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告別,沒有留戀,隨嶄新的永夜號升空,高峰暫時離開了荒野,走向未知的命運。//ww//
不是第一次站在飛艇之上俯視大地,這次讓高峰的心境有了惆悵的感觸,西部荒野快要與高峰融為一體,在荒野rì子里,高峰逃避過,努力過,戰斗過,還有痛苦過,一切都他抽身之后,如幻燈片閃爍在腦際。
被幽明帶上天空的一刻,高峰心中有一千萬個理由留在西部荒野,這些理由并沒有讓他真的留下來。
一直以來,高峰都覺得西部荒野發展的有些偏離自己設想的目標。
按照高峰的設想,西部荒野應該以最快的速度發展起來,同時上馬了幾個萬人以上的大型項目,項目看似氣勢宏大,卻遠遠超出高峰的控制范圍,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情需要解決,而這些高峰并不擅長。
很多時候高峰自問,如果他不在荒野,是不是會更好一點,不管是言恍,還是晚玉或者塔洛,粉月都在各自的領域中做的不錯,很多問題雖然給他們造成麻煩,在等不到高峰決策的情況下,大多都能解決,就算解決不了,放上一段時間,也會出現轉機。
在高峰廝混在地下世界的那段時間,很多難題都是這么解決的,所以在高峰的地盤上,有種怪毛病,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一切都能正常運轉,一旦等他回來,各種事情便接二連三的找上門。
如今高峰離開時,終于想明白問題所在,西部荒野并不需要他來坐鎮,在習慣集權統治的荒野,輔助管理人員都有種通病,那就是將可能有麻煩的事物,交給上級,到時候不管事情能不能解決,都是上面的問題,出了錯,他們也沒太大的干系。
但高峰習慣到處跑,逼的那些管理人員不得不自己想辦法,逐漸有了解決問題的思路。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高峰不可能面面俱到,很多事情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經驗去判斷,并沒有親身去了解,他也沒有時間去搞清來龍去脈,這就導致他的認知偏差,最終收到反效果。
想到自己離開之后,也許荒野可能發展的更好,高峰心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夜魁的山谷已經確定為暗部的飛艇維修基地,孟陽等到常駐那個山谷,按照自己的理念,開發環形山脈,建設飛艇碼頭。
有了這個維修基地,就相當于給西部荒野多了一層防護,暫時不需要擔心,有人對西部荒野有窺探之心,又有六萬擔糧食即將輸入西部荒野,連最后的疑慮都消失,高峰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像應該給采風說一聲?怎么把她給忘了…。”
當心完全靜下來之后,高峰陡然想到采風,好像與茉莉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心中也不曾掛念,“也許她會自己回家族吧…。”
高峰只能在心里這么想,但心里還是感覺有什么自己忘掉了?
“糟了,我的蛋…。”
高峰想起來自己的從玄雷號辛辛苦苦背會部落的蛋,貌似得知天爪身死之后,蛋就被他忘在一邊,他知道那是龍鷹蛋,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他也沒有見過龍鷹?
