徑直穿入依韻劍勢之中,使的竟同樣是獨孤九劍,但絕非紫心人所能相提并論。依韻變招,長劍刺出,焰情劍尖微微一轉,又指向依韻另一處致命空門。

  焰情的步法極為精妙,身法上雖然不及依韻特效加速后那般迅速,卻能以玄妙彌補其中差距,依韻左手捏作劍決猛然探出,直指焰情心口,更密集的劍影綻放而出,焰情神態情景,左指射出,同時施展步法全力閃避。

  依韻對焰情攻至的氣勁恍若不見,身影鬼魅般緊咬追上,同時身影突然化出幾道虛影,焰情的氣勁頓時擊在空處。紫心人大喝挺劍而至,依韻遞出的長劍,內勁頓時狂泄散去,依韻閃身后撤,紫心人的攻勢頓時落空,但依韻對焰情的攻擊卻也未果。

  三人分站一處,焰情身上十數處劍傷,卻都極淺,不過是劃破皮肉而已,“依韻,比之過去,你強的太多了。”焰情的話充滿由衷的稱贊,語氣卻是平和無波。

  “投降吧!我們不希望你一身修為就這么毀去,你應該清楚,若是單打獨斗,千招后我終究會敗在你手上,但我們兩人聯手,你怎都殺不出去的!”焰情試圖進行最后一次說服。

  “戰吧!”

  依韻身影一動,漫天劍影朝兩人殺至,焰情挺劍迎上,紫心人沉聲道“依韻,別指望情衣了。在門派一眾師妹的安慰和你之間,她根本無可選擇!”

  說罷和身迎上,三人戰成一團,紫心人的化功大法實在厲害,一旦接近到一定距離,劍上凝聚的氣勁頓時崩潰散去,依韻的內力消耗的極為迅速,不片刻工夫身上已然添上了數道劍傷,雖不深,但長久而往,卻終究不可能支撐。

  情衣領著門派內的高手,正沖殺間,門派頻道響起求救聲陣陣。

  “大師姐!一批血刀門弟子在娥眉派亂肆殺人,血刀刃殺進派內,師父都被打成重傷了!快回來啊!”

  情衣左右為難,心中大罵,終究下令道“全部撤退,護派殺敵!”

  一干娥眉高手紛紛應聲撤退,紫心人帶領的人馬卻是沒有追擊。情衣明知對方是為牽制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返派,心中的無奈又豈是言語能描述?

  依韻全力運功隔著一定距離,身影化出數道,連連朝兩人發出猛攻,兩人邊退邊全力化解。依韻身形猛然拔起高飛,剛到一定高度,迅速急墜插入人群,金光亮起,朝著麒麟壇方向的敵群挺劍突圍。

  人群如海潮般紛紛后退,紫心人和焰情急追而至,依韻身影急動,硬從陣法的氣勁攻擊下利用快速的閃避穿了過去。

  九個擺陣的少林好手心下駭然,依韻已如鬼魅般攻入,金光閃過,頓時七人閃避不及的紛紛或重傷或橫死,依韻身影快速躍起,朝著人潮外圍疾去。紫心人和焰情幾乎絲毫不落的飛躍追出,三條人影閃電般從過道上急馳。

  紫心人懊悔不已,“那群蠢材!怎么會給他讓出位置輕松殺到陣上!”

  焰情平靜道“怪不得他們,見我們明顯占了上風,自然認為依韻死定。”兩人又追了一陣,眼見依韻的身影越來越遠,無奈的停下腳步。

  “罷了,論輕功江湖上還真沒多少人跟他并肩!”焰情淡淡道,紫心人縱聲大笑,“好個依韻,真沒想到這樣都還讓他逃了出去。不過,血刀刃確實也算還了他人情,否則今天親來,依韻必死無疑!”

  銘兒身影隱在山腳暗處,臉色平靜的注視著兩人舉動,嘴角突然揚起一抹微笑。

  紫心人和焰情轉身欲走,一側林間突然躍出一個極快的身影朝兩人撲上,焰情急速旋身飛退,紫心人駭然拔劍出手,漫天油綠的樹葉夾著氣勁密密麻麻的朝兩人飛至。

  兩人盡管全力格檔,仍舊被這意外的襲擊傷的渾身多處鮮血綻放。漫天綠葉方盡,一道金光猛然穿拖紫心人的心口下側,若非紫心人即使移動身形,定死于這一擊偷襲之下!

