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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內城因一個人到來而暗流洶涌,在這片大多數人都沾親帶故的地方,高峰的出現不是秘密,高峰的身份也不是秘密,而高峰引起暗流的起因并非他本身,只因他是幽明的兒子。
幽明作為被貶到邊緣城市的家族女性,在玄燁城邦不引人注意,玄夜城邦近百年的歷史中,這樣的女人出現過許多,凡是在家族內部侵軋下失敗的人,都會經歷這種結局,但能像幽明這樣強勢回歸的卻不多,何況她還執掌暗部。
一個家族的根本不在明面上的武力,而是最核心的血脈傳承,當一個家族出現過崩云之后,后代出現裂山伽羅的比例就會高,不只是物資的保證和傳承的完整,還有血脈本身的因素,而暗部便是家族血脈的最后防線,同時也是族長不需經長老團,便能掌握的絕對武力,只要族長認為家族到了危險時,便能繞過長老團,率先啟動血脈延續計劃。
不只是玄燁家族,幾乎每個家族都有這種程序,有些家族永遠消失在歷史中,也有很多家族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借勢而起,重新回到貴族階層的行列之中。
幽明以憾軍伽羅執掌暗部,讓很多人心懷不滿,沒人相信憾軍伽羅能保證家族火種,但他們忘了一點,暗部只是最后的防線,并不是最強大的防線,如果頂在前面眾多的裂山伽羅都扛不住,執掌暗部的人是不是裂山又有什么關系?
家族的那些人并不在乎這些,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推翻幽明的理由,不管理由本身的合理性與概率是不是達到最佳的推算位置,他們只想讓幽明離開暗部而已。
于是號稱冬季颶風的行動在新任族長手中,毫不遲疑的展開,反對幽明的人會橫尸街頭,私下議論的人會送上戰場,背后詆毀的人,會人間蒸。
族長用他的鐵血手段,讓人知道什么叫做絕對力量,絕對力量就是,當你遇到這種力量,除了死亡就是臣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上躥下跳的人都安分了,長老團也安靜了,只要族長不去觸碰他們的利益,他們不反對族長收回本該屬于他的利益。
但這遠沒結束,族長為了加強自己的權威,毫不講理的將低階子弟的處罰權交給暗部,只要幽明點頭,任何憾軍以下的家族子弟都將進入灰營走上戰場,沒有人可以反對。
灰營的意思很簡單,炮灰營,也稱之為伽羅敢死隊,他們只有一種戰法,一直向前沖,撤退命令下達之前,所有后撤的人都將被殺死,砍下人頭立在陣地最后的底線上,凡是越線者,都會砍下人頭。
而讓人輾轉難眠的糾結之處在于,凡是加入灰營的家族子弟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在第一次進攻的時候死掉的,而真正奪走他們性命的不是敵人,是身后裂山伽羅的軍法。
如果只是外姓伽羅,家族不會有任何意見,換成他們自己的子侄就心疼了,家族內部按照遠近親疏組成一個個小山頭,每個小山頭都是一支勢力,他們希望得到別人的利益,不愿意拔一根汗毛去便宜別人。
但在族長的強勢下,沒有人敢反對,族長用他自己在無限之森的例子來說話,家族五十年沒人成為頂尖裂山,不成為頂尖裂山,就沒有機會成為崩云伽羅,
以歷練的名義去清除反對的聲音,毫無疑問,族長的做法讓整個家族驚懼,族長不能繞過家法與所有人為敵,但他能用借口,將你的兒子送進敢死隊,沒有人敢試,也沒有人敢挑戰半步崩云的威勢。
族長是玄燁七個嫡子中的一支,因為早期式微,逐漸被剝奪了財富與土地,還有福利,如今被奪走的東西雙倍要了回來,但是家主并不在乎,他將其送給唯一的親妹,幽明。
幽明除掌握讓人膽顫的暗部外,還有了比任何個人都豐厚的身價,別人都是幾百人,甚至上千人一起享受同樣的財富,而幽明只有一個人,這就讓人眼紅的快要滴血。
家族的眾人從不以一時成敗論英雄,就像新族長為了立威而大殺四方,他們不會為一時不甘去挑戰,他們會退幾步,默默等待,等待時間消逝,等待族長老去,等待一切重新恢復原狀,就算他們的等不起,也能讓自己的后代等,權力交替就像四季輪回,最鮮艷的花朵也會在寒冬之前凋零,唯有將根系狠狠地扎進地下,用幾代人的努力成長為一棵大樹,才能熬過寒冬,迎接春天。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實用的,憑一己之力,就算天下無敵,也會埋葬在時間里,但經營整個家族,會如大樹一樣屹立不倒,任他風吹雨打也巍然不懼。
但有一點,那就是不能讓那朵鮮花有成為大樹的機會,新族長如獅王般強悍,強壯的獅子也有老去的一天,家族的鬣狗想要獨霸獵場,就不能讓小獅子成為獅王,不然生存空間將被一代接一代的擠壓。
不管是新族長,還是幽明,最大的缺點是人丁單薄,幾乎沒有子嗣,這就是家族其他人的機會,他們會想盡辦法,阻止兩人的后代成長為獅子,在高峰沒來之前,他們有個未來的目標,高峰的孩子,幽明的外孫。
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一旦出生,意味著族長身后有了正在成長的小樹苗,小樹苗一旦長大,就會繼承幽明的產業,將讓人眼紅的收益括入囊中,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萬一成長為裂山伽羅,便意味族長的權利會延續下去。
孩子還沒有出生,所以動手的人不多,他們只是試探,在物資上克扣,試探幽明的反應,沒想到幽明沒關心過惑星,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幽明沒有打算將自己的一切留給尚未出生的孩子。
直到高峰出現,以玄天之名被家族知曉之后,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幽明早已經埋下了暗手,一個成熟的繼承者,比一個未成年的繼承者更有保障,這時,高峰被動的卷入一場為了幾十年之后的博弈,而展開的風暴。
但是第一個動手的不是那些窺探財富的人,為后代未雨綢繆的人,而是剛剛痛失孫子的玄甲,玄甲的祖輩是玄燁七子之一,不比族長的人口凋零,他們這一支子孫昌盛,年輕一輩的伽羅不下四百,四代人不下一千人。
但人口多了,資源的分配就少了,為了地位和權勢,長輩總是偏愛最有天賦的后代,竭盡全力培養,玄甲次就是這一代的佼佼者,也許他不是最有天賦的,卻是玄甲最喜歡的孫子,人到老年,這輩子什么都經歷過,很多東西都看穿,唯有子孫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