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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節 憧憬

  成都。

  五大鹽商之一盧歡裸著脊梁,正埋頭在田間勞作,他的鹽行早已發不出工資了,不久前盧歡辭退了所有不需要的工人,只留下幾個人看守屬于他的工具和作坊。至于那些屬于盧歡商行的鹵水井,他甚至沒有派人去看守,因為現在成都無疑處于極度的食鹽過剩,絕對不會有人竊取他的井鹽。

  情況之所以變得如此惡劣,和都府銀行改革有很大的關系,以前盧歡靠著熊蘭的救濟還能勉強維持,但現在熊蘭負責的銀行已經不再從事對私人的貸款業務,剛剛成立的數家私人銀行接替了這個工作——經營人員多少都接觸過錢莊,他們很快就發現成都的五大鹽行都處于嚴重的資不抵債狀態,比如盧歡欠下的債務就超過他商行現有價值的兩倍以上。

  私人銀行當然不愿意借錢給這樣的商行,再說盧歡他們也沒有任何抵押物了,所有的財產早都已經抵押給了熊蘭。失去貸款后,五大鹽行都再也支撐不住,先后停止了生產,不過他們庫存的食鹽足夠成都這里吃一、兩年了,短期內根本沒有任何生產的必要。盧歡找到以前的輔兵同伴,在他們的田里打一些短工,掙一些飯錢糊口。盧歡以前在軍中從未參與過農業生產,因此現在是從頭學起,他這幾個朋友也沒有為此嫌棄他,而是手把手的教他如何耕作。

  “我明年還是去開墾塊土地把,和你一樣。”坐在田埂間休息時,盧歡對雇傭他的老朋友說道:“我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突然遠處傳來高呼,一聲聲地叫著盧歡的名字。

  “太好了。”盧歡的那個朋友聽到此處,高興地叫起來,他知道鹽行是盧歡的心血,在其中投入的漢水絲毫不少于一半的農民,甚至還要更多一些。

  “嗯,多謝。”盧歡向銀行經理抱拳致意。

  “盧老板客氣了,我東家聽說這個喜訊后,就讓我來給路老板報訊,盧老板若是無事,我就陪盧老板一起回城吧。”現在成都私人銀行的地位也很尷尬,城內的工商業大都欠了成都zhèngfǔ巨額的債務,借貸給他們具有極高的風險。私人銀行目前最喜歡的客戶還是那些開墾土地的農戶,借貸給他們的風險最小,收入最有保證。農民需要的貸款數額雖然較少,但現在成都私人銀行的實力也很弱小,他們絕大部分的資金也是從都府銀行那里借來的,加上需要貸款的人數目不少,也能滿足私人銀行一部分的需求。

  根據以前在錢莊時的經驗,農民借貸就是為了口糧和種子糧,青黃不接時往往會欠下巨額債務,數目之大足以讓他們還上快一年。還有些農民不夠勤儉,一年辛苦所獲,全部用來償還利息還稍有不足,第二年為了獲得食鹽、種子糧和青黃不接時的口糧,新借的款子比上一年還要大,到年底要還的利錢超過上一年,如此惡xìng循環,債務一年比一年更多。有個錢莊的掌柜曾經在縉紳家里做過帳房學徒,據他所知,這種債臺高筑的農民比勤儉的農民更受地主喜愛。因為只要不遇到災年,普通的農民遲早會還清債務,能從他們身上得到的收益就只有地租而已,如果是自耕農更無法再從他們身上獲益;而后一種農民則近乎農奴,除了維持自身的生存外,會貢獻出全部的產出,對于這樣的農人,縉紳、地主也不會把他們逼上絕路,若是他生活太艱苦還會適當免去一些債務,以保證他能身體健康地從事勞作。