  這道金光的勁道實在可怕,紫心人整個人被暗器帶的朝后快速拋飛,穿透紫心人身體的暗器遠遠插在一快巖石上,金光閃閃,金蛇形狀,赫然正是依韻所使的金蛇錐。漫天金光朝焰情灑落,卻不正是方才全力脫逃的依韻么?

  焰情暗叫一聲不妙,方才漫天的綠葉,不少被兩人全里抵擋的氣勁震的漫天飛舞。依韻的劍光已致,焰情全力出手,100100的大面積氣勁由下朝上揮出,依韻渾然不顧,手中長劍硬從面性氣勁穿出一道缺口,焰情全力展開身法朝后撤去,腰間仍舊被依韻的劍劃出一道兩寸深的傷口。

  依韻卻也被焰情的劍勁震的內傷不輕。

  原本凌空飛舞的打量綠葉,卻也被焰情的氣勁遠遠掃了開去。

  焰情認為這代價是值得的,忘我意境著對于外界條件的利用能力遠比其它意境更隨心所欲,倘若對綠葉不加理會,便是能安然擋下依韻的攻擊,隨后要面對的危險卻會更加嚴峻,這也是連行動前甚至將天氣變化因素也考慮其中的緣由!

第八節逆轉  紫心人掙扎著勉強以劍鞘撐地而立,手捂著心口下的傷口,卻止不住背后被金蛇錐洞穿的血流。卻是爽然大笑,“依韻,好樣的。我們怎都沒想到你竟然會殺回來!剛才那就是金蛇錐?果然厲害!”

  依韻左指輕彈劍身,淡淡道“紫心兄,焰情姐,再見了!”話音方落,身影如鬼魅般化出一串虛影,劍上附著強烈勁道朝焰情攻出,焰情神態平靜的挺劍相迎,點點星芒直指依韻動作空門,依韻手中金蛇劍如同蛇般隨意扭曲,搖擺,不斷從各個莫測的角度襲向焰情各處空門,兩人的劍始終未交擊過一次,戰斗卻是異常兇險,一個極小的錯誤,定會導致立即落敗身亡。

  焰情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本就要比之依韻的速度和身法差了不少,長期速度差異的積累下,就是完勝狀態也最多能撐過千招,如今身上更受接連遭受被擊傷,行動上難免一定幅度被影響,只盼能多撐些時候,等待紫心人盡快恢復戰斗能力前來支援。

  紫心人簡單處理身上傷勢,閉目凝神運功治療沉重內傷。

  焰情的壓力越來越大,兩人已然交手三百余招,依韻快如鬼魅的身法以及刁鉆莫測的劍路讓焰情已近不支,然焰情的神態卻始終平靜無波。

  一陣輕笑傳進三人耳中,銘兒緩緩從山腳林間暗處走出,步履款款,盡管神色微笑著,紫心人卻仍舊心生寒意。絕不是來幫自己的,喜兒僅僅答應讓冷傲霜退兵,和下令門下高手不參與,但這條約顯然對有魔女身份的銘兒不起作用。

  銘兒身影急動,腰間的強化青龍離鞘聲頓時驚的紫心人真氣絮亂,漫天仿佛實質般的七十二道劍影朝著焰情紛紛攻至,焰情全力揮出氣勁試圖將依韻逼退一側,依韻神色不變的硬運內力迎上,轟然巨震下兩人身形微退,銘兒的劍勢已然攻至,焰情身形急展,踩著玄妙的步法閃避著攻至的劍影,同時抽身迅速后撤,銘兒呵的輕笑,實質般的劍影速度驟然提升,流水般灑入焰情防守的劍勢之中。

  鮮血飛濺,依韻如鬼魅般出現在焰情身后,金蛇劍赫然刺出,七支劍影同時穿透焰情的身體。焰情臨死的全力反撲被兩人化解開去,依韻身影帶起一串虛影從正療傷的紫心人身旁掠過,血花飛濺,紫心人轟然氣絕倒地。

  依韻從巖石上拔起金蛇錐,收入衣袖,緩緩轉身抬頭凝視著嘴角含笑的銘兒…

  情衣領著娥眉派高手將娥眉山腳一種血刀弟子紛紛殺的四散而逃,執劍駕起輕功朝著山上急馳而去。血刀刃臉含煞氣的屠殺著門派實力高強的守護NPC,見到情衣的到來,哈哈一笑,“情衣,念在過去對你曾經的深情,今日到此為止,但倘若日后仍舊以敵對身份相見,勿怪我血刀刃無情。”說罷,迸射出一片刀影,圍攻的十數NPC盡數橫死。

  情衣大怒,挺劍撲上,“血刀刃!想走還得看你的本事!”依天劍法出手,劍光四射,血刀刃哈哈一笑,手中血刀一揮,一股無比霸道的氣勁盡數將情衣的攻勢盡數化解,血刀刃手中刀勢不停,轟然壓下,情衣急忙撤身飛退,血刀刃大笑著駕起輕功朝山下離去,粗獷的聲音遠遠傳來,“情衣,希望日后不會有戰場相對之時!”