“不知道保質期是多長時間…,”
高峰看著天際的黑點喃喃自語,嘴里涌起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煎蛋特有的味道,雖然只是假象,也讓高峰分外懷念。
“那是什么…。”
高峰身邊的船員也看到天空的黑點,驚訝的大聲叫喊,高峰這時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不是前世,飛禽并不多,但一旦出現,必定是猛禽。
“速度好快,比飛艇快一百倍…。”
沒有人認識那是什么,高峰與龍鷹的第一次邂逅便在他懷念煎蛋的味道中不期而遇。
黑點比高峰想象中的速度更快,第一眼只有芝麻大,眨巴眼睛,便有花生大小,身邊的人感嘆之后,便有拳頭大小,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驟然變成霸氣的空中巨禽。
龍鷹雖然有著鷹的名號,但與鷹沒有一點關系,就像一只飛翔在空中的天使,這只生物有著讓人難以相信的美麗,整個身軀就像一只有著長長尾巴的梭型飛行器,四只巨大的翅膀潔白如雪,就像云朵漂浮在龍鷹身邊,時起時落。
長長的尾巴超過身軀近倍,仿佛扭動的長矛,白玉般的鱗甲將全身緊緊包裹,像古代的金縷玉衣,散發朦朧的光華,有著神圣的氣質,空氣不是它前進的阻力,它就像水中的魚兒在空中游動,翅膀只是它的加速器,在不需要加速的情況下,身軀在空中,能夠做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像只精靈在空中舞蹈。
這只龍鷹沒有想象中的龐大,和百米多長的永夜號相比,只有二十分之一大小,但那寬厚的背脊足夠三個人躺下,梭子頂端的頭部兩側各有兩只微微翹起的耳朵,卻看不到它的眼睛,但總體來說,是只美麗到極致的生物,縮小一千倍,就是最精致的玉石藝術品。
這生物直直地向永夜號沖來,在對其美麗的驚訝之后,船上的人都慌亂起來,大喊大叫,胡亂奔跑,作為替補的駕駛員笨拙的轉換船身,想要躲開龍鷹的飛撲,與笑天歌靈動的駕駛藝術相比,簡直就像最粉嫩的菜鳥,還是屁股上掛著殼的那種。
眼看就要相撞,梭子似的腦袋突然有了新的變化,之前誤以為是耳朵的翹起的地方,就像四只小一號的翅膀驟然展開,露出兩排紅寶石似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有拳頭大小,與龍鷹的體型正好相稱。
隨后一陣,莫名的音律便從龍鷹那邊傳遞過來,在無形的震蕩中,將上層甲板的人全都包括其中,高峰在這帶著空靈感的音律中,猶如被長長的鋼針刺穿耳膜,劇烈的痛楚風暴般席卷大腦,讓他不得不捂住耳朵慘叫起來。
前世高峰遇到的最大聲波,也只是炮彈的轟鳴,爆炸的聲波能將人耳膜震穿,讓人失聰,那種巨大的聲波是每個士兵一輩子的噩夢,但以此刻相比,那簡直是媽媽的搖籃曲。
身為憾軍伽羅,身體素質比常人強大數倍的高峰重重地摔倒在甲板上,放眼望去,沒有人能夠站立,包括駕駛員都倒在甲板上,永夜號也有失控的跡象。
此刻是最危險的時刻,但龍鷹并沒有飛過來襲擊飛艇,而是飛旋出麻花般的飛行軌跡,繞著飛艇不斷的游走,每每當它想要飛向飛艇之前,總能被巨大的危機包裹,不得不向后退去。
一次次的試探不果,并沒有讓龍鷹退去,認定了飛艇,怎么也不離開,就在這是,炫亮的天青色光束驟然劃過天空,筆直向龍鷹罩去,龍鷹高聲鳴叫一聲,輕松的躲開,緊接著驟然加速,閃電般向飛艇沖來,顯然一直在等待神佑炮發射,證明它不是第一次對飛艇下手。
神佑炮因為其特殊的材質,在發射時間上受到限制,不可能像機關炮那樣高速發射,畢竟裂山伽羅需要時間鎖定,這也是龍鷹為什么一直盤旋不去,它等的就是發射之后的間隔時機。
野獸的本能讓它找到最好的發動時機,發起雷霆一擊,就在這是,第二道天青光束幾乎是緊跟著前一道的后面發射,這是幽明用來擊殺雷裂飛艇的招牌手段,三艘雷裂號飛艇都是在這種攻擊下飲恨收場。
龍鷹畢竟不是笨拙的飛艇,靈巧的換位再是容易不過,機關炮也不一定射中它,可惜在它發動攻擊的一刻,就是它最大的破綻,天青色光束與它對撞,即使在最后一個瞬間,四肢翅膀下意識的調整,躲過了腦袋,也躲不過修長的身軀,恰好擦著它白玉似的腹部鱗甲飛入天空。
雙向交接的時間不過十分之一秒,一般人甚至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當光束結束之后,龍鷹依然飛在天空,只是它那向下刀鋒般突起的腹部消失了一部分,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一般。
這時龍鷹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大悲鳴,讓甲板上的眾人再次疼的死去活來,但它的悲鳴換來的不是勝利,而是第三道光束,那光束直接抹消它其中一只翅膀的小半截,這時龍鷹再也不敢堅持,趕緊繞著毫無規則的混亂軌跡飛走,這次光束再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