  若是都府這里收取沉重的賦稅,私人銀行也可以考慮培養一些這樣的客戶,只要一個勤勞但是大手大腳的農人陷入這樣的債務陷阱,那不管他是自耕農還是佃戶,都會是債主的一口金礦。可成都賦稅很輕,官府還前所未有地介入到借貸關系中,規定了今后成都轄區內利息的上限,而不是像過去那樣本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jīng神對此不聞不問。這樣農人就不太可能會被沉重的利息壓彎了腰,即使一個剛到并且不享受任何優惠政策的貴州籍俘虜,他們也可以盼望靠著一年的收獲就清償全部的債務——自從都府規定了私人銀行的利息上限后,大批貴州人都向私人銀行提出貸款要求,用這些從銀行借來的錢,去償清之前借的高息貸子。

  幾家私人銀行根據過往的經驗,覺得農民在沒有生存壓力后是不會再借一個子的錢的。他們中也有人當過農人,知道農人正常情況下的夢想就是勤儉持家,給兒子留下盡可能少的債務,若是能夠清償全部的債務那就是最美好的生活,繳納皇糧后就可以享受剩余的全部產出——這種情況下農民不會有任何借款的要求。

  因此銀行都認為都府這里的農人在一、兩年之后就不會再是銀行的客戶了,就算還有農民向銀行借錢,也只能是剛抵達這里的無地新人,這些人同樣不會是長期的客戶。成都這里的錢莊要想生存下去,就需要找到合適的長期客戶。

  鄧名之前雖然囑咐過劉晉戈和熊蘭要扶持一下城內的工商業,但他們二人也沒能商議出一個妥帖的扶持章程來——zhèngfǔ不能對每一個行業都像馬行那樣地全力出資支持,也沒有直接出面給其他行業擔保。zhèngfǔ不給這些行業作保,又不承認過高的利息,私人銀行就只能很小心地借貸給諸如鐵器行這種稍微好一些的行業。

  比如今天這個派伙計來找盧歡的銀行老板,他主要的客戶人群也是農人和情況稍好的那些行業,由于好幾家銀行競爭,他的銀行能夠獲取的利潤非常菲薄。經過計算后,到年底盈利大概只能稍多于支出,銀行老板在聲音清淡的時候,就在chūn熙路上的一家鐵匠鋪里干份燒火的零工——刨去伙計的工錢、成都的稅收、店鋪的租金,給鐵匠燒爐的這份兼職的收入和作為銀行老板的那份收入在同一個數量級上。

  今天聽到衙門那里傳來的消息后,這位銀行老板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都府對利息的限制主要是針對個人借貸,目的是為了保護農民的腰不被壓彎。鄧名前世聽說過“風險投資”這個詞匯,他不知道具體的規則,就處于他的理解允許銀行與那些急需貸款的商行自行商定貸款利率,成都官府對此不作太多干涉。

  以前鹽行老板們不是沒有考慮過借高利貸,但無論是他們還是銀行老板都不敢說鄧名一定能夠快速打開市場,對雙方來說這都具有極高的風險,所以他們在利錢問題上始終無法談攏。雙方都本錢很少誰也不敢豪賭一場,于是就此作罷。

  現在鹽業出現了巨大利好消息,這位銀行老板覺得可以降低利息放貸,想必鹽行諸位老板在得知這個消息后,也會敢于借錢了。想到這里,銀行老板就急忙向打工的鐵匠鋪請了一個時辰的假,急匆匆地趕回自己的銀行,讓里面的經理、伙計們火速出動,去尋找并向五大鹽行老板報喜,并在他們返回都府的路上推銷自己的銀行業務。

  “快去都府吧,”盧歡的朋友對他叫道:“若是真的,你要請客了。”

  “哪怎么使得?”盧歡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說好了今天我要做一天工的,昨天你都把今天的工錢給我了。”

  接著盧歡就向銀行經理告罪,后者擺手道:“無妨,無妨,那我就在這里等盧老板好了。”

  于是盧歡和他的朋友起身開始勞作,銀行經理在邊上冷眼旁觀了片刻,突然張口問道:“要是打半天短工,工錢怎么算?”