  情衣憤然一跺足,轉身奔進滅絕師太的修養之處。臉色蒼白的滅絕師太喝退其它守護的弟子,待房門緊閉后,在情衣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情衣,你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期望!”

  情衣黯然道“師父,弟子無能!”

  滅絕師太伸手制止道,“不,非你之過。剛才那人,連為師都非他之敵。江湖各派,如今紛紛傳位給后輩弟子執掌,原本為師是鄙夷視之的!可是如今證明為師錯了,情衣,為師決定了,日后娥眉派掌門由你接掌!先聽為師說完,這份地圖是記載的是殘缺的九陽神功任務做法,另外一份卻是在武當掌門人手中,日后你定要想辦法獲得!我們娥眉派豈容被人輕視?今日竟連這種不成器的邪派也敢欺上門!情衣,你定要替為師一雪今日之恥!”

  情衣連忙道“師父,弟子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擔當娥眉派掌門!”

  滅絕師太厲聲道“難道你眼睜睜看著為師如此承受這種羞辱不成?”

  情衣默然,在這里,門派NPC極為人性化,滅絕師太平日對情衣雖然嚴厲,但是卻是極為關心照顧的,盡管情衣心中知道滅絕師太不過是個NPC,卻也仍舊無法不感動。

  滅絕師太見情衣不再推辭,緩了口氣道“情衣,各門派都有一個秘密,非掌門人都是不知曉的。我們娥眉的絕情,你日后定要努力勤修,當達到一定高度后,對你的武功以及意境將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情衣聞言大驚,實沒想到絕情這一直被認為僅僅是學習門派武功基本條件的東西,竟然隱藏著這么大的秘密。

  系統公告:娥眉派掌門滅絕師太將掌門之位傳于情衣。

  銘兒抬頭望了一眼娥眉派的方向,柔聲道“江湖大變了。依韻。”

  依韻微微點頭,“已經開始了。銘記,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到達這種地步。”

  “我叫銘兒。”

  依韻輕笑,“這不重要,只是我不明白,你怎能這么快進入意境?”

  銘兒微微一笑,“依韻,你是在回避答案。那些年,我的心情,能比你好得了多少?我悟性本高,只會比你進入的更早。”

  依韻神色平靜,緩緩舉步行去,從銘兒身側錯身之時,淡淡道“銘記,夕陽余輝下你美麗的身影,我永不會忘卻,卻也僅僅不會忘卻而已。”

  銘兒臉上掛著微笑,側身望著依韻的背景,柔聲道“依韻,我修的是,唯情…”

  依韻身影停下,靜立良久,復又前行,銘兒笑著道“但,那是屬于我自己的事情。但你…別死,記住、你是我唯一的破綻!”

  依韻遠遠回頭朝銘兒投來一眼,回頭決然而去。

  風揚起銘兒一身白衣,銘兒輕輕甩了甩額前凌亂的長發。

  一側的密林沖突然傳出一聲仿佛壓抑許久的大笑,銘兒沒好氣的側目望去,樂兒步履款款的捂嘴大笑而出,那感覺實在怪異,試想一身段美麗,步伐優雅的美女子,偏偏使勁捂嘴大笑的行走。

  樂兒走到銘兒身前,又笑了一陣,隨即學著銘兒的聲音露出深情款款的模樣道“依韻,我修的是,唯情…但,那是屬于我自己的事情。但你…別死,記住、你是我唯一的破綻!哈哈…”

  樂兒忍不住又笑出聲來,“銘兒,好感人,真是聽的我都黯然消魂!”

  銘兒含笑道“樂兒,被喜兒趕出來找黯然消魂的感受了?”

