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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疾烈火球

  “不好啦,燒進來了,快那東西堵住…。”

  一聲轟鳴,整個地道都開始晃動,下一刻,灼熱的氣浪夾著漫天的塵埃倒灌進地道之中,不少人咳嗽著叫喊,更多的人則拿著一塊塊澆濕的獸皮向叫喊的方向撲過去,狹小的地道中慌亂一片,卻沒有驚動小隔間里,坐在沙盤邊上皺眉苦思的高峰。

  高峰身處的地方就在山頭的地道里,頭頂之上,一次次的轟擊讓頭頂上不斷的抖落塵埃,將高峰整個人澆的有如泥人,木蔸花精油燃起的油燈散出幽蘭的光芒,即使一蓬蓬塵埃落下,也不能剿滅燃燒的燈火,反倒將塵埃一起燃燒。

  高峰面前的沙盤是聯軍大營和整個北龍峽谷的地形圖,手中一枚枚牙簽般的小木棍將沙盤上插的猶如雜草叢生的荒地,精致小巧的北龍峽谷上,這樣的小木棍只有疏落的六枚,而代表聯軍的木棍卻不知道有多少。

  一根小木棍代表著一千人,涂抹了紅色的木棍是真正能夠一戰的精銳,即使紅色木棍比較稀缺,聯軍大營的紅木棍也至少占據了十分之一的位置,不像北龍峽谷,只有唯一的一根。

  除了聯軍大營之外,在北龍峽谷整個大范圍的外圍地區,這樣的木棍猶如緊密的籬笆,將其死死包圍,總的算下來,聯軍的木棍至少在一百二十根以上。

  高峰緊皺眉頭呆呆的看著雙方的兵力對比,若只是數木棍的話,北龍峽谷連給對方的零頭都不到,不可能有一戰之力。

  代表北龍峽谷的木棍這也是他唯一的本錢,但想要用這點本錢來取勝,比老母豬上樹還要困難,幾乎看不到一點勝利的機會。

  頭頂上的震動與轟鳴,讓這件狹小的隔間仿佛隨時都會坍塌,渾濁的空氣夾雜著高達四十度的高溫,還有嘈雜的各種噪音,這些都不能影響他,他只是呆呆的看著沙盤。

  “三爪,我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一個人灰溜溜的沖到高峰的隔間,一屁股做到高峰身邊,擦拭臉上汗水,急吼吼的大聲叫喚,能叫他三爪的只有一個人,新晉的伽羅眾,豁牙。

  豁牙成為庇護者之后,和以前基本沒有什么變化,依然是大大咧咧的模樣,但他眼神中燃燒的戰意卻比任何時候都炙熱,絲毫不為外面十萬人的圍困而擔憂,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閉嘴…,讓你看著莫媛,別讓她將那群小孩子帶壞了…。”

  高峰大喝一聲,讓豁牙撮著牙花子,很無奈的說道:

  “我怎么說也是庇護者,怎么能跟一群孩子混在一起,你不知道…。”

  高峰驟然抬頭,嚴峻的眼神讓豁牙不自主的閉上嘴。

  “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是想要出風頭,我告訴你,現在還輪不到你出手,連個小丫頭都不如,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庇護者…。”

  高峰讓豁牙張嘴啞然,想到那天夜晚,地面上蔓延的血水血漿,豁牙不由地抖落滿地的雞皮疙瘩。

  “可是光挨打,不還手實在沒有意思,你不是說那個什么大包很厲害么?試試看吧,萬一不中用呢?”

  豁牙抓著干凈了許多的頭發,蠱惑性的慫恿高峰,高峰將手中一支全部涂滿紅色的木棍擦到北龍峽谷最后面的方向,并不理會焦急的豁牙,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帶著血丫頭到后面的山頭去,不管前面打成什么樣,你都不能走開,如果你不聽話,我把你趕出部落…。”

  豁牙本來求戰心切,突然聽到高峰對他的安排,震驚的整個人都呆傻了,傻愣愣地看著北龍峽谷后面的小山包,

  “這支隊伍很不對勁兒,我認為,他們才是部落聯軍真正的后手,一旦被他們攻上來,我們將會腹背受敵,你自己小心一點…。”

  高峰的指尖輕點在木棍上,眼睛微微瞇起,這些天的情報偵察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看出聯軍很多的安排,先一步看穿,總比到時候手忙腳亂要強。

  “那…,那我走了,你怎么辦?”

  高峰的理由很充分,容不得豁牙懷疑,但豁牙依然擔心高峰,以前他認為高峰需要守護,現在依然如此,豁牙就是這么一個人,一個愿意為兄弟舍生忘死的人。

  “我會讓他們知道此路不通,就算來再多的炮灰,也不可能攻破峽谷口…。”

  高峰盯著沙盤上谷口的兩座山頭,咬牙說道…。

  “可以了吧?我們差不多扔了一千多個火球,這東西很貴,一個至少值五十袋糧食,再下去就會虧本了…。”

  洛亞看著已經分辨不清的山頭吶吶地對神無忌說道,神無忌翹腿坐在寬大的骨雕寶座上,月撩沙猶如木偶一樣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的雙手正在月撩沙的衣服內游走,絲毫不顧及形象,也不顧及月撩沙的尊嚴。

  “我們不是弄過來兩千個火球么?既然已經運了過來,干錯都扔出去算了,不然又得運回去,太麻煩了…。”

  神無忌根本不在乎這點東西,心神也沒有放在北龍峽谷上,只是仔細的觀察月撩沙羞愧欲死的面容,清淡雅致的月撩沙氣質飄渺入仙,但此時此刻,她就像被打落凡塵的仙女,還是直接被打入青樓的那種。

  神無忌從來都不是心胸開闊的人,在荒野,只要他想要的就能得到,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或者想法,他就是他,只為自己活著。

  “扔出去有些浪費啊,我們應該贏了吧?這種程度的打擊,不管他們有多少人,都會死傷一半,可惜弄過來的這些荒人,又得浪費很多的糧食…。”

  洛亞看著密密麻麻猶如老鼠窩一般荒人住所,沒有帳篷,沒有屋頂,甚至連睡覺的床鋪都沒有,大多數荒人都擁擠在一起,猶如密集的沙丁魚一般,連翻身都很困難,他們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就等著走上戰場成為炮灰,若是連炮灰都當不了,洛亞不知道他們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沒什么大不了的,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也能攻打一下絕望堡壘,他們就能用上了…。”

  神無忌說出這番話,讓懷州原本就僵直的月撩沙僵硬的猶如石頭,洛亞直接掉了下巴,呆滯的看著神無忌,只差沒有流口水。

  “你不會真的以為,滅了天爪和玄天會沒事兒吧?玄天不只是幽明的兒子,他還是玄燁家族的血脈,月曇益那個白癡真以為我會傻乎乎的成為他們的刀刃么?”

  神無忌一貫淡然優雅的神情變得嚴肅,氣質陡然一變,讓洛亞產生認不出來的錯覺。

  “那…,那也不能攻打絕望堡壘啊,就算我們打下來,玄燁家族的憾軍也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洛亞沒有第一時間反對,而是傻愣愣的說出所謂的理由。

  神無忌的嚴峻與認真突然消失,重新恢復到之前的淡雅悠閑,裂開嘴角微笑道:“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哈哈哈…,太好笑了…。”

  抱著玩具娃娃一樣的月撩沙,神無忌笑的前撲后仰,讓洛亞很是無語,也沒有當真,卻沒有注意到,神無忌趴在月撩沙頸子邊上眼睛里的一抹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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