  “晚飯管飽,再給你兩元,怎么樣?”盧歡的朋友問道。

  “好咧。”銀行經理當即挽起袖子和褲腿,拾起扁擔去挑水,他的任務就是陪盧歡回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做點短工掙幾塊錢。

  三個人在田間忙碌了一會兒,又有人喊著盧歡的名字到來,這是另外一家銀行的人,也是聞訊趕來給盧歡報喜的。

  “你來晚了。”先到的那個銀行經理提著水桶在隴間來回奔跑,沖著新來者高喊著:“我先來了。”

  見遲來一步,第二個人也只能自認運氣不好,再次給盧歡賀喜后掉頭而去。

  不久后又來了第三家的伙計,這次是盧歡作答,他指著一旁忙得滿頭大汗的銀行經理,告訴來人他已經得到喜訊了。

  當天晚上鹽行老板和銀行經理就住在東家屋里,第二天剛蒙蒙亮,二人就起身給東家砍柴火,而盧歡的朋友則做了兩碗面湯給他們,除了jīng致的早飯外,朋友還替盧歡給了銀行經理一元報喜錢,后者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兩人返回成都的一路上,盧歡和銀行經理就討論了不少借貸的利息問題。

  在劉晉戈的衙門里,盧歡見到了陪同鄧名出征的葉天明,其他三個留守成都的鹽行老板也到了兩個。劉晉戈告訴在場的四位老板,他們最后的那位同行還在放牛,他說已經預支了東家好幾天的工錢,不好在這個忙碌的時候請假。

  劉晉戈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其他四人也都表示理解——既然拿了工錢,又答應了東家,那當然要勤快做事不能偷懶——在盧歡他們看來,這是無須證明的公理。

  武昌一戰的經過,鄧名已經在書信里告訴了劉晉戈,現在就由葉天明來向其他三人敘述此戰的后果。

  “五萬斤鹽?一天!”

  聽到葉天明說出的這個數字后,盧歡他們都吃驚得大張開嘴巴,怎么也合不攏了。

  “好咧。”銀行經理當即挽起袖子和褲腿,拾起扁擔去挑水,他的任務就是陪盧歡回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做點短工掙幾塊錢。

  三個人在田間忙碌了一會兒,又有人喊著盧歡的名字到來,這是另外一家銀行的人,也是聞訊趕來給盧歡報喜的。

  “你來晚了。”先到的那個銀行經理提著水桶在隴間來回奔跑,沖著新來者高喊著:“我先來了。”

  見遲來一步,第二個人也只能自認運氣不好,再次給盧歡賀喜后掉頭而去。

  不久后又來了第三家的伙計,這次是盧歡作答,他指著一旁忙得滿頭大汗的銀行經理,告訴來人他已經得到喜訊了。

  當天晚上鹽行老板和銀行經理就住在東家屋里,第二天剛蒙蒙亮,二人就起身給東家砍柴火,而盧歡的朋友則做了兩碗面湯給他們,除了jīng致的早飯外,朋友還替盧歡給了銀行經理一元報喜錢,后者高高興興地收下了。

  兩人返回成都的一路上,盧歡和銀行經理就討論了不少借貸的利息問題。

  在劉晉戈的衙門里,盧歡見到了陪同鄧名出征的葉天明,其他三個留守成都的鹽行老板也到了兩個。劉晉戈告訴在場的四位老板,他們最后的那位同行還在放牛,他說已經預支了東家好幾天的工錢,不好在這個忙碌的時候請假。

  劉晉戈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其他四人也都表示理解——既然拿了工錢,又答應了東家,那當然要勤快做事不能偷懶——在盧歡他們看來,這是無須證明的公理。

  武昌一戰的經過,鄧名已經在書信里告訴了劉晉戈,現在就由葉天明來向其他三人敘述此戰的后果。

  “五萬斤鹽?一天!”

  聽到葉天明說出的這個數字后,盧歡他們都吃驚得大張開嘴巴,怎么也合不攏了。

  “是的,提督也和我說過這個數字,葉老板沒有搞錯。”桌子正中劉晉戈證實了葉天明的敘述:“分給五位老板,就是你們每人、每天要產一萬斤的食鹽,你么大概多久能達到這個數字?”