  樂兒頓時笑不出來了,嘿了一聲道“雖然你很傻,但是不笨。提起來就一肚子火,讓我怎么找去?我一路上見誰都不順眼,殺了不少人,后來左右無聊,就想著過來看看,正好趕上這出深情戲。”

  銘兒臉含微笑,“不陪你鬧了,你好生去尋黯然消魂,要不可就回不了飄渺宮了。”說著飄然離去,樂兒對著銘兒的背影忿忿大罵,隨即又覺得頭痛無比,這個什么黯然消魂的感覺,上哪找去?

  依韻并非沒想過跟銘記一起到城內重生點將紫心人和焰情徹底殺死,相信他們該也再無替身娃娃了。

  但紫心人絕非蠢材,焰情一到復活點,定會立即召集人手趕往城里保護,若不是偷襲,就是兩人聯手想殺死他們,也很要花費一番工夫,如果再有人潮護駕,待其它高手來支援,兩人只能落荒而逃了。

  比較起來,返回麒麟實際意義遠比前往毫無把握的追殺意義更大。前方傳來一陣殺喊聲,依韻施展輕功躍至隱蔽的高處朝下觀察。

  下方三千余星宿派弟子圍攻著一個男人,男人拼力執刀護著狹窄崖底縫隙的兩名女子,依韻凝望去,兩名騎在馬上的女子赫然是紫衫和彷徨無地,馬的兩側更有幾名山莊高手,卻都身受重傷。

  ‘想必這人就是空前絕后吧,武功確實不錯。’

  依韻在心中暗自贊嘆,空前絕后一夫當關,真可謂萬夫莫開!不斷沖擊的人群一片片的倒在刀下,人數減少越見減少,偶爾有星宿弟子乘亂沖過去,空前絕后也不理會,卻見紫衫駕著馬以前后蹄對沖進來的星宿弟子一記重踢,頓時幾名勉強能行動的高手撲上去亂刀分尸。

第九節見人還是人  依韻靜靜的在暗處觀看,空前絕后的傷勢越來越多,倒下的星宿派弟子也越來越多,又戰了近一個時辰,剩余的星宿派弟子終于信心全失,四散而逃。

  一干人盡數散去后,空前絕后才頹然以刀支地,如此的消耗戰,確實會讓人內力透支,尤其凌厲的刀法對于內力的消耗遠比劍法更為巨大。

  紫衫和彷徨無地走將出來,關切的詢問道“大俠,你怎樣了?”

  “小傷,略做休息就好了。”

  “這次真是多虧大俠你了。”紫衫和彷徨無地開口道謝,空前絕收笑道“小事而已,在下感覺江湖有大變,擔心紫衫你,就專門過來了。我會保護你的!”

  彷徨無地臉色一變,側目望向紫衫,卻見紫衫如往常般掛著笑容,“大俠,你說這話可容易讓人誤會。”

  空前絕后目光爍爍抱拳道“紫衫,在下句句發自肺腑!”

  紫衫笑了笑,“大俠,你誤會了,你的義行讓我和彷徨無地,甚至我丈夫都感到欽佩,我也打心里很崇拜你的俠義行為,不過,那只是崇拜和欽佩。”

  空前絕后臉色微變,仍舊認真道“紫衫你這么說,我明白了,但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就此別過。”

  紫衫和彷徨無地微微點頭便算打過招呼,依韻朝著空前絕后離去的方向凌空追去。

  紫衫拉著彷徨無地上馬,開口道“你們在這里好生養傷吧,我跟彷徨無地去找莊主。”幾高手聞言大驚,連忙道“夫人!先回總壇吧,莊主身手過人絕不會有事的,如果再遇到敵人,讓我們怎么向莊主交代!”

  紫衫臉色猶豫,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兩人先回麒麟壇,你們傷勢好些了,快點趕回來,以免橫生意外。”紫衫說罷駕著馬奔去。

  依韻一個翻身急急墜落地面,落在空前絕后身前七丈處。

  空前絕后收住步子,抱拳道“請問閣下是何人?”

  依韻緩緩轉身,“可惜,好好的一代俠客卻是如此不知進退,原本還能多存在些時日,你把自己提前斷送了。”

  空前絕后聞言神色戒備,右手握上刀柄,沉聲道“請說明來意,你我有何過節?”

