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小小的缺口剛剛成型,蜘蛛便紛紛鉆出隧道,拖著一個個繭子垂了下來,最大的那只蜘蛛爆發出嘶啞的嚎叫,頓時讓蜘蛛們騷動起來,猶如沒頭的蒼蠅四處亂竄,就在這時,一只蜘蛛猛地一躍,向高峰這邊落下,高峰的胸口還殘留著小蜘蛛的血漿,也正是血漿的味道引得蜘蛛狂躁。
高峰腦門滲出蠶豆大的汗滴,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顧不得,下意識將缺口擴大,兩根金屬利刺在他身邊成型,猶如劍魚一般快速游走,心中暗自估算著距離,如果不是身前的蜘蛛絲將感知吸走大半,何至于如此尷尬?
就在蜘蛛即將撲瞬間,兩根米長的金屬利刺嗖地飛了過去,當先一根被蜘蛛尖銳的顎牙卡擦咬斷,后來的一根恰好刺入它顎牙之間的縫隙,從它的口腔刺入,又從蜘蛛的后腦鉆出,蜘蛛前撲的速度沒有放緩,卻不在有針對性,高峰雙腿曖昧的夾著人形生物晃動繭子,恰好與蜘蛛交叉而過,蜘蛛直直地落到下方的水潭中,讓上面的蜘蛛更加狂躁。
眨眼就解決了一直蜘蛛,似乎這強大的生物并沒什么可怕之處,若真這么想,那就錯了,一道無形的波動從上面擴散,將高峰的感知沖散的一干二凈,下一刻,新凝聚出來的金屬刺與他身上殘存的金屬一起剝離,向下方的水潭落下,隨后一道巨大的陰影將高峰罩住,猶如泰山壓頂。
高峰抬頭看去,卻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無數眼睛在他身前旋轉,讓他在恍惚中,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脫離身軀,恰在這時,一直將他牢牢抓住的小東西失去了知覺,從他頭上跌落,而高峰的雙腿也夾不住人形生物的繭子,輕飄飄的向下墜落。巨型蜘蛛緊隨其后,向高峰追過去。
就在這時,破開一點縫隙的人形生物沒有了高峰夾住自己,反而有了施展空間,頓時張開小嘴,露出與它絕不匹配的兩顆獠牙,發出凄厲的尖叫,猛地撕開了包裹它的繭子跳了出來,一下撲到大蜘蛛的背上,這只大蜘蛛的身形有人形生物十個大,卻被輕易的撕開了后背花紋繁雜的皮膚,隨后人形生物便竄入了蜘蛛裂開傷口中間。
粗看蜘蛛并無大礙,一秒鐘之后,巨大的蜘蛛驟然縮小,猶如什么東西在內部吞噬著血肉,眨眼間,巨大的蜘蛛便縮小了五六倍,當人形生物跳出來之后,便如紙張一樣,輕飄飄的向下落去。
這時人形生物卻沒有向上去攻擊蜘蛛,反而向下跳下,一把將高峰撈在手中,順便將一邊墜落的小東西也抓住,塞抹布似的塞進高峰的懷里,扯著高峰便落到下方水潭中,這時更多的蜘蛛從上面落下,向下追殺而來。
水潭破開的水浪還不曾落下,抓著高峰的人形生物便破開水面,跳躍到落下的蜘蛛殘骸身上,借力再次竄去,就在這時,十多張大網從上照下,幾乎將人性生物的頭頂封死,沒有想到人形生物沖到一半,詭異的斜向飄飛,斜斜的跳到一只孤零零的蠻獸繭子上,猛地將繭子踹飛,蜘蛛絲都承受不住這份力量,啪地崩斷,讓那繭子直直地落向水潭。
借助這強大的反彈力,人形生物驟然跳躍到其中一只蜘蛛身邊,猛地抓住一條毛茸茸的蜘蛛腿,發出暴戾的嘶吼,將其狠狠地摔到數十米之外的另外一只繭子上,那是一只強悍的蠻獸,身軀魁梧而碩壯,猶如一個大鐵球,蜘蛛摔在上面頓時爆開,無數綠色的汁液從蜘蛛身上的各個孔洞中噴出,也不管是嘴鼻還是菊花,總之來了一個全爆。
之前讓高峰大吃苦頭的詭異波紋再次擴散出來,向人形生物飛快的掠過,人形生物卻像一直腿腳不停的螞蚱,飛快的跳躍在一個個繭子上,快的難以置信,手中卻始終提著昏迷的高峰…。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別叫喚了,小心把蜘蛛召來…。”
高峰瞇著眼睛,打著哈欠迷糊說道,說完便睜開了眼睛,看著暗紅的天空一愣,腦子還不曾轉過彎兒來,難道蜘蛛洞的那一場生死糾結都是夢境么?隨即他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山頭的石頭平臺上,山下就是郁郁蔥蔥的森林,放眼望去,綠色的樹冠有如海洋,永無盡頭。
小東西正趴在他的胸口,兩只眼睛好奇的看著高峰,見他醒來,頓時瞇起,有如微笑,不等它可愛的摸樣得到高峰一個贊賞,高峰便伸手將它抓住,隨便扔到一邊,緩緩地站起身。
