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黑爪還真以為幽明只是家族侍女,一廂情愿的認定,是幽明拋棄了他們父子,所以他一輩子怨恨幽明,對高峰也不待見,壓根就不知道,他另外一個兒子成為了月曇家族的族長,而他只不過是人家借種的工具罷了。
對于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高峰也很了然,并不是幽明認為對他有所虧欠,所以彌補,如果他沒有表現出超過幽明意想之外的價值,幽明不會多看他一眼,即使他是她的兒子。
高峰低著頭走在狹窄的街道上,不時看到一個個全副武裝,猶如金屬罐頭的家族武士手持刀盾,排列長隊從街頭走過,在隊伍后方,一個個腳步虛浮,傷痕累累,蓬頭垢面的荒人被繩子竄在一起,驅趕著向前走去,街道兩邊的平民們憤怒地向扔著石子,噼里啪啦地在人人體上發出悶響,偶爾有荒人被砸斷了骨頭,倒在地上哀嚎的時候,便有家族武士抽出長劍,對準他的心口插下去。
當一個個穿著麻衣的扈從拖拽著尸體,洋洋得意的從街道走過,總會有人大聲喝彩,激動的叫喊著什么,很多女人也在中間發出仿佛高潮般的驚叫,興奮的看著地上流出的鮮血。
這是瘋狂的時代,高峰感覺自己走進了歐洲中世紀時代的電影鏡頭,穿著長裙,有著肥碩屁股,兩頭細中間粗,猶如紡錘的中年女人,穿著緊身長褲,騷包的露出屁股的線條,猶如公雞一般驕傲的男人,還有那些臟兮兮,分辨不出男女的小孩子叫喊在在街頭跑來跑去。
街邊商鋪里,伙計和老板麻木地看著街頭的熱鬧漠不關心,凌亂的貨物中還有不少連血跡都沒擦干凈,貨物都是從荒人的大營中收繳出來的,更多的物資正源源不斷的從絕望堡壘外面運送進來。
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關于鷲尾家族和銀燕家族的懲罰,走不了多久,便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場,無數人頭在廣場上竄動,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廣場之上三座巨大的石雕雄偉聳立,人群的喧嘩聲形成龐大聲浪,一波一波的席卷過來。
瞇著眼打量三座石雕,高峰不由驚嘆著這個時代的鬼斧神工,最大的石雕高達三十多米,猶如山峰,造型是雄壯狂野的男人踩在一只巨獸的頭上,揮拳欲打的英姿,怪獸外形兇猛狂躁,三十米的外形震撼兇暴,而讓高峰震驚的是,這雕像的造型竟然是一比一的造型。
英武男人的雕像只有兩米多一點,尚沒有脫離人類的范疇,臉頰冷峻威嚴,肌肉線條分明,赤裸的胸口傷痕錯節,又有哀嚎的巨獸作為陪襯,將這個男人的英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
這座雕像看不出主題,相信第一次看到雕像的人們會忽略,轉而注意旁邊的兩座雕像,這兩座雕像的主題是女人,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一人仿若臨空,被一股浪花托起,露出大片的肌膚,只有最隱秘的地方被遮擋,眉眼含笑,有著特別的誘惑,手中托著一枚十字星,仿佛女神。
而另外一座雕像卻是站在猛獸背上的長槍手,長槍長達十余米,槍頭由獸牙構造,全身都被緊身皮甲包裹的凹凸有致,只有美若仙子的臉頰露在外面,眼神虛無,更惹人遐思,兩座女性雕像都附和主流世界的審美觀,長腿肥.臀,最是容易生養不過。
高峰的注意力沒有放在女人身上,而是盯著中間的男性雕像,其他兩座雕像都被放大,唯有中間的雕像保持著正常的比例,給人的感覺更加直觀和震撼,不管是線條的流暢,還是人物的氣質,都被完美的表現出來,就像,這座雕像是活生生轉換過來的。
高峰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美杜莎的魔法,從沒有藝術細胞的他能從雕像上感受到力量的存在,這股力量也在呼應著他身體內部的力量,讓他的眼睛和大腦閉屏周圍的一切。
身邊的喧囂和人群,還有可人的惑星都離他而去,眼中,腦中只有雕像,不知過了多久,雕像也不存在了,只有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在雕像的地方盤旋,引動身體也出現異樣。
這種變化并不是惡性的,似暖融融的熱流從他眉心向周圍擴散,分化成十多股漫過大腦,每一股暖流分散成十多股細一些的暖流再次流轉,在這過程中,他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全身心沉浸在空明狀態中,任由全身彌漫在暖流流轉的安逸。
就在這時,他一直忽略的東西突然浮現在心中,就像明悟一般,突然找到從沒有在意過的變化與潛能,這種能力就是伽羅眾的能力,也是天爪對他說的原種,原種的存在讓他和普通人有所區別,但從沒有人真正的弄懂過。
高峰也不懂這東西存在的原因,在體悟的過程中,他對自己的能力由生澀變得熟悉,由陌生變得了然,不由地更加深入的沉浸感悟之中,直到他被惑星從明空狀態中驚醒。
先是聲音,再是氣味,隨后是視覺,一樣樣的回到他的身上,讓他在嘈雜的聲浪中,看到惑星焦急的臉孔,看到她焦急的樣子,高峰心中略有溫暖,點了點頭,再次看向雕像,卻怎么也不能回到之前的狀態,只是感覺那個男人雕像比之前更加生動幾分,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們到忠魂殿去吧,那里普通人進不去,比較安靜…。”
惑星以為高峰對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比較感興趣,貼心的向高峰建議,高峰看到身邊那些不懷好意向惑星擠過來的男人,皺了皺眉頭,示意惑星帶路,他很不習慣被這么多人包圍。
兩人快速向前擠去,惑星在前面開道,不見她怎么動作,前方的人群自動被分開,就在高峰看到一排家族武士守衛的青石建筑大門時,驟然發現,在大門那邊有一個熟人。