  依韻輕蔑一笑,“憑你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說罷帶起一串鬼魅般的虛影朝空前絕后攻至,金光劍影瞬間迸射而出,空前絕后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只得揚刀全力出手,絲毫不敢托大。

  依韻手中的劍如同一條金燦燦的金蛇般扭曲擺動,鉆進空前絕后的刀勢之中,兩人錯身而過,空前絕后身上多了七處劍傷,入肉足有兩寸。

  “依莊主,你是否太過蠻橫!紫衫并未接受我的情意,你卻如此對我橫下毒手,便是你心中不忿,以你的身份也不該在我身受重傷之際出手!實沒想聞名江湖的第三個傳說級高手依韻竟然是這等心胸狹隘之輩!更沒想到如此卑鄙!”

  依韻左指在劍身輕彈,淡淡道“你是否認為,你為救我夫人而身受重傷,這么死在我手上十分不忿?不過,在開打之時,我就已經在了,即使你不出手,那群人也不可能傷得了紫衫。所以,我并不欠你任何人情。你是非死不可,就算你完勝狀態,也擋不下我七招。再見了,一代俠客空前絕后!”

  空前絕后大喝一聲,渾然不顧依韻的攻擊全力反撲,抱著同歸于盡之心,依韻的嘴角揚起一抹輕笑,身影化作出數個虛影,劍勢毒蛇般攻出,空前絕后手中利刀頹然頹然摔落在地上,身體卻倔強的不肯倒下,依韻抽劍后撤數米,手腕微動,正往下滑落的鮮血頓時被甩飛了去,依韻左指在劍身輕輕一彈,收劍入鞘。

  空前絕后望著依韻身后,突然露出微笑,緩緩倒下。

  依韻面無表情的轉身,二十丈處,紫衫和彷徨無地騎著馬靜立著。

  這種距離,一定是看得清楚的,或許依韻全身心放在空前絕后身上而沒注意到馬蹄聲,又或許依韻根本便是要讓紫衫看見。

  依韻朝著兩人緩緩行去,神色極為平靜,仿佛地上死的空前絕后跟自己毫無關系一般。

  紫衫駕著馬踱步迎上,臉上如往常般掛著微笑。

  “依韻!馬坐不下了。”待的走近了,紫衫開口道,

  “不要緊,我的輕功跟的上。”

  彷徨無地望著已經氣絕的空前絕后,輕咬下唇道“依韻,你為什么殺他?”

  依韻回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淡淡道“因為他竟然對我的女人感興趣,同時我的女人對他毫無興趣,他卻仍舊不知進退的試圖糾纏,所以該死。”

  彷徨無地的神色并無悲憤或是不滿,定定看著身前的紫衫,紫衫朝著空前絕后的尸體隔空行了一禮,開口道“見人仍是人,不過大俠他不懂。活著的大俠客是用來尊敬和崇拜的,死了的大俠客是讓人用來懷念的,都不是用來讓人喜歡和愛的。依韻你殺了大俠,那大俠一定是做了很錯的事情。”

  依韻伸手牽著韁繩,難得的笑了笑,“我當回馬夫吧。”說著牽著馬緩緩前行,彷徨無地回頭望了一眼,惋惜道“可惜了一件麒麟裝…”

  “送出去的東西,我從不拿回來。”

  彷徨無地收回目光,三人一馬,漸行漸遠,空前絕后的尸體,在小道上孤獨的橫躺著…

  三日后,傷心斷腸和金剛重新建立幫派,但也流失了打量成員,所幸儲備物資和金錢幫派解散時自動歸入幫主名下倉庫,否則就是重新建立也不過是七流小幫派而已。

  兩人都帶領著人馬在麒麟壇內安頓下來,然而心中的蒼涼感卻是怎都揮灑不去。兩人都是縱橫江湖多年的人物,突然之間過去累積的一切幾乎盡數葬送,好不容易打下的總壇就這么失去,就是以兩人的堅強也難以承受。

  依韻略為安撫兩人情緒,返回庭院,紫衫正和彷徨無地討論著制藥的問題,見依韻回來,笑著起身相迎。

  彷徨無地起初極為尷尬,紫衫硬要陪著一起睡覺,過了些日子,才了解到,原來依韻從不睡覺,所有可以利用的時間都用在自修上,白天若不是最近事務多,也是整天像木頭一般自修度日的。

  彷徨無地無法理解依韻和紫衫這種夫妻關系,但見兩人都處之坦然,自然也不便插口。

  紫衫見依韻坐下后手指不斷在臺面有節奏的輕敲,披上外袍起身道“依韻,怎么了?”

  “麒麟壇,未必能守的住,幫派勢力在這樣下會被徹底瓦解。到時候,我們就得流落江湖當浪客了。”

  紫衫興奮的道“好啊,那樣你就讓我去學武功,我們雙劍合壁,逍遙天下!”