一起身,高峰轉動身子,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剛剛轉到后面,一只猙獰的巨大蜘蛛正作勢欲撲,嚇得高峰大叫一聲,一屁股做到地上,驚恐看著蜘蛛摸索身上可以用上的武器。
隨即他便發現,這只蜘蛛是死的,一灘綠色的鮮血在它身下積出血泊,邊緣的地方已經開始干枯,看得出這只蜘蛛死的時間不短,而高峰還發現自己的感知沒有任何限制,也不會被蜘蛛的外皮主動吸收。
招手間,高峰從蜘蛛血中精粹出讓他需要的物質,十二根尺長的墨綠色血晶在身前凝結后,粉紅色的影子嗖地搶過一根便跑,不消說,是小東西下的手,小東西的體積只有半尺長,扛著比它還高的血晶,竟然毫無吃力的感覺,遠遠的躲開,沖高峰吐著小舌頭,接著便開始啃食。
高峰也不以為意,早就習慣小東西搶食的行徑,拿起一根塞到嘴里,當做甘蔗吃了起來,雙眼不斷地打量著這只蜘蛛,已經猜到,這是人形生物給自己的禮物,雖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么物種,總是個知恩圖報的,讓高峰很是滿意,不消說,對方還給他留下這看著讓人頭皮發癢的禮物。
吃完之后,高峰又找地方解決了幾天來糾結的大問題,整個人頓時輕松起來,讓他知道,能正常的拉屎撒尿是種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毫不客氣的將兩顆兩尺長的蜘蛛牙卸掉,兩柄猶如短刀的蜘蛛牙被卸下,就像兩柄有著詭異花紋的大馬士革黑色云紋鋼刀,有著讓人驚嘆的猙獰美感,拿著兩顆蜘蛛牙,高峰再也不害怕那頭疼的蜘蛛絲。
又用蜘蛛牙揭開滿是眼睛紋路的蜘蛛皮。隨著蜘蛛的死亡,主動吸收感知的能力消失了,但是被動吸收卻始終存在,若不是蜘蛛就在眼前,高峰的感知一定會錯過,這種生物和血鏃蜂不一樣,血鏃蜂能傷人,但并不致命,落到蜘蛛的爪下,可是會被吃的。
蜘蛛皮是高峰既定的戰利品,但皮下的肌肉組織就不那么好看了,白的紅的黃的綠的,什么顏色都有,氣味兒更加難聞,最后高峰不得不放棄刮肉的打算,一下破開了蜘蛛位于尾巴的絲囊。
一團亮晶晶,白花花的蜘蛛絲猶如挽好的毛線流出了絲囊,讓高峰眼睛發亮,蜘蛛身上最讓他看重的只有三個地方,牙齒,蜘蛛皮,還有蜘蛛絲,蜘蛛絲輕盈無比,團起來并不是很占地方,但這只蜘蛛實在太大,蜘蛛絲的面積也不小,高峰一點都不愿意浪費,全都收入囊中,為此還扔了不少補給。
當高峰收拾完畢之后,就聽到一陣微弱的呼喚,扭頭一看,小東西趴在地上,痛苦的向他伸出小爪子要抱抱,高峰一看忍不住罵道:
“小混蛋,那么大一根你全吃了?也不怕撐破肚皮?”
說話間,走到小東西身邊蹲下,用手指點著小東西膨脹了兩倍的肚皮,讓小東西痛苦的直哼哼,高峰無奈搖頭,順手將小東西反倒身后的背包,就準備下山,剛剛走到山腰,高峰就聞道一股熟悉的水汽,眉頭頓時皺起。
順著長年累月有重物拖拽痕跡的土路,高峰走入一條散發著腥臊氣息的隧道,行了沒多久,便看到熟悉的洞窟,從上往下看,一個個白色的繭子依舊掛在洞窟中,下方是清澈的水潭,只是因為距離的關系,看不清水潭下面的白骨,倒是多了七八具蜘蛛的尸體,高峰前幾日存身的繭子還歷歷在目,不遠處就是人形生物的繭子,被整個的撕裂成兩半,猶如斷了帶子的胸罩垂落。
至于其他的難友,高峰再沒有發現一只活的,全都睜開眼睛極其痛苦的死去,若是換個人來這里,這些異獸的尸體將是一筆難以計算的財富,特別是異獸的骨頭和爪牙,都是家族長期收購的必需品。
這些對高峰并沒有用處,他緩緩地從一具具尸體上掃過,心中涌出幾分慶幸,幸好脫困而出,不然今天他也是尸體之一,蜘蛛孵化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
沒有停留,高峰轉身離開,至于這里的財富,高峰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奇怪,人形生物到底去哪兒了?
順著蜘蛛拖拽獵物的通道,一直走到山腳,不等高峰繼續向前,小東西唧唧的叫喚起來,想要阻止高峰繼續前進,高峰抬起的腳步遲疑了,身后的山崖并沒有其他通道,三面都是數百米的峭壁,就算裂山伽羅撐起半吊子能量翅膀,也不一定能安全的降落。
前方是蜘蛛的狩獵區域,問題來了,蜘蛛是如何狩獵的?高峰始終想不明白,蜘蛛的防御為何如此脆弱,最可疑的是,整整一個族群都被人形生物給殺光屠戮,要知道,在高峰沒有將它放出來前,它可是以獵物的身份成為高峰的新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