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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節 攻勢

  見到劉體純后,鄧名立刻告訴他:“大敗李世勛繳獲眾多,賀將軍給你們每人留了五百套盔甲,現在存在他的營中,劉將軍可以派人去取。”

  劉體純頓時面露詫異,掃了一眼先到的袁宗第,后者點點頭:“確實拿到了五百副,雖然都舊得很。”

  “這賀珍…”劉體純正奇怪賀珍怎么轉性了,突然恍然大悟,望向鄧名:“是提督分給我們的吧?只是暫時存在賀珍那里。”

  “不是。”鄧名矢口否認:“此戰全靠賀將軍的兵馬,我憑什么能分到一千五百領盔甲?賀將軍現在盔甲多的燒手,拿到李世勛的東西后,他手下的大寧兵就是一人穿兩套也穿不過來了。”

  雖然鄧名不承認,但劉體純和袁宗第都懷疑這一千五盔甲是鄧名的,被他分成三份分給其余三人。他們倆看到不少俘虜都被賀珍扒得接近赤身裸體了,有些人身上連布條都不多,靠樹皮、草裙蔽體,賀珍連布衣都不放過,能放過盔甲么?哪怕是些舊盔甲。

  這二人猜得其實也沒錯,戰后鄧名指出賀珍的計謀沒有完全奏效,他的突擊行動還是起到了相當的作用,所以鄧名理直氣壯地要求得到一部分繳獲。見鄧名一要就是一小半盔甲,賀珍感到十分傷心,雖然正如鄧名指出的那樣,他的盔甲已經多的穿都穿不過來了,但賀珍覺得哪怕就是堆在倉庫里看著也好啊。畢竟這是難得的資源,雖然現在可靠的大寧兵不夠,但士兵易得,盔甲可難以打造。

  不過鄧名起到的作用賀珍無法否認,而且鄧名表示這些裝備會以他的名義轉交給郝搖旗等人,賀珍總算是勉強答應了。當然其余的繳獲:銀兩、銅錢、布匹、糧食,鄧名全都交給賀珍一人所有。

  事后賀珍為此狠狠地痛罵了他兒子一頓,若是他兒子跟著鄧名一起發起突襲,分去鄧名一部分功勞,那他就有理由少給袁宗第他們每人二百套盔甲了,這個敗家兒子不但一下子就讓老子損失了六百套鎧甲,還錯失了一個結好鄧名的良機。賀珍說到氣頭上,本來還想抽兒子兩鞭子,但鞭子都拿在手里了,想想還是舍不得,于是賀珍又將它放下了,大罵賀道寧一通了事。

  出征以來各軍軍營的管理自然輪不到鄧名插手,只有其他人都不在鐘祥時,鄧名才會對大小事務提出自己的意見,同樣不曾下達任何強制性的命令給夔東眾將的部下。只有這些俘虜如何管理完全由鄧名說了算,這批俘虜在鐘祥呆了好幾天了,每日就打工掙吃穿,傍晚鄧名還組織一些唱戲、說書的藝人到俘虜營中表演。

  本來劉體純已經對鄧名如何處置俘虜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了,聽說此事后又起了好奇心,就跑去俘虜營那邊看看。

  更讓劉體純感到意外的是,鄧名居然也親自出馬,在其中一個臺子上給周圍的俘虜們說單口相聲,看到三太子如此自貶身價,劉體純覺得自己如墜夢中,感到三十多年來的世界觀和價值觀都要被顛覆了。

  跟著劉體純來的衛士中,有兩個人這段時間一直駐扎在鐘祥,他們二人對鄧名的舉動倒不是很驚奇,這兩個人聽了兩句后還面露失望:“老段子,聽過了。”

  “你們聽過什么了?”劉體純更加吃驚,連忙問道,他雖然隱隱猜到了部下的意思,但還是不敢相信。

  “提督提議過幾次,若是士兵閑來無事,可以去聽聽書、看看戲…”部下的回答證實了劉體純的猜測,鐘祥城并不算大,藝人也不是很多,鄧名親自出馬給明軍說單口相聲。順便鄧名還幫助手下鍛煉讀書識字的能力,幾個月來李星漢等人都認識了不少字,鄧名就把相聲本子寫在紙上,讓他們邊看邊聽自己說,看他們到底能不能看明白個大概。

  之前鐘祥守軍不多,各有各的崗位,營中規矩也是按照劉體純等人的老辦法來,因此雖然鄧名有名人效應但是并不像現在這么忙,幾乎每天都要隨機找個臺子說上一段。

  鄧名一副說書先生的打扮,拿著驚尺和扇子在臺上給周圍的聽眾講故事,臺子邊上的人大多盤腿席地而坐,穿著賀珍給的破爛衣服或是自制的樹皮草裙,一個個都咧著大嘴喜笑顏開,顯然都聽得十分入迷。當鄧名抖包袱的時候,臺子周圍的俘虜都興奮地拍著大腿狂笑,劉體純看到還有不少人樂得滿地亂滾,眼淚都噴了出來。

