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上,激烈的戰事即將進入尾聲,替高峰挨揍的浮空飛艇在三艘飛艇的夾擊下,左右難支,一度陷入險境,好在夜晚視野不明,依靠黑暗掩護,暫時還沒被擊落。冰火!中文//.//
一次次的鎖定和干擾過程中,接二連三的光束閃過夜空,在飛艇左右消失,或者落到空處,或者將飛艇的某個部位抹消一部分,情勢萬分危急,在不斷的游斗中,敵方三艘飛艇已經成了合圍之勢,眼看就要將這艘飛艇圍在正中心。
幽明也在后悔,不該賭氣留在這里與對方死斗,永夜號浮空飛艇是暗部最好的浮空飛艇,但面對三艘飛艇,依然不支,雖然還沒有傷到主體結構,但離損毀墜落也不遠了。
又是兩道感知同時鎖定飛艇,幽明奮力掙脫其中一道,不等干擾剩下的一道感知,便主動發射神佑炮,天青色的光束噴出瞬間,被她鎖定的方向也飛射來一道光束,兩道光束竟然碰撞,形成兩個巨大的光環在震蕩直到擴散。
剛剛將對方致命的光束中和,飛艇便快速的旋轉,將艦艏對準之前光速飛來的方向,減少被擊中的可能性,可以說,幽明能堅持到現在,駕駛飛艇的伽羅有大半的功績,這伽羅沒有特別強悍的能力,唯在感知上有特別的天賦,雖然不能外放,但對危險的直覺是數一數二的,也是暗部最有前途,最有可能晉升為裂山的伽羅。
飛艇剛剛偏轉,一道光束便與飛艇擦肩而過,這是另一艘敵對飛艇的模糊鎖定,只差一點點,就將難以支撐的永夜號重創。
這一次發射完神佑炮的幽明沒像之前那樣,連續爆發第二次攻擊,要知道,能夠撐到現在,就是她的積累厚重。
幽明十五年前成為憾軍伽羅,十年前達到半步裂山的階位,這些年她一直壓著晉升的沖動,是為了不斷夯實基礎,加深底蘊,為裂山之上的崩云伽羅積累基礎。
正統出身的幽明遠比野路子出身的火焱懂得更多,裂山伽羅只是成為強者的第一步,中階裂山才有了提升崩云伽羅的基礎,唯有半步崩云,才可能在有生之年突破,越早突破裂山伽羅,意味著向上一步的機會越小,這些都是家族的不傳之秘,但是又有多少家族子弟為了那百分之一能成為崩云伽羅的可能,而放棄晉升裂山?要知道,成為裂山伽羅就足夠他們涉足權勢的最巔峰。/.//
玄燁家族不是沒有出過崩云伽羅,但那是第二次地面戰爭時,第一任家主正是以崩云伽羅的身份,成立玄燁家族,之后就再也沒人成為崩云伽羅,按住力量增長的,并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何況這只是一個傳說,并沒有人再次成功過。
幽明就相信這個傳說,按住晉升為裂山的,呆在翠柳城里十多年,被玄燁家族變相發配到邊疆之地嫁給小家族的族長,為了報復家族的安排,她只是保持名義上的頭銜,找了一個野性而另類魅力的荒野人生兒育女。
十年的積累,讓她一朝突破后,有了雄渾的力量,兩倍于普通裂山能力,意味著同階伽羅中再無敵手,如果不是這樣,相信也堅持不到現在,但再雄厚的積累也有耗盡的一刻。
“上去通知他們,撤退吧,雷裂家族的人都瘋了…。”
扭頭對戰在一邊,保持平靜淡然的月撩沙交代了幾句,幽明發出無奈的苦笑,她到荒野來找雷裂十七興師問罪,沒想到誤打誤撞,被雷裂家族的飛艇襲擊,心中的怨氣成倍增長,荒野是玄燁家族的地盤,什么時候輪到雷裂家族在這里耀武揚威?
有心打下去,但不管是體力,還是感知的透支,都到了極限,連飛艇的狀況也到了極限,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幽明只能撤出戰場,再找機會質問。
“我們往什么地方退?是南部荒野么?”