  依韻懶得理會,紫衫這種話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在依韻看來跟做白日夢差不多,就紫衫那吃不得半點苦的個性,想要武功有成絕無可能。

  依韻沉吟片刻,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遞給紫衫道“我不喜歡毒,不過金蛇秘籍中卻有金蛇郎君的用毒心得,據說是出自五毒教,你要是有興趣拿去研究吧,看你學做藥倒也確實用心,雖然等級低點,但有那份持久的熱情就是好現象。”

  紫衫大感興趣的接過,點頭保證道“我一定做出厲害的毒藥,好,我不學武功、就當個用毒高手!毒藥一出手,倒下一大片,就不怕別人欺負了!”

  依韻轉過頭去,閉目自修。紫衫如獲至寶,一臉欣喜的將冊子收好,躺下睡去。

  指間沙推開古墓掌門的廳門,行禮道“掌門師姐!”

  小龍女淡淡道“沙,解散天下會,回來吧。”

  沙一驚,急道“為什么?”

  小龍女平靜道“江湖的紛爭太多了,迷惘也終于回來了,我再不希望古墓派被江湖爭斗的旋渦卷進去,但這一切,不是我們想回避就可以的。過去我以為只要神州幫倒,一切就會不同,但是,欲望無至今,倒了神州幫,還有另一個幫派來代替。幫派利益引起的斗爭實在夠悠久了,江湖的混亂也夠多了,我跟迷惘都已決定再不參與幫派斗爭,我們要改變這一切,江湖本不該有這些幫派的,沒有幫派,只有門派的話,所有江湖中人,不必再為利益爭斗不休,無論高手還是普通江湖人,都可以平靜的練功,做任務,平靜的跟朋友,跟師們的師兄姐弟妹相處。沙,解散天下,江湖根本不需要幫派,很快也不再會有幫派。”

  沙搖頭道“不行!師姐,我無論如何都要將天下撐下去,撐到霸天重新練起來為止!”

  小龍女抬頭注視著沙,“沙,依韻根本不會給你們機會東山再起,他們幾個人的行動你認為依韻會不掌握?他們的下場只會是再次重生。放棄幫派的想法,讓他們安心的留在門派吧…江湖上所有的幫派,都會逐漸消失,有的只是門派!”

第十節信念  沙猶豫半響,開口道“師姐,別這樣逼我,不行的,除非霸天他們點頭,否則讓我解散天下我做不到。而且,古月山莊還在!”

  小龍女淡淡道“古月山莊,存在不了多久;仙靈谷,很快會成為靈鷲宮的分支。沙,這樣吧,古月山莊解散之日,我希望也是天下解散之時。江湖,必須恢復平靜,必須…幫派已經殘害了太多江湖人,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不能讓古墓的弟子重復我和迷惘的悲哀…”

  “好吧,師姐,我答應你!”沙沉吟片刻后做出決定,小龍女欣慰的一笑,“沙,我知道你始終是體諒我的。”

  樂兒百無聊耐,四處晃悠,天色逐漸轉陰,看模樣似乎要下雨了。

  樂兒想起該死的黯然消魂就無名火起,隨即想起附近有個練功洞,施起身法朝劍洞奔去。

  “這活見鬼了!大白天的怎么一個人都見不到?”樂兒自言自語道,進了劍洞連走幾重洞口,卻是一個人影都沒見著,樂兒不信邪,繼續朝著深處前進。

  行了一陣,聽見一陣喝罵聲,頓時來了興趣,展開身法朝著發聲處掠去。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樂兒未曾后悔過,即使是那次被圍攻重生,樂兒也沒有后悔,但是當樂兒轉過一個彎,樂兒,深深的后悔了…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樂兒一定連劍洞也不進。

  消瘦的身影,那眼神,樂兒只看一眼便再也無法轉移開去,彷徨,絕望,掙扎…樂兒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一個深淵,樂兒的喘息聲逐漸加快,是恐懼?或是興奮?樂兒自己都無從分辨…

  被十余行人包圍著的殘酷溫柔,根本寡不敵眾,嘴角鮮血溢出,被人暴怒的毆打著,步伐都已然蹣跚,但那眼神卻始終如故,仿佛身上的傷痛不屬于自己一般,不斷試圖將手中利刃刺進敵人的身體。

  消瘦薄弱的身體仿佛被人用力一捏就會粉碎,卻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下仍舊倔強的支撐。顫抖的手臂倔強的握緊劍,朝著一人蹣跚的刺出,卻是落了個空,被人從后方狠狠踢了一腳,吐了口血撞在洞穴的石壁上。

  她單薄的身體仍舊倔強的試圖站起來,顯然已經脫臼的左手竟然試圖撐著地面。

  “臭婊子!殺我兄弟還不夠,竟然將他傷的面目全非!今天不整的你后悔誕生在這世界上我就不叫煞七!”