  在鄧名出兵前兩個月,他曾組織過鹽也突擊生產,那時成都的食鹽產量差不多達到了這個rì產量,但當時有數萬剛解散的士兵奉命參與其中,鄧名的個人威信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五位鹽行老板憑借自己的氣力,別說一天一萬斤鹽,就是一千斤都產不出。

  “當時提督還在敘州制了一些鹽,雖然那些鹽也按照我們在都府這里的產量分給了我們,但實際上根本與我們無關。”盧歡老老實實地說道:“若是沒有敘州的鹵水井,光憑都府這里的,就是有足夠的人手、工具和柴火,也未必能制出這么多的鹽來。

  “如果你們認為有必要去敘州制鹽,都府不會阻攔。”劉晉戈慢悠悠地說道:“你們都是同秀才,有功名在身,都府不會限制你們的出入。你們雇傭人手去敘州的話,工人只要有同秀才的身份,都府也不會干涉,不過要花多少工錢,這個都府就管不了了,想必會比都府這里開銷大不少吧?”

  現在敘州只有少量的驛站人員,那里的百姓部分已經來到了成都,部分還躲在周圍觀望時局,要是鹽行想去敘州制鹽,不但需要帶人手去,還需要向敘州運輸糧食。這個劉晉戈可不打算管,鄧名也說過,不能讓成都的商行凡事都依靠zhèngfǔ,也要讓他們盡早自己走路,只有在他們確實無法解決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會導致一個行業崩潰的情況下,成都zhèngfǔ才應該介入。之前鹽行停業的時候劉晉戈曾經猶豫不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介入;但現在劉晉戈認為敘州的問題并不屬于鹽行的生死問題,他此時已經想好,若是鹽行真的去敘州制鹽,他就讓樸煩派幾個稅jǐng跟去,以獲得他們產量的第一手資料。

  “就是能ri常一萬斤,武昌那里就能賣得出去嗎?張長庚不會反悔吧?”另外一個鹽行老板有些疑慮地問道。

  “不會,他不敢,提督的寶劍可不是吃素的。”葉天明雄赳赳地說道,更告訴幾位同行,鄧名已經在他的要求下,向長江下游進軍,以打擊川鹽的競爭對手。

  從知府衙門離開后,三個鹽商簇擁著葉天明來到熙chūn路上最好的一家飯館,要他給大家好好講講鄧名如何為了鹽商的利益而出動大軍的。

  三個鹽商本打算自己吃粗糧餅,湊錢請歸來的葉天明吃碗白面條。

  但葉天明一口拒絕了,他一下子從懷里掏出一疊欠條,這都是剛才從劉晉戈那里要來的:“看見沒有,這是一千元!我們的三百萬斤食鹽,總價六百萬元,提督已經寫信給劉知府了,讓他給我們錢。”

  “是的,提督也和我說過這個數字,葉老板沒有搞錯。”桌子正中劉晉戈證實了葉天明的敘述:“分給五位老板,就是你們每人、每天要產一萬斤的食鹽,你么大概多久能達到這個數字?”

  在鄧名出兵前兩個月,他曾組織過鹽也突擊生產,那時成都的食鹽產量差不多達到了這個rì產量,但當時有數萬剛解散的士兵奉命參與其中,鄧名的個人威信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五位鹽行老板憑借自己的氣力,別說一天一萬斤鹽,就是一千斤都產不出。

  “當時提督還在敘州制了一些鹽,雖然那些鹽也按照我們在都府這里的產量分給了我們,但實際上根本與我們無關。”盧歡老老實實地說道:“若是沒有敘州的鹵水井,光憑都府這里的,就是有足夠的人手、工具和柴火,也未必能制出這么多的鹽來。

  “如果你們認為有必要去敘州制鹽,都府不會阻攔。”劉晉戈慢悠悠地說道:“你們都是同秀才,有功名在身,都府不會限制你們的出入。你們雇傭人手去敘州的話,工人只要有同秀才的身份,都府也不會干涉,不過要花多少工錢,這個都府就管不了了,想必會比都府這里開銷大不少吧?”

