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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絕望荒人

  黑色海洋一般的荒人戰士開始從尸堆上攀爬,不少人一不小心就被絆倒,但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起來,身后的人麻木地從他們身上踩過去,繼續向上攀爬,慘叫聲,哀嚎聲,打破了大隊伍的沉悶與寂靜,卻和身后陰影傳來的慘叫聲交相輝映。

  對于聯軍勇士來說,這場大戰十拿九穩,在昨天那種程度的火力打擊下,根本不存在任何抵抗,就算鐵人也會被燒化,所以他們感覺到這些天的準備和勞碌很是不值。

  聯軍勇士并不知道為什么要打這場戰,一開始他們就被上面欺騙,認為是天爪部落主動來攻擊他們,雖然三千人攻打三萬人有些夸張,但在首領的威望下,一廂情愿的相信,現在又有幾萬個契奴等著去送死,從頭到尾都不可能有他們的作戰任務,便舉得無聊。

  無聊的部落勇士以殺戮看不順眼的荒人取樂,荒人的大隊伍在他們身前源源不斷的走過去,他們就像超市里挑選水果的顧客,瞇著眼睛打量著每一個過去的荒人,一旦發現有不順眼的,便拉出來在凄厲的慘叫聲中手起刀落。

  不順眼并沒有特定的標準,太老的,太小的,太廋弱的,太強壯的,太丑的,太英俊的,沒頭發的,長頭發的,總之心里不爽就是一刀。

  這種無意義的殺戮成功的點燃了荒人心中最深處的火焰,但他們赤手空拳,對方金屬甲胄,更多的部落勇士集結在后面,無數床弩沒有對準山頭,而是對準荒人,在這種凄厲悲慘的氛圍中,荒人終于攀爬到尸山之上。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大局已定的時刻,弩箭沖山頭雨點般傾瀉下來,黑壓壓地將天空遮擋,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楚,但最前面的荒人卻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弩箭洞穿胸口,猶如被射飛的靶子,倒飛出去砸在下方密集的人群中。

  突然的變故讓很多聯軍勇士驚詫了,他們沒有想到天爪部落如此頑強,還能從毀滅攻擊的廢墟中站起來向他們發射弩箭。

  弩箭的頻率是如此的密集,幾乎沒有停頓的間隙,每一支弩箭都不曾落到空出,下面的荒人實在太多,而荒人在弩箭的攻擊下無能為力,因為他們看不不到任何一個出現在眼前的天爪部族。

  一排排床弩在昨天燒黑的地面上連綿,每一部弩箭都在快速的上弦等候發射,高峰沒有一次性密集覆蓋,他知道火力最強發揮的途徑,那就是保持長時間的恐懼震懾。

  真正的戰場從來不會以死亡數字來定輸贏,不管對方死的再多,一旦被近身,對人數稀少的天爪部落來說就是災難,而床弩的數量比起進攻的荒人,簡直不堪一提。

  所以高峰按照床弩從上弦到發射之間的準備時間,劃分射擊批次,每一次的數量只有總數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但沒有一分鐘會空閑下來,就像淋雨一般,不管暴雨多么猛烈,只要有一點點空隙,就會讓人產生總會過去的想法。

  可換成小雨,即使最小的細雨,只要不曾有過間隙,就會讓人感覺到,雨水永遠也不可能下完的煩躁心里。

  北龍峽谷的弩箭正是這種情況,每一根用拋物線射出的弩箭總能找到人潮中的倒霉鬼,荒人擁擠在山下,留不出任何空檔,每一秒鐘都有人慘死在身前身后,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弩箭會將他們洞穿。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荒人擁擠在人群之中,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無助的望著頭頂上連綿的弩箭,發出凄厲絕望的哀嚎,哀嚎聲由千萬人同時吼出來,形成的聲浪悲絕欲狂。