  跟著劉體純來的幾個衛士,也都笑呵呵地聽著,不時跟著其他聽眾一起喊好,但是劉體純對于鄧名講的故事倒沒有特別認真地聽,他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的人群。直到大地沉入夜色中,鄧名才結束了今日的表演,從臺子上走下來時,手里還拿了個盆子,學著其他先生或是戲子的模樣,高聲喊著:“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從人群中走過,而那些俘虜也紛紛向鄧名的盆子里扔去銅錢。其他臺子的表演到此也差不多都結束了,人群發出意猶未盡的嘆息聲,開始走回俘虜營。

  端著滿滿一盆銅錢,鄧名滿面笑容地帶著衛士走到劉體純面前,剛才他在臺上早就看見劉體純來了,表演結束后就徑直走過來,把盆子舉起來向劉體純炫耀:“看,本提督掙的一點兒也不比其他人少。”

  這些俘虜每日工作所得,除去吃喝所費的余錢,有不少都給了這些賣藝人。劉體純低頭看了一眼錢盆,沒有任何助興的稱贊,而是示意鄧名單獨談談。把銅錢裝進口袋揣入懷中,鄧名就和劉體純并排前行,兩人的衛士遠遠跟在后面。

  “提督還打算把這么俘虜都放回去么?”劉體純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些人啊,是的,”鄧名點點頭,毫不遲疑地答道:“他們都是賀將軍甄別過的,都是韃子將佐的親兵,或是在家鄉還有老有小的,不會安心跟著我們。等胡全才退兵后,我就把他們都放了,和上次一樣。”

  劉體純沉吟了一下,他回來后問過了幾個部下,知道鄧名安排了報酬仲裁司,專門負責協調俘虜和鐘祥居民的錢財沖突。以往或許是士兵居于強勢,不過現在這些清兵都是俘虜,鐘祥的居民覺得正常情況下他們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證,就難免有人想欺負他們,賴他們的工錢。鄧名建立的仲裁機構并沒有偏袒居民,而是努力保護俘虜能夠拿到他們應得的工錢。

  “提督如果不想贏得他們的軍心,何必如此?”劉體純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剛才他看到鄧名從人群中走過時,雖然知道這些俘虜絕對沒有膽子在明軍控制下對鄧名不利,就算有個別狂徒鄧名的衛士也足以制服,但這畢竟還是一種顯示信任的姿態,劉體純覺得只會在設法收買人心時才會出現:“提督如果不想要這些俘虜,又何必多此一舉。”

  問完后劉體純就認真地看著鄧名的表情,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鄧名輕輕嘆了口氣,這些俘虜都曾經是他的敵人,在戰場上鄧名也看到過他們猙獰的面目,那時這些人臉上大都是兇狠的表情。不過在鄧名說相聲的時候,他從周圍人的臉上看到的是淳樸的喜悅,這些人樂不可支的樣子讓鄧名感到溫暖和善意,捧著錢盆從這些人中走過時,鄧名同樣能夠感到他們的謝意和友好。

  “其中很多人本也是農民,被韃子抓了壯丁,然后就從軍走上了和我們作戰的路,有的人在韃子軍中時間比較長,就成為親兵、披甲,一些比較短的,就是輔兵。可在很久以前,他們都是漢人,和我們說著一樣的話,吃著一樣的東西,會惦念他們的親人,會疼愛他們的孩子。”鄧名一邊走,一邊平和地說道:“他們都是人啊。”

  “都是人又如何?”劉體純對鄧名的感慨有些不解,追問道。

  “我以為,既然是人,那他們勞動就應該得到報酬,他們饑餓的時候就應該能夠找到東西吃,感到寒冷的時候可以有衣服穿,而在他們吃飽喝足之余,能夠感覺到快樂。”鄧名認真地對劉體純說出他心目中人應該受到的對待:“在戰場上的時候,我對敵人不會手軟,但在戰場下,我還是寧愿把俘虜當作人來對待,不侮辱他們,讓他們工作之余能夠得到娛樂。”

  “原來提督是這么想的啊。”劉體純也輕聲感慨了一聲,不對鄧名的說法進行任何評價,也沒有了更多的問題。

  和鄧名分手后,劉體純又去袁宗第營中一趟,后者比劉體純早回來半天,也已經知道鄧名對俘虜的所作所為,不過他的猜測和劉體純差不多,就是鄧名或許動了心思想把一部分俘虜收為己用。

  劉體純否定了他的猜測,把鄧名對自己說的話重復給袁宗第聽,在后者發愣的時候,劉體純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袁宗第的肩膀:“老哥哥,你這個人挑得很好,三太子是個仁慈有德的人,將來中興后他會對我們不錯的。”