  現在敘州只有少量的驛站人員,那里的百姓部分已經來到了成都,部分還躲在周圍觀望時局,要是鹽行想去敘州制鹽,不但需要帶人手去,還需要向敘州運輸糧食。這個劉晉戈可不打算管,鄧名也說過,不能讓成都的商行凡事都依靠zhèngfǔ,也要讓他們盡早自己走路,只有在他們確實無法解決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會導致一個行業崩潰的情況下,成都zhèngfǔ才應該介入。之前鹽行停業的時候劉晉戈曾經猶豫不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介入;但現在劉晉戈認為敘州的問題并不屬于鹽行的生死問題,他此時已經想好,若是鹽行真的去敘州制鹽,他就讓樸煩派幾個稅jǐng跟去,以獲得他們產量的第一手資料。

  “就是能ri常一萬斤,武昌那里就能賣得出去嗎?張長庚不會反悔吧?”另外一個鹽行老板有些疑慮地問道。

  “不會,他不敢,提督的寶劍可不是吃素的。”葉天明雄赳赳地說道,更告訴幾位同行,鄧名已經在他的要求下,向長江下游進軍,以打擊川鹽的競爭對手。

  從知府衙門離開后,三個鹽商簇擁著葉天明來到熙chūn路上最好的一家飯館,要他給大家好好講講鄧名如何為了鹽商的利益而出動大軍的。

  三個鹽商本打算自己吃粗糧餅,湊錢請歸來的葉天明吃碗白面條。

  但葉天明一口拒絕了,他一下子從懷里掏出一疊欠條,這都是剛才從劉晉戈那里要來的:“看見沒有,這是一千元!我們的三百萬斤食鹽,總價六百萬元,提督已經寫信給劉知府了,讓他給我們錢。”

  剛才見到劉晉戈的時候,他告訴葉天明這么一大筆需要時間準備,知道沒有欠條在成都寸步難行,劉晉戈就先給了他一千。

  “一人二百。”葉天明數出六百欠條分給了盧歡他們三個人:“等以后,我們每天一萬斤鹽,就是rì入兩萬啊,納稅后也有一萬。”

  三個人摸了摸手中的欠條,回味了一會兒葉天明的話,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盧歡突然轉身對著小二大叫起來:“小二,大米飯!”

  “我也是大米飯,”另外一個鹽商也喊起來,滿臉都是幸福之sè:“多放些茱萸。”

  “好咧!

  小二一邊答應著,一邊向盧歡他們走過來,成都這里rì子越來越好,有時人們愿意花錢在飯館里吃一頓。上好的大米飯,多多地撒上茱萸和鹽,能把人吃的滿頭大汗。

  “我要一碟咸魚絲。”第三個鹽商經過深思熟慮,說出了他的要求,茱萸現在在成都屬于經濟作物,價格偏貴,但更好的食物肯定是咸魚,大米飯里要是除了茱萸還有咸魚絲,那真是太香了。

  “我也要!”第二個說話的鹽商如夢初醒,也跟著喊起來。

  盧歡猶豫了一下,他輕輕捏了捏藏在懷里的欠條,最后也用一種豁出去的氣概叫起來:“也給我來幾根吧。”

  一下子來了三個豪客,飯店的伙計都有些不適應了,他一邊答應著,一邊望著始終沒有說話的葉天明。

  “要什么咸魚條啊?”葉天明呵呵笑起來:“來一整條咸魚,我請客!”

  新鮮的野菜、辛辣的茱萸、隨便吃的咸魚,盧歡他們抱著飯碗悶頭扒飯,最后一個個抱著脹滿的肚子,滿足地依靠在椅子背上嘆息。

  “做鹽商真是好啊!”一個人發出的感慨聲引起了一片共鳴。

  “做鹽商當然好,”今天葉天明的風度保持得很好,沒有和其他三人那樣,見了咸魚就紅了眼了:“不過好rì子還在后面哪。”

  “還能多好?”盧歡有些疑惑地問道:“只吃咸魚不吃飯嗎?”

  “哼,那算什么?”見多識廣的葉天明嗤笑了一聲:“當然是雞隨便吃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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