  樂兒下意識的咬緊下唇,過度的用力已讓鮮紅的薄唇溢出血跡,“今天不把你們整的后悔誕生在這世界上,我就不叫樂兒!”

  洞穴眾人驚恐回頭朝樂兒望至,人人臉上的神色仿佛見了鬼一般,下意識的紛紛后退。原本洞穴的更里面處,便擠滿了人,此刻聽到樂兒自報名號,紛紛驚恐的朝更深處逃了開去。

  樂兒身形猛動,從包圍著殘忍溫柔的一行人身邊一一掠過,洞穴內頓時響起如同殺豬般的慘叫,樂兒雙手爪狀硬插進洞穴巖石壁內,一連拔出三十余跟條狀石塊,揚腿將地上的人紛紛踢起,隨即射出石條,不片刻工夫,十余人紛紛被樂兒以石條連著雙手掌硬釘在洞穴峭壁上吊著。

  殘忍溫柔一直掙扎著試圖站直身子,樂兒頭發飛揚,快步走近殘忍溫柔,一把拽將起來,手法熟練的將左臂脫臼處接上,輸了道真氣充盈殘忍溫柔體內已經耗盡的內力。

  指著墻壁上被釘著的人道“會不會殺人?會不會折磨人?!”

  殘忍溫柔步履蹣跚的朝著一行人行近,手中的劍輪流在一行人身上如同作畫般劃出無數極淺的傷痕,樂兒哈哈大笑,“太聰明了!做的好,別讓他們死太快了!”

  樂兒開心的大笑,對殘忍溫柔的表現感到無比滿意,隨即眼角掃到方才擠滿人群的深處洞穴,臉色一寒,“看你們這些人渣往哪躲!”樂兒身影一閃沒入深處練功洞,殺了二十余人后,又替在外面的殘忍溫柔擔心,恨恨的復又退出。

  這么會工夫,掛在石壁上的十余人竟已被殘忍溫柔以劍劃的滿身無處不是傷。殘忍溫柔語氣冰冷的喃喃道“快樂吧?”說著自己卻是搖搖欲墜,樂兒身影一閃上見從后面將殘忍抱緊扶住,殘忍溫柔的頭后仰著,眼睛從下往上正對著樂兒。

  “你叫什么名字?”樂兒開口問道,殘忍溫柔沉默不語,樂兒大怒,一把將殘忍溫柔推開,頓時殘忍溫柔被推的拋飛撞在洞穴墻壁上就那么昏了過去。

  樂兒怒氣無處發做,運功大聲道“這個啞巴女人叫什么名字?不說我殺光你們!”

  深處洞穴,劍膽寒心強壓心頭的恐懼走出來道“她叫殘忍溫柔,古墓派的。”

  樂兒不耐煩的揮手道“滾!看你那傻樣就來氣!”

  樂兒看著昏迷過去的殘忍溫柔,又急又氣,一把抱了起來朝洞外行去。

  此時漫天暴雨,樂兒找了處勉強能遮擋雨水的巨大巖石下,將殘忍溫柔抱了進去,運功試圖助其恢復,卻是未果。氣的一腳將身側的巖石踢成粉碎,罵道“古墓什么破玩意心法,真氣運作走向根本找不出頭緒!”

  昏迷中的殘忍溫柔無內力護體,接連的重傷導致失血也嚴重,又淋了一陣雨,冷的微微顫抖,樂兒見狀一把脫去殘忍溫柔濕透的衣衫抱進懷里運起護體內氣將身體幾米范圍內的溫度提升,不片刻原本打濕的衣衫已然變的干爽。

  樂兒重新替殘忍溫柔穿戴整齊,掠送出一道微弱真氣進行試探,卻見內傷十分沉重。

  ‘銘兒關了傳音,十之八九又跑到海上孤島練功了…干脆殺進古墓派,逼小龍女替她治療好了…不行!我又不是喜兒,哪受得了帶個累贅的情況下被無盡的NPC攻擊。’

  樂兒苦惱的思索著,卻發覺除了門派的人外,根本找不出誰能幫忙的,突然靈光一現,抱起殘忍溫柔朝著麒麟壇方向飛速奔馳。

  紫衫和彷徨無地正在研究著藥材制作,房門猛然一陣巨響后四分五裂,兩人吃了一驚,抬頭一看,紫衫驚喜的叫道“樂兒姐姐?”