月撩沙并沒有第一時間去通知,主動提醒著幽明,她們的目的在那兒。
幽明正要說話,眉頭一皺,又有一股感知將飛艇鎖定,這種模糊鎖定最讓人頭疼,幽明轉身就操縱神佑炮發出天青色的光束,在對方發射神佑炮之前,率先反擊,同時飛艇也快速移動,將可能到來的致命一擊讓過。
幽明的反擊讓鎖定的感知猶如潮水般退去,隨后她便瞪著大眼睛喝道:
“還不快去…。”
月撩沙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始終沒有讓幽明改變主意,這一次撤退,恐怕再回來就遙遙無期了,到時候是非黑白,都由雷裂家族編造。
沒有再堅持,月撩沙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上甲板的駕駛室門邊,當她不經意掃過前甲板的時候,眼神驟然驚駭,下層還不覺得戰事慘烈,到了上層甲板,感覺到了地獄一般,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缺口在船舷上犬牙交錯,甲板上隨處可見倒下的尸體,血漿在甲板上流淌,被崩碎的木頭刺穿腹部的船員坐在缺口便無力的呻吟,烈烈的寒風吹拂著上層甲板,將傷員的熱力與生命力帶走。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甲板正中的位置,一個完美的圓形窟窿就像天坑一般呈現在她眼前,窟窿里正冒著殷紅的火光和濃濃的黑煙,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剩余的船員則拼了命的用工具修補著船身,一雙雙大腳在尸體與血漿中跑動,時不時能看到有人在血漿中滑倒,溜出長長的血印子。
駕駛室內部,一個滿臉風霜的男人全神貫注的控制舵盤,雙眼明亮如星辰,但眼神空洞而迷離,似乎陷入一種離塵的空明狀態,在這種狀態中,駕駛飛艇更像是打瞌睡,突然驚醒,便偏轉舵盤。
這種匪夷所思的駕駛方法,讓月撩沙淡然的表情也變得古怪,就像看到一只大象在跳芭蕾舞,但下一個瞬間,在飛艇移動的剎那,猶如天外飛仙的光束便直直擊中之前飛艇停頓的地方,光束的邊緣就像大掃把,毫不講理的從船身掃過,一陣喀拉拉,摧枯拉朽的聲響后,早已保守摧殘的船舷坍塌了小半,露出十多米長的缺口。
“笑船長,幽明大人讓你撤退…。”
飛艇正在做回旋動作,突然而來的離心力,讓月撩沙不由地抓住門框,大聲沖神游狀態的駕駛員叫喊,駕駛員正是永夜號的正式船長,笑天歌。
“哎呀呀,原來是月月妹子啊,叫什么笑船長,太生分了,叫我哥哥就好了,我的名字不是帶著歌字么?”
陡然被月撩沙驚醒,笑天歌也不惱,嘴里調戲著月撩沙,明亮的眼神卻閃過一絲狂野,手中的方向舵猛地一扯,將飛艇驟然偏轉,比之前的速度還要快上五分,飛艇就像一條快速下沉的鯨魚,卷起一道道氣流,以四十五度角偏轉方向,恰在這時,兩道光束交叉而過,再次落到空出。
突然而來的變化,讓甲板成六十度角傾斜,猶如刀鋒般向側下方切入,甲板上的船員早知道笑天歌的德行,紛紛將自己固定,而月撩沙卻沒有預料,猛地失去重心,向笑天歌跌去。
笑天歌雙眉輕挑,眼神更加明亮幾分,帶著猥瑣的笑容,就準備迎接月撩沙的投懷送抱,哪知道,月撩沙最擅長輕盈的敏捷,猶如仙子般飄飛起來,一腳踩在笑天歌淫.蕩的臉上,嗖地飛了出去。
被踩上一腳的笑天歌悲憤的看著飛出去的月撩沙,手中卻沒有停下,依然在高速打著舵盤,做脫離戰場前的機動,突然聽到船舷下方碰地一聲悶響,接著一道長著翅膀的黑影翻滾著蹦了上來,一下撞到傾斜的甲板。
月撩沙腳尖輕盈的點在甲板上,正要將自己固定,看到飛上來的黑影,眼神閃過森冷的殺意,再次飄飛過去,一團團飛旋的氣流在她身邊凝為實質性的飛刀,就要痛下殺手。
“是哪個混蛋開的飛艇,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就算火焱找我說情也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