  郝搖旗不久后也帶著兵馬急匆匆趕來,不過等郝搖旗趕到時,胡全才的大軍距離鐘祥依舊很遠。

  “胡賊這是在搞什么?”郝搖旗一路上緊趕慢趕,生怕不能及時趕到,但沒想到胡全才的行動居然如此遲緩,看起來幾天之內依舊到不了。

  “胡賊的大軍走得和烏龜爬差不多,每天中間不動,后營前進變前營,然后就地防守,第二天后面的營地再向前滾,一日走不出幾里地。”劉體純他們已經把胡全才的情況偵查得十分清楚,清軍看起來毫無斗志,以他們行軍表現出來的士氣看,正常情況下早就打道回府了。

  這些日子通過審訊俘虜,明軍對清軍的情況也相當了解,基本就是胡全才一個人在主戰,隨行的文官、幕僚、將佐都不愿意為了湖廣總督的孤注一擲而冒險。若是擱在前明估計軍隊早就一哄而散了,只是現在滿清剛剛開國,律令森嚴,胡全才的部下們畏懼北京的懲罰,所以才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胡全才來攻打鐘祥。

  “說不定他們在盼望韃子免去胡全才的職務,讓他們能夠趕快回家,所以就在路上死命地磨蹭。”袁宗第分析著:“嗯,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指望把我們嚇跑,胡賊這次帶了六萬多人、兩萬多披甲,還有水師,他們一步一步蹭過來,指望我們看無隙可乘,打又沒有把握,就自己退兵了。”

  “這個想法不錯,多半韃子們就是這么想的。”郝搖旗覺得袁宗第后一個猜測更接近真相,北京的順治也不是傻子,臨陣換帥多半做不出來,而且李世勛慘敗的消息不會這么快就傳到北京去,胡全才肯定會拼命掩蓋,就算有其他人捅出去,等北京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也要很久以后了。

  這次擊敗李世勛后,賀珍感覺自己吃得已經快撐著了,如果沒有其他原因的話,賀珍肯定贊同主動退兵,郝搖旗抵達之前賀珍就已經提出過這個建議,劉體純、袁宗第他們也覺得此次出征收獲豐盛,返回根據地訓練士兵確實是個穩妥的好主意。

  但就在郝搖旗返回鐘祥的前一刻鐘,一個明軍使者趕到鐘祥,送來了李來亨和書信,這封書信讓劉體純他們立刻改變了主意。

  劉體純把剛剛收到的書信在郝搖旗面前晃了晃,由鄧名念給他聽。

  “小老虎(對李來亨的昵稱)已經從江陵趕過來了?”不等鄧名念完郝搖旗就驚叫起來,夷陵、江陵防線被洪承疇經營得固若金湯,夔東明軍數次在上面撞得頭破血流,但信上說這次明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兩地拿到手,李來亨完全沒有損失,得知胡全才集中主力進攻鐘祥后就從江陵出發,準備趕來和劉體純他們會師。

  “你還沒聽完吶。”劉體純笑道:“文督師也回老家了。”

  得知湖北清軍一敗涂地,夷陵已經被李來亨攻占后,文安之也在奉節坐不住了,他急忙帶領奉節兵馬向下游趕。鄧名還在奉節時,曾經多次提醒文安之多吃點葷的,不要總吃素,一開始文安之還說歲數大了胃口不好,但鄧名反駁說正是因為老年人吸收能力差,所以才要多吃魚、肉這種營養豐富的東西,其中富含的蛋白質和微量元素也更易于吸收。雖然對鄧名的養生理論持懷疑態度,但文安之在鄧名的反復勸說下,確實大大提高了菜譜中肉菜的比例。

  這次從奉節離開時,文安之又燉了兩塊肉給自己踐行,路上也每天必吃一條魚,他在心里鼓勵自己:“我要吃魚、吃肉,少唐王說這樣就能身體強健,我一定要活到九十,看到大明中興,光復兩京!”

  李來亨得到消息文安之已經抵達夷陵,準備督師東征,在文安之的號召下,其他夔東明軍也紛紛出兵,加入到對夷陵、江陵周圍的掃蕩中。正是因為后顧無憂,李來亨才能帶領全軍離開江陵。

  鐘祥明軍一面派使者去與李來亨的軍隊取得聯系,一面加緊偵查胡全才的動靜,發現對方依舊在用龜速向鐘祥爬過來后,劉體純輕蔑地評價道:“胡賊不知死活。”

  吳淞口。

  在得知昆明大火后,鄭成功更加急迫地等待鄧名前來他的軍中,這樣一個英武的宗室肯定能夠極大地鼓舞他的軍心。因為等待少唐王,他耽擱了一些出發的時間,見鄧名遲遲無法趕到,鄭成功最終還是從廈門啟程,帶著大軍來到舟山和張煌言匯合。