  樂兒大步踏入,將殘忍溫柔放在床上,“紫衫妹子,你那個木頭男人呢?”

  紫衫笑道“依韻下雨天都在總壇平臺上舞劍的。”

  “紫衫妹子,幫忙照看著她。跟喜兒一樣有毛病,大雨天舞劍!”樂兒大步踏出房門,旋風般去了,彷徨無地一臉莫名其妙,“她是誰?不會就是殺人魔女樂兒吧?”

  紫衫點頭道“是呀,不過她就是脾氣急了點,人不壞的…”

  一片雨幕夾著氣勁反常的撲向依韻,依韻長劍隨意一揮,雨幕頓時紛紛失去力道的緩緩落在平臺地面。

  依韻見到樂兒的到來,深感不解,樂兒一句話不說拽著依韻的手便朝庭院方向行去,依韻卻也一句話不問。

  樂兒拽著依韻進了庭院房內,將依韻拽到床邊道“你以前的兩個女人都是古墓派的,對古墓派的內功運行路線一定非常熟悉,趕快幫我治好她!”

  “這個丑女人是誰?”依韻淡淡反問道,樂兒猛然一腳踢出,依韻身形一退避了開去,樂兒怒道“你活不耐煩了!叫你治就治,廢話那么多!”

  紫衫小心的道“依韻,她是殘忍溫柔。”

  樂兒驚疑道“你認識她?”

  依韻輸出一道微弱真氣簡單試探殘忍溫柔的經脈,淡淡道“傷的很重,體內被三個門派的氣勁侵入,其中一股是你的。”

  樂兒臉微微一紅,“叫你救人不是叫你當大夫,你廢話真多!到底能不能救?”

  依韻好整以暇的道“再過會就沒救了,現在還有救,不過,我不高興救她。”

  “你敢不救!”

  依韻起身道,“我不介意跟你再打一場,反正大不了再把你當豬養幾天,不過這個女人,等我們打完,也重生去了。”

  樂兒剛欲發作,卻又被依韻后半句話壓的隱忍不動,“你想怎樣?”

  “欠我一個人情,以后我需要的時候無條件替我辦一件事,不同意就帶她走。”

  依韻神態平靜的緩緩坐下,樂兒氣極,卻終究點頭道“好!趕快救她,她要重生你也別想活!”

  依韻起身坐在床沿,以古墓派內氣運行方式對殘忍溫柔緩緩輸出幾道真氣,不片刻嚴重損傷的經脈已然初步愈合。

  依韻收功起身,樂兒驚疑道“這么快?”

  “有多難,讓她經脈能自行修復,躺兩天就了事了。”

  樂兒猛然發難,凌空一個旋身飛腿朝依韻當胸踢出,依韻左劍指夾著內勁刺出,樂兒凌空外袍猛然順勢脫下,如同軟鞭般同襲擊依韻全身七處要害,依韻撤身后退,左手劍指指著床上趟著的殘忍溫柔,樂兒的攻勢頓時止住,恨恨道“廢物!”罵罷卻是將外袍一個旋身便又穿回身上,神態平靜的走至床邊,“你打算一直這么利用她要挾我?”語氣滿是嘲諷,依韻猛然發難,樂兒剛欲揮手反擊,身上數處穴道同時一麻,頓時軟軟倒地。

  依韻一把將樂兒丟到床上,在桌前坐下,取下腰間酒壺,渾然不理會樂兒憤怒的喝罵聲。

  紫衫小心的道“依韻,放開樂兒姐姐吧。”

  “你想當寡婦?還是想庭院被她拆掉?在這種狹窄的空間跟她這瘋子拼命,除非我病了。”

  一陣大風穿入無門的房間吹了進來,紫衫忍不住打個寒戰,依韻淡淡道“晚上別給她蓋被子,她喜歡踢門,就讓她好好享受寒風。”

  樂兒頹然閉嘴,懶得再罵,心中卻想著無數種將依韻打得無法動彈后,狠狠折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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