  荒人們在哭泣,在哀嚎,聯軍勇士們停止殺戮荒人取樂,他們站的更遠,也看的更加清楚,如果沒有這些荒人,忍受無邊落箭的就是他們了。

  每分鐘都有荒人爬上山頭,絕望地向密集的床弩沖去,又被平射的床弩輕易的洞穿胸口,猶如折翅的鳥兒,倒飛出去,即使有人運氣好沒有被洞穿,也過不了弩箭前方的堡壘和戰壕。

  高峰在山頭使用了戰壕式前出防御,荒人想要沖過戰壕更加不容易,戰壕中全是最精銳的天爪勇士,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裝備精良,殺人無數的強者,在他們手中還有蘇格蘭長弓和元屠弩等利器,赤手空拳的荒人連沖到身前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紛紛射翻在地。

  如果此刻,聯軍派出最精銳的重裝勇士,或者神選勇士,恐怕這層防線并不能堅持多長時間,但他們沒有,一廂情愿的相信,荒人始終會將天爪部落的箭矢消耗干凈。

  他們不知道高峰最注重的不是部隊的單兵戰斗力,而是后勤儲備物資,物資越多,他的心越充實,無數療傷藥和黃金面具換來了天量物資,這些物資沒有扔在倉庫里等著發霉,全都按照高峰的命令,變成武器。

  在高峰的指揮下,床弩的發射始終不急不緩,即使沖上來的荒人戰士越來越多,依然保持之前的頻率,不緊不慢的發射,既保持了火力的持續輸送,也讓床弩等重型武器的機械損耗降到最低。

  堡壘之上,數百黃犼勇士被扔在里面,他們身下的堡壘被完全封死,一旦堡壘陷落,他們將會死無葬身之地,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除了奮戰之外別無他法,一根根投槍猶如雨點投下,在荒人中間掀起一陣陣腥風血雨。

而每當有荒人想要撿起投槍,像以前那樣返回的時候,驟然發現,投槍竟然斷了兩截,這又是高峰的一種改良,將投槍槍頭之后打磨,變得纖弱孱細,一旦槍頭受到外力的撞擊,就會斷裂  用自動磨輪打磨一直投槍并不困難,這種作為給黃金面具拋光的作坊式設備在投槍上取得最大的成功,荒人除了拿著斷裂的投槍憤怒的吼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兩座山頭的防御都差不多,高峰和桿子一人主持一座山頭,第一波荒人戰士在持續的弩箭拋投中損失慘重,不少人連前進的勇氣都沒有,人群也不再密集,一個個空白之處,是堆積在一起的尸體。

  除了尸體之外還是尸體,荒人的尸體在荒人中間不斷的增加,這是一場讓人絕望的戰斗。

  兩座山頭形成的死亡屏障之下,荒人終于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向峽谷入口沖去。

  一開始,不管是荒人還是聯軍勇士都將峽谷的入口當做死亡陷阱,不管任何人,只要沖進峽谷,就會迎來兩座山頭的夾擊,幾乎沒有死角,但是此刻,誰也顧不了。

  可他們不知道,高峰為了封住谷口,做了多么大的犧牲,幾乎百分之五十被提純的木蔸花精油都用在這里,大大小小的黃金原礦都被燒的坍塌崩裂,但依然有一層緩緩的藍色火焰微不可查的在礦石中間燃燒。

  當第一波荒人盲目的沖進峽谷谷口的瞬間,就像昨天那些荒人先驅一般,很快就被燙的翻滾在地上,不少人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向前,猶如鋪開的人體地毯,在谷口鋪成一條大路。

  谷口的屏障并不高大,各種燒的酥松的巖石中間,隱約閃耀著刺眼的黃色光芒,六米多高的高度,仿佛瞬間就能翻越,但誰也沒有想到,這才是最大的死亡陷阱。

  在人體鋪成的大陸,荒人們吶喊著,盲目地沖向他們心中生的希望,當第一個荒人開始在火燙的巖石上攀爬的時候,猶如放閘的洪水,無數荒人向這邊沖過來,最先攀爬的荒人整個人已經陷入癲瘋狀態,極端的恐懼讓他心中只有翻過去的念頭。

  正是這種極度的情緒,讓他喪失了一切感官,沒有發現自己的四肢開始冒煙,雙手雙腳的皮肉在他攀爬的過程中,不斷的脫落燒焦的皮肉,但也正是他的麻木,給了身后無數荒人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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