  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張煌言見到鄭成功后就是一通埋怨,責備他不守約期,萬一走漏消息讓清軍有所提防那就麻煩了。鄭成功心里的小算盤不敢吐露,只能推說南海有臺風,他為了避風不得不多呆了幾天。

  在路上張煌言也和鄭成功談起了昆明大火,還饒有興致地提到鄧名的宗室流言,鄭成功幾次都設法把話題岔開:如果讓張煌言知道鄧名是少唐王,那對方肯定立刻會洞察鄭成功的企圖,他怕過早讓張煌言知道此事會節外生枝,畢竟現在鄧名還沒有平安抵達他軍中——鄭成功知道張煌言是個忠心耿耿的大明臣子,但事關擁立大事他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等拿下南京、接到鄧名,有文安之作證,鄭成功就要擁立鄧名監國。等生米煮成熟飯,再加上夔東的明軍呼應,他覺得張煌言翻不起什么浪花來,但現在如果裝作一無所知,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和張煌言猜測此人的身份的話,那將來張煌言會覺得鄭成功欺人太甚,對兩家未來合作不利。

  近二十萬明軍,千艘船只,云集吳淞口外,鄭成功先炫耀了軍力半天,讓守軍能夠清清楚楚地看明白自己的實力,才派使者去送檄文、戰書。

  “馬逢知怎么說?”

  等使者返回后,鄭成功和張煌言一起問道。

  “膽子都嚇破了。”使者笑道,稟告兩位大人道:吳淞總兵馬逢知根本不敢接戰書,乞憐之意甚是明顯。

  “好,再去傳信,就說只要他不把船只攔在江上,我就不攻打他的營寨。”鄭成功大笑著說道。

  使者領命而去后,鄭成功就下令全軍準備進入長江,張煌言思索了一下,向鄭成功提出一個建議:“不妨勒令馬逢知出降,如果他不肯我們就先攻打他,若是見我們攻勢猛烈可能就會徹底投降了;若是他仍不投降,所謂將為軍主,他現在肝膽俱裂,也擋不住我們雷霆一擊。”

  鄭成功想了想,搖頭道:“馬逢知手下有三千騎兵,是韃子在江南最大一股馬軍,和他交手必有損傷,再說兵法又有言:破軍為下,全軍為上。我們先下南京,到時候我不信他還不降,正好令他戴罪立功,為我們的前驅。”

  吳淞提督馬逢知接受了鄭成功的通牒,馬步一律不許出營,連江防炮臺都主動放棄,守軍盡數退回他的大營中。

  同時鄭成功發信給崇明島守將梁化鳳,勸其投降。

  梁華鳳執掌滿清蘇、松水師,和馬逢知一樣都是長江江防的關鍵將領,看到無邊無際的明軍水師后,他也和馬逢知一樣驚駭不已。現在崇明島在明軍水師的包圍中,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好像隨便一波大浪襲來就會傾覆。

  “誰說鄭逆專注于福建的?”崇明島大營中,梁華鳳暴跳如雷,由于完全沒有預料到鄭成功會突然出現在長江口,蘇、松水師根本沒有做好交戰準備,岸防的炮臺上也沒有儲備足夠的火藥和彈丸,如果明軍發動猛攻,缺乏彈藥的炮臺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弱小的蘇、松水師也會很快被明軍消滅。

  無計可施的梁華鳳就讓把鄭成功的使者引來見他。

  手里拿著鄭成功的勸降信,看著眼前那虎視眈眈的明軍使者,梁華鳳感到滿嘴都是苦水,雖然有心拒絕,但這個“不”字卻怎么也不敢吐出口。

  “若是梁將軍一時不能決,那王上可以寬限幾天。”

  梁華鳳沒有想到反倒是明軍使者開口替自己解了圍,鄭成功對付梁華鳳的策略和馬逢知相同,就是允許對方暫時不投降,只要對方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就可以。鄭成功需要馬逢知做的表示是棄守吳淞口的江防炮臺,而梁華鳳則需要收起全部蘇松水師,不干擾明軍的軍事行動。

  “王上寬宏,末將敢不從命?”梁華鳳連忙應承下來,當著使者的面傳令全軍,讓崇明島周圍的清軍戰艦統統把船帆卸下,牢牢拴在港內,任何人都不許登船。

  得到梁華鳳的回復后,鄭成功心情變得更好,他對張煌言說道:“等攻破南京,就讓梁華鳳為先鋒,帶著他的蘇、松水師去江西,為朝廷收復南昌。”

  接管了這些險要關隘后,鄭成功和張煌言的大軍就駛入長江,浩浩蕩蕩地向南京開去,沿途清軍只見滿江都是打著紅旗的戰艦,